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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言难平终是欺 3

    曹大人指着一旁不敢动弹的衙役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她给我绑上,堵上她的嘴!”

    沈玉舒大笑一声,“曹大人,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你贵为一方县官竟与匪贼内外勾结狼狈为奸图谋私利,至百姓生死于不顾,我倒要看看你到了皇上那里如何交代!”沈玉舒说着却是被两个衙役从牢里揪出来绑在行刑的架子上。

    曹大人气急从一旁的刑具架上拿起鞭子就抽了下去,一鞭子沈玉舒脖子上便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沈玉舒倒吸一口凉气骂道:“曹狗官,你这样屈打成招定会有人来收拾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画那个什么骗人的押!”

    曹大人越听越气,鞭子也是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没几下原本还有力气骂人的沈玉舒便没了声音,曹大人见她昏死过去忙命人用盐水将她泼醒。

    沈玉舒只觉的伤口上有什么东西径自钻进了血液,啃咬着她每一寸肌肤让她无法忍受这种痛感,她没想到这个狗县官竟是如此狠毒,为了报私仇瞎编了一通无须有得罪名让她画押认罪,她抵死不从却惹来这一身鞭伤。她见状也不管不顾的将能骂的话全都骂了出来,直到自己没了体力,同时身上也早已是体无完肤。

    曹大人见沈玉舒身上已被鞭子抽的不成样子,将鞭子扔到一边活动了活动方才用鞭子的那只手对着她道:“老子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挥了挥手让衙役将沈玉舒解了下来。

    不想就在此时,守门的两个衙役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狱!”曹大人一听傻了眼忙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劫狱?”

    那两名衙役摇了摇头道:“来人蒙着面属下看不清!”

    曹大人忙躲在一旁道:“多叫几个人去对付他一定给本官抓活的!”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曹县官身边的衙役包括架着沈玉舒的那两个衙役。

    曹大人见状发抖道:“来着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狱!”

    那人带着银色的面具将沈玉舒一把抱在怀里道:“酷刑之下多冤狱,你也配做一方父母官!”

    曹大人吓得跪倒在地道:“大侠饶命啊,小人只是秉公办理啊!”说着颤抖将供状递到那人面前。那人也不接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一脚将供状踢成两半,吓得曹大人趴在地上不住求饶。

    只见那人将受伤的沈玉舒平稳的扶在一旁坐下后一个箭步跨到曹大人面前道:“你想要供状我来帮你!”说着一把提起曹大人来到桌案前将曹大人的右手放在桌案上道:“我说你写,否则砍了你的右手废了你的眼睛!”

    曹大人颤抖着肥硕的身躯,不敢违拗生怕小命不保,满口答应。不一会儿那人拿着曹大人写好的供状道:“你若是敢跟上来,这篇供状便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别忘了上面不但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画押!”

    曹大人弓着腰低着头不住的擦着冷汗点头哈腰道:“大侠英明,大侠英明!”只是当曹大人抬起身来时那人与沈玉舒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曹大人才解气一般的踢着地上受伤的衙役道:“没用的东西!”

    地上的衙役呻吟了几声道:“大人息怒啊,谁能斗得过江湖上的绣叶公子啊!”

    曹大人一听俯下身抓起方才回话的衙役道:“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本官再说一遍!”

    那人不敢抗命忍着疼痛道:“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绣叶公子专门劫富济贫的,大人难道不知道?”

    曹大人吼道:“绣叶公子早在多年前便没了踪迹怎么会来这里救这杀千刀的玉兰儿!”

    衙役道:“属下也不知啊,只是那人的装扮与绣叶公子如出一辙,若不是属下早年前曾在京都听家人讲述过绣叶公子的事迹,属下也不敢确定那就是绣叶公子啊!”

    曹大人听罢一把将衙役摔在一边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是多年不见的绣叶公子,本官这次可是逮着机会了!”

