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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深水暗地遭遇偷袭,误打误撞开启神迹

    川乌忍不住张嘴呼喊,却被倒灌了好大一口冰水。

    将将才赶上在水中行动自如的灯帘鬼,抬头一看,一双竖瞳灵蛇目恶狠狠瞪着,獠牙森森,赫然一副黑面魔煞面孔,着实被那石像的尊容吓了一跳。

    慢慢缓过神来,绕石像一圈,将近两抱粗,丈数高,又是个实心的,这样沉重,再来十个她恐怕也挪不动。

    可灯帘鬼仍在不舍努力,川乌旁观着也实在过意不去,边想办法,边帮着灯帘鬼用力。

    然而就在她指尖触碰到石像的瞬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从更深远的地心传来,闷闷的经过石像内部,忽然石像边沿竟迸出一圈更夺目的银光,刺得他们睁不开双眼。

    银光过后并无异常,灯帘鬼却惊喜地叫出声来。

    “起来了!起来了起来了!”

    精瘦的胳膊猛一发力,那千斤重的石像竟轻而易举就被托了起来。

    “祖先有灵,你这小山精什么来历,竟请得动先男石像?不简单啊不简单!”

    灯帘鬼喜不自胜,急忙扛着那尊爬满污泥与水底生物的巨大石像乐滋滋道。

    换作从前,若有幸受了如此高的评价,她定会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果真非同凡响,保不齐还得跟那些花花草草们炫耀一番呢。

    然而川乌此时心力交瘁,只草草应了,也顾不得喜悦,只想快些回去。

    死人和活人是有差别的,虽然都是一具肉体里包着一个魂灵,可有魂灵和没魂灵却天差地别。

    按理说少了些东西,死尸还要比活人轻一些,然而放在人身上,却是恰恰相反。

    活人再怎么体重,背着他,总有一股向上的力提着,死人却不一样,再轻的人,只要没了那口气,就没了那种向上的力量,死死的下坠,像一块死石头、死木头。

    一个背着她的师尊,一个驼着那尊石像,不知游了多久,还尚未游出深水地。

    川乌越来越感觉,师尊有了一种“死石头”的迹象了。

    他本就身负重伤,又耗费神力与金乌对峙,天火一停便要马不停蹄下水斩蛇。

    如此刺骨的水,浸泡这许久,好人都吃不消,更别说一个伤者了。

    “师尊……不要死,你不能啊死……”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川乌在心里默念,身体疲惫如同行走十日夜不曾停歇,四肢酸痛麻木,若不是为了师尊,只差一秒她便坚持不住了。

    不能放弃,我若放弃了,我和师尊都得死在这里。

    脑海里一个倔强的声音在给自己鼓劲,她几乎是用意志强撑着向前拨水游动。

    像之前在那幽黑谷底似的,她一定能再次绝处逢生。

    川乌手酸得要死,脸已经麻了,课还是忍不住流泪,泪水与泽水交混在一起,谁也看不出她哭泣。

    心里发抖,手上也发抖,抖得她有些控制不住,师尊的身体总是向下滑,她实在没有力气向前了。

    仿佛被抽走最要紧椽子的房子,身子散了架似的疲软,任水流将他们带到何方。

    突然感觉背上一股力量,一瞬间梦醒般清醒过来。

    回头一看,灯帘鬼已化作一只巨大的多目鱼,头上点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正用鱼嘴拱着她前进。

    马上就出去了!灯帘鬼鼓舞道。

    再坚持一下,已经找到了石像,不能在这个关头放弃呀!

    有灯帘鬼在背后,游起来省力不少,川乌咬咬牙,继续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忽然胃里热浪翻滚,一股酸水直冲天灵盖,哇了一声吐了出来,原是进了下水。

    勉勉强强游过下水地,恍惚一下,竟看见了那丝丝缕缕的植物根须。

    去时觉得厌烦,此时见到了它们却倍觉亲切,她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不觉热泪盈眶。

    “噗─”

    一口气喷出水面,三人齐齐露了头。

    “救世主,救世主,回来了,救世主回来了啊!”

