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菩提引子
接下来的一段水路，依然是群魔乱舞。不过靠着曾阿牛的庇护，楚安的大船队还是有惊无险的穿越了三百里楚庭湖水道。
这一路上曾阿牛见识到了人究竟可以疯狂到何等程度。那些衣衫褴褛的水匪，为了能够咬开哪怕一只小船的防护，都不惜以命换命。甚至于在曾阿牛这位顶级宗师庇佑的消息传开后，还是有大批的水匪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做水鬼试图将船队船底凿穿。
如果不是曾阿牛水性也是极佳，修习的《一苇渡江术》、《九图六坐像》等佛门高深轻功更是与水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大船队也不会有惊无险的全部船只安全穿越过危险水域。
“这就是江湖吗？”
站在船头，看着楼船鹢首劈波斩浪，稳定前行，曾阿牛面如平湖，心中则是陷入了拷问。
“为什么自己真正杀人时竟然未曾犹豫过？”
之前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水匪，看着护卫们血肉横飞的样子，曾阿牛心中一点激愤扬起，出手也没了轻重，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取人性命。等到出了水域之后，曾阿牛又有些犹疑起来。
“佛言：若佛子；若自杀、教人杀、方便杀、赞叹杀、见作随喜；乃至咒杀；杀因、杀缘、杀法、杀业，乃至一切有命者不得故杀，是菩萨应起常住慈悲心，孝顺心，方便救护一切众人，而反自恣心快意杀生者，是菩萨波罗夷罪。”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阿牛此番杀生是为救护行船之人。此等水匪，生死都不再眼中，若是不送其早登极乐，日后再造杀孽，也是阿牛的罪过。”
曾阿牛在船头吹着风，从佛理与风月影教导中坚定了自身想法后，心境平复的曾阿牛回到船舱念起了《地藏经》。生前无机会教诲水匪业障之恶，死后曾阿牛愿为水匪敬上一番心意，愿那些罪孽深重的水匪，在洗净罪孽后能得享极乐。
“呼~”
等到曾阿牛安静的回舱后，楼船上的众人包括楚安在内都长出了一口气。
就连楚安之前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次船队穿越楚庭湖水道时会遇上这么多水匪。短短300里水路，行船两三天的功夫，曾阿牛这段时间杀的人没有过千也有数百了。当穿过楚庭域水道后，曾阿牛站在楼船船首时那一身杀气，镇的全船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曾阿牛因为年轻定力不足而陷入修罗道，若真那样的话，整个船队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杀戮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宗师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因为控制不住心中杀念而成为修罗从而造就无边杀孽。其自身也会在杀戮中不断走向崩溃，最后的结果不是被镇狱司镇压，便是被追上门的江湖宗师或是天人给击杀。
等曾阿牛身上那种檀香佛意再度回归后，楚安这才敢进入曾阿牛所在的舱室。
“曾先生，此番楚安拜谢曾先生庇佑，若无曾先生在，恐楚安已浮尸大江矣。这千年菩提子乃是楚某偶然得之，如今聊表谢意，还望曾先生万勿推辞。”
“(⊙o⊙)…千年菩提子？”
看着楚安手捧的檀木盘上，红绸垫中，一颗晶莹如玉的菩提子散发着某种自带佛意的清香。曾阿牛面上不由的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楚船主，这菩提子很珍贵吗？”
“那是自然，这千年菩提子，常伴身旁可醒目，凝神，配合参悟武道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乃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珍宝。”
稍稍解释了盘中菩提子的珍贵度后，楚安面露苦笑的再度说道
“楚某不敢欺瞒曾先生，楚某早前得此千年菩提子时倚为珍宝，本想日后传家珍藏。不过这两日路遇水匪皆如此之猖獗，乃至于悍不畏死。楚某思虑再三，定是楚某拥有这千年菩提子之事已然泄露，所以此番水匪劫道才会如此疯狂。此等珍宝楚某德不配位，若是强留，日后必遭其殃，故还请曾先生万勿推辞。”
