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已是异乡人
宁国东胡互派出使皇子结义为兄弟，宫内大殿互拜官家皇帝皇后“父皇母后”的两国趣事传遍天下，百姓们互为谈资，津津乐道。
寝殿旁院。周贺负手缓缓而行，香盈离开后的寝殿旁院多了一分杂乱少了很多精致。
想周琅那跳脱的性子，随心所欲的行事，周贺多了一些担心，仿佛自言自语：“我是否做错了。”
内侍丞秦洵在身后轻声道：“官家，您没错，安王也没错。自出了京城老臣觉得殿下每一次都不是无的放矢，蓬县一事殿下在前官家在后，那些新扶植起的官员日后会像官家谋划的那样成了保住安王殿下的重要势力，这次与东胡皇子结拜看着有失体统，不过在老臣看来这样，不是安王对官家不信任，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香盈娘子，毕竟官家常在宫中，有些事不好直接出面，有了东胡乌禧皇子在，十年之内任何人都不敢打清淼雅筑的主意，十年之后也可以成为殿下的退路。”
周贺沉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十年太远了，未来如何现在谁都不敢说。”周贺蹲下身拔掉一株衰败的小草，摆弄了一下，转头道：“加快建设御林卫在东胡境内的建设，选取精干的人，不用考虑花费，西月国绝不会善罢甘休，或许女直也会寻找机会动手，务必要保证琅儿的安全，再派人查一下凉州刺史钱栝，苏敬仁早点去凉州琅儿以后少受一些苦。”
秦洵应了一声，官家担忧萧索的背影，何尝不是香盈娘子的痛楚。
香盈不惊讶周琅做出的决定，毫无犹豫将乌禧安排进了内院和琅儿相邻的房子，强压着思念之痛，将乌禧当作琅儿一样对待，想起乌禧跪在自己面前说：“阿娘，琅弟弟说最牵挂的就是你，要我代他照顾好你，我乌禧发誓不只是这十年，只要我在就会一直照顾保护你。”香盈哭的稀里哗啦，琅儿为了她将自己都算计了进去，如今宁国该有人说安王殿下认贼为父了吧。
宁国宫城御苑。刘皇后斜倚白玉栏，轻抓一把饵料，洒入湖中，千尾金鲫追逐跃出水面争抢，暖阳之下一片金红波光粼粼。
太子周颢心事重重问道：“母后，周琅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诟病么？”
刘皇后轻轻拍了拍道：“诟病？谁去诟病？那些贩夫走卒，还是清谈文士？朝堂中的御史都一言不发，出了朝堂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谈资，说几天就淡了。”站起身缓缓而行，轻声道：“你这安王弟弟实在聪明，少不更事的年纪没有人会抓着这件事说三道四，有心图谋清淼雅筑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事关家国安定，而他自己在东胡也有所依仗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只要不出格就没人敢为难他。”
周颢又问道：“周琅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啊？”
刘皇后幽幽道：“那又如何？不要忘记他还有凉州封地，等他回来时凉州早就该打造成安王的栖身坚城，别人又怎能奈何他？”
周颢忧心道：“那样岂不是又会封疆裂土，母后我们要不要阻止。”
刘皇后毫不迟疑道：“不，不但不阻止，还要支持，要你的安王弟弟能够心无疑虑的向北向西再将凉州地域不断的扩大。”
周颢疑惑道：“为什么？”
刘皇后叹口气，看着凝眉不解的太子周颢，如果是周琅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轻声道：“土地多了就需要人管理，你觉得是你手里的可用之人，还是周琅多？”
周颢豁然开朗，兴奋的道：“我明白了，母后。”
刘皇后惘然的摇了摇头，远眺湖那边的黛青山色，沉思不语。
