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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旧约难违遇故人 1

    天上飘着雪,像是一朵朵细小的白色花朵,落在地上堆叠城一片一片的白。

    沈玉舒望着灰黑色的天空心却空空的,冯玉华死时,她好歹直到凶手是谁,可颜风的死,她根本不知道凶手躲在何处,正如武悠儿的死一般,凶手无迹可寻。

    立案调查多日未果,大理寺便将此事搁置起来,天枢官的死则变成了京都除了武悠儿之死以外的另一个无头悬案。

    沈玉舒端着药走过熟悉的回廊,来到天枢府沈母的卧室前,叶知秋正在里面为沈母施针,见她来便起身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舒儿,我有话跟你说。”

    沈玉舒将药放在桌上,随着叶知秋出了门。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落叶已被天枢府仆役们洒扫,行走的路也被打扫的干净留下清晰的一条印记延伸至院门处。

    叶知秋望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到她手上,她望着那件东西无声的笑了一下。

    “这是从师父的衣袋里掉出来的,我趁人不注意时收了起来,舒儿,这件事很蹊跷。”叶知秋表情凝重道。

    沈玉舒握着手里拇指大小的木雕梨花,哂笑道:“怎么事事都有他,怎么可能。”

    叶知秋点头道:“凶手有意要混淆视听,只是不想我将这件东西收了起来罢了。”

    沈玉舒猛然抬头道:“只是为了皇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师父知道他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他会杀师父掩盖事实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叶知秋皱了一下眉道:“舒儿,你对他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误会!”

    “不是误会是事实,顾德的遗诏不就是他找人掉了包吗!”沈玉舒忍不住说道。

    叶知秋忙上前捂住沈玉舒的嘴怒道:“你胡说什么!”

    “师兄,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沈玉舒强忍着眼泪道。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道:“舒儿,不管你怎么想他都没有做这样的事,也绝不可能杀师父。”

    沈玉舒望着叶知秋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

    “那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叶知秋这话一出口,倒是将沈玉舒问住了,她突然想到由始至终她似乎从来都没有选择过相信顾曦延。也许是因为他是曾是顾德的儿子,又也许是因为他当日对她做的事情她依然耿耿于怀。

    叶知秋不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只剩下沈玉舒独自在走廊中发愣。

    这么多年,她总是自怨自艾,总是觉得他不信任她,所以她也从未对他抱有过任何信任,所以当他调侃她,骂她,伤害她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原本就是如此,也从未想过其他原因。直到当日文灵轩告诉她顾曦延在宫中对她所做的一切可能会有其他原因诱发时,她似乎心里有了一分理解,可那些情有可原却因为之后两人的争吵对峙逐渐淡化。

    如今想来,她似乎也从未认认真真去认识这个人,这个突如其来闯入她人生的人。

    沈玉舒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如今理不理解他已经不重要了,他终究不会是她人生里那个人。

    沈母的病时好时坏,睡梦里还会不时呓语几句,大多都是有关颜风的话语。沈玉舒和叶知秋还有风老头用尽了方法也无法让娘亲好转,风老头最后在她面前叹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便离开了。

    沈玉舒在天枢府里呆了整整五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将军府,想着和文灵轩和小朗团聚一日明日再去天枢府照顾沈母,不想却在门口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上前来用不太标准的中原话道:“沈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沈玉舒望着高挺的鼻梁猛然想起,“你是回真的使臣吐温。”

    吐温笑笑道:“正是在下。”

    他的笑让沈玉舒有一丝的不快,“大人来有事吗?”

    “姑娘应该清楚在下为什么来这里,姑娘的解药明日将会奉上,不过还请姑娘来回真驿馆一趟,亲自来取。”吐温说道。

    沈玉舒看着吐温神色冷淡,有些不解,但他却行了一个回真礼后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沈玉舒这才想起来也是到吃解药的时间了,这些日子她都快忘记了她与鄂里克的约定,也快忘记那个曾经为了成全文灵轩的大义许下的诺言。

    沈玉舒踏着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文灵轩答应她这几天都会住在家里不去兵营,有什么事情直接在书房处理。沈玉舒和他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日子。她站在书房门口望着书桌后专注的看着前线的传来的急报的他,不时的皱皱眉,她明白前线的事情再耽误不得。

    文灵轩长吁了一口气,从文案中回过神来抬头接茶盏时却瞥见门边注视着他的沈玉舒,不由一笑,“怎么站在哪里,快进来,外面冷啊。”

    沈玉舒笑了笑踏进门槛来到文灵轩身边,替他整理桌上的文案,“明日出发对吗?”