    沈玉舒虚弱的趴在黑衣人背上感觉身体随之一下一下的晃动着,忙睁眼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只听那人道:“别说话马上到了。”

    沈玉舒听罢抬眼瞧去,忙抓着那人的肩膀道:“你带我来万佛寺做什么而且还走得是送果菜的后门?”

    那人也不回答直到进了寺院兜兜转转来到一间禅房之中才将她放在床上,这才将面具摘去。

    沈玉舒大吃一惊道:“大和尚,怎么会是你?”

    忘尘将面具放在一旁道:“怎么不会是我,若不是我赶来还不知道你要被鞭子抽成什么样子,你怎么就不懂得忍忍呢,非要惹怒那个县官!”

    沈玉舒虚弱的道:“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做官!”

    忘尘解下身上黑色布袍露出里面洁白的袈裟道:“你就是嘴硬!”

    沈玉舒却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似得盯着忘尘的左袖管道:“你的左臂又长出来了!”

    忘尘见沈玉舒好奇笑了一下将左袖筒里的棉布扯了出来道:“总不能让他们认出是我救了你!”

    沈玉舒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大和尚你这一招真损!”可是没笑几声却扯开了凝固的血痂让她喊起痛起来。

    忘尘忙走上前关切道:“舒儿你没事吧?”眼神之中满是关切,让沈玉舒望着有些出神的问却忽略了他方才唤她的名字,道:“我没事,那个狗官也没多大力气,看着吃的肥头大耳的,其实也就是个草包!”

    忘尘稍放了心,忙从怀中拿出金疮药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赶快抹在伤口上免得留下疤。我去给你打点水来,这里有干净的衣物你先换上。”说着将药放在沈玉舒手中转身离去。

    沈玉舒望着忘尘的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陌生,而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金疮药苦笑道:“这个大和尚,我虽说伤的不重可是抬手还是很疼的,就放个药在这里我一个人怎么抹啊!”

    沈玉舒不由摇了摇头,将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是衣服的碎屑有的已经与血痂凝在一起,每往下脱一点便扯的伤口生疼。

    沈玉舒正一点一点小心的脱着衣服不想忘尘却打水回来,忘尘见她正在更衣不好进去,忙转头想离开,可是眼神却停留在了她背上那道足有一尺长的刀疤上。当年战场上的情形便赫然浮现在了眼前,鄂里克那一刀不单砍在她身上,也砍在了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他做梦时还会梦到那鲜血淋漓的场景。

    忘尘的手紧握着手中的铜盆发出咯咯的响声,沈玉舒听到门外的声音忙道:“大和尚你快来帮我,后面有几处伤口我胳膊疼够不到!”

    忘尘听罢低着头进了门,将水盆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接过沈玉舒递过来的金疮药道:“你我男女有别,我去找个寺院里帮忙的婶子来帮你抹。”

    沈玉舒忙道:“费那么大劲做什么,你们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的吗,帮我涂个药也这么多讲究,我看你跟莫一是一样,还是别念经了早些还俗吧!”

    忘尘听罢只好坐在床边用手挖了一点药膏涂在沈玉舒的肩胛上,药劲儿上来她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忘尘忙停手关切道:“弄疼你了?”

    沈玉舒摇了摇头道:“这不算什么的。”

    忘尘看着沈玉舒背上的的疤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说你五年前患了一场大病,你可记得你背上的这个刀疤?”

    沈玉舒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曾经问过雪莹,雪莹告诉我她只是知道这个伤是别人砍的至于是什么人砍的什么时候砍的她也不清楚。”

    忘尘念道:“雪莹?”

    沈玉舒点头道:“是啊,是这些年照顾我的一个女孩子,要不是她我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我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忘尘涂好药膏将衣物披在沈玉舒身上便转过身去问道:“你当时病很重吗?”

