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驳众议惊世骇俗
到了无人之处，世琦跟乞丐说了几句话，乞丐就径直走到钱家胡同口，跪在地上，向来往行人哭诉自己遭遇。
世琦躲在不远处看。
锁柱听到胡同口人声嘈杂，不由凑过来，听了乞丐这般哭诉，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个铜钱，略带羞愧地回家去了。
不多一会儿，有个老年仆人，拎着个食盒过来，放到乞丐身边，说，这是我们东家送你的，快吃了赶路回家吧。
世琦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快活地往回走，他不住地想，钱痴的儿子可不是“钱痴”，好小子，我要救你。
世琦兴冲冲回到聚福堂，走到掌柜房里，对世珍说：“想知道结果吗？”
“昨天说的，你测试锁柱的结果？”世珍站起来，倒背双手，摸着辫稍问。
“对！”世琦四处寻找金烟袋，才想起来，放到家里没带出来，让牧童赶紧帮自己去取。
“大哥，您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何必用猜呢！锁柱果然跟他的父亲钱痴不同？是个正人君子？”
“对！”世琦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这时伯喜、立身和世瑜都来到大掌柜房，刚好世瑛也来了，他们坐下来，听世琦讲解事情经过。
立身听完问：“世琦，你打算怎么帮锁柱呢？让钱生益帮咱们代卖酒品？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借钱给他，让他重新酿酒或者做转手的生意，以后可能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说完，他又捏着豆青釉小酒盅喝了一口酒。
“大哥，钱生益在信上怎么说的？让咱怎么帮助他？”世瑜忙不迭地问。
“信是丽娘写的，她说希望我们能请他们代卖聚福堂的酒品，并派聚福堂的人到钱生益槽坊前，亲自吆喝卖酒，以给钱生益重新正名。钱生益现在代卖的酒很少，是因为客人都觉得钱生益没落了，所以不管卖的是谁家的酒，销量都不行。”
“这个丫头片子，看得挺准，知道名声就是财富，财富就是名声。借我们的名声用用，亏她想得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想打着聚福堂的旗号，谁知道他们卖的酒品质咋样，掺假没有。要是弄虚作假，恐怕咱们聚福堂好好的酒幌子就要挂不住，弄不好这名声就砸他们手里。”世珍想得周到。
“骗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立身点点头。
世瑛捏着胸前的翡翠金丝平安扣也附和。
世珍又说：“按理说，都是同乡，该照应着，可前些年杜老大酒醉如死一事，大哥进监狱，钱家非但不帮忙，还在背后使了坏，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我寒了心。帮钱生益渡过难关事小，就怕最后落个，跟那好心好意把蛇救活的农夫一样，还被人家反咬一口。我反正是没有大哥这样宽广的心胸，可以不计前嫌。”
世琦把目光转向立身，问，老哥儿，你怎么看。
“世琦，我觉得世珍他们说得有理。他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表面看，是因为资金枯竭，万贯家财，都丢进了千百生票号，最后打了水漂，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背后应该有人给他们下套，这套下的还不是一年两年，恐怕那个花满楼脱不了干系。咱们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一世，没准救了锁柱，惹下给他们下套的家伙，吃不着羊肉还空惹一身骚，一点好处捞不到，有为商家‘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髓。”立身转着手里的豆青釉小酒盅。
“可是，你们以为钱生益倒了对聚福堂有好处吗？不见得。那背后下套的人，没准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这世道，同行要竞争，但是也要合作，找什么人合作，我觉得首先是正人君子，人品可靠；其次，是宽容可以吃得起亏。”世琦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只觉得钱家到今天这步，就是报应。痛快！”世瑜左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白玉骏马图扳指，右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立身拍了拍世瑜的肩膀说：“要不就说世琦能做东家，咱们跟他的格局没法比。我打算按照世琦说的做，怎么着，答应钱生益吗？我可以帮着吆喝，还可以耍杂耍给客人们看。”立身抬头面向世琦。
“大哥，你是东家，你说了算。”世瑛捏着翡翠金丝平安扣。
“两个人同意我，加上我，就是三个人，世珍，世瑜，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就按照我说的办！”世琦很果断。
世珍点点头：“就按大哥说的办。您安排吧。”
世瑜晃晃脑袋，朝立身一吐舌头，说：“人都说，聚福堂东家衣世琦，有着菩萨心肠，果然不假，聚仁那小子，也给为爹爹写一篇扬名的赋。”
“名利是枷锁。”世琦接过牧童送来的金烟袋，抽了一口，继续说：“那我就分派下去了，明天，立身哥，你陪我一起去钱生益槽坊吧。”
立身转着手里的豆青釉小酒盅，两眼眯成一条线，看着酒盅，并不看世琦，说：“世琦，你知道我的，明天去不去，要看我心情。”
世琦哈哈大笑，大家走出掌柜房。
世琦回到家里，给锁柱写信。
叶秀敏看世琦喜形于色，说：“要把天书传给韩信哇？”
“对，你知道这‘韩信’是谁不？”
叶秀敏用一只手拨拉着另一只腕上的黄玉麻花手镯，摇摇头。
世琦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笑着说：“就是钱生益的东家，钱锁柱。”
叶秀敏听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诧异，而是微微一笑，说：“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你衣世琦做得出来。我的心里，早就把钱生益当做冤家、仇人，想你落难之际，我们苦苦相求，钱痴不为所动，不肯告知实情，不肯伸以援手，还使了银票支使杜老大家告状，想置你于死地，可以说，那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呀。现如今，你竟然要救那钱生益，不惊世骇俗，就不是你衣世琦了。”
世琦低着头写信，说道：“我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要用心去感知。我觉得，钱痴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幕后的真正坏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花满楼。钱锁柱这个孩子，跟钱痴又有不同，有仁义之心，我要帮他。”
