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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京中繁华似云烟 4

    脊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让沈玉舒不得不慢慢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不远处一个火盆兹兹的烧着木炭,墙上挂着这种各样带着血的刑具。

    她仰起头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木凳上,一旁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正拿着一个带血皮鞭冷漠的看着她。

    沈玉舒望着他,心中想这是他们对她用的第几回刑了,可惜她已经想不起来。当日昏迷之后被武夫人叫来的大理寺官员,直接押进了大理寺的内狱。至此等待着她的变成了绵延无止的用刑和审问。

    沈玉舒不知道自己进来多久,可能有一天,可能有几个时辰,也可能有一辈子。总之,她在现任大理寺卿亲自行刑后不久后就昏阙过去。

    拿着皮鞭的狱卒见沈玉舒苏醒,忙上前对着堂上的大人道:“大人,这丫头嘴硬的紧,不来点狠的怕是不会招。”

    那人思索片刻,摇摇手道:“不可,如今这女子已是半条命的人,要是再用刑只怕到时候天机道人跟顾公子那里都不好交代。武侯府的意思是必须让她写认罪书,且要处斩,咱们还是得想个计策让她招,不能一味的用刑。”

    拿皮鞭的衙役点了点头拍马屁道:“大人明鉴,那小的先把她关进牢里容后再说。”那人点点头后,沈玉舒便被人松了绑拖进了牢房。

    牢房之中潮气混杂着不知名的难闻气体熏斥着沈玉舒的鼻腔,让她几欲作呕。她用尽力气靠在墙上,可是刚靠上去,脊背上便是火辣辣的疼。

    她一阵抽痛不由望着身上破损污浊的衣物,顾曦延送她的这两件衣服结局都这么悲惨,一件被顾曦月撕了,一件如今也被皮鞭打成了破碎的布条挂在她身上。

    她忽觉头顶有风,便抬头望去,原来墙壁之上有个天窗,此刻正透出半点星辰。

    武悠儿死了,死的蹊跷,就像是安排好的一般。

    沈玉舒想起那个阴笑的尼姑,她是故意露出破绽将手中的剑给她,好让她提剑冲进屋。她与屋里的凶手联合演了这样一出戏,让大家以为她就是杀害武悠儿的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顾曦月?以他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计划?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连沈母也一同抓了来,岂不是一箭双雕?如果不是顾曦月,那又会是谁?

    沈玉舒实在想不透,却也受不了潮气的侵袭,紧了紧已经破碎的衣物将自己团成团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沈玉舒微微睁开眼一束阳光已打在牢房的地上。她忙向着那束阳光爬去,直到自己完全的趴在阳光底下,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粗犷的男声道:“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要是被大人知道了,我是要丢官的。”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文大人可是给了你一锭金子的,我们就见个面而已。”那男子不耐烦道:“进去吧,进去吧!”

    沈玉舒知道是冯玉华,她抬头望着师姐的双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才艰难的撑起身体,冲她苦笑道:“师姐。”

    冯玉华见她如此,眼泪再也克制不住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说罢,她转身去求方才的官差道:“大哥,我再给你一点银子,你让我进牢房里看看我妹子,她好像病了,你就让我看看她给她把个脉。”

    那人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他面前哭诉,心也不禁软了下来,只好上前打开牢门,沈玉舒见冯玉华冲进来方才拼着的力气瞬间消失,倒了下去。

    冯玉华赶忙上前扶住她道:“他们也太狠了。小舒,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沈玉舒靠在冯玉华怀里道:“出去?谈何容易,武夫人亲眼瞧见我杀了那个尼姑,而悠儿的尸体就躺在一边,他们证据确凿我怎么出去?”

    冯玉华哭道:“不论如何,我们都会想办法,二公子那边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还有文灵轩,你忘了他曾经是大理寺少卿,他认得的人多,他也在游说大理寺卿,搜集证据。”

    沈玉舒笑了起来,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脊背上的伤都裂开了可还是不停的笑。

    冯玉华忙给她喂下一个止血丹,沈玉舒咽下止血丹,抬头望着冯玉华自嘲道:“师姐,你说我是不是跟这个世界的气场不合啊,第一次进京我遇见了顾曦延,第二次进京却是要了我的命。”

    冯玉华忙捂着沈玉舒的嘴说道:“胡说什么!你难道不想带着伯母离开这里了,伯母还在家盼着你回去呢?”