    文灵轩沉默的点了点头,“军情紧急,不能再耽搁了。”

    沈玉舒抿唇不言,文灵轩看着她落寞的目光,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伯母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玉舒微微摇摇头,“娘亲她是心病,若是自己想不开,我们做再多事也无用。”

    文灵轩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意识想要将沈玉舒揽入怀中,只是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的衣衫时却又讪讪的放了下来,撑在了桌案上,怅然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沈玉舒察觉文灵轩的疏离,她清楚他们之间一些问题需要开诚布公的聊一次,可是明日他便要启程,军中还有那么多的事在等着他,她便又硬生生的将那些无措迷茫和对他的依赖压制在心里,道:“灵轩,明日你就要出发了,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坐一桌饭吧,为你践行。”

    文灵轩看着她期盼的模样,心中酸涩,表面却依旧挂着笑意道:“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确实也很想念。”

    沈玉舒微微一笑,道:“好,那我这会儿去准备。”

    傍晚,沈玉舒哄小朗睡下,便和文灵轩坐在餐桌旁,她做了一桌家常饭,文灵轩看着满桌自己爱吃的饭菜,不禁一笑,“舒儿,难得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沈玉舒微微一笑,捡了一块鱼肉放在文灵轩碗中道:“这有什么难啊,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你尝尝鱼肉,我用水蒸过后,有用姜丝附着上倒了一层酱汁,用热油淋过。”

    文灵轩一听倒是新奇道:“这鱼还有这种做法?”

    沈玉舒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

    文灵轩笑着将鱼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眼神明亮,“舒儿,这鱼肉真鲜美。”

    沈玉舒笑着,道:“再尝尝这个排骨汤,我用粟米和黄豆一同熬制,还有那个鸡腿,我是用烤肉的方式做的,还有那个白菜豆腐,我用猪骨汤吊的……”

    沈玉舒忙着介绍自己做的饭菜,却不想文灵轩已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察觉出他的目光,这才缓缓停下话语,疑惑道:“灵轩,看着我做什么?”

    文灵轩温柔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此刻真的特别幸福。”

    沈玉舒心中悸动,眼中却已有了泪,“灵轩……”

    文灵轩轻抚她的脸庞,柔声道:“舒儿。”说着便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舒儿,谢谢你。”

    她回过神来替文灵轩紧了紧他,“灵轩,我在家等你。”

    灵轩抚摸着她的头发,“舒儿,答应你的婚礼只能等我回来再举行了。”

    沈玉舒笑道:“如今我还会在乎那种形式吗,只要你在就好了。”

    文灵轩宠溺的吻了吻沈玉舒的额头道:“舒儿,之前我等你,这次换你等我。”

    沈玉舒望着他,有些不舍,而文灵轩的目光中也多了许多她读不懂的情怀。

    沈玉舒犹豫了许久,还是出口问道:“瑾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今打算拿她怎么办?”

    文灵轩叹了口气松开她,“当日我醉酒误事也是后悔,是我对不住她,如今若是她想嫁人,我便找个好人家多出些钱给她做彩礼便是,将军府出去的,自是不会亏待她。”

    沈玉舒却不敢苟同这样的处理办法,问道:“若她不想嫁呢?”

    文灵轩面露犹豫显然从未想过瑾儿会不嫁,沈玉舒见他沉默,便开口道:“其实我看得出来,瑾儿心里也是喜欢你的,就留她在身边吧。”

    文灵轩见沈玉舒如此说,叹了口气道:“舒儿,是我对不起你,那天我以为是你,所以才情不自禁,如果我知道是她,我说什么也不会这样的事,去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

    沈玉舒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道:“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

    文灵轩苦涩的一笑,“舒儿,对不起……”

    沈玉舒温柔一笑,道:“灵轩,我们不说这些好吗,今天是为你践行的,再说下去饭菜就要冷了。”

    文灵轩听话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顿饭吃了近两个时辰,饭后沈玉舒下意识想要与文灵轩一同回房,可文灵轩却已用军务繁忙先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随即便又一头钻进了书房直至天明。

    翌日,文灵轩收拾好了行装,便去了军营与部队会合,她随着他来到整装待发的部队前,望着浩荡的神武大军心中惆怅。

    大军就这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出发了。

    灵轩,这次只怕是你我的永别,往后的日子里我只盼着你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沈玉舒知道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所以当神武大军消失在地平线上之后,沈玉舒坚定的牵过事先准备好的马直奔回真驿馆而去。

    沈玉舒来到驿馆时,吐温早就等候在了驿馆门口,见她骑马前来,上前一步帮她拉住马。一旁跟着沈玉舒的家丁见状喝道:“大胆奴才!”