世琦躲在不远处看。
锁柱听到胡同口人声嘈杂，不由凑过来，听了乞丐这般哭诉，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个铜钱，略带羞愧地回家去了。
不多一会儿，有个老年仆人，拎着个食盒过来，放到乞丐身边，说，这是我们东家送你的，快吃了赶路回家吧。
世琦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快活地往回走，他不住地想，钱痴的儿子可不是“钱痴”，好小子，我要救你。
世琦兴冲冲回到聚福堂，走到掌柜房里，对世珍说：“想知道结果吗？”
“昨天说的，你测试锁柱的结果？”世珍站起来，倒背双手，摸着辫稍问。
“对！”世琦四处寻找金烟袋，才想起来，放到家里没带出来，让牧童赶紧帮自己去取。
“大哥，您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何必用猜呢！锁柱果然跟他的父亲钱痴不同？是个正人君子？”
“对！”世琦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这时伯喜、立身和世瑜都来到大掌柜房，刚好世瑛也来了，他们坐下来，听世琦讲解事情经过。
立身听完问：“世琦，你打算怎么帮锁柱呢？让钱生益帮咱们代卖酒品？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借钱给他，让他重新酿酒或者做转手的生意，以后可能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说完，他又捏着豆青釉小酒盅喝了一口酒。
“大哥，钱生益在信上怎么说的？让咱怎么帮助他？”世瑜忙不迭地问。
“信是丽娘写的，她说希望我们能请他们代卖聚福堂的酒品，并派聚福堂的人到钱生益槽坊前，亲自吆喝卖酒，以给钱生益重新正名。钱生益现在代卖的酒很少，是因为客人都觉得钱生益没落了，所以不管卖的是谁家的酒，销量都不行。”
“这个丫头片子，看得挺准，知道名声就是财富，财富就是名声。借我们的名声用用，亏她想得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想打着聚福堂的旗号，谁知道他们卖的酒品质咋样，掺假没有。要是弄虚作假，恐怕咱们聚福堂好好的酒幌子就要挂不住，弄不好这名声就砸他们手里。”世珍想得周到。
“骗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立身点点头。
世瑛捏着胸前的翡翠金丝平安扣也附和。
世珍又说：“按理说，都是同乡，该照应着，可前些年杜老大酒醉如死一事，大哥进监狱，钱家非但不帮忙，还在背后使了坏，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我寒了心。帮钱生益渡过难关事小，就怕最后落个，跟那好心好意把蛇救活的农夫一样，还被人家反咬一口。我反正是没有大哥这样宽广的心胸，可以不计前嫌。”
世琦把目光转向立身，问，老哥儿，你怎么看。
“世琦，我觉得世珍他们说得有理。他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表面看，是因为资金枯竭，万贯家财，都丢进了千百生票号，最后打了水漂，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背后应该有人给他们下套，这套下的还不是一年两年，恐怕那个花满楼脱不了干系。咱们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一世，没准救了锁柱，惹下给他们下套的家伙，吃不着羊肉还空惹一身骚，一点好处捞不到，有为商家‘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髓。”立身转着手里的豆青釉小酒盅。
“可是，你们以为钱生益倒了对聚福堂有好处吗？不见得。那背后下套的人，没准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这世道，同行要竞争，但是也要合作，找什么人合作，我觉得首先是正人君子，人品可靠；其次，是宽容可以吃得起亏。”世琦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只觉得钱家到今天这步，就是报应。痛快！”世瑜左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白玉骏马图扳指，右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立身拍了拍世瑜的肩膀说：“要不就说世琦能做东家，咱们跟他的格局没法比。我打算按照世琦说的做，怎么着，答应钱生益吗？我可以帮着吆喝，还可以耍杂耍给客人们看。”立身抬头面向世琦。
“大哥，你是东家，你说了算。”世瑛捏着翡翠金丝平安扣。
“两个人同意我，加上我，就是三个人，世珍，世瑜，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就按照我说的办！”世琦很果断。
世珍点点头：“就按大哥说的办。您安排吧。”
世瑜晃晃脑袋，朝立身一吐舌头，说：“人都说，聚福堂东家衣世琦，有着菩萨心肠，果然不假，聚仁那小子，也给为爹爹写一篇扬名的赋。”
“名利是枷锁。”世琦接过牧童送来的金烟袋，抽了一口，继续说：“那我就分派下去了，明天，立身哥，你陪我一起去钱生益槽坊吧。”
立身转着手里的豆青釉小酒盅，两眼眯成一条线，看着酒盅，并不看世琦，说：“世琦，你知道我的，明天去不去，要看我心情。”
世琦哈哈大笑，大家走出掌柜房。
世琦回到家里，给锁柱写信。
叶秀敏看世琦喜形于色，说：“要把天书传给韩信哇？”
“对，你知道这‘韩信’是谁不？”
叶秀敏用一只手拨拉着另一只腕上的黄玉麻花手镯，摇摇头。
世琦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笑着说：“就是钱生益的东家，钱锁柱。”
叶秀敏听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诧异，而是微微一笑，说：“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你衣世琦做得出来。我的心里，早就把钱生益当做冤家、仇人，想你落难之际，我们苦苦相求，钱痴不为所动，不肯告知实情，不肯伸以援手，还使了银票支使杜老大家告状，想置你于死地，可以说，那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呀。现如今，你竟然要救那钱生益，不惊世骇俗，就不是你衣世琦了。”
世琦低着头写信，说道：“我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要用心去感知。我觉得，钱痴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幕后的真正坏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花满楼。钱锁柱这个孩子，跟钱痴又有不同，有仁义之心，我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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