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南山之境山中奇遇，采石震破蛇王老巢
老妇人笑道，伸手将那酒碗拿过来，斜着澄一澄，碗底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沉淀。
“这是什么？”苍术好奇，也拿过碗来凑近观察。
“石粉，石头城的宝贝。”老妇人颇有些骄傲。
“这石粉大补元气，固脱生津，又能安神。小孩食少，春夏消渴，妇女崩漏，小儿慢惊，久虚不复，一切气血津液不足都能治得了。”
老妇人如数家珍，毫不忌讳，将石粉的奥秘尽数道出。
“还有这等宝贝？”苍术顺着她地话说下来。
很显然，老妇人对她的酒被生客赞美很是得意。
“那当然了，除了这石头城啊，别的地方求都求不来呢！”
“可为何不直接吃石粉，或者制成别的什么，非要泡酒呢？”苍术不解。
“小公子，这你就外行了！”老妇人笑，“这石粉的性质和别的不同，与水同饮，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石粉，还要担心肠胃难以消化，可一旦与这清酒相伴而服下，石粉便能焕发出药效来。”
“原来如此……”苍术恍然大悟。
“小公子，你猜猜老朽如今几岁了？”老妇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她孙子八岁，儿子应当二十四五，做祖母的大概也不过三四十。
“老婆子今年六十啦！”
老婆婆大笑，“看不出来吧？”
苍术曼殊惊讶地摇摇头。
对这些凡人来说，生命不过五六十年，短暂的一生，她竟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别急着惋惜，这石粉能够延年益寿，外边人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可我们寻寻常常都能活到八九十，老婆子我还要活它个一百年呢！”
老婆婆倒是看得很开。
“我那小兔崽子走丢那年，我心想着我活着也没意思，随他去了也好，可惜还有这个毛头，我一想，不行，我得活着，小石头还等我给他做饭呢。”
絮絮叨叨讲完往事，老妇人高高兴兴将目光投降不远处。
“小石头，别玩了，去拿石粉来。”
老妇人招呼招呼一边因为被冷落而怄气的小男孩。
“我不去！我才不给坏女人吃石粉呢！”
小石头抱着两条短胳膊，歪着头坐在石凳上。
“听话，快去！”奶奶语气有些不耐烦，“明天给你买肉吃！”
一听有肉，小石头顿时两眼放光，一阵风似的呼啦啦跑进屋里，呼啦啦又跑出来，怀里抱着一捧什么东西。
四人围坐，老妇人将那包裹解开，露出一个石臼，石臼里还有没捣完的石粉。
肉眼凡胎去看，那石臼里只是些普通的灰白色石粉，可苍术是山神烛龙的大弟子，他怎么会看不出那白色粉末里挥发出的银白灵气呢？
灵气，普通石头怎会生出灵气？黄衣女说这石头城下压的就是南山山神骄虫的元神，或许与此事有关。
“那这磨石粉的石头要从哪里找呢？”苍术继续盘问。
“这就困难啦！”老妇人指了指那一片隐藏在雨雾后面的群山，“得上石林里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然是上不去的，只能去集市上买，有时有钱也买不到呢。”
“石林？”苍术起身，盯着那一片青色雨雾。
“石林不但难攀援，里面全是孔洞，即使是老练的采石人也很容易迷路。”
“我爹爹就在石林里迷路了。”小石头插嘴。
一提起往事，老妇人忽然脸色愁苦，又唤起了那揭不开的伤疤。
“小石头他爹爹，就是我那命苦的儿子，五年前在那石林里迷了路，至今都没有回来……”
老妇人说着，老泪纵横。
又擦了一把泪，笑着宽慰自己：
“不过没关系的，小石头已经八岁了，我老婆子能养的大那个小兔崽子，就能养大小兔崽子的孩子。”
“你妈呢？”曼殊戳了戳小石头的肩膀。
“不知道。”
小石头正抱着碗偷喝酒，头也不抬。
“哎呀呀小祖宗，别喝了，一阵子就喝醉了！”
奶奶上去夺了酒碗，将他赶进了屋里。
“小石头的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出去采石，被蛇毒了……没救过来……小石头没见过他妈。”
方才还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提起往事，忽然老了很多似的。
