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女
夜深人静时，虫鸣不止。
客栈客房内，师兄弟两人坐在桌子两侧，神色都颇为凝重。
师兄迟迟不开口，林慕阳有些沉不住气，他郑重说道：“师兄，依我看，朝廷在这等关头派那位将军来江北城，十有八九是想铲除这里的江湖势力。三大门派也正担心这一点，才迟迟不出手捉拿淹没，这般僵持下，反而让妖魔横行霸道，百姓受苦。”
段浪瞥了他一眼，“师弟，先喝口茶吧，此事无需太过着急。”
林慕阳本就着急，师兄此话一出，更是急不可耐。
他猛的一下站起身来，“师兄，你我离开宗门两月有余，若是……”
“闭嘴！”不等他说完，段浪愤怒训斥道。
林慕阳猛然一怔。
自从当初“登峰试炼”受辱，他便变得暴躁，粗鲁，不近人情。可始终不仅不嫌弃，反而是一直迁就着他，从未对他说过半句重话，更不要说这等训斥。
显然，此刻他是忍无可忍了。
看着他颓废的神色，段浪叹了口气，“师弟，坐下吧……”
轻轻点了点头，林慕阳缓缓坐下，眼中焦急之色却难以褪去。
瞥了他一眼，段浪喝下一口茶，“虽说探查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可此事关系到官府，朝廷兵马和三大门派，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他们的纷争中，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可是……”
“师弟！”
段浪伸出手掌止住他，“此行并不轻松，我原本打算带青海师弟来，他的功力不比你弱，性子也颇为沉稳，比你更适合出来闯荡。”
林慕阳低着头，沉默不语。
段浪苦口婆心道：“师弟，已经两次“登峰试炼”了，你难道还未领悟吗，你若是一直纠缠着当初的失败，无论多努力，只怕一辈子都会停在筑基巅峰……想要凝聚元丹，习得剑气，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你首先得放下那件事，也放过你自己！”
林慕阳无言以对。
过去两年，他的确是执着于此事。他也尝试过放下，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释怀。
如此心境下，不仅功力未有长进，甚至曾经走火入魔，若非师父及时出手，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看着他低沉的样子，段浪又叹了口气，“此行师父让我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散散心，暂时将练功的事放下，学会享受红尘之喜，体会世间爱恨情仇。若是放下执念，兴许你就能打破束缚，取得突破。”
说完，他一脸殷切看着林慕阳，希望他能有所转变。
当初见证着林慕阳的惊人天赋，也见证了他的衰败和颓废，二人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他自然希望师弟能早日走出困境，重回巅峰。
林慕阳依旧沉默。
无论他有多想走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静良久，段浪站起身来，淡淡一笑道，“时辰不早了，赶紧歇息吧。既然来都来了，你我断然不能就这么回去，明日我们就赶去大槐村，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说完，段浪立刻离开。
屋内，陆小川独自出神。
清晨，柔日初升，万物苏醒。
永定城中，稀疏的人群逐渐出现，有的准备出城赶往他地，有的打算进入群山之中，寻找药材或是捕杀异兽，更多的则是今日的生意做准备。
客栈门口，看着大街上越来越多的人，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大门朝着城西前行。
行至西门不远处，两人来到一个小面摊，各自吃了一碗面。
付完钱，两人继续前行。
可刚走出不到十丈，身后却响起一道温柔动听的声音，“二位公子，请留步。”
闻得此声，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前方一丈远处，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一席白衣，杏脸桃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青丝下垂，白色丝绸衣袍下，婀娜身段让人浮想联翩，这等千娇百媚，略显成熟，却又是有着超凡脱俗气质的仙女，无论男女，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等女子，堪称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艳冠群芳，倾国倾城！
只是惊鸿一瞥，便让陆小川微微失神，心中暗叹，世间怎会有这等奇女子。
段浪冷眼看着女子，大声质问道：“这位姑娘，你是谁！”
“师兄！”