    “家?我哪里来的家,早在十年前顾曦月灭了沈家之后我就没有家了。”沈玉舒突然哭出声道。

    冯玉华见她哭也只能默默陪着她流泪,沈玉舒拉着她的手道:“师姐,这一次我想我是逃不了了,不管是谁嫁祸于我,这个黑锅我都只能这样背下来。所以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

    冯玉华一听哭的更凶道:“你可别说你死后让我照顾你娘什么的,我可做不到,要照顾你自己出去照顾!”

    沈玉舒笑着抬手擦掉冯玉华挂在下巴上的眼泪道:“师姐,娘亲有师父照顾,我是放心的。我想说的是我自己。”

    冯玉华止住哭声好奇的盯着沈玉舒道:“你自己?”

    沈玉舒微微点头,挣扎着鼓了一口气道:“自从两年前我遇见顾曦延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对一个人的感情就算是再逃避,可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心。可是我却还是那么傻,为了能跟他比肩同行,不停的练剑、读书,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模样,为的就是想让他将我放在眼里。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永远不过都是一个他人生的旁观者,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只有悠儿,悠儿能配得上他。我心里的恨太浓,浓到我自己都透不过气,浓到我就连自杀的时候都觉得没有什么能比死才解脱。我看不到希望找不到出路。悠儿说的对,如果一个人一味的改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而使得对方喜欢上自己,那种喜欢是不真实的,他喜欢的不是你本身,而是你为他营造出的假象罢了。我为了爱他,磨平了身上所有的棱角,失去了自尊自,每天卑微的乞求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我自己却连一句喜欢一句爱都说不出口,我就是个懦夫。”

    冯玉华听着沈玉舒的话,早已泣不成声,如今只是啜泣着道:“傻丫头,要是你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何故落到今天这翻田地,你努力让武悠儿学习那些顾曦延的喜好,而自己只在一旁默默付出,为的还不就是他,你真是傻透了。”

    沈玉舒握紧师姐的手道:“师姐,悠儿喜欢他,悠儿配得上他,看见他们在一起,我是由衷的高兴的,可是我没想到悠儿会死,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冯玉华哭泣着,沈玉舒继续道:“师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啊。”

    沈玉舒喘了一口气道:“其实,是顾德跟顾曦月联手利用我姨母灭了沈家,娘亲无法承受自己仅存的一个女儿喜欢上仇人的儿子,所以她告诉我,如果我选择了顾曦延,她就不再认我这个女儿了。师姐,你知道吗,除了师父师兄还有你,娘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失去她啊!”

    冯玉华不禁打断沈玉舒的话道:“舒儿,别说了,师姐都知道。”

    沈玉舒不再说话,只是窝在冯玉华怀抱里委屈的哭泣,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阵木轮划过地面的声音,她以为是顾曦延来看她了,可是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出现,沈玉舒想是她出现了幻听,才会渴望这个时候能见他一面。

    可是见面有什么用呢,就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沈玉舒杀了他的爱人,杀了他的新娘,他怎么会原谅自己。他现在也恨不得杀了她吧。

    冯玉华走后,牢房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杀害武悠儿的凶手,周围的牢房里原本的犯人都被安排在了别处。她看着空旷的走廊和铺满稻草的牢房,心中却莫名的平静下来。

    顾曦延,如今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想你,爱你,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有这份爱陪伴,我也不觉得孤独了。

    八月初八,原定顾曦延大婚的日子,不想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坊间流传天机道人的小徒弟谋杀了顾曦延的未婚妻,自己顶着盖头要嫁给顾曦延,不想却被武夫人撞见,将她扭送的大理寺关押,但武悠儿最终却因重伤不治死在了成婚的前一天。

    该来的日子总要来,在沈玉舒被关进大理寺的第五日,顾曦延同武侯一同提审沈玉舒这个已经红透京都的要犯。

    沈玉舒面无表情甚至毫无生机的跪在堂下,望着主坐上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看起来五十来岁,本是知天命的年纪,却透着憔悴和哀伤。

    沈玉舒恭敬的磕头道:“民女沈玉舒,见过几位大人。”

    一旁的大理寺官员见武长青与顾曦延都不说话,只好道:“犯人沈玉舒,你可知罪?”