虽然他们极其不愿意一再揭人伤疤，可关系到石头灵气的来源，他们也不得不继续追问下去。
“什么是采石？”
“采石，采石啊，就是去石林里，在千千万万的石头中，挑出来能制药的，能磨粉的，有的宝石从这里卖出去，成了王公贵族帽子上的装饰，有的玉啦、玛瑙啦，被雕刻成有钱人家里的摆设，有的成了妇人身上的珠宝……凭运气咯，采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采光了怎么办？”苍术忧心。
“嗨，采不光的！我们靠山吃山，这石林里的宝贝养活了我们祖祖辈辈，到现在也还好好的呢。”
老妇人摆摆手表示他杞人忧天了。
“怎么可能呢？”
再丰富的矿藏，采几百年也会变少，况且会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好采。
“我们采的啊，都是表面上的，掘地三尺不见石，那便是山神不愿意给，必须要住手了。”
老妇人念叨起年轻时采石的经历来。
“那个时候我怀着那个小兔崽子，和他爹上山去采石粉。刚一进石林，忽然滚落一个大石头，幸好他爹利索，一把将我抱起，才躲过了大石头。”
“哎呦呦，现在提起来还胆战心惊呢！”老妇人轻轻拍着胸脯。
“可是没办法呀，采石还得继续采，不然我生完孩子没有石粉，孩子长不大的。”
“后来呢？”
“后来啊，我和他爹就进山，明明摸到了石脉的，可是挖了好大一个坑都不见石头。他爹一拍大腿，哎呦坏了！”
“怎么了？”曼殊听得津津有味。
“已经过了三尺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过了三尺就不能再挖啦。我和他爹一合计，那就返回吧，总会挖得到的。嘿，你猜怎么着？”
老妇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两人猜不到，摇摇头。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两条小蛇盘在门口，隔壁传出哭丧，那家的小子挖到了蛇窟，被毒蛇活活咬死了！”
“啊……”
这故事听起来惊险之中甚至有些恐怖。
“哎呦，忘记问你们了，你们兄妹两个来石头城是做什么呀？”
“我们……”
两人支支吾吾有些答不上话。
“我们是外地的石料商人，专程过来采购宝石的。”苍术随口编了个谎话。
“商人，那怎么连采石都不知道呢？”老妇人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不像。”
“啊哈哈哈……我们……我们父亲是商人，我俩个出来跑跑腿学本事的，不熟悉嘛。”
曼殊急忙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我就说嘛，怪不得这样年轻。学本事……学本事……挺好的，小石头他爹要活着，应该比你还大些。”老妇人越看苍术越喜欢。
“哈……哈哈哈……”三人尬笑着。
能比大师兄还大的，她可真敢说。
一只瓢虫爬上了苍术的发髻，苍术微微侧目，假装无事发生，却被那老妇人一眼看见。
“哪里来的臭壳子？”老妇人伸手要帮他抓下来，苍术急忙先一步将那瓢虫拈下来。
“或许是在院中坐着不小心飞上去的……”
“你才是臭壳子，你全家都是臭壳子！”黄衣女只记得三人在石洞中争辩，忽然后颈一痛没了知觉。
再醒来就被装在了一个包裹天地的囊中，还多出一对翅膀和四只脚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山神邸那两个搞得鬼。
苍术不动声色将黄衣女放入袋中，岔开话题。
“老人家，那此地可有向导，我们想进山里去看看。”
“向导啊……这……都是采石的人，哪里来的向导呢……”老妇人有些为难。
“不如就跟着他们采石的进山吧，跟紧些，没问题的。”
采石人？
曼殊一听要进山，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
山里有蛇，她最恶心那东西了。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一看见那软软的长长的身体，血红的信子，还有那两只发黄发绿的竖瞳，全身就开始冒鸡皮疙瘩。
“要不……改日再……”
“今日天气好，就今日了。”苍术不等她说完，直接决定。
“哦……”曼殊很是不情愿的垂下头。
