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好与坏
芽还未做反应，古怪医生却猛地暴怒起来，抓起身边的皮包，狠狠朝女人砸去。
古怪医生因为用力过猛，翻倒在地，破口大骂道。
“你给我滚开！让她杀了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救我！”
古怪医生边骂，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但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到。
这时芽玉才发现，医生裤腿下，是两根孤零零的木棍子。
萍看芽心中诧异，怒气消去不少，赶紧借机插话道。
“芽大人，他们都是可怜人，没必要和他们计较。”
玉也在一旁帮两人解释道。
“芽，是我不对，我不守规矩，我们去找其他医生吧。”
芽自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她之前准备动手，不过是古怪男人话赶话，把她硬生生逼的下不来台。
芽冷哼一声，有了台阶下，她也懒得跟个残疾人置气，直接走到医馆药房老头那里，要了两颗治疗咳嗽的黑色药丸，塞到玉手中，带人离开。
医馆很快便恢复平静，女人将摔倒的古怪医生扶起，只是医生并不领情，他一把将女人推开，又一次摔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女人止不住的抽噎起来。
“刘医生，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要是生气，你可打我。”
女人的话很管用，刘医生不再将女人推开，呆在原地，看着地面失神发呆。
半晌过去，才低声道。
“去救人吧。”
女人抹干眼泪，二话不说将刘医生背起，顺手还把一个特大号的皮包挂在脖子上，朝医馆外赶去。
路上，刘医生擦擦女人额头上的汗珠，讲道。
“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一会。”
女人摇摇头，喘息道。
“我不累，救人要紧。”
过了一会，刘医生细如蚊鸣的声音传到女人耳中。
“下次别为了我去死，不值当，再说，你死了，谁背我去看病。”
女人听到这番话，心中惊喜，怯怯的问道。
“刘医生是在关心我吗？”
刘医生沉默不语。
女人没得到回答，也不失落，继续说道。
“刘医生是最厉害的医生，比我重要多了，如果我死，能换刘医生活，我愿意去死。而且，又不是只有我能背刘医生，其他人也能背。”
刘医生终于回话道。
“只有你能背。”
短短五个字，便让女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嗯，那我就背一辈子。”
幸福如此简单。
……
此时，粮仓前的兑换处，正排着长龙般的队伍，部落男人们人手四个篮子，盛满土豆。
兑换粮票的流程很复杂，先要经过战士第一道检查，才能拿着土豆进入兑换点内。
再由战士把土豆称重，取走登记入库，拿到一张兽皮做的凭证，靠凭证去兑换处南边的小房子里换取粮票。
这样做是为了给人们留底，因为年初开春前，部落会挨家挨户的统计产量，再由此分配今年的土地种植权。
能者多劳，能者多得。部落土地就那么大一点，得防止有些人种不出多少粮食，还占着大片土地不放。
芽他们自然不用排队，琉一出场，便被战士们接进粮仓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两万方的粮仓，被填了多一半，足够部落所有人吃上三年。
琉虽然没来粮仓看过，但对此毫不意外，河的治理能力他很了解，部落联盟成立仅十年，便彻底告别饥荒。
不说每个人都能吃饱，起码年年都有存粮，有了对抗灾祸的基本保障。
要是粮仓空空，那才是怪事。
琉闭上眼睛，水晶领域展开，一头头异兽样的水晶雕塑，从地面中升起，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
很快，水晶雕塑如冰雕般开始融化，流下来的却不是水，而是肉泥样的深红浆糊，使人一阵反胃。
这便是琉曾在河的指导下，通过水晶领域，所领悟出跟空间系沾边的技能。
可以把异兽尸体用精神力转化成水晶，再融入水晶领域内，便可以随身携带。
就是等把肉水晶重新转化回来的时候，必然会变成肉糊糊。
吃肯定能吃，就是样子嘛，属实不敢恭维。
众战士看着小山样的一堆烂肉，嘴角抽搐，这他们怎么收拾？怎么做防腐处理？