“这东西这么珍贵的吗？让那些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几天水匪不正常的悍不畏死，曾阿牛也曾奇怪过。毕竟人对死亡是有种天然的恐惧之心的，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不是有巨大利益诱惑，就是智慧已然堪破了生死。那些水匪显然不是智慧圆满，能堪破生死的人，那自然是因为船队中有着巨大的利益了。
原先曾阿牛以为是因为船队中有着大量的矿石、药物以及楚襄域特产农产品等价值不菲的货物，这才引动大量水匪前来劫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小小一颗菩提子。
犹记往昔，风月影曾童心大起，带着一众年纪不大的师弟妹们玩弹珠，当时弹的就是圆润饱满的万年菩提子。时至今日，佛灵苑的珠瓶中依然还有十几颗万年菩提子在默默等待着下一代童真的孩童。
“曾先生，还请救楚某一命，也救楚某船队上下众人一命，万望您收下。”
见曾阿牛犹疑不决的样子，楚安直接跪倒在地上，恳求曾阿牛收下这颗菩提子。
楚安知道，这颗千年菩提子若是转手的消息不传出去，那么曾阿牛能护的住自己一时，护不住自己一世。若是死在船队中，楚安还能安心去死，但若是被一些人给杀上门了，那就是全族倾覆之祸。楚安不敢赌自己失去千年菩提子后那些人会不会放过自己，但楚安更不敢拿全族的命去赌。
大萧王朝武道盛行，江湖仇杀起来可从来不讲什么祸不及家人，江湖上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说让人全家富贵，那必然是让人全家富贵。有着许多江湖前辈的前车之鉴，现在的大萧江湖人是不会再留机会给仇家遗孤等待他们在数十年后自己年老力衰时回来报仇的。
“好吧，我收下了。”
曾阿牛一把扶起楚安，随后也从红绸布中取出了这颗千年菩提子。
相比于万年菩提子的圆润饱满，千年菩提子是椭圆形，有些像风月影时常把玩的天珠，就是小了不少。味道上倒是跟万年菩提子如出一辙，有种莫名的清香。不过香味上也没有万年菩提子那么浓郁。
“多谢曾先生救命之恩。”
等曾阿牛接过菩提子后，楚安再次躬身拜谢，曾阿牛急忙扶起。随后楚安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开了曾阿牛所在的舱室。
楚安走后，听着耳旁传来的涛涛江水声，曾阿牛挠了挠头。曾阿牛也不知道这次接过楚安这项因果究竟是对是错。
这一路上曾阿牛见识到了人究竟可以疯狂到何等程度。那些衣衫褴褛的水匪，为了能够咬开哪怕一只小船的防护，都不惜以命换命。甚至于在曾阿牛这位顶级宗师庇佑的消息传开后，还是有大批的水匪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做水鬼试图将船队船底凿穿。
如果不是曾阿牛水性也是极佳，修习的《一苇渡江术》、《九图六坐像》等佛门高深轻功更是与水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大船队也不会有惊无险的全部船只安全穿越过危险水域。
“这就是江湖吗？”
站在船头，看着楼船鹢首劈波斩浪，稳定前行，曾阿牛面如平湖，心中则是陷入了拷问。
“为什么自己真正杀人时竟然未曾犹豫过？”
之前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水匪，看着护卫们血肉横飞的样子，曾阿牛心中一点激愤扬起，出手也没了轻重，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取人性命。等到出了水域之后，曾阿牛又有些犹疑起来。
“佛言：若佛子；若自杀、教人杀、方便杀、赞叹杀、见作随喜；乃至咒杀；杀因、杀缘、杀法、杀业，乃至一切有命者不得故杀，是菩萨应起常住慈悲心，孝顺心，方便救护一切众人，而反自恣心快意杀生者，是菩萨波罗夷罪。”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阿牛此番杀生是为救护行船之人。此等水匪，生死都不再眼中，若是不送其早登极乐，日后再造杀孽，也是阿牛的罪过。”
曾阿牛在船头吹着风，从佛理与风月影教导中坚定了自身想法后，心境平复的曾阿牛回到船舱念起了《地藏经》。生前无机会教诲水匪业障之恶，死后曾阿牛愿为水匪敬上一番心意，愿那些罪孽深重的水匪，在洗净罪孽后能得享极乐。
“呼~”
等到曾阿牛安静的回舱后，楼船上的众人包括楚安在内都长出了一口气。