“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大师兄走过她身边时，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来助力师父早日寻齐元神，顺便……顺便看看川乌怎样。
她是追着他来的，他的目标就是她的目标。
“姑娘家家的，就不要进山去了，太危险了……”老妇人将一双厚底长靴拿来，交给苍术。
“这是我儿子的靴子，你试试合不合适？”
苍术当然是不怕蛇的，毒蛇也近不了他的身。
可这老太太笑的慈祥，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好接过试试。
鞋子有些小，他笑着说正好。
“兄长，老婆婆一个也怪不容易的，又要多准备我们两个的吃食，我留下来帮忙吧……”
一向自私跋扈的曼殊当然不是大发善心想帮老妇人，不过是不愿进山的一个借口。
看什么石头，她要看的只有一个苍术。
“好吧，你就在此处等我。”
苍术看出了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懒得戳穿，顺口答应下来。
陵游早告诉过他，曼殊对他一厢情愿，只是她与他并不是良配。现在一想，越觉得陵游说的有理。
只是她偷跑出来，符节被摔碎，又无家可归，遇到了他，他怎么不情愿也得负起师兄的责任来。
采石人常年累月在石林中穿梭，只要是走过的地方，大小石洞摸得清清楚楚。
那采石人一边走，一边从身后漏了些明黄的粉末。
苍术提醒，采石人却笑道：
“这是避蛇散，有毒蛇循着味道会跟来，撒了这个粉，蛇就分不出人味儿了。”
“原来如此！”
苍术自接手整个山神邸的事务以来，几乎忙的片刻抽不开身，虽然从前来过南山境，却是头一次体验南山人民的的生活。
“你不知道，这溶洞里，有一百个窟窿，就住着一百零一条蛇，有有毒的，也有没毒的，谁知道呢。”
“为什么会有一百零一条呢？”
“因为有两条还在交尾呢！哈哈哈哈……”采石人大笑，开了个不那么文雅的玩笑。
苍术笑笑，没有接话。
倒不是嫌弃这粗话，只是他脱离人间太久，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他从前也在凡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只是太久远了，远得像某个午后做的一个梦似的短暂且模糊。
劳动的人们肉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心里就会产生大量的浊气需要吐露。
魔龙被镇压久了要翻天，仙灵被压迫久了要变成邪祟，可这些凡人，安安心心过着自己小日子，他们不杀人不放火，只是编些男欢女爱的笑话来解闷，已经很是善良了。
他还能苛求他们什么呢？只能一笑而过罢了。
采石要先找石脉，石脉是看不到的，只能用石针去探。
采石人从衣袋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小石头，放在地上，石头没有丝毫动静。
“不是这里。”
采石人喃喃自语，又将石头换了个地方，石头依然没有动静。
“也不是这里。”
苍术细细打量那“石针”，却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
那“石针”通体乌黑，上面带着细细的金色裂纹，石针并不是针，看起来更像保留着原始的外貌。
放到一处空旷平地，那“石针”忽然发出亮光来，肉眼可见地飘出一缕银色光点，只一瞬间，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就是这里了！”
采石人看那一束银色光点大喜，忙不迭放下背篓深挖起来。
“银光说明下面有石粉石，运气真好，一进山就遇上了，今天真是见了贵人！”采石人一面兴高采烈地开挖，一面还不忘感谢苍术。
“除了银光还有别的光吗？”趁着采石人挖地，苍术在四处观望走动。
“还有红光，多半是挖着玛瑙啦。”
“蓝的，是水晶和宝石，翡翠，或者玉，全凭运气。”
“黄的，金子。最没用的东西。”
苍术将那“石针”拿来仔细研究，正端详着，忽然那石针飘出一缕青光，向石缝里飘散了。
最近减肥有效果了！等我写完这个破书，肯定有进步，再开一本赚大钱，变漂亮我每天有钱有闲我走路都扭成麻花，我相信我坚持写下去也一定会有收获，我一定要写完我一定能写完！！