    沈玉舒抬头望着武长青道:“民女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大人示下。”

    那官员一时语噎,随即道:“将证物呈上来。”说罢,一旁的两名官差将一个木盘放在沈玉舒面前,上面放着当时她从那名尼姑手中抢过的长剑。

    那官员道:“这是你谋杀武家小姐的证据,刀刃的宽则与武小姐脖子上的伤口宽则度相吻合,此物是你随身携带,你还想抵赖?”

    沈玉舒听他振振有词,可顾曦延只是盯着她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玉舒望着那样的目光,突然就有了不甘,神色一转,“大人何出此言,当日临走之前武家小姐才告诉我说成亲之前其母要带她去寺庙祈福,我事先一概不知他们究竟要去哪座寺院。是东城门外碣石山畔的净圆寺,还北郊的水月庵,光是围着京都的寺院就不下四所。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推断出他们要去的是哪一所寺院。再者说,我与武家小姐一路去玉佛寺时,随身携带的除了几两银子外,就只有头上的一个桃木簪子可以当做凶器,同去的武府丫鬟仆妇都是看的一清二楚,你说这剑我随身携带,敢问大人,你可是亲眼所见带剑进了寺院,你可有问过随行的丫鬟仆妇?”

    那人不料沈玉舒会如此说,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一拍惊堂木道:“好你个牙尖嘴利小丫头,来人用刑。”

    “慢!”顾曦延突然发声道。

    沈玉舒望着他,他比起那日在永南王府面色更加憔悴,他指使身后的荣楠将轮椅推到沈玉舒面前,“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沈玉舒正色道:“怎能不记得,八月初七,我被武小姐留在武侯府以已有六七日,我们同吃同住,亲如姐妹。那日我替她收拾陪嫁衣物,她告诉我让我陪她去寺院祈福,我本不想去。可是她还是劝说我陪她,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进了寺院已是午时,寺院的主持腾出两间禅房供我们稍作休息,待用过午饭再去焚香祝祷。我见武小姐午时斋菜不过动了几筷,心中担心她腹中饥饿,便去马车上替她取食物。我走时她身边还有丫鬟照料,我拿着餐盒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想要杀我的尼姑,她手持的正是这柄长剑。”

    沈玉舒抬手指向面前的长剑,继续道:“我学过一些功夫,见她露了破绽便将她打倒在地,抢过长剑,也就在这时我听见武悠儿的房间里传出声响。我便不敢理会那个尼姑,转身冲进了屋,可是我只看到一个黑影在我眼前一闪便从窗边逃窜出去,我更是被那人洒了麻筋散腿脚不利。不想就在此时,方才我打到那个尼姑大喊着求我不要杀她,而后自己却撞上了我提起的剑,也就在这时听到响动的武夫人与众位丫鬟冲了进来,当时麻筋散药劲发作我便昏了过去。”

    沈玉舒陈述完毕,望着头顶的顾曦延,他神色难明随后让荣楠推他至武长青身前道:“侯爷,此女的武艺曾是青月山中在下所教,凭她的武功,若是杀悠儿不可能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出那么大的伤口。”

    武长青盯着顾曦延许久,之后又盯着沈玉舒道:“如果你现在用这把剑杀我,你会怎么做?”

    沈玉舒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刁钻的问题,道:“还请大人解开我的手铐跟脚镣,让我为侯爷演示。”

    一旁被沈玉舒气急的大理寺官员此时到出了声道:“大胆狂徒,若取了你的手铐脚镣你对侯爷跟顾大人行凶怎么办?”

    只听顾曦延在一旁道:“高大人放心,她的武功多半是本官所教,本官自然知道破解之法。”

    高大人一听顾曦延的话语,瞬间变了脸色陪着笑脸道:“有顾大人在,下官就放心了。”说着挥了挥手命人去了沈玉舒的手铐脚镣。

    沈玉舒活动活动双手,直起身来拿起地上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长剑笨重根本没有云霜刀好使。可是沈玉舒还是来到武长青面前道:“还请侯爷起身。”

    武长青依言起身来到堂下,沈玉舒稍作观察便提剑而上,电光火石间沈玉舒已将剑搭在了武长青的脖颈上。沈玉舒见武长青本想出手相抵,却最终放弃,心下感激,忙收了剑,跪在地上道:“请侯爷见谅。”

    武长青望着沈玉舒,走上前一步道:“你那一剑使的倒是快如疾风,让老夫一时无法抵挡。”

    沈玉舒抬头望着他,只见一旁顾曦延道:“侯爷心下可有断定?”