    沈玉舒见忘尘转身忙将一旁的干净衣物穿上,一边穿一边道:“那场病可真是要人命啊,我风伯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我救活过来,只是我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说话写字都不会了,都是以后才学会的。”

    忘尘一时激动转身望着沈玉舒有些脏的脸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的得病,怎么会连说话写字都不会了呢?”

    沈玉舒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风伯伯说是因为我跟他们赌气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这样。前两年风伯伯每天都要给我扎几针要不然我到现在可能还不能想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所以你给我涂药这一点疼痛与风伯伯扎针时的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大和尚,你知道吗,刚醒的那两年我脑子里时常想我究竟是谁,我曾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是赌了多大气才会吃下那些害人毒药。可是时间久了我也不再想了反而有人开始叫我读书写字,我读的多了便也想开了,与其纠结在不会被想起的过去不如珍惜眼下,就连哥哥都说是老天善待我才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忘尘听着却陷入痛苦之中道:“难道就没有人提起你的过去,哪怕一点点?”

    沈玉舒活动活动胳膊道:“我问过,可是没有人说过。后来自己想通了也不问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么我也可以肯定我的过去是不好的不光彩的,所以与其知道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吧,说不定哪一天就想起来了呢!”

    忘尘听罢长出了一口气拿出佛珠念道:“阿弥陀佛,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沈玉舒惊道:“我大哥来啦?”

    忘尘漠然道:“我是看着他们一行人出发后,才快马加鞭赶在他们前面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如今我也放心了。”

    沈玉舒却不舍道:“大和尚,跟你在一起久了,突然要分别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忘尘捻着佛珠淡淡一笑道:“缘起缘灭一世轮回,若有缘你我还会相见,没有什么舍不得。”说着他起身便要离开。

    沈玉舒却望着忘尘的背影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熟悉,我们是不是以前真的见过?大和尚你说过你不骗我的。”

    忘尘怅然道:“见过与没见过又有何分别,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沈玉舒有些生气忘尘如今的态度,于是她开口又激道:“我是不是跟她长得很像?”

    忘尘脚步一滞转身道:“你说什么?”

    沈玉舒便又重复道:“我是不是跟你的舒儿长的很像,所以你总是把我当做她,看到我也总是叫着她的名字?”

    忘尘停下方才手中不停转动的佛珠道:“是贫僧冒失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沈玉舒越听越生气,可是偏偏又不知道火从哪里来只好故意道:“原来你这样帮我救我是因为我跟你的老相好长得很像,那我真该感谢那个舒儿了!”

    忘尘一听也来气将手中的一串佛珠捏个吧响道:“不许你这样诋毁她!”

    沈玉舒从未见过忘尘发怒,此时见忘尘一脸怒气才感觉自己的言语说的过重了,于是忙道歉道:“大和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忘尘听罢却是没有原谅沈玉舒的意思只是怒盯着她半天,突然间眉目一松目光放的柔和许多道:“这不是你的错,是贫僧的错,贫僧已是出家人那些凡尘旧事本不该提!你好生歇息,贫僧已吩咐了寺中其他弟子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今夜子时贫僧带你去见你哥哥,之后贫僧与施主两不相欠!”说罢忘尘转身离去竟是不再多做停留。

    沈玉舒懊悔的双手挠了挠头猛地躺下身,却用力过猛让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跟着一震瞬时疼遍全身,惹得她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用拳头砸了一下床板痛劲儿才有所缓和。沈玉舒想着忘尘盯着她的表情也是浑身的不自在,可是兴许是被折磨精疲力竭,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夜色渐浓,星辰斑点,万佛寺里一片寂静。

    忘尘站在禅房外的窗边听着屋里沈玉舒气息逐渐平稳,才又推门进去。他望着床上入睡的沈玉舒将一旁的被子拉开盖在她身上,又捋了捋她的头发轻声道:“舒儿,这一世终究错过。我不求来世能与你相知,只盼此世你能平安快乐。我会守着你,会看到你有一个好归宿之后再离开,那时我才能真正的放下。我们都要学会放手,学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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