东胡南都安王府邸。到达东胡的第三天，周琅搬入了原东胡太师高瑽的府邸。
三进北地特色的四合院落，中规中矩，周琅秦铠肖墨寻居于中，刘内侍和十二小男童女居于外，夏锦东方扶苏安夏和清绾荼靡居于后，两位厨娘住在庖房旁，众人正式开始了相依为命的东胡的生活。
今日，礼部侍郎晁宗闵来向安王殿下辞行。
那日周琅在东胡元和殿的一跪，让身居礼部侍郎的晁宗闵悲愤异常，堂堂的宁国亲王，认番邦酋首酋后为父母，这是宁国的耻辱，会被天下百姓取笑。直到东胡国礼部侍郎申泽到驿馆拜访，言不由衷的说：“老晁，你们这位殿下不简单，从此后东胡再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晁宗闵释然，一路相伴安王殿下时刻问的最多的是什么时候才可以向前朝一样恢复我汉室的江山，晁宗闵羞愧竟然还一味的埋怨安王殿下。
晁宗闵老泪纵横，悲切道：“殿下，从此你便要在东胡十年了，东胡皇室答应你可以随意出入藏书楼望殿下务必把握机会多看多学，老臣年纪大了也许不能再来了，但每年仲秋宁国都会有官员奉使东胡国，他们宁国博学多才之辈，安王殿下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尽可去问。”晁宗闵抹了把泪继续道：“安王殿下定要保重好身体，老臣恭候安王回归。”躬身施礼。
周琅搀扶住晁侍郎，恳切道：“晁大叔，这一路风雨兼程颇多辛苦，我年少不懂事晁大叔受委屈了，回去后若有需要便去清淼雅筑找我阿娘，阿娘一定会帮你的。”
晁宗闵哽咽谢谢上了轩车。张彪和三十护卫虎目圆睁向安王殿下致礼上马。宁国奉使车队缓缓启程渐行渐远。
南都御苑瑶池畔。乌萌雅拉着乌延图的手，皇后韩敏贞陪在身旁，三人款款的沿岸而行，欣赏着黄昏前瑶池的美景。
乌萌雅抬起精致漂亮的小脸，笑着问道：“父皇，周琅哥哥算是我的皇兄么？”
乌延图和韩敏贞相视一笑，没有开口。
韩敏贞轻笑道：“珠珠，你不要捉弄周琅，虽然和你乌禧哥哥结拜兄弟，但他毕竟是宁国人，你要以礼相待。”乌萌雅的性子皇室中人一清二楚，无时无刻不想着捉弄人，所幸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又是陛下最宠溺的小公主，众人也不在意。
乌萌雅嘻嘻笑道：“母后我知道，这么俊俏可爱的小哥哥我才不会去捉弄呢。”说完甩开乌延图的手蹦蹦跳跳的自己走了。
乌延图哑然失笑道：“雅卓，你猜珠珠会如何戏弄周琅。”
韩敏贞轻笑摇头道：“珠珠鬼主意太多，臣妾猜不出。”继而转口问道：“不过我猜珠珠未必是周琅的对手。”
乌延图道：“嗯，以周琅心智如若不是庶出，宁国的周贺定会传位给周琅，听闻周琅在国内招了不少势力的黑眼，暗杀劫杀的手段都用上了，周贺安排他出使我国，想必也为了他能安全渡过十年，长大成人有自保的实力。”
韩敏贞沉思道：“陛下所言极是，周贺封他凉州一地既是存了十年后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乌延图微微皱眉，迟疑道：“雅卓，若是我们帮周琅打下西月的西凉府……”
韩敏贞恍然道：“陛下的意思是……”
两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乌延图放声大笑，惊起一滩白鹭展翅南飞。
深夜，周琅刚刚躺下休息，想着今晚东胡国礼部尚书萧明里以为宁国安王殿下“暖房”为借口，领着几个关系要好的北院官员带着不甚珍贵的礼物，蹭吃蹭喝一顿丰盛的南境美食，醉醺醺肆无忌惮以为周琅听不懂的东胡语说着一些朝堂逸闻和北境战事，北南两院的大臣们貌合神离暗中角力如今越来越明朗化，只待北境战事结束，北南两院之争就会产生结果。周琅琢磨有没有可以可乘之机，毕竟现在自己还太弱。
急促的砸门声和女童的哭闹声隐隐传来，不多时夏锦慌忙的来到门前，轻声问道：“殿下，你睡了么？”
周琅披上一件长袍，打开门，看到神色紧张慌乱的夏锦，狐疑的问道：“姑姑，怎么了？”