不是为难他们吗？
琉可不管这些，那是你们的事情，“雨午无瓜”。
随后，他对懵逼的战士们伸出手，战士们更加懵逼。
什么情况？
琉见战士们没懂，无语道。
“粮票。”
战士们：“……”
你一个大祭司要粮票干嘛？
但他们哪儿敢忤逆大祭司的意思，赶紧回道。
“我马上去给大人拿，就是大人，您要多少？”
琉指向肉山，再度无语道。
“你自己不会称吗？快点，我赶时间。”
战士：“……”
没有办法，战士们只得稍微目测一番，算出个大概数量，给琉批了五千斤的粮票。
倒不是肉山只有五千斤，而是兑换点只能拿出这么多来，再多，必然会影响粮票的兑换价值，战士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五千斤的粮票到手，琉满意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只能给三千斤。
走的时候，琉把粮票全部分到萍、浔、梨手里，他们一整个狩猎队，只有这仨有粮票需求。
最后琉嘱咐道。
“你们自己肯定用不完，但不要乱送，对部落和个人都不好。”
正常来说，狩猎队的收获要统一交给据点，再由据点算作功勋记在队伍头上，再分给个人。
层层下来，队员分不到多少，换成粮票来算，也就每天十斤左右，喂养一大家子绰绰有余，但想要送人再养一家，肯定不够。
像芽玉小队这种情况，放眼整个部落史，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哪个小队能给你整三个四阶，两个六七阶？
五千斤粮票，是部落的上限，但远不是他们的上限。
嘱咐完，琉随便找个借口，便带着莲跑路了，他哪里敢让莲继续跟着玉玩？
以前在部落外是没得选，现在莲就是再不愿意，他也要硬给人拉回去！
芽对此非常满意，真是越看越顺眼呐。
萍拿到粮票，便迫不及待的带着芽、玉、浔、梨四人，赶往居民区。
喆则因为祭司身份，得找其他大祭司们报道，紧跟着琉一起离开。
从粮仓到居民区的路上，沉寂许久的玉，终于对芽开口道。
“芽，你之前那么做不对。”
刚刚古怪医生那件事，本来已经被芽抛在脑后，此时玉再次提起，她又恼火起来。
揪着玉的耳朵，撒气道。
“来，你说说，姐姐哪里做的不对？”
玉耳朵被揪的通红，吃疼的他秒怂道。
“芽是对的，芽是对的……”
芽把玉的耳朵松开，这还差不多，小小年纪就开始教姐姐做事了，以后还了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弱点与缺陷。
河管理部落很出色，但他便没有错吗？有的。
屠杀蝶羽族是他下的令，将嫁不出去的女人逐出部落，也是他制定的规则，让部落里的老人去修围墙，不过也是他让老人甘心送死的手段。
这样一个人，算得上好人吗？
不算，但他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受人敬仰的人。
继续说河的短板，则更加明显，但凡他用好一些的教导方法去教导芽，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可以肯定的说，芽视人命为草芥、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等不良性格，河占九成功劳。
芽又算一个好人吗？
不算，但如果没有她，河的“间界”计划，连第一步都无法成功。
玉呢？
他从生来，便拥有整个部落的爱意，普通人视他为至高天的孩子，祭司们视他为部落的未来，大祭司他们，更是视他为新人类的下一代领袖。
有了芽的前车之鉴，河也没有在玉身上犯严重错误。
所以，玉的性格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
他便是好人吗？
现在是，未来有待考察。
没人知道，如果失去芽，玉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当玉接下部落的重担，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他必然会是比河更加伟大的人。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这种由人们思想所聚成的大势，会逼着他不断前进，会逼着他变成河那样人，由不得他。哪怕他再抗拒，再恐慌。
整体的看，单纯的好人、坏人，已经无法用来形容他们。
因为他们身上背着的，是一个种族的希望。