“这是什么？”苍术好奇，也拿过碗来凑近观察。
“石粉，石头城的宝贝。”老妇人颇有些骄傲。
“这石粉大补元气，固脱生津，又能安神。小孩食少，春夏消渴，妇女崩漏，小儿慢惊，久虚不复，一切气血津液不足都能治得了。”
老妇人如数家珍，毫不忌讳，将石粉的奥秘尽数道出。
“还有这等宝贝？”苍术顺着她地话说下来。
很显然，老妇人对她的酒被生客赞美很是得意。
“那当然了，除了这石头城啊，别的地方求都求不来呢！”
“可为何不直接吃石粉，或者制成别的什么，非要泡酒呢？”苍术不解。
“小公子，这你就外行了！”老妇人笑，“这石粉的性质和别的不同，与水同饮，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石粉，还要担心肠胃难以消化，可一旦与这清酒相伴而服下，石粉便能焕发出药效来。”
“原来如此……”苍术恍然大悟。
“小公子，你猜猜老朽如今几岁了？”老妇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她孙子八岁，儿子应当二十四五，做祖母的大概也不过三四十。
“老婆子今年六十啦！”
老婆婆大笑，“看不出来吧？”
苍术曼殊惊讶地摇摇头。
对这些凡人来说，生命不过五六十年，短暂的一生，她竟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别急着惋惜，这石粉能够延年益寿，外边人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可我们寻寻常常都能活到八九十，老婆子我还要活它个一百年呢！”
老婆婆倒是看得很开。
“我那小兔崽子走丢那年，我心想着我活着也没意思，随他去了也好，可惜还有这个毛头，我一想，不行，我得活着，小石头还等我给他做饭呢。”
絮絮叨叨讲完往事，老妇人高高兴兴将目光投降不远处。
“小石头，别玩了，去拿石粉来。”
老妇人招呼招呼一边因为被冷落而怄气的小男孩。
“我不去！我才不给坏女人吃石粉呢！”
小石头抱着两条短胳膊，歪着头坐在石凳上。
“听话，快去！”奶奶语气有些不耐烦，“明天给你买肉吃！”
一听有肉，小石头顿时两眼放光，一阵风似的呼啦啦跑进屋里，呼啦啦又跑出来，怀里抱着一捧什么东西。
四人围坐，老妇人将那包裹解开，露出一个石臼，石臼里还有没捣完的石粉。
肉眼凡胎去看，那石臼里只是些普通的灰白色石粉，可苍术是山神烛龙的大弟子，他怎么会看不出那白色粉末里挥发出的银白灵气呢？
灵气，普通石头怎会生出灵气？黄衣女说这石头城下压的就是南山山神骄虫的元神，或许与此事有关。
“那这磨石粉的石头要从哪里找呢？”苍术继续盘问。
“这就困难啦！”老妇人指了指那一片隐藏在雨雾后面的群山，“得上石林里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然是上不去的，只能去集市上买，有时有钱也买不到呢。”
“石林？”苍术起身，盯着那一片青色雨雾。
“石林不但难攀援，里面全是孔洞，即使是老练的采石人也很容易迷路。”
“我爹爹就在石林里迷路了。”小石头插嘴。
一提起往事，老妇人忽然脸色愁苦，又唤起了那揭不开的伤疤。
“小石头他爹爹，就是我那命苦的儿子，五年前在那石林里迷了路，至今都没有回来……”
老妇人说着，老泪纵横。
又擦了一把泪，笑着宽慰自己：
“不过没关系的，小石头已经八岁了，我老婆子能养的大那个小兔崽子，就能养大小兔崽子的孩子。”
“你妈呢？”曼殊戳了戳小石头的肩膀。
“不知道。”
小石头正抱着碗偷喝酒，头也不抬。
“哎呀呀小祖宗，别喝了，一阵子就喝醉了！”
奶奶上去夺了酒碗，将他赶进了屋里。
“小石头的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出去采石，被蛇毒了……没救过来……小石头没见过他妈。”
方才还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提起往事，忽然老了很多似的。
虽然他们极其不愿意一再揭人伤疤，可关系到石头灵气的来源，他们也不得不继续追问下去。
“什么是采石？”
