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蠢蠢欲动
中央茶室佑大却是寂静，两盆夹竹桃放在门前，尽职尽责地吐着芬芳。
一道明晃晃的身影就站在门前不住的四下张望，看见程立，下意识的扬起笑容。
领路的张也顿如五雷轰顶，奇怪道:“我从未见过他笑。”
程立懒懒的，随便点头应付。
黄袍男子赵澄澈迎上来，垂眸道:“茶室我已然清好场，大……咱们里面聊？”
大人一词在他嘴边转了一圈，硬是咽下去，不动声色的打量几眼张也。
程立没在意这些，他从开始就没想过隐瞒，不过巧上加巧，张也才一直没看穿自己兄弟的庐山真面目。
赵澄澈的掩饰用处也不大。
张也惊异于傲慢的天骄此刻居然低头，猛地扭头看向程立，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似乎开了一条道，张开口有了话语的，却叫赵澄澈打断。
他道:“请！”
程立扫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赶快在这儿说完，还非进去一趟吗？”
赵澄澈微蹙着眉，心里对张也更有兴趣，面上不显半分，沉声道：“此事事关仙草，还请见谅。”
程立脸色瞬间变了，半眯起眼睛盯着他，一步迈进茶室。
张也正欲跟上，赵澄澈抬手拦住的瞬间他的腿就软了，差点瘫下，不解地看向他。
“你是逍遥门的？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了我们的谈话，连你家姓龙的那也不行，听明白了吗？”赵澄澈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轻轻拍拍张也的肩，饱含深意却是转身就走。
外面的动静，程立就当听不见，环顾茶室四周。
说是茶室，不如说更像炼丹房，正中央摆放大丹鼎，滋滋冒着白汽，萦绕满屋，程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赵澄澈给他解释。
赵澄澈站在他对面，下意识捂住胸口，缓缓说道：“叫您过来，是因为我想加个条件。”
什么东西?
程立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晚辈方才查了查，您要找的仙草举世难求，想来晚辈加个条件不算逾矩。”赵澄澈乖乖模样，说的话可不是那么乖——起码在程立眼中是。
程立怒极反笑：“别说你的天师前面有个小字，就是去了小，是真正的天师，也不敢这么同我说话！”
“您的身份贵重无比，若是寻常仙草，您自己也够了。”
赵澄澈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对你有用，你杀不了我，加点条件才能让我更好办事。
心里的火一下窜起来，程立伸出手指，已是面若冰霜。
赵澄澈脸色一变再变。
前十余年众星捧月的日子过惯了，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对龙虎山很重要，但对程立来讲，他和破鞋一般。
他只是看着好用些，不是必需品。
没了一个赵澄澈，还有一个上官门。
“等——”
“叩叩叩”
张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话速很快道:“小天师！剑浴李家的少主要进来！”
似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女子声音清清冷冷：“赵澄澈，你以为这里是你龙虎山吗？把门打开，不然体怪我不顾情面！”
程立皱眉，骂道：“烦！”
“……对！据传，程门和剑浴李家闹过不愉快，晚辈不仅可以替您寻药，还可以为程门掰倒它，只求大人能庇护晚辈一二！”
赵澄澈如劫后余生般，生怕下一刻程立的心思又回到他身上，飞快说道。
程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
等到对方的庇护，这其实就是赵澄澈想要追加的条件，他战战兢兢的点头，不敢多说。
程立话头一转说：“不用你斗倒整个剑浴李家，但外面那个……女的，你得用想办法赢了她，最好毁了她那把剑。”
“是！”
赵澄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再说，话音刚落，顿觉肩上一轻，程立像个普通人一样，笑道：“辛苦你了哦。”
门外的李家传人终于按耐不住，一拳砸在紧闭的门户。
“轰——轰——”
灰尘炸开，整艘船都跟着晃上三晃。
赵澄澈僵硬的看向她，表情活动三分，“李茉莉你……”
视线瞥视她腰间的佩剑，赵澄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方才答应了什么。
他，答应毁了那把剑？
那把代表剑浴李家的神剑？
相传剑浴李家那位杀神家主的佩剑便是这把，传承千年的神剑若是毁了，可比砸了李家山门还严重！
“你盯我做什么？”女子环顾四周，不见一人，心下纳闷，干脆问道，“茶室也无他人，你不许放人是个什么意图？”
在一旁当鹌鹑不敢进去的张也大吃一惊，顾不得什么尊卑强弱，伸长脖子向里瞅，竟真的没见到人。
不可能啊！
他亲眼看见程立和赵澄澈一起进去的!