    在水门口守着的泽中人突然大喊,然后一个接一个,一传十十传百,此起彼伏,有的甚至唱起歌来。

    不只是谁放的消息,他们三人下水斗巨蟒寻石像的事情比水中花漂流的还要快,整个定风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时虽无人相送,回来时却早已摆开阵势热烈欢迎。

    “恩人!快快歇息!”

    定风泽人围着灯帘鬼,将他背上的石像卸下来,又搬来几张大浮萍。

    川乌全凭着意志力向前,否则怎可能耐得住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出水一望见天光,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死尸一般任由人抬到了那浮萍之上。

    梦里又见金乌。

    只见金乌挥动着巨大的翅膀,从东向西盘旋着,发出阵阵祥和的鸟啼。

    金乌,你怎在这里?

    川乌好像知道她身处梦境,又好像朦朦胧胧有些迷糊不清。

    金乌沉默不答,仿佛找她有什么事情似的,巡游着指引她向前。

    是要我跟着你走,对吗?

    川乌试探道,只见金乌长啼一声,身旁祥云便片片相结,筑成一座天梯,遥遥伸向远方。

    川乌跟着金乌向前,身体轻盈如羽毛,隐约可见尽头处坐着一位端庄女神,川乌揉揉眼睛使劲看,却怎也看不清她的面目。

    女神周边金光闪闪,祥云缭绕,香气阵阵,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川乌忍不住加快脚步向她走去。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连金乌也追不上,脚下祥云却越来越稀薄,终于一个踩空,从万丈高天上直直坠去─

    “啊!”

    川乌尖叫一声突然惊醒。

    眼前仍是熟悉的景象,熟悉的浮萍,重影叠叠,耳鸣滋滋。

    师尊,我的师尊呢?

    忽然想起在水下恶斗的情形,川乌连忙向身边寻找师尊,却只是她孤身一人卧在萍上晒着太阳,旁边空无一人,甚至并无一条游鱼,一只飞鸟。

    “不要找了,你那夫君已经焉焉一息,快要死了,幸亏你醒的早,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一个妇人端着饭食出现在面前,川乌认得她,这个妇人就是那日在街上谈笑叫师尊帮她拿东西的少妇。

    最后一面?

    川乌惊起,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阵一阵的金星,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顾一切随着那妇人来到师尊所在浮萍之上。

    师尊衣服已被换了,青色与黑色交叠的衣衫更显得他脸色苍白,眼眶和唇色都微微泛着青紫,双手并拢在腹前,直挺挺的躺在浮萍之上,同一具死尸并无差别。

    “师尊!”

    川乌惊叫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哭起来。

    她不知师尊中了那巨蟒什么招式,又该怎样救他。

    怎又到了这样的绝境!怎总有邪物要害师尊!

    从前跟着师尊是为了讨一条生路,求一个活命,免得孤孤单单受人欺负。

    跟着师尊一日又一日,没有亲情也有些师徒之情吧,况且师尊也待她并不薄。

    枯木崖上防风师叔失踪,师父远在山神邸里音讯不通,川无可谓举目无亲,师尊便是她唯一的亲人。

    愈跟着师尊,愈加发觉他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嘴上说着千般万般不肯,最后还是拼了命的消除邪灵以保众生平安。

    “怎么办啊师尊!我要怎么救你?你不能死啊,师尊,你不是说你不会死的吗?你醒醒啊!”川乌歇斯底里。

    任川乌抱着那直挺挺的尸体痛苦,也不见师尊有一点反应。

    “师尊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像上次一样早就元神出窍了对不对,你在哪里?”

    川乌疯魔了似的在周围摸索,企图寻找到那熟悉的空虚触感。

    也许师尊又在哪个角落里冷眼看着她抓狂,或许还会瞪她一眼,顺口骂一句:蠢货。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白花花的太阳照着绿油油的浮萍,浮萍上三个黑点,蚂蚁似的扒在碧玉盘上。

    “小山精,我早就替你打听到了,想救大仙儿,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灯帘鬼此时倒长了许多志气。

    “去把那古剑拔起来。”

    “书上说了,古剑封存着定风泽万物的善灵,善灵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一定可以救你师尊!”