    沈玉舒忙转身道:“不得无礼!”说罢起身下马。

    吐温见沈玉舒下马,将马缰绳递到一旁走过来的将军府家丁手里,才对沈玉舒说道:“在这里等候姑娘多时,还请姑娘移步里面说话。”

    沈玉舒见他恭恭敬敬,也没想那么多,环顾四周,道:“好”说罢便又转身嘱咐道:“你们几不必等我先回府去吧。”那几个家丁应了一声便缓缓离去。

    沈玉舒随着吐温来到他的房间外,吐温打开房门将沈玉舒让进去,沈玉舒瞧了瞧屋内的陈设,转身望着吐温道:“这几日我失踪,倒是让你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吐温笑道:“回真有些急事,鄂温大人早在来到京都的第十天上带兵回了回真。我是专门留下来寻找姑娘下落的,万幸姑娘平安无事了。”

    沈玉舒冷笑一声,“有劳大人了,今日我来是告诉你,这解药你不必再给我,我不会随你去回真。”

    吐温面色一滞,“姑娘可是认真的?”

    沈玉舒点头,“当日出此下策不过是想要鄂里克出兵罢了,鄂里克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若是你们强行要把我带到回真去,鄂里克得到的不过也是一具尸体罢了。”

    吐温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外一个声音传进来道:“是吗,那我倒也看看你会不会死!”

    吐温一听忙让至一边,鄂里克便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穿着陈国人的装束,束着发,面色惨淡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病一般。

    沈玉舒见他神情不善,向后退一步道:“你竟然来这里。”

    鄂里克一听,挥挥手让吐温退出房间。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沈玉舒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鄂里克会亲自来陈国带她去回真。

    沈玉舒心中一紧道:“鄂里克,如今我跟你明说了,我是不会去回真的。”

    鄂里克大步上前,怒道:“你这是要撕毁你我之间的承诺!你可知你这样的行径若是在回真是什么样的下场!”说着便要来拉她,沈玉舒见他动作快,便早有准备侧身一闪,鄂里克扑了的空,愤怒的又向沈玉舒袭来。

    沈玉舒见状只好抽出袖中事先藏好的匕首,指着他道:“鄂里克你若逼我,我即刻就死在你面!”说完又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动脉。

    鄂里克一惊停住脚下的步伐,眼神犀利,“你就是死,我也要带你去回真!”

    沈玉舒摇着头道:“鄂里克,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食言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随你去,我做不到,也请你不要逼我。我已经吃了无忧散,也知道命不久矣,就当是对我的惩罚,让我死在京都,陪着我的家人好不好?”

    鄂里克深吸一口气将手背过身去,凝神看着沈玉舒,“你先把刀放下,这件事从长计议。”

    沈玉舒见他语气转柔,以为他真的肯放过自己便将匕首放下,走上前一步道:“鄂里克,陈国是我的家,当日我那样做是我对不住你。你也有家人,你该理解我的痛苦,就让我死在这里吧。也算是存了我的清白和大义!”

    鄂里克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沈玉舒的面颊,却她被用手挡开,不想他的另一只手快速的划过她的鼻尖。

    沈玉舒闻见一股奇香瞬间吸入鼻腔传至肺腑,不一会儿周身便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沈玉舒瞪着双眼,望着顶头的鄂里克,只见鄂里克笑着蹲下身,“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走。你如今使不出力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杀以保清白,以存大义!”

    沈玉舒大口呼吸,嘴里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卑鄙”,不想鄂里克只是笑了笑,将吐温唤进来。

    吐温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他们似有准备一般抬进来一口大箱,随后他们将沈玉舒手脚绑死放入了箱中。就在箱子盖儿合上的一霎那,鄂里克走上前笑这对沈玉舒说道:“很快我们就到了,委屈你了。”

    沈玉舒见他笑容扭曲,心中恶心却因药力发作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曦延这几日都睡在御书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有太多的奏折需要批阅。虽然很累可他还是有一丝兴奋和期待,因为他知道她会来,她是个不喜欢做承诺,但是只要做了承诺便一定会遵守的人,当然除了他以外。

    当日他不说话,看着她拉着文灵轩离开了养心殿,不是他想,而是他在赌,赌她会因为文灵轩的事情心甘情愿来到这里,可他又在自责,因为这样做太过卑鄙。

    可是他忍不住,他不想再失去她,哪怕她是为了别人才到了他的身边。他们有孩子,也许他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让她看在孩子的面上能对自己好一点,不至于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横眉冷对。

    顾曦延想到这里不禁苦笑,没想到他堂堂一代帝王,竟然到了要用一个孩子来让心爱的人回心转意的地步。原来在爱情面前,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这样卑微而没有尊严。

    他合上最后一本奏折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想着小朗的小脸,想着小朗在他怀里笑嘻嘻的望着他的场景,嘴边不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正想着,常盛的声音传却进了耳朵“皇上。”

    顾曦延被人搅了心情皱了皱眉,睁开眼道:“说。”

    “皇上,跟踪沈姑娘的人传来消息,说沈姑娘今日晌午进了回真在京中所设的驿馆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曦延猛地坐起身道:“叫荣楠来见我!”

