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抄录心诀

    第一个孔洞出现后,真炁已经可以通过经脉滋养身体。

    他能控制的真炁也更多了一些。

    长此以往,控制的真炁会越来越多,冲击隔膜出现孔洞的速度便会越来越快。

    效率会呈指数级上涨。

    疼痛也会越来越剧烈。

    长痛不如短痛,越来越快总归是好事。

    打通任督二脉最难的地方是他人无法帮忙,能做的只有渡炁。

    剩下的只能靠无用之人自己控制渡进体内的真炁扎透隔膜。

    方景良盘腿打坐,不断重复逆行、正行黄庭归藏诀。

    接连两日,都是如此。

    次日夜,老二和老四骑马从城中回来。

    姜若筠再次来到顾思雨房间。

    二人坐在桌前,顾思雨多添了一盏烛灯。

    她从包裹里摸出一本心诀,递给姜若筠:“这便是师姐能找到,最易入门的心诀了。最大的问题是,后期发展不足,极难结丹。”

    “不过那些寨民到老能修到第二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姜若筠伸手接过,见书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玉清真元诀。

    名字倒是大方。

    她粗略读了一下,和自家门派心诀以及黄庭归藏诀对比了一下,很快便发现差距在哪里。

    却也正是这些差距,让这门心诀能极快入门。

    姜若筠开口道:“守寨是当务之急,需要尽快让寨民有自保能力。”

    “寨主说的是。”

    顾思雨点了点头,她丝毫不关心那些寨民,只是不想与圣女争执。

    “飞虎帮有无消息?”

    顾思雨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不断在屋内踱步:

    “那位盗匪头目所言不错,飞虎帮帮主的确名叫夏益峰,也有一名侄子叫夏子青。至于夏子青到底是不是死在迎风寨的那位盗匪头目,很难确定。”

    姜若筠思考片刻:“名字对得上,想来差不了。假以时日飞虎帮定会找上门来。”

    “师姐可曾打听到这名帮主境界如何?”

    “已入第二境一十七年,听说有隐隐突破至第三境的迹象。”

    姜若筠闻言,神色一凛,毕竟是一派之主,终归还是有些修行在身。

    顾思雨停止踱步,扭头望向姜若筠:“师妹放心,飞虎帮短期内应该顾不上咱们。”

    姜若筠轻轻歪了歪头。

    顾思雨继续道:“飞虎帮帮主夏益峰娶了一名小妾,广发喜帖,邀请各路豪杰,四日后大婚。”

    “我觉得大婚未完成之前,飞虎帮帮主应该不会贸然出动。”

    “广发喜帖……师姐可曾见过那帖子?”

    “何止,想来是为了要贺礼,飞虎帮派了一些人在街上给行人强塞喜帖,并说若是收到喜帖不去捧场,飞虎帮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顾思雨从怀中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信封,递给姜若筠:“我说不要都不行……”

    霸道到如此地步,牛宾周曾说飞虎帮与官府勾结,沆瀣一气,想来此言不假。

    姜若筠伸手接过,拆开信封,见上面写明了日期地址,诚邀前来。

    她开口道:“这几日开销有些大,又给守寨的百姓发了些银子,上次行动缴来的银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姜若筠看了一眼喜帖示意,抬头望向顾思雨。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二人决定去飞虎帮帮主的婚礼上闹一闹。

    姜若筠起身,手里拿着玉清真元诀,离开顾思雨的院子。

    进了屋,她将心诀递给方景良:“心诀老二已经带来,劳烦相公告知牛前辈。”

    方景良点了点头,拿上玉清真元诀和黄庭归藏诀,起身去找牛宾周寨主。

    牛宾周见他深夜来访,不敢怠慢,拄拐拖着残躯点上蜡烛,准备烧水煮茶伺候。

    方景良摆了摆手:“不敢劳烦牛前辈。”

    他将两本心诀放在桌上:“麻烦前辈将这两本心诀抄录下来,写在墙上或者木板上,公开示人。”

    “明日前辈便可叫识字的年轻寨民过来,年龄大些的,和已经接受守寨训练的那十几位,修习玉清真元诀,孩童修习黄庭归藏诀。尽量让他们背过,做到烂熟于心。”

    “我家娘子已经安排好教习,自明日开始,便有人教大家如何修行。”

    牛宾周点头如捣蒜,激动得不能自已,口中不断念叨着:“多谢寨主,多谢方公子。”

    方景良见他要起身施礼,急忙按下:“牛寨主不必多礼,还是快些抄录这两部心诀吧。”

    牛宾周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好好好!方公子说的是!”

    方景良起身离开,刚出院子,下意识抬头看天。

    夜空繁星点点,让他莫名想起牛寨主先前说的那句话:人死了,会变成星星挂在天上。

    牛宾周拄着拐,当即找出几块木板,拿出木炭来,借着烛光,用木炭在白板上抄录心诀。

    因为太过兴奋,牛宾周不小心被拐杖绊了一下,撞倒一块木板。

    牛宾周起身掸了掸土,毫不在意,继续抄录心诀。

    听到声响的牛大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朦胧睡眼,披了件外衣走了出来,便看见自家父亲丢了拐杖,一手拿书,一手拿木炭,正在院中忙碌,脸上满是喜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父亲这么开心了。

    不由迷茫道:“什么事这么急啊爹,大晚上还要写字,不能明天写吗?”

    牛宾周嗔道:“去去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睡你的觉去!”

    牛大道:“我也识字,不如我帮爹抄一些,这样更快。”

    牛宾周呵道:“你那字十个写了我有八个不认得,剩下那两个起码还得有一个错字,别捣乱!回屋睡你的去!”

    牛大哦了一声。

    牛宾周心虽急,手却无比稳重,即便手中所持并非毛笔,写出来的字也无比工整。

    一个时辰过去,蜡烛烧掉一半,第一本心诀已经抄录完毕。

    牛宾周换下木板,拿起玉清真元诀,继续抄录。

    他还是老了,又瘸了一条腿,体力有些不支,写着写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右后侧仰倒。

    他并未摔倒,一扭头,原来是牛大在他背后。

    牛大道:“爹,你放心写,我撑着你。”

    原来刚刚牛大并未回屋睡觉,只是坐在屋门前看着父亲。

    牛宾周点了点头,父子俩背靠着背,牛大的身子更低一些,两手拄着膝盖,他要撑着父亲。

    又过一个时辰,玉清真元诀终于抄录完毕。

    抄到后面,牛宾周不禁老泪纵横,这不仅仅是两部心诀,这是迎风寨的未来……

    谁能想到,课后被叫爷爷的他,其实只有四十五岁。

    牛大背对着父亲,丝毫没有察觉。

    牛宾周站直身体,不再靠着儿子,他开口说话,嗓音有些沙哑:“写完了,去屋里把我拐杖拿来。”

    牛大点了点头,跑进屋子。

    牛宾周写完最后一字,仰头望天,天空漫天繁星,天柱也遮盖不了它们的光芒。

    牛宾周挺直佝偻了多年的腰杆,轻声道:“你们还在那里吗?三十年风风雨雨,迎风寨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牛大从屋子里出来:“爹,拐杖没在屋里。”

    牛宾周从地上拿起拐杖,伸手在衣服上抹去木炭灰,开口道:“扶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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