林浩侧头止住他，微微一笑道：“师兄，这位姑娘面相如此和善，想必并非歹人，你何需以如此语气对待。”
“……”段浪一怔，居然是不作反应。
林慕阳转头看着女子，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这位姑娘，你拦住我二人，不知有何贵干？”
看着他谦谦君子的模样，段浪嘴角抽搐，内心却是忍不住咒骂。
过去一年多里，自己这个师弟对所有人都冷眼相待，甚至是冷漠至极。如今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绝色美人，居然就摆出一副洒脱自在的模样，简直是见色忘义，不知廉耻。
女子一脸冷漠，“家中备了酒菜，恳请二位公子到府上一叙……”
这话一出，林慕阳瞬间忽略女子美色，反而是一脸的警惕。
段浪上前一步。
他紧紧盯着女子，“这位姑娘，我二人与你从未谋面，你却要我们去府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怕是跟踪我们已久了吧……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想从我二人身上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女子面无表情道。
闻言，二人脸色大变。
此行查探妖魔并未得到官府请求，他们一直很小心，想不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二位不必多虑！”
见二人如此忌惮，女子赶忙说道，“我不介意二位前来，若是二位不嫌弃，还请立刻随我走一趟，结果定会让二位满意。”
此话一出，两人越发疑惑，对这女子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沉思许久，段浪轻轻点头，“请姑娘带路！”
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是对二人的决定好不意外，她只是轻轻点头，随即转身走在前面。
两人缓缓跟上。
“师弟，小心点！”段浪耳语道。
“小心什么？”
段浪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蒜，色字头上一把刀！”
“……”林慕阳看了看女子迷人的背影，“师兄多虑了，这女子长得祸国殃民，我根本看不上她。”
“……”
离开繁忙起来的街道，穿梭了大半个江北城，顺着后街走了一刻钟，又沿着柳树密布的河边走了一会儿，终于进了一个不小的庄园内。
进入庄园，在蜿蜒曲折中穿梭片刻，终于进了一个大堂。
堂内只有一人，五十左右，身着华缎，精神抖擞，看向二人的目光也颇为犀利。女子站到中年人身边，面无表情看着二人，“二位贵客，请入座。”
两人拱拱手，不卑不亢入座。
中年人转头，看了看身旁面色冷淡的女子，又回过头盯着林慕阳二人，十息左右才终于开了口，“老夫叶震北，这是小女叶采荷。”
“果然……”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一点惊讶。
段浪拱手行礼，“晚辈段浪，这位是我的师弟林慕阳，见过叶大人！”
“不必多礼。”叶震北点点头，大方摆手，直截了当道：“二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可你们初到江北城，却在朝廷的地盘上四处打探，怕是不太合规矩吧……”
此话一出，林慕阳脸色微变，段浪也是眉头一挑，这叶震北还真是干脆。
稳住心神，段浪淡然一笑，“叶大人，您既然已经盯上我师兄弟二人，只怕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吧？”
“不错，可我既然请你们来，自然是想要知道你们的底细。”
闻言，段浪颇为挣扎。
江湖与朝廷之间有暗规，江湖门派只有得到官府求助，才能出手捉拿妖魔。此番他们二人前来，已然是坏了规矩，很容易给剑灵峰惹上麻烦。
可以眼下的境况，若是不说实话，只怕会被这叶震北强行留下。
思索许久……
段浪点了点头，“叶大人，我二人乃是剑灵峰的弟子，此次奉师门之命下山历练，但苦寻数月，却未寻得合适的地方，因此才想来查探一番，看看这地方可有妖魔横行。”
林慕阳不由得赞叹点头，既承认了目的，又轻松将师门撇开，师兄这话说得实在漂亮。
听闻是剑灵峰弟子，不仅叶震北有些惊讶，连叶采荷都是眉尖一挑。
“原来是剑灵峰的弟子，本官倒是小看二位了。”稍微一顿，叶震北问道：“既然是在打探妖魔之事，你们可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段浪如实道来：“回叶大人，我们四处打听了一天，却只得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我二人对江北城并不了解，因此也难以判断消息真假。”
叶震北并不意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他紧握着扶手，脸色有些凝重，又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客栈客房内，师兄弟两人坐在桌子两侧，神色都颇为凝重。