古怪医生因为用力过猛，翻倒在地，破口大骂道。
“你给我滚开！让她杀了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救我！”
古怪医生边骂，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但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到。
这时芽玉才发现，医生裤腿下，是两根孤零零的木棍子。
萍看芽心中诧异，怒气消去不少，赶紧借机插话道。
“芽大人，他们都是可怜人，没必要和他们计较。”
玉也在一旁帮两人解释道。
“芽，是我不对，我不守规矩，我们去找其他医生吧。”
芽自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她之前准备动手，不过是古怪男人话赶话，把她硬生生逼的下不来台。
芽冷哼一声，有了台阶下，她也懒得跟个残疾人置气，直接走到医馆药房老头那里，要了两颗治疗咳嗽的黑色药丸，塞到玉手中，带人离开。
医馆很快便恢复平静，女人将摔倒的古怪医生扶起，只是医生并不领情，他一把将女人推开，又一次摔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女人止不住的抽噎起来。
“刘医生，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要是生气，你可打我。”
女人的话很管用，刘医生不再将女人推开，呆在原地，看着地面失神发呆。
半晌过去，才低声道。
“去救人吧。”
女人抹干眼泪，二话不说将刘医生背起，顺手还把一个特大号的皮包挂在脖子上，朝医馆外赶去。
路上，刘医生擦擦女人额头上的汗珠，讲道。
“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一会。”
女人摇摇头，喘息道。
“我不累，救人要紧。”
过了一会，刘医生细如蚊鸣的声音传到女人耳中。
“下次别为了我去死，不值当，再说，你死了，谁背我去看病。”
女人听到这番话，心中惊喜，怯怯的问道。
“刘医生是在关心我吗？”
刘医生沉默不语。
女人没得到回答，也不失落，继续说道。
“刘医生是最厉害的医生，比我重要多了，如果我死，能换刘医生活，我愿意去死。而且，又不是只有我能背刘医生，其他人也能背。”
刘医生终于回话道。
“只有你能背。”
短短五个字，便让女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嗯，那我就背一辈子。”
幸福如此简单。
……
此时，粮仓前的兑换处，正排着长龙般的队伍，部落男人们人手四个篮子，盛满土豆。
兑换粮票的流程很复杂，先要经过战士第一道检查，才能拿着土豆进入兑换点内。
再由战士把土豆称重，取走登记入库，拿到一张兽皮做的凭证，靠凭证去兑换处南边的小房子里换取粮票。
这样做是为了给人们留底，因为年初开春前，部落会挨家挨户的统计产量，再由此分配今年的土地种植权。
能者多劳，能者多得。部落土地就那么大一点，得防止有些人种不出多少粮食，还占着大片土地不放。
芽他们自然不用排队，琉一出场，便被战士们接进粮仓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两万方的粮仓，被填了多一半，足够部落所有人吃上三年。
琉虽然没来粮仓看过，但对此毫不意外，河的治理能力他很了解，部落联盟成立仅十年，便彻底告别饥荒。
不说每个人都能吃饱，起码年年都有存粮，有了对抗灾祸的基本保障。
要是粮仓空空，那才是怪事。
琉闭上眼睛，水晶领域展开，一头头异兽样的水晶雕塑，从地面中升起，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
很快，水晶雕塑如冰雕般开始融化，流下来的却不是水，而是肉泥样的深红浆糊，使人一阵反胃。
这便是琉曾在河的指导下，通过水晶领域，所领悟出跟空间系沾边的技能。
可以把异兽尸体用精神力转化成水晶，再融入水晶领域内，便可以随身携带。
就是等把肉水晶重新转化回来的时候，必然会变成肉糊糊。
吃肯定能吃，就是样子嘛，属实不敢恭维。
众战士看着小山样的一堆烂肉，嘴角抽搐，这他们怎么收拾？怎么做防腐处理？
不是为难他们吗？
琉可不管这些，那是你们的事情，“雨午无瓜”。
随后，他对懵逼的战士们伸出手，战士们更加懵逼。
什么情况？
琉见战士们没懂，无语道。
“粮票。”
