第6章 善良，另一种残忍
白城皇家第一军区医院
从住所到达医院的时间大概半小时左右，尤玛被医生带去检查，我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茶水被我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桌上的水壶已经空了。我发誓，此刻我的心情比在战场上还要焦灼紧张。
毕竟，在战场上我可以战斗，但在医院，我只能等待。
这是尤玛第一次来到托托利亚的医院接受如此正规的检查，老家的村子没有医生，尤玛是去镇里的药剂师那里检查，检查的步骤和现在截然不同。我很担心医生出来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
那些等在病房外的亲人都是这种感觉吗？
“小姑娘可不能喝这么多茶。”
说这话的正是哈特曼医生，感谢提醒，但比起我自己，我更想知道妹妹的情况。
“你不用担心你妹妹，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偷偷用余光查看检查报告上面的健康状况。
报告上显示，我妹妹正处于一种不健康的身体状态，如果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体检，她的眼睛还有机会得到治疗。
哈特曼医生皱着眉头阅读报告，在几分钟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指着报告的一处说：“玉玛，你妹妹还有救。”
“la...lafuta...te？”我蹩脚的念着上面的单词，很抱歉，我实在不懂上面的意思。应该是维达利亚医学上的生造词。
“拉夫塔图魔力匮乏诅咒病。”哈特曼向我解释。“你的妹妹时刻处于魔力外散的情况，所以引发了一系列综合症。它的临床表现...”
我倾听着哈特曼的解释，才慢慢明白这个病的由来。
在维达利亚的基础理论中，魔力就如同生命力一样，在人的体内游走。正常人体内都会存在魔力，不管这个人会不会使用它，魔力都是存在的。
但是，尤玛的身体存无法储存魔力，也就是说，生命力随时随地都在流逝中。
我平时给尤玛吃的药，其实是补充魔力的药，如果不通过外界补充魔力，尤玛的病会随着魔力的消失快速恶化。
难怪，城里的药剂师只是见了尤玛一面便说无法治疗。
“眼盲，就是魔力透支可能会出现的症状，这种症状对于正常人来说无非是休息一下就可以治愈的病，可对尤玛来说，就是需要持之以恒的治疗才能缓解。”
“尤玛会死吗？”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否则哈特曼不会用一副对待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
“正常情况下活不过五岁，尤玛能活到十岁已经是奇迹了。我想这离不开负责任的姐姐的悉心照顾。那些药，很贵吧？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忍住幼女哭泣的本能，我带着颤音问：“尤玛...能活到多少岁？”
正常情况下活不到五岁...我想大概是因为平民家庭负担不起高额的治疗费用，所以活不下去。
“按照目前的情况，最多十二岁，这次恶化的影响很大。”
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我脑海里浮现那个牧师的嘴脸，该死的，我当时应该杀了他！
我竟然放过了差点害死妹妹的人？！
“但是，得了拉夫塔图魔力匮乏诅咒病的人不在少数，尤玛作为全托托利亚唯一一例八岁以上的病人，我可以为她申请实验性治疗，由医疗机构负责尤玛的所有治疗费用。”
实验性治疗，是将尤玛当成小白鼠一样做着实验，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治疗方式？我想起某次传染病流行时期，那些首例病人痛苦的模样。
要让尤玛痛苦的活下去，即便能延长寿命，我也不能同意。
“很抱歉，恕我拒绝。”
被我拒绝的哈特曼医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并没有继续劝说我，也没有因为我的拒绝冷下脸色，而是继续耐心的说：“我理解你的担忧，这次检查的费用我来承担吧。正常吃药的话，尤玛的眼睛可以在三个月内恢复。”
正说着，检查房间的门开了，尤玛在女护士的陪同下走到我的身边，她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头上戴着奇怪的铁圈：“姐姐，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我这样自私的姐姐，在尤玛的眼中大概很幻灭。
如果有希望，我希望尤玛没有痛苦的活着。满是痛苦的多苟活些岁月，真是病人想要的吗？
“可你的决定是我想要的吗？”
向来温顺的尤玛此刻头一次这么倔强的和我说话，我吃惊的望向她，却看见尤玛用坚定地目光与我对视着。
“我想陪你一起长大。如果我不在了，姐姐一个人要怎么办呢？”尤玛眼中噙满泪水，“所以无论过程有多么痛苦，我都会咬牙坚持下去。”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我几乎很少考虑无关紧要的未来的事情，只专注眼前罢了。
“还有...”尤玛的手搭在胸口，转向哈特曼医生，“我一样病症的孩子很多对吗？”
“仅仅是托托利亚，已知的病人就有三千例，或许还会更多，穷人的孩子...”哈特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穷人的孩子在襁褓中等死。
“如果我能够被治好，那些孩子会得救吗？”
“会。不仅你的病，很多和魔力有关的病都会治好，数以万计的病人会得到拯救。”
“哈特曼，闭嘴。”我大喊。
我已经厌烦了，他的话正在诱导我的妹妹，不论他的医术多么高明，医德多么充沛，此刻的他在利用尤玛的善良。
“姐姐，我决定了。“尤玛抓住我的手，恳求的说：“签下实验性治疗吧，只有我明白我现在的病发作时有多么痛苦，我希望我能像姐姐一样，做出伟大的事情来。”
“我不需要你伟大...”我本想继续反驳，但尤玛的目光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坚定。
哈特曼同样再三和我保证，一定会亲自主持治疗尤玛的病，保证在绝对人道、以人为本的前提下进行治疗。
亲爱的尤玛，这对姐姐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在众人的目光下，颤抖的签下了名字。
从住所到达医院的时间大概半小时左右，尤玛被医生带去检查，我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茶水被我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桌上的水壶已经空了。我发誓，此刻我的心情比在战场上还要焦灼紧张。
毕竟，在战场上我可以战斗，但在医院，我只能等待。
这是尤玛第一次来到托托利亚的医院接受如此正规的检查，老家的村子没有医生，尤玛是去镇里的药剂师那里检查，检查的步骤和现在截然不同。我很担心医生出来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
那些等在病房外的亲人都是这种感觉吗？
“小姑娘可不能喝这么多茶。”
说这话的正是哈特曼医生，感谢提醒，但比起我自己，我更想知道妹妹的情况。
“你不用担心你妹妹，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偷偷用余光查看检查报告上面的健康状况。
报告上显示，我妹妹正处于一种不健康的身体状态，如果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体检，她的眼睛还有机会得到治疗。
哈特曼医生皱着眉头阅读报告，在几分钟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指着报告的一处说：“玉玛，你妹妹还有救。”
“la...lafuta...te？”我蹩脚的念着上面的单词，很抱歉，我实在不懂上面的意思。应该是维达利亚医学上的生造词。
“拉夫塔图魔力匮乏诅咒病。”哈特曼向我解释。“你的妹妹时刻处于魔力外散的情况，所以引发了一系列综合症。它的临床表现...”