夏锦面色难看，吞吞吐吐道：“是东胡国的乌萌雅公主，她说要与殿下一起睡，东胡皇帝和皇后如何劝阻不了，如今就在门外。”
周琅瞠目，东胡本族本不看重男女伦常，草原上的部落弟娶兄妻，叔纳侄妾的事他听晁侍郎讲过一些，可是这皇家公主和外邦皇子同睡这事虽然都是垂髫孩子，可也有些荒诞不经，东胡皇室怎么会耐着性子要乌萌雅胡闹。
周琅随即一想，失笑道：“要她们过来吧。”
夏锦怔然好奇的看向周琅。
周琅只好委屈道：“姑姑，我们在东胡。”
夏锦恍然，慌慌张张的跑去迎进抱着乌萌雅的乳娘。
乳娘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虽然是孩子可乌萌雅做的实在要人难以接受，将哭闹的乌萌雅放在周琅床上匆匆的告罪离开，任夏锦去安排住处。
周琅关上门，转过身盯着还在揉眼干嚎的乌萌雅道：“人已经走了。”
乌萌雅偷偷的打量，发现屋内只有周琅一人，呲牙嘿嘿傻笑。
周琅问道：“乌萌雅公主，你这是要干嘛啊。”
乌萌雅嘿嘿笑着说：“我一个睡不着。”
周琅憋屈道：“宫里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找个人哄你睡觉啊，你从皇城一直哭闹到这里，满城的人都该知道了，你叫我如何在东胡国生活啊。”
乌萌雅不理会道：“那又如何，谁乱说，我便要父皇将他们全抓了。”
周琅无奈道：“算了，只是今夜啊。”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眼睛微眯，鼻子轻轻的嗅了嗅。
乌萌雅不满道：“你在闻什么？”
周琅翻个身道：“没有，我没有闻。”
乌萌雅大声道：“你就是闻了，你在闻我身上是不是有膻腥味。”
周琅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乌萌雅赌气的盖上被子，靠近周琅委屈道：“我没有膻腥味，母亲说我在小体带异香。”
周琅微微睁开眼睛，是一种淡淡的异香，却没有阿娘身上的兰馨之香沁人。
寝殿旁院。周贺负手缓缓而行，香盈离开后的寝殿旁院多了一分杂乱少了很多精致。
想周琅那跳脱的性子，随心所欲的行事，周贺多了一些担心，仿佛自言自语：“我是否做错了。”
内侍丞秦洵在身后轻声道：“官家，您没错，安王也没错。自出了京城老臣觉得殿下每一次都不是无的放矢，蓬县一事殿下在前官家在后，那些新扶植起的官员日后会像官家谋划的那样成了保住安王殿下的重要势力，这次与东胡皇子结拜看着有失体统，不过在老臣看来这样，不是安王对官家不信任，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香盈娘子，毕竟官家常在宫中，有些事不好直接出面，有了东胡乌禧皇子在，十年之内任何人都不敢打清淼雅筑的主意，十年之后也可以成为殿下的退路。”
周贺沉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十年太远了，未来如何现在谁都不敢说。”周贺蹲下身拔掉一株衰败的小草，摆弄了一下，转头道：“加快建设御林卫在东胡境内的建设，选取精干的人，不用考虑花费，西月国绝不会善罢甘休，或许女直也会寻找机会动手，务必要保证琅儿的安全，再派人查一下凉州刺史钱栝，苏敬仁早点去凉州琅儿以后少受一些苦。”
秦洵应了一声，官家担忧萧索的背影，何尝不是香盈娘子的痛楚。
香盈不惊讶周琅做出的决定，毫无犹豫将乌禧安排进了内院和琅儿相邻的房子，强压着思念之痛，将乌禧当作琅儿一样对待，想起乌禧跪在自己面前说：“阿娘，琅弟弟说最牵挂的就是你，要我代他照顾好你，我乌禧发誓不只是这十年，只要我在就会一直照顾保护你。”香盈哭的稀里哗啦，琅儿为了她将自己都算计了进去，如今宁国该有人说安王殿下认贼为父了吧。
宁国宫城御苑。刘皇后斜倚白玉栏，轻抓一把饵料，洒入湖中，千尾金鲫追逐跃出水面争抢，暖阳之下一片金红波光粼粼。
太子周颢心事重重问道：“母后，周琅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诟病么？”