莫说张也，赵澄澈闻言也是一愣，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
怪不得他的师叔绝对不允许他去找程立。
他方才，是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这是赵澄澈想多了。
晃晃悠悠往回走的程立丁点杀意都没起，不论刚才还是现在。
太阳下去，甲板上的人多了起来，程立环视一圈，毫不犹豫的直奔厨房，果然在那里抓到三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圆脸女孩眼睛一亮，窜到他身边，兴奋道：“太好了！你进去偷点吃的，我们在外面望风，怎么样？”
“你们要进去偷食物？”程立略感惊讶，实在想不到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走错路的麻子脸和眼镜女竟然也在，偷东西被发现，放在那里都是该受罚的！
圆脸女孩连连点头:“对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程立皱眉，偏又觉得有些好笑:“你才喝完了一瓶牛奶!”
“一瓶牛奶哪顶饿啊!”圆脸女孩的语调不自主的上扬，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眼神飘忽，压低嗓音，“你帮不帮啊?他们俩个不敢进去，我又不放心他们望风!”
麻子脸劝道:“兄弟，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互相帮一下吧!反正你也得吃饭!”
眼镜女虽不发一言，可真切的眼神还是落在程立身上。
他们胆惊受怕，现在好歹缓过来，饿的更快，就指望这一次票干波大的。
程立面无表情:“不去。”
好笑，他又不用进食。
对他毫无益处的事他为什么要去干?
“不是你——”
程立拔腿就走，要不是灵识扫过来没看懂他们在干什么，心生好奇，这种事他根本懒得管。
眼镜女忍不住了，泪水如诀堤，大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自私到这种地步！”
“苑苑！”麻子脸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兮兮的模样。
程立扭头，只看着圆脸女孩，淡淡道:“这船上的人皆不寻常，或许在你们往这边走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们了，也说不准。”
一道明晃晃的身影就站在门前不住的四下张望，看见程立，下意识的扬起笑容。
领路的张也顿如五雷轰顶，奇怪道:“我从未见过他笑。”
程立懒懒的，随便点头应付。
黄袍男子赵澄澈迎上来，垂眸道:“茶室我已然清好场，大……咱们里面聊？”
大人一词在他嘴边转了一圈，硬是咽下去，不动声色的打量几眼张也。
程立没在意这些，他从开始就没想过隐瞒，不过巧上加巧，张也才一直没看穿自己兄弟的庐山真面目。
赵澄澈的掩饰用处也不大。
张也惊异于傲慢的天骄此刻居然低头，猛地扭头看向程立，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似乎开了一条道，张开口有了话语的，却叫赵澄澈打断。
他道:“请！”
程立扫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赶快在这儿说完，还非进去一趟吗？”
赵澄澈微蹙着眉，心里对张也更有兴趣，面上不显半分，沉声道：“此事事关仙草，还请见谅。”
程立脸色瞬间变了，半眯起眼睛盯着他，一步迈进茶室。
张也正欲跟上，赵澄澈抬手拦住的瞬间他的腿就软了，差点瘫下，不解地看向他。
“你是逍遥门的？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了我们的谈话，连你家姓龙的那也不行，听明白了吗？”赵澄澈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轻轻拍拍张也的肩，饱含深意却是转身就走。
外面的动静，程立就当听不见，环顾茶室四周。
说是茶室，不如说更像炼丹房，正中央摆放大丹鼎，滋滋冒着白汽，萦绕满屋，程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赵澄澈给他解释。
赵澄澈站在他对面，下意识捂住胸口，缓缓说道：“叫您过来，是因为我想加个条件。”
什么东西?