我倾听着哈特曼的解释，才慢慢明白这个病的由来。
在维达利亚的基础理论中，魔力就如同生命力一样，在人的体内游走。正常人体内都会存在魔力，不管这个人会不会使用它，魔力都是存在的。
但是，尤玛的身体存无法储存魔力，也就是说，生命力随时随地都在流逝中。
我平时给尤玛吃的药，其实是补充魔力的药，如果不通过外界补充魔力，尤玛的病会随着魔力的消失快速恶化。
难怪，城里的药剂师只是见了尤玛一面便说无法治疗。
“眼盲，就是魔力透支可能会出现的症状，这种症状对于正常人来说无非是休息一下就可以治愈的病，可对尤玛来说，就是需要持之以恒的治疗才能缓解。”
“尤玛会死吗？”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否则哈特曼不会用一副对待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
“正常情况下活不过五岁，尤玛能活到十岁已经是奇迹了。我想这离不开负责任的姐姐的悉心照顾。那些药，很贵吧？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忍住幼女哭泣的本能，我带着颤音问：“尤玛...能活到多少岁？”
正常情况下活不到五岁...我想大概是因为平民家庭负担不起高额的治疗费用，所以活不下去。
“按照目前的情况，最多十二岁，这次恶化的影响很大。”
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我脑海里浮现那个牧师的嘴脸，该死的，我当时应该杀了他！
我竟然放过了差点害死妹妹的人？！
“但是，得了拉夫塔图魔力匮乏诅咒病的人不在少数，尤玛作为全托托利亚唯一一例八岁以上的病人，我可以为她申请实验性治疗，由医疗机构负责尤玛的所有治疗费用。”
实验性治疗，是将尤玛当成小白鼠一样做着实验，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治疗方式？我想起某次传染病流行时期，那些首例病人痛苦的模样。
要让尤玛痛苦的活下去，即便能延长寿命，我也不能同意。
“很抱歉，恕我拒绝。”
被我拒绝的哈特曼医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并没有继续劝说我，也没有因为我的拒绝冷下脸色，而是继续耐心的说：“我理解你的担忧，这次检查的费用我来承担吧。正常吃药的话，尤玛的眼睛可以在三个月内恢复。”
正说着，检查房间的门开了，尤玛在女护士的陪同下走到我的身边，她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头上戴着奇怪的铁圈：“姐姐，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我这样自私的姐姐，在尤玛的眼中大概很幻灭。
如果有希望，我希望尤玛没有痛苦的活着。满是痛苦的多苟活些岁月，真是病人想要的吗？
“可你的决定是我想要的吗？”
向来温顺的尤玛此刻头一次这么倔强的和我说话，我吃惊的望向她，却看见尤玛用坚定地目光与我对视着。
“我想陪你一起长大。如果我不在了，姐姐一个人要怎么办呢？”尤玛眼中噙满泪水，“所以无论过程有多么痛苦，我都会咬牙坚持下去。”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我几乎很少考虑无关紧要的未来的事情，只专注眼前罢了。
“还有...”尤玛的手搭在胸口，转向哈特曼医生，“我一样病症的孩子很多对吗？”
“仅仅是托托利亚，已知的病人就有三千例，或许还会更多，穷人的孩子...”哈特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穷人的孩子在襁褓中等死。
“如果我能够被治好，那些孩子会得救吗？”
“会。不仅你的病，很多和魔力有关的病都会治好，数以万计的病人会得到拯救。”
“哈特曼，闭嘴。”我大喊。
我已经厌烦了，他的话正在诱导我的妹妹，不论他的医术多么高明，医德多么充沛，此刻的他在利用尤玛的善良。
“姐姐，我决定了。“尤玛抓住我的手，恳求的说：“签下实验性治疗吧，只有我明白我现在的病发作时有多么痛苦，我希望我能像姐姐一样，做出伟大的事情来。”
“我不需要你伟大...”我本想继续反驳，但尤玛的目光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坚定。
哈特曼同样再三和我保证，一定会亲自主持治疗尤玛的病，保证在绝对人道、以人为本的前提下进行治疗。
亲爱的尤玛，这对姐姐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在众人的目光下，颤抖的签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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