刘皇后轻轻拍了拍道：“诟病？谁去诟病？那些贩夫走卒，还是清谈文士？朝堂中的御史都一言不发，出了朝堂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谈资，说几天就淡了。”站起身缓缓而行，轻声道：“你这安王弟弟实在聪明，少不更事的年纪没有人会抓着这件事说三道四，有心图谋清淼雅筑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事关家国安定，而他自己在东胡也有所依仗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只要不出格就没人敢为难他。”
周颢又问道：“周琅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啊？”
刘皇后幽幽道：“那又如何？不要忘记他还有凉州封地，等他回来时凉州早就该打造成安王的栖身坚城，别人又怎能奈何他？”
周颢忧心道：“那样岂不是又会封疆裂土，母后我们要不要阻止。”
刘皇后毫不迟疑道：“不，不但不阻止，还要支持，要你的安王弟弟能够心无疑虑的向北向西再将凉州地域不断的扩大。”
周颢疑惑道：“为什么？”
刘皇后叹口气，看着凝眉不解的太子周颢，如果是周琅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轻声道：“土地多了就需要人管理，你觉得是你手里的可用之人，还是周琅多？”
周颢豁然开朗，兴奋的道：“我明白了，母后。”
刘皇后惘然的摇了摇头，远眺湖那边的黛青山色，沉思不语。
东胡南都安王府邸。到达东胡的第三天，周琅搬入了原东胡太师高瑽的府邸。
三进北地特色的四合院落，中规中矩，周琅秦铠肖墨寻居于中，刘内侍和十二小男童女居于外，夏锦东方扶苏安夏和清绾荼靡居于后，两位厨娘住在庖房旁，众人正式开始了相依为命的东胡的生活。
今日，礼部侍郎晁宗闵来向安王殿下辞行。
那日周琅在东胡元和殿的一跪，让身居礼部侍郎的晁宗闵悲愤异常，堂堂的宁国亲王，认番邦酋首酋后为父母，这是宁国的耻辱，会被天下百姓取笑。直到东胡国礼部侍郎申泽到驿馆拜访，言不由衷的说：“老晁，你们这位殿下不简单，从此后东胡再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晁宗闵释然，一路相伴安王殿下时刻问的最多的是什么时候才可以向前朝一样恢复我汉室的江山，晁宗闵羞愧竟然还一味的埋怨安王殿下。
晁宗闵老泪纵横，悲切道：“殿下，从此你便要在东胡十年了，东胡皇室答应你可以随意出入藏书楼望殿下务必把握机会多看多学，老臣年纪大了也许不能再来了，但每年仲秋宁国都会有官员奉使东胡国，他们宁国博学多才之辈，安王殿下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尽可去问。”晁宗闵抹了把泪继续道：“安王殿下定要保重好身体，老臣恭候安王回归。”躬身施礼。
周琅搀扶住晁侍郎，恳切道：“晁大叔，这一路风雨兼程颇多辛苦，我年少不懂事晁大叔受委屈了，回去后若有需要便去清淼雅筑找我阿娘，阿娘一定会帮你的。”
晁宗闵哽咽谢谢上了轩车。张彪和三十护卫虎目圆睁向安王殿下致礼上马。宁国奉使车队缓缓启程渐行渐远。
南都御苑瑶池畔。乌萌雅拉着乌延图的手，皇后韩敏贞陪在身旁，三人款款的沿岸而行，欣赏着黄昏前瑶池的美景。
乌萌雅抬起精致漂亮的小脸，笑着问道：“父皇，周琅哥哥算是我的皇兄么？”
乌延图和韩敏贞相视一笑，没有开口。
韩敏贞轻笑道：“珠珠，你不要捉弄周琅，虽然和你乌禧哥哥结拜兄弟，但他毕竟是宁国人，你要以礼相待。”乌萌雅的性子皇室中人一清二楚，无时无刻不想着捉弄人，所幸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又是陛下最宠溺的小公主，众人也不在意。