程立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晚辈方才查了查，您要找的仙草举世难求，想来晚辈加个条件不算逾矩。”赵澄澈乖乖模样，说的话可不是那么乖——起码在程立眼中是。
程立怒极反笑：“别说你的天师前面有个小字，就是去了小，是真正的天师，也不敢这么同我说话！”
“您的身份贵重无比，若是寻常仙草，您自己也够了。”
赵澄澈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对你有用，你杀不了我，加点条件才能让我更好办事。
心里的火一下窜起来，程立伸出手指，已是面若冰霜。
赵澄澈脸色一变再变。
前十余年众星捧月的日子过惯了，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对龙虎山很重要，但对程立来讲，他和破鞋一般。
他只是看着好用些，不是必需品。
没了一个赵澄澈，还有一个上官门。
“等——”
“叩叩叩”
张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话速很快道:“小天师！剑浴李家的少主要进来！”
似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女子声音清清冷冷：“赵澄澈，你以为这里是你龙虎山吗？把门打开，不然体怪我不顾情面！”
程立皱眉，骂道：“烦！”
“……对！据传，程门和剑浴李家闹过不愉快，晚辈不仅可以替您寻药，还可以为程门掰倒它，只求大人能庇护晚辈一二！”
赵澄澈如劫后余生般，生怕下一刻程立的心思又回到他身上，飞快说道。
程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
等到对方的庇护，这其实就是赵澄澈想要追加的条件，他战战兢兢的点头，不敢多说。
程立话头一转说：“不用你斗倒整个剑浴李家，但外面那个……女的，你得用想办法赢了她，最好毁了她那把剑。”
“是！”
赵澄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再说，话音刚落，顿觉肩上一轻，程立像个普通人一样，笑道：“辛苦你了哦。”
门外的李家传人终于按耐不住，一拳砸在紧闭的门户。
“轰——轰——”
灰尘炸开，整艘船都跟着晃上三晃。
赵澄澈僵硬的看向她，表情活动三分，“李茉莉你……”
视线瞥视她腰间的佩剑，赵澄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方才答应了什么。
他，答应毁了那把剑？
那把代表剑浴李家的神剑？
相传剑浴李家那位杀神家主的佩剑便是这把，传承千年的神剑若是毁了，可比砸了李家山门还严重！
“你盯我做什么？”女子环顾四周，不见一人，心下纳闷，干脆问道，“茶室也无他人，你不许放人是个什么意图？”
在一旁当鹌鹑不敢进去的张也大吃一惊，顾不得什么尊卑强弱，伸长脖子向里瞅，竟真的没见到人。
不可能啊！
他亲眼看见程立和赵澄澈一起进去的!
莫说张也，赵澄澈闻言也是一愣，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
怪不得他的师叔绝对不允许他去找程立。
他方才，是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这是赵澄澈想多了。
晃晃悠悠往回走的程立丁点杀意都没起，不论刚才还是现在。
太阳下去，甲板上的人多了起来，程立环视一圈，毫不犹豫的直奔厨房，果然在那里抓到三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圆脸女孩眼睛一亮，窜到他身边，兴奋道：“太好了！你进去偷点吃的，我们在外面望风，怎么样？”
“你们要进去偷食物？”程立略感惊讶，实在想不到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走错路的麻子脸和眼镜女竟然也在，偷东西被发现，放在那里都是该受罚的！
圆脸女孩连连点头:“对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程立皱眉，偏又觉得有些好笑:“你才喝完了一瓶牛奶!”
“一瓶牛奶哪顶饿啊!”圆脸女孩的语调不自主的上扬，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眼神飘忽，压低嗓音，“你帮不帮啊?他们俩个不敢进去，我又不放心他们望风!”
麻子脸劝道:“兄弟，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互相帮一下吧!反正你也得吃饭!”
眼镜女虽不发一言，可真切的眼神还是落在程立身上。
他们胆惊受怕，现在好歹缓过来，饿的更快，就指望这一次票干波大的。
程立面无表情:“不去。”
好笑，他又不用进食。
对他毫无益处的事他为什么要去干?
“不是你——”
程立拔腿就走，要不是灵识扫过来没看懂他们在干什么，心生好奇，这种事他根本懒得管。
眼镜女忍不住了，泪水如诀堤，大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自私到这种地步！”
“苑苑！”麻子脸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兮兮的模样。
程立扭头，只看着圆脸女孩，淡淡道:“这船上的人皆不寻常，或许在你们往这边走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们了，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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