师兄迟迟不开口，林慕阳有些沉不住气，他郑重说道：“师兄，依我看，朝廷在这等关头派那位将军来江北城，十有八九是想铲除这里的江湖势力。三大门派也正担心这一点，才迟迟不出手捉拿淹没，这般僵持下，反而让妖魔横行霸道，百姓受苦。”
段浪瞥了他一眼，“师弟，先喝口茶吧，此事无需太过着急。”
林慕阳本就着急，师兄此话一出，更是急不可耐。
他猛的一下站起身来，“师兄，你我离开宗门两月有余，若是……”
“闭嘴！”不等他说完，段浪愤怒训斥道。
林慕阳猛然一怔。
自从当初“登峰试炼”受辱，他便变得暴躁，粗鲁，不近人情。可始终不仅不嫌弃，反而是一直迁就着他，从未对他说过半句重话，更不要说这等训斥。
显然，此刻他是忍无可忍了。
看着他颓废的神色，段浪叹了口气，“师弟，坐下吧……”
轻轻点了点头，林慕阳缓缓坐下，眼中焦急之色却难以褪去。
瞥了他一眼，段浪喝下一口茶，“虽说探查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可此事关系到官府，朝廷兵马和三大门派，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他们的纷争中，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可是……”
“师弟！”
段浪伸出手掌止住他，“此行并不轻松，我原本打算带青海师弟来，他的功力不比你弱，性子也颇为沉稳，比你更适合出来闯荡。”
林慕阳低着头，沉默不语。
段浪苦口婆心道：“师弟，已经两次“登峰试炼”了，你难道还未领悟吗，你若是一直纠缠着当初的失败，无论多努力，只怕一辈子都会停在筑基巅峰……想要凝聚元丹，习得剑气，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你首先得放下那件事，也放过你自己！”
林慕阳无言以对。
过去两年，他的确是执着于此事。他也尝试过放下，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释怀。
如此心境下，不仅功力未有长进，甚至曾经走火入魔，若非师父及时出手，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看着他低沉的样子，段浪又叹了口气，“此行师父让我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散散心，暂时将练功的事放下，学会享受红尘之喜，体会世间爱恨情仇。若是放下执念，兴许你就能打破束缚，取得突破。”
说完，他一脸殷切看着林慕阳，希望他能有所转变。
当初见证着林慕阳的惊人天赋，也见证了他的衰败和颓废，二人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他自然希望师弟能早日走出困境，重回巅峰。
林慕阳依旧沉默。
无论他有多想走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静良久，段浪站起身来，淡淡一笑道，“时辰不早了，赶紧歇息吧。既然来都来了，你我断然不能就这么回去，明日我们就赶去大槐村，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说完，段浪立刻离开。
屋内，陆小川独自出神。
清晨，柔日初升，万物苏醒。
永定城中，稀疏的人群逐渐出现，有的准备出城赶往他地，有的打算进入群山之中，寻找药材或是捕杀异兽，更多的则是今日的生意做准备。
客栈门口，看着大街上越来越多的人，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大门朝着城西前行。
行至西门不远处，两人来到一个小面摊，各自吃了一碗面。
付完钱，两人继续前行。
可刚走出不到十丈，身后却响起一道温柔动听的声音，“二位公子，请留步。”
闻得此声，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前方一丈远处，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一席白衣，杏脸桃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青丝下垂，白色丝绸衣袍下，婀娜身段让人浮想联翩，这等千娇百媚，略显成熟，却又是有着超凡脱俗气质的仙女，无论男女，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等女子，堪称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艳冠群芳，倾国倾城！
只是惊鸿一瞥，便让陆小川微微失神，心中暗叹，世间怎会有这等奇女子。
段浪冷眼看着女子，大声质问道：“这位姑娘，你是谁！”
“师兄！”
林浩侧头止住他，微微一笑道：“师兄，这位姑娘面相如此和善，想必并非歹人，你何需以如此语气对待。”
“……”段浪一怔，居然是不作反应。