战士们：“……”
你一个大祭司要粮票干嘛？
但他们哪儿敢忤逆大祭司的意思，赶紧回道。
“我马上去给大人拿，就是大人，您要多少？”
琉指向肉山，再度无语道。
“你自己不会称吗？快点，我赶时间。”
战士：“……”
没有办法，战士们只得稍微目测一番，算出个大概数量，给琉批了五千斤的粮票。
倒不是肉山只有五千斤，而是兑换点只能拿出这么多来，再多，必然会影响粮票的兑换价值，战士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五千斤的粮票到手，琉满意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只能给三千斤。
走的时候，琉把粮票全部分到萍、浔、梨手里，他们一整个狩猎队，只有这仨有粮票需求。
最后琉嘱咐道。
“你们自己肯定用不完，但不要乱送，对部落和个人都不好。”
正常来说，狩猎队的收获要统一交给据点，再由据点算作功勋记在队伍头上，再分给个人。
层层下来，队员分不到多少，换成粮票来算，也就每天十斤左右，喂养一大家子绰绰有余，但想要送人再养一家，肯定不够。
像芽玉小队这种情况，放眼整个部落史，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哪个小队能给你整三个四阶，两个六七阶？
五千斤粮票，是部落的上限，但远不是他们的上限。
嘱咐完，琉随便找个借口，便带着莲跑路了，他哪里敢让莲继续跟着玉玩？
以前在部落外是没得选，现在莲就是再不愿意，他也要硬给人拉回去！
芽对此非常满意，真是越看越顺眼呐。
萍拿到粮票，便迫不及待的带着芽、玉、浔、梨四人，赶往居民区。
喆则因为祭司身份，得找其他大祭司们报道，紧跟着琉一起离开。
从粮仓到居民区的路上，沉寂许久的玉，终于对芽开口道。
“芽，你之前那么做不对。”
刚刚古怪医生那件事，本来已经被芽抛在脑后，此时玉再次提起，她又恼火起来。
揪着玉的耳朵，撒气道。
“来，你说说，姐姐哪里做的不对？”
玉耳朵被揪的通红，吃疼的他秒怂道。
“芽是对的，芽是对的……”
芽把玉的耳朵松开，这还差不多，小小年纪就开始教姐姐做事了，以后还了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弱点与缺陷。
河管理部落很出色，但他便没有错吗？有的。
屠杀蝶羽族是他下的令，将嫁不出去的女人逐出部落，也是他制定的规则，让部落里的老人去修围墙，不过也是他让老人甘心送死的手段。
这样一个人，算得上好人吗？
不算，但他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受人敬仰的人。
继续说河的短板，则更加明显，但凡他用好一些的教导方法去教导芽，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可以肯定的说，芽视人命为草芥、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等不良性格，河占九成功劳。
芽又算一个好人吗？
不算，但如果没有她，河的“间界”计划，连第一步都无法成功。
玉呢？
他从生来，便拥有整个部落的爱意，普通人视他为至高天的孩子，祭司们视他为部落的未来，大祭司他们，更是视他为新人类的下一代领袖。
有了芽的前车之鉴，河也没有在玉身上犯严重错误。
所以，玉的性格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
他便是好人吗？
现在是，未来有待考察。
没人知道，如果失去芽，玉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当玉接下部落的重担，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他必然会是比河更加伟大的人。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这种由人们思想所聚成的大势，会逼着他不断前进，会逼着他变成河那样人，由不得他。哪怕他再抗拒，再恐慌。
整体的看，单纯的好人、坏人，已经无法用来形容他们。
因为他们身上背着的，是一个种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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