就连楚安之前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次船队穿越楚庭湖水道时会遇上这么多水匪。短短300里水路，行船两三天的功夫，曾阿牛这段时间杀的人没有过千也有数百了。当穿过楚庭域水道后，曾阿牛站在楼船船首时那一身杀气，镇的全船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曾阿牛因为年轻定力不足而陷入修罗道，若真那样的话，整个船队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杀戮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宗师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因为控制不住心中杀念而成为修罗从而造就无边杀孽。其自身也会在杀戮中不断走向崩溃，最后的结果不是被镇狱司镇压，便是被追上门的江湖宗师或是天人给击杀。
等曾阿牛身上那种檀香佛意再度回归后，楚安这才敢进入曾阿牛所在的舱室。
“曾先生，此番楚安拜谢曾先生庇佑，若无曾先生在，恐楚安已浮尸大江矣。这千年菩提子乃是楚某偶然得之，如今聊表谢意，还望曾先生万勿推辞。”
“(⊙o⊙)…千年菩提子？”
看着楚安手捧的檀木盘上，红绸垫中，一颗晶莹如玉的菩提子散发着某种自带佛意的清香。曾阿牛面上不由的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楚船主，这菩提子很珍贵吗？”
“那是自然，这千年菩提子，常伴身旁可醒目，凝神，配合参悟武道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乃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珍宝。”
稍稍解释了盘中菩提子的珍贵度后，楚安面露苦笑的再度说道
“楚某不敢欺瞒曾先生，楚某早前得此千年菩提子时倚为珍宝，本想日后传家珍藏。不过这两日路遇水匪皆如此之猖獗，乃至于悍不畏死。楚某思虑再三，定是楚某拥有这千年菩提子之事已然泄露，所以此番水匪劫道才会如此疯狂。此等珍宝楚某德不配位，若是强留，日后必遭其殃，故还请曾先生万勿推辞。”
“这东西这么珍贵的吗？让那些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几天水匪不正常的悍不畏死，曾阿牛也曾奇怪过。毕竟人对死亡是有种天然的恐惧之心的，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不是有巨大利益诱惑，就是智慧已然堪破了生死。那些水匪显然不是智慧圆满，能堪破生死的人，那自然是因为船队中有着巨大的利益了。
原先曾阿牛以为是因为船队中有着大量的矿石、药物以及楚襄域特产农产品等价值不菲的货物，这才引动大量水匪前来劫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小小一颗菩提子。
犹记往昔，风月影曾童心大起，带着一众年纪不大的师弟妹们玩弹珠，当时弹的就是圆润饱满的万年菩提子。时至今日，佛灵苑的珠瓶中依然还有十几颗万年菩提子在默默等待着下一代童真的孩童。
“曾先生，还请救楚某一命，也救楚某船队上下众人一命，万望您收下。”
见曾阿牛犹疑不决的样子，楚安直接跪倒在地上，恳求曾阿牛收下这颗菩提子。
楚安知道，这颗千年菩提子若是转手的消息不传出去，那么曾阿牛能护的住自己一时，护不住自己一世。若是死在船队中，楚安还能安心去死，但若是被一些人给杀上门了，那就是全族倾覆之祸。楚安不敢赌自己失去千年菩提子后那些人会不会放过自己，但楚安更不敢拿全族的命去赌。
大萧王朝武道盛行，江湖仇杀起来可从来不讲什么祸不及家人，江湖上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说让人全家富贵，那必然是让人全家富贵。有着许多江湖前辈的前车之鉴，现在的大萧江湖人是不会再留机会给仇家遗孤等待他们在数十年后自己年老力衰时回来报仇的。
“好吧，我收下了。”
曾阿牛一把扶起楚安，随后也从红绸布中取出了这颗千年菩提子。
相比于万年菩提子的圆润饱满，千年菩提子是椭圆形，有些像风月影时常把玩的天珠，就是小了不少。味道上倒是跟万年菩提子如出一辙，有种莫名的清香。不过香味上也没有万年菩提子那么浓郁。
“多谢曾先生救命之恩。”
等曾阿牛接过菩提子后，楚安再次躬身拜谢，曾阿牛急忙扶起。随后楚安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开了曾阿牛所在的舱室。
楚安走后，听着耳旁传来的涛涛江水声，曾阿牛挠了挠头。曾阿牛也不知道这次接过楚安这项因果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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