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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妙音庵中遇伏击

    常盛很快便带着几个御林军来到承乾殿外。沈玉舒望了一眼身着副统领装束的男子,这人她见过,是那日在净圆寺中保护顾羲延的侍卫之一,没想到如今成了御林军副统领,看来顾羲延的人已经开始渗透进原来武长青所管辖之地。

    常盛见沈玉舒不说话,便对着那侍卫道:“徐副统领,夫人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将其带入妙音庵中。路上千万不能出差错。皇上还等着你们回来交差呢。”

    徐统领领命道:“属下一定不负圣上所托。”

    常盛听罢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沈玉舒,转身离开了承乾殿。

    常盛这一举动,让不明所以的御林军们都以为沈玉舒真的已经是一个皇上恨不得活刮了的罪妇,原先面有同情之色的人,如今也变得冷漠起来。只有这个姓徐的副统领仍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沈玉舒见状低头装作悲戚道:“有劳了。”

    徐统领躬身道:“还请夫人上路,此去妙音庵至少得两个时辰,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说完向身后招了招手,上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沈玉舒守在中间。沈玉舒无言的望着前方的路,任由他们带着她离开皇宫。

    一行人来到宫门处,沈玉舒见不是昔日进宫时走的重华门,有些疑惑,随即才想到,当年她是以淑妃之位进宫,走的自然是皇帝纳妃走的门。而如今她已是个罪妇,自然走的是戴罪之人出宫的门。

    想及此处,沈玉舒不禁出口问道:“徐统领,敢问这座宫门叫什么名字?”

    徐统领一边走一边道:“西华门。”说完后,这位徐统领也不再多言,径直带着她向宫外走去。

    出了西华门,外面已有一辆马车等候。沈玉舒望向马车,只见徐统领率先走到马车边伸手将车帘撩开道:“还请夫人上车。”

    沈玉舒向前走了几步,转而回身望着已经关闭的大门,日头已偏西逐渐呈现出夕阳的橘色。望着这座宫门,沈玉舒心情复杂而又沉重,此番出宫,只怕她与这座皇宫的缘分便也尽了。

    这一路,侍卫们都不言不语的骑马跟在马车两旁,周围出了马蹄的嗒嗒声再无其他声响。

    沈玉舒掀开窗帘向外望去,此时马车已经出了京都城,一路北行。天空此时已经完全笼罩在落日的余晖里,沈玉舒将窗帘放下来,向前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儿,对着赶车的徐副统领道:“徐副统领,这是到哪里了?”

    徐副统领道:“快到京都城外的双鹤峰了。”

    沈玉舒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徐统领却继续道:“小人名叫徐白,夫人可以直呼在下名讳就好。”

    沈玉舒此时脸上才露出一个微笑道:“你总算是承认了,我以为你要一直板着脸去妙音庵。”

    徐白面无表情道:“主子亲自命属下要安全将夫人送到妙音庵。”

    沈玉舒放下车帘望着马车顶棚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好了,只是没有算到我这个例外吧。”

    徐白小声道:“还请夫人见谅,主子也不希望夫人涉险。”

    沈玉舒心中一股暖流,嘴上却道:“送我入妙音庵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徐白道:“属下定会护夫人周全。”

    沈玉舒不再说话,今日一闹,沈玉舒现在已是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于是索性便在车上打盹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沈玉舒因是半梦半醒,被马车这么一颠簸,身体顺势向车外倒去,趴在了车门上。

    沈玉舒揉着方才撞痛的胳膊起身,只听外面徐白的声音响起,道:“敢问哪一路英雄,敢拦截皇家御林军?”可这些人并没有答话,只是入定般的站在那里不动神色。

    沈玉舒心中好奇谁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顾羲明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轻易让顾羲延抓住把柄,难道是武长青?沈玉舒心中不确定是谁只能掀开车帘望去,只见黑夜中不知有多少黑衣人围绕在御林军四周,借着微光沈玉舒能清楚的看到为首的一人手中的一柄弯刀。

    沈玉舒见状悄声的告诉前方的徐白道:“这些人不是陈国人,你们小心对付。”

    徐白点头道:“属下明白。”

    只见那个拿着弯刀的人向前走了几步,道:“故人相见,文夫人怎么也不出来叙叙旧?”

    沈玉舒只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想了许久,脑海中轰然出现了当年天脉城外那场大战。因为那场战争,沈玉舒与文灵轩阴阳两隔,因为那场大战,顾羲延无暇顾及后宫,让武长青有机可乘,联合武玢儿谋害小朗却意外害死了顾洛。

    沈玉舒抓着车帘的手瞬间攥成了一个拳头,一把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徐白见沈玉舒如此,忙跟了上来,其余的御林军也瞬间跳下马来到沈玉舒四周将她护在中间,如果她出了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家中。此时沈玉舒的死活已经成了这几个素不相识的御林军的护身符。

    沈玉舒望着前方还蒙着面的鹰哲,冷笑道:“既然故人见面,为何还要蒙着面,难不成到现在还害怕以真面示人吗,我尊敬的鹰哲可汗?”

    鹰哲听罢,大笑几声伸手取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面庞,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他的脸上有着一条由额头斜至下巴的刀疤,在黑夜的微光中隐隐的透着诡异的光芒。

    “多年不见,没想到昔日的文夫人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宠妃”鹰哲嘲讽道。

    沈玉舒无声的将腰中藏的匕首悄悄握在手上,为了避嫌,她出来并没有拿着云霜刀,此时却是有些后悔。

    徐白见状将长剑护在身前道:“你是鹰哲?”

    鹰哲瞪了徐白一眼,转而又望着沈玉舒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竟如此之大。”

    沈玉舒盯着鹰哲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心思跟他周旋,便直入主题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鹰哲笑了笑道:“当年你害我西柔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你说我找你能为什么。”

    沈玉舒冷笑道:“天大的笑话,你们男人在战场上拼杀与我何干。倒是你,竟然以我为要挟想要谋夺陈国天下才真是卑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鹰哲面色一冷,上前一步对着徐白道:“年轻人,识相的就把她交给我,我保你几人不死。”

    徐白握紧手中长剑道:“你休想!”说罢就要动手。

    沈玉舒一把拦住徐白,冲他摇