    “拔剑?”川乌并不相信自己能将那古剑拔出来,“不是要等一能人,祖女选定的天命之子才能拔得出么?”

    “你就是那个天命之子啊!”

    “我?”

    “是啊,就是你!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师尊了!”灯帘鬼急不可耐道。

    川乌还是不相信,自己一个平凡小精怪,虽说拜入了山神邸认了苍术做师父,可终究学术不精法术低微,本质还是个实打实的草包。

    况且她来时不见人说她是天命之子,下水时不见人说她是天命之子,怎到了这时,偏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可以拔出古剑的天命之子?

    “水下的事情你都忘了么?是先男的意志选了你,你肯定能拔起那剑!”

    “可是师尊不许我碰那剑的……”

    “你还想不想救你师尊了!”

    川乌半信半疑,她总觉得自从深水地回来后,灯帘鬼好像有些陌生了似的,不知是她精神太过敏感,还是别有原因……

    “你师尊已经命在旦夕了!你是听你师尊的眼睁睁看他死去,还是信我一次抓住最后的机会放手一搏?”

    灯帘鬼将选择摆在了她面前,两只凸出的、包着一层亮晶晶的皮肤的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仿佛将命运的绞索递在了她手中似的,师尊就在绞刑架上,她若放手,师尊便一命呜呼。

    “去试试,如何?”

    “去……试试?”

    赶到宝塔祠堂时,整个定风泽的居民都来了,一圈一圈围坐在塔边,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天选之子拔出祖女骨剑,好亲眼目睹万年大水消退一刻。

    “等等!灯帘鬼!”川乌刚走两步,忽然觉出不对劲来,急忙喝止前面步履匆匆的灯帘鬼。

    “怎得了?”灯帘鬼脸上显现出焦急神情来。

    “他们怎知我要拔剑?你说的?”川乌警觉起来,再不肯向前一步。

    “神迹降临,这是好事呀!”灯帘鬼说着就要上前来拉她,却被躲过去了。

    “妹妹,你夫君的命就在你手里握着,生生死死就是分秒的功夫,你这当口竟要迟疑?”

    方才领她来的那青年女子也上前劝慰,“这东西若能顺利拔出来,或许你夫君就醒过来了,定风泽也得救了呢?”

    “是啊,救你师尊要紧啊!小山精,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灯帘鬼继续相劝道。

    “我师尊昏死,你怎的比我还上心?你在急什么?”川乌的话如利箭一般戳破了灯帘鬼脸上的笑容。

    那本就不像哭不像笑的神情在那张鱼脸上扭曲,逐渐转化为惶恐。

    “我是为了我自己啊!大仙儿无法苏醒,我离开这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灯帘鬼头上的珠子闪闪烁烁,灯下是一张比苦瓜更苦的脸。

    “我冒着生命危险与你二人下水,这是幸运的杀了那巨蟒,侥幸得个活命,还能与你在这里说话;不幸些,早就死在你们前面了!……人人都能自由自在生活,怎的偏我救就要在这塔里受罪?”

    灯帘鬼越说越可怜,越说越动容,说到底竟泪洒当场,闻着无不动心,听者无不落泪。

    “拿命换的逃命机会,还被人说成了居心叵测……那我只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了!”

    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小刀,寒光一闪,直直逼上了自己的喉头。

    “你做什么!”

    川乌连忙飞起一脚,小刀被踢到半空,又刺进了水里。

    他说的……好像确实无可辩驳。

    川乌看着那张苦脸,突然又为方才的莽撞和质疑感到愧疚,她无凭无据的就将歹心加在了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囚徒身上,她真不应该啊。

    “方才冒犯了……”川乌过去拉拉灯帘鬼的鱼尾巴,不好意思道。

    “我用心不良,可别来和我同流合污!”灯帘鬼擦了把眼泪,佯装生气拽回了尾巴。

    “这么大一条鱼,肚量怎这么小!”川乌不屑地扇了它尾巴一巴掌,自顾自推门走进塔里。

    一进门,一团黑。比午夜还要暗上几分,只有一束奇异的暗光,像一尾银色的游鱼,恰恰打在古剑上面。

    川乌有些胆怯了。

    检查!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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