“采石，采石啊，就是去石林里，在千千万万的石头中，挑出来能制药的，能磨粉的，有的宝石从这里卖出去，成了王公贵族帽子上的装饰，有的玉啦、玛瑙啦，被雕刻成有钱人家里的摆设，有的成了妇人身上的珠宝……凭运气咯，采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采光了怎么办？”苍术忧心。
“嗨，采不光的！我们靠山吃山，这石林里的宝贝养活了我们祖祖辈辈，到现在也还好好的呢。”
老妇人摆摆手表示他杞人忧天了。
“怎么可能呢？”
再丰富的矿藏，采几百年也会变少，况且会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好采。
“我们采的啊，都是表面上的，掘地三尺不见石，那便是山神不愿意给，必须要住手了。”
老妇人念叨起年轻时采石的经历来。
“那个时候我怀着那个小兔崽子，和他爹上山去采石粉。刚一进石林，忽然滚落一个大石头，幸好他爹利索，一把将我抱起，才躲过了大石头。”
“哎呦呦，现在提起来还胆战心惊呢！”老妇人轻轻拍着胸脯。
“可是没办法呀，采石还得继续采，不然我生完孩子没有石粉，孩子长不大的。”
“后来呢？”
“后来啊，我和他爹就进山，明明摸到了石脉的，可是挖了好大一个坑都不见石头。他爹一拍大腿，哎呦坏了！”
“怎么了？”曼殊听得津津有味。
“已经过了三尺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过了三尺就不能再挖啦。我和他爹一合计，那就返回吧，总会挖得到的。嘿，你猜怎么着？”
老妇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两人猜不到，摇摇头。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两条小蛇盘在门口，隔壁传出哭丧，那家的小子挖到了蛇窟，被毒蛇活活咬死了！”
“啊……”
这故事听起来惊险之中甚至有些恐怖。
“哎呦，忘记问你们了，你们兄妹两个来石头城是做什么呀？”
“我们……”
两人支支吾吾有些答不上话。
“我们是外地的石料商人，专程过来采购宝石的。”苍术随口编了个谎话。
“商人，那怎么连采石都不知道呢？”老妇人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不像。”
“啊哈哈哈……我们……我们父亲是商人，我俩个出来跑跑腿学本事的，不熟悉嘛。”
曼殊急忙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我就说嘛，怪不得这样年轻。学本事……学本事……挺好的，小石头他爹要活着，应该比你还大些。”老妇人越看苍术越喜欢。
“哈……哈哈哈……”三人尬笑着。
能比大师兄还大的，她可真敢说。
一只瓢虫爬上了苍术的发髻，苍术微微侧目，假装无事发生，却被那老妇人一眼看见。
“哪里来的臭壳子？”老妇人伸手要帮他抓下来，苍术急忙先一步将那瓢虫拈下来。
“或许是在院中坐着不小心飞上去的……”
“你才是臭壳子，你全家都是臭壳子！”黄衣女只记得三人在石洞中争辩，忽然后颈一痛没了知觉。
再醒来就被装在了一个包裹天地的囊中，还多出一对翅膀和四只脚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山神邸那两个搞得鬼。
苍术不动声色将黄衣女放入袋中，岔开话题。
“老人家，那此地可有向导，我们想进山里去看看。”
“向导啊……这……都是采石的人，哪里来的向导呢……”老妇人有些为难。
“不如就跟着他们采石的进山吧，跟紧些，没问题的。”
采石人？
曼殊一听要进山，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
山里有蛇，她最恶心那东西了。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一看见那软软的长长的身体，血红的信子，还有那两只发黄发绿的竖瞳，全身就开始冒鸡皮疙瘩。
“要不……改日再……”
“今日天气好，就今日了。”苍术不等她说完，直接决定。
“哦……”曼殊很是不情愿的垂下头。
“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大师兄走过她身边时，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来助力师父早日寻齐元神，顺便……顺便看看川乌怎样。