林慕阳转头看着女子，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这位姑娘，你拦住我二人，不知有何贵干？”
看着他谦谦君子的模样，段浪嘴角抽搐，内心却是忍不住咒骂。
过去一年多里，自己这个师弟对所有人都冷眼相待，甚至是冷漠至极。如今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绝色美人，居然就摆出一副洒脱自在的模样，简直是见色忘义，不知廉耻。
女子一脸冷漠，“家中备了酒菜，恳请二位公子到府上一叙……”
这话一出，林慕阳瞬间忽略女子美色，反而是一脸的警惕。
段浪上前一步。
他紧紧盯着女子，“这位姑娘，我二人与你从未谋面，你却要我们去府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怕是跟踪我们已久了吧……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想从我二人身上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女子面无表情道。
闻言，二人脸色大变。
此行查探妖魔并未得到官府请求，他们一直很小心，想不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二位不必多虑！”
见二人如此忌惮，女子赶忙说道，“我不介意二位前来，若是二位不嫌弃，还请立刻随我走一趟，结果定会让二位满意。”
此话一出，两人越发疑惑，对这女子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沉思许久，段浪轻轻点头，“请姑娘带路！”
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是对二人的决定好不意外，她只是轻轻点头，随即转身走在前面。
两人缓缓跟上。
“师弟，小心点！”段浪耳语道。
“小心什么？”
段浪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蒜，色字头上一把刀！”
“……”林慕阳看了看女子迷人的背影，“师兄多虑了，这女子长得祸国殃民，我根本看不上她。”
“……”
离开繁忙起来的街道，穿梭了大半个江北城，顺着后街走了一刻钟，又沿着柳树密布的河边走了一会儿，终于进了一个不小的庄园内。
进入庄园，在蜿蜒曲折中穿梭片刻，终于进了一个大堂。
堂内只有一人，五十左右，身着华缎，精神抖擞，看向二人的目光也颇为犀利。女子站到中年人身边，面无表情看着二人，“二位贵客，请入座。”
两人拱拱手，不卑不亢入座。
中年人转头，看了看身旁面色冷淡的女子，又回过头盯着林慕阳二人，十息左右才终于开了口，“老夫叶震北，这是小女叶采荷。”
“果然……”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一点惊讶。
段浪拱手行礼，“晚辈段浪，这位是我的师弟林慕阳，见过叶大人！”
“不必多礼。”叶震北点点头，大方摆手，直截了当道：“二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可你们初到江北城，却在朝廷的地盘上四处打探，怕是不太合规矩吧……”
此话一出，林慕阳脸色微变，段浪也是眉头一挑，这叶震北还真是干脆。
稳住心神，段浪淡然一笑，“叶大人，您既然已经盯上我师兄弟二人，只怕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吧？”
“不错，可我既然请你们来，自然是想要知道你们的底细。”
闻言，段浪颇为挣扎。
江湖与朝廷之间有暗规，江湖门派只有得到官府求助，才能出手捉拿妖魔。此番他们二人前来，已然是坏了规矩，很容易给剑灵峰惹上麻烦。
可以眼下的境况，若是不说实话，只怕会被这叶震北强行留下。
思索许久……
段浪点了点头，“叶大人，我二人乃是剑灵峰的弟子，此次奉师门之命下山历练，但苦寻数月，却未寻得合适的地方，因此才想来查探一番，看看这地方可有妖魔横行。”
林慕阳不由得赞叹点头，既承认了目的，又轻松将师门撇开，师兄这话说得实在漂亮。
听闻是剑灵峰弟子，不仅叶震北有些惊讶，连叶采荷都是眉尖一挑。
“原来是剑灵峰的弟子，本官倒是小看二位了。”稍微一顿，叶震北问道：“既然是在打探妖魔之事，你们可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段浪如实道来：“回叶大人，我们四处打听了一天，却只得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我二人对江北城并不了解，因此也难以判断消息真假。”
叶震北并不意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他紧握着扶手，脸色有些凝重，又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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