    荣楠来到皇宫时已是入夜,他马不停蹄的从神机营到了驿馆然后又赶来皇宫,便瞧见顾曦延颓坐在龙椅上,他不敢多言下跪道:“皇上。”

    顾曦延见到荣楠后焦急道:“找到了吗?”

    “回皇上,臣去驿馆时已是空无一人,想必他们早就有所防备,已经离开京都。”荣楠气愤道,什么人竟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将人掳走。

    “再派人去找,记住这件事情吩咐给将军府的所有人还有天枢府的人,但切记不能声张,要是走漏一丝消息让他们一个个提头来见!还有,将小朗接到宫里来。”顾曦延说的平淡,可是话语之中隐藏的狠辣还是让荣楠有些许的担忧。

    顾曦延体内压制的魔性如今因为从沈玉舒身上过的蛊毒,已经出现了反噬的症状,若是克制不住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荣楠不敢有一刻的耽误,立马回身出了皇宫。

    沈玉舒望着眼前布满血丝的一双眼睛不敢出声,鄂里克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他见她不说话便道:“怎么,还想跑?”

    沈玉舒听见这话,突然笑了起来道:“鄂里克,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我无法信守承诺,可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我已经是灵轩的妻子,你这样绑架我到回真,灵轩若是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鄂里克也笑了起来,嘴角上起的干痂让看起来憔悴不少道:“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来说,更何况你也是知道是你毁约在先,如今我抓你去回真兑现承诺有什么不对!”

    “鄂里克,我问你,你爱我吗?”沈玉舒盯着鄂里克的眼睛问道。

    “什么?”鄂里克问道。

    “一个人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快乐,而不是不择手段的将她囚禁在你身边,这样她不会得到快乐,你也爱的痛苦。”沈玉舒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将军府接你的儿子了,有了儿子在身边我想你就不会那么想陈国了。”鄂里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让沈玉舒无从再继续与他交谈。

    那日本想去驿馆拿了药跟使节吐温说清楚,沈玉舒知道这件事情上是她做的不对,可她舍不得的东西太多,根本无法就这样离开陈国,若是他们逼迫她,她只有死在他们面前。沈玉舒答应问灵轩会给他温暖一辈子的家,可她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沈玉舒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坑,让所有人都跟着她跳进了这个坑里,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是个不守承诺的人。

    鄂里克见沈玉舒不再说话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摸她的脸,她忙躲到一边,他的手在空中一滞又缩了回去道:“马上就到夜平关了,过了关就是回真的天下,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你身上的无忧散我也会找人给你解开,不过你从今往后不能再想着回陈国,回真就是你的家。”

    沈玉舒听这样说闭上眼睛安静的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如今她连死都做不到。

    鄂里克把沈玉舒用带夹层的木箱运出京都,才将她放出来可又命人给她换了回真人的男装,又在她脸上涂了东西所以在过夜平关的时候,首领将士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拿到通关文帖就放他们出了关。

    沈玉舒此时也由衷佩服鄂里克的胆量,竟然会只带着几个随从就来到陈国。

    宫灯早早的就让宫人们点的透亮,顾曦延望着天边的一抹夕阳心中忧虑不已,身后乔二回禀道:“主上,回真传来消息当日回真王之所以会出兵是不想得罪您和烟雨楼,之前柔妃的事他还欠着咱们一个人情。回真王利用此次借兵想将沈姑娘留在身边不过是随意的借口罢了,沈姑娘答应只要回真王出兵就会留在回真,属下想沈姑娘中的无忧散肯定与这件事有关,回真王生性多疑,想是怕沈姑娘食言才用无忧散来控制她。”

    “这个朕已知晓,你派人盯紧了,只要有机会就给朕把人救出来!”顾曦延隐忍道。

    “是。”乔二领命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影消失了,大地也完全沉浸在一片晚霞之中,太阳已经落在了天的那一边。他本想回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却不想走到御花园边上时听到了几个宫女的笑声,寻声望去,只见四五个宫女围着一个掌事宫女在说笑,那大宫女怀中抱着一个面容娇俏可爱的孩子。

    其中一个小宫女笑着对那名抱孩子的掌事宫女说:“香儿姐姐,你看小皇子长得多像咱们娘娘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香儿笑着回道:“可不是,今儿天气好娘娘让我抱着皇子出来透透气,可是娘娘却病着,真是让人操心。”

    “皇上没有去看娘娘吗?”其中一个宫女问道。

    香儿叹了口气道:“皇上日理万机,心思都在国事上,怎么会有空来看娘娘呢,就连皇子都是好几日看不上一眼。”

    “不对啊,我听萧姑姑说皇上今儿个还去了汶水阁,看了文将军的孩子,还赐了好多东西呢。”一个不知死活的笑宫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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