她是追着他来的，他的目标就是她的目标。
“姑娘家家的，就不要进山去了，太危险了……”老妇人将一双厚底长靴拿来，交给苍术。
“这是我儿子的靴子，你试试合不合适？”
苍术当然是不怕蛇的，毒蛇也近不了他的身。
可这老太太笑的慈祥，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好接过试试。
鞋子有些小，他笑着说正好。
“兄长，老婆婆一个也怪不容易的，又要多准备我们两个的吃食，我留下来帮忙吧……”
一向自私跋扈的曼殊当然不是大发善心想帮老妇人，不过是不愿进山的一个借口。
看什么石头，她要看的只有一个苍术。
“好吧，你就在此处等我。”
苍术看出了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懒得戳穿，顺口答应下来。
陵游早告诉过他，曼殊对他一厢情愿，只是她与他并不是良配。现在一想，越觉得陵游说的有理。
只是她偷跑出来，符节被摔碎，又无家可归，遇到了他，他怎么不情愿也得负起师兄的责任来。
采石人常年累月在石林中穿梭，只要是走过的地方，大小石洞摸得清清楚楚。
那采石人一边走，一边从身后漏了些明黄的粉末。
苍术提醒，采石人却笑道：
“这是避蛇散，有毒蛇循着味道会跟来，撒了这个粉，蛇就分不出人味儿了。”
“原来如此！”
苍术自接手整个山神邸的事务以来，几乎忙的片刻抽不开身，虽然从前来过南山境，却是头一次体验南山人民的的生活。
“你不知道，这溶洞里，有一百个窟窿，就住着一百零一条蛇，有有毒的，也有没毒的，谁知道呢。”
“为什么会有一百零一条呢？”
“因为有两条还在交尾呢！哈哈哈哈……”采石人大笑，开了个不那么文雅的玩笑。
苍术笑笑，没有接话。
倒不是嫌弃这粗话，只是他脱离人间太久，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他从前也在凡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只是太久远了，远得像某个午后做的一个梦似的短暂且模糊。
劳动的人们肉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心里就会产生大量的浊气需要吐露。
魔龙被镇压久了要翻天，仙灵被压迫久了要变成邪祟，可这些凡人，安安心心过着自己小日子，他们不杀人不放火，只是编些男欢女爱的笑话来解闷，已经很是善良了。
他还能苛求他们什么呢？只能一笑而过罢了。
采石要先找石脉，石脉是看不到的，只能用石针去探。
采石人从衣袋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小石头，放在地上，石头没有丝毫动静。
“不是这里。”
采石人喃喃自语，又将石头换了个地方，石头依然没有动静。
“也不是这里。”
苍术细细打量那“石针”，却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
那“石针”通体乌黑，上面带着细细的金色裂纹，石针并不是针，看起来更像保留着原始的外貌。
放到一处空旷平地，那“石针”忽然发出亮光来，肉眼可见地飘出一缕银色光点，只一瞬间，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就是这里了！”
采石人看那一束银色光点大喜，忙不迭放下背篓深挖起来。
“银光说明下面有石粉石，运气真好，一进山就遇上了，今天真是见了贵人！”采石人一面兴高采烈地开挖，一面还不忘感谢苍术。
“除了银光还有别的光吗？”趁着采石人挖地，苍术在四处观望走动。
“还有红光，多半是挖着玛瑙啦。”
“蓝的，是水晶和宝石，翡翠，或者玉，全凭运气。”
“黄的，金子。最没用的东西。”
苍术将那“石针”拿来仔细研究，正端详着，忽然那石针飘出一缕青光，向石缝里飘散了。
最近减肥有效果了！等我写完这个破书，肯定有进步，再开一本赚大钱，变漂亮我每天有钱有闲我走路都扭成麻花，我相信我坚持写下去也一定会有收获，我一定要写完我一定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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