乌萌雅嘻嘻笑道：“母后我知道，这么俊俏可爱的小哥哥我才不会去捉弄呢。”说完甩开乌延图的手蹦蹦跳跳的自己走了。
乌延图哑然失笑道：“雅卓，你猜珠珠会如何戏弄周琅。”
韩敏贞轻笑摇头道：“珠珠鬼主意太多，臣妾猜不出。”继而转口问道：“不过我猜珠珠未必是周琅的对手。”
乌延图道：“嗯，以周琅心智如若不是庶出，宁国的周贺定会传位给周琅，听闻周琅在国内招了不少势力的黑眼，暗杀劫杀的手段都用上了，周贺安排他出使我国，想必也为了他能安全渡过十年，长大成人有自保的实力。”
韩敏贞沉思道：“陛下所言极是，周贺封他凉州一地既是存了十年后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乌延图微微皱眉，迟疑道：“雅卓，若是我们帮周琅打下西月的西凉府……”
韩敏贞恍然道：“陛下的意思是……”
两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乌延图放声大笑，惊起一滩白鹭展翅南飞。
深夜，周琅刚刚躺下休息，想着今晚东胡国礼部尚书萧明里以为宁国安王殿下“暖房”为借口，领着几个关系要好的北院官员带着不甚珍贵的礼物，蹭吃蹭喝一顿丰盛的南境美食，醉醺醺肆无忌惮以为周琅听不懂的东胡语说着一些朝堂逸闻和北境战事，北南两院的大臣们貌合神离暗中角力如今越来越明朗化，只待北境战事结束，北南两院之争就会产生结果。周琅琢磨有没有可以可乘之机，毕竟现在自己还太弱。
急促的砸门声和女童的哭闹声隐隐传来，不多时夏锦慌忙的来到门前，轻声问道：“殿下，你睡了么？”
周琅披上一件长袍，打开门，看到神色紧张慌乱的夏锦，狐疑的问道：“姑姑，怎么了？”
夏锦面色难看，吞吞吐吐道：“是东胡国的乌萌雅公主，她说要与殿下一起睡，东胡皇帝和皇后如何劝阻不了，如今就在门外。”
周琅瞠目，东胡本族本不看重男女伦常，草原上的部落弟娶兄妻，叔纳侄妾的事他听晁侍郎讲过一些，可是这皇家公主和外邦皇子同睡这事虽然都是垂髫孩子，可也有些荒诞不经，东胡皇室怎么会耐着性子要乌萌雅胡闹。
周琅随即一想，失笑道：“要她们过来吧。”
夏锦怔然好奇的看向周琅。
周琅只好委屈道：“姑姑，我们在东胡。”
夏锦恍然，慌慌张张的跑去迎进抱着乌萌雅的乳娘。
乳娘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虽然是孩子可乌萌雅做的实在要人难以接受，将哭闹的乌萌雅放在周琅床上匆匆的告罪离开，任夏锦去安排住处。
周琅关上门，转过身盯着还在揉眼干嚎的乌萌雅道：“人已经走了。”
乌萌雅偷偷的打量，发现屋内只有周琅一人，呲牙嘿嘿傻笑。
周琅问道：“乌萌雅公主，你这是要干嘛啊。”
乌萌雅嘿嘿笑着说：“我一个睡不着。”
周琅憋屈道：“宫里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找个人哄你睡觉啊，你从皇城一直哭闹到这里，满城的人都该知道了，你叫我如何在东胡国生活啊。”
乌萌雅不理会道：“那又如何，谁乱说，我便要父皇将他们全抓了。”
周琅无奈道：“算了，只是今夜啊。”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眼睛微眯，鼻子轻轻的嗅了嗅。
乌萌雅不满道：“你在闻什么？”
周琅翻个身道：“没有，我没有闻。”
乌萌雅大声道：“你就是闻了，你在闻我身上是不是有膻腥味。”
周琅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乌萌雅赌气的盖上被子，靠近周琅委屈道：“我没有膻腥味，母亲说我在小体带异香。”
周琅微微睁开眼睛，是一种淡淡的异香，却没有阿娘身上的兰馨之香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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