    武长青见顾曦延询问,将目光望向沈玉舒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私下问她。”

    顾曦延闻言点头退下,一旁的高大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沈玉舒与武长青二人,沈玉舒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心一点一点收紧。他忽然蹲下身来,将沈玉舒扶起望着她道:“悠儿曾经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个知心相交的朋友,她善良纯真,从无半分私心怨怼。”

    沈玉舒听着武长青如此说,心中酸涩流下泪来,武长青见状道:“当日你与悠儿发生争执时,老夫就在门外。”

    沈玉舒猛然望着他想起,当日悠儿无缘无故对她发火的那一幕。

    武长青继续道:“你为了让悠儿跟顾曦延在一起,所做的事情老夫都知道,所以不管你心里是否爱着门外那个人,作为父亲我都相信悠儿的选择,相信你。”

    沈玉舒心下说不出的感激,望着武长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武长青看着沈玉舒许久,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沈玉舒面前,上面赫然写着“玉舒亲启”四个字。是武悠儿的字迹,沈玉舒颤抖的接过信函却不敢打开。

    武长青拍着沈玉舒的肩道:“信,我已经看过了,若不是这封信,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你。”说罢,他不再理会沈玉舒转身推门离开。

    沈玉舒望着手中的信,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打开,不想里面的内容却是让沈玉舒无法再原谅自己。

    “舒儿,明天是我成亲的日子,这一刻我很开心,却也看到了你眼中的忧伤。其实那一日你睡着之时,我无异中看到了你脖颈上的玉梨坠,便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坠子,幼时曾是曦延哥哥的贴身之物,但是他很久没有带过了。我本以为他弄丢了,可是没想到却挂在你的身上。曦延哥哥每次望着我时,却不是我,他透过我,看到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们在青月山中经历过什么,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对你的不同。你可记得那一日我们在永南王府中,我手抖得一个音符都弹不准,是你帮我圆了场。其实就在遇见你跟文灵轩之前,我已将事情实情告诉了他,因为我不想顶着你的功劳去跟他邀宠,那样的手段实在太过卑劣,也是我所不齿的。岂料他却说,当我重新弹出第一个音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弹琴的人不是我。我当时问他,他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却只是让我蹲下身来拍着我的脑袋告诉我,其实我与那个人很像。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肯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是想要看到你。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彻底输了,但是我无法拒绝这一桩婚事,因为这桩婚事里牵连的太多其他本不该牵连的东西。所以,舒儿,我只能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跟你说抱歉了,对不起,我嫁给了你心爱的男子。我不明白,为何他不肯用那样的目光直视你,可我却希望你能坚持这一份爱,因为我也在想办法离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原谅我,无法在不伤害父母不伤害家族的情况下离开他,也请允许我在离开之前的日子里能好好跟他在一起。

    谢谢你肯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毫无保留的教会了我那么多的东西,让我明白他的喜好。你那么善良那么无私,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与他站在一起,与他并肩同行。我本以为你会记恨我,可是你却没有,所以我感谢你这样无私的对我好,更加珍惜你我之间的这一份闺中情,我们还是好姐妹,好朋友。”

    武悠儿她都知道,可沈玉舒却在那一天早上用那样拙劣的谎言欺骗她,如今却是连一句对不起,她都无法当面告诉她……她颤抖的将信捂在心口,痛哭。

    门外,顾曦延默默听着她痛哭的声音神色难明,却听一旁荣楠小声道:“公子,这信的笔记你怎么确定沈姑娘认不出来?”

    顾曦延沉默许久,最终淡淡一笑,“无妨。”

    沈玉舒拿着武悠儿的信函出大理寺时已是日暮时分,大理寺外没有了顾曦延的身影,有的只是文灵轩还有沈母以及冯玉华焦急的期盼。

    沈玉舒魂不守舍的走到他们面前,冲他们笑了笑便昏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长,而释放沈玉舒的皇榜告示也早已在她睡觉的这一段时间里贴满了京都所有的榜栏。武悠儿之死另有蹊跷,沈玉舒无罪释放。不过短短十六个字。她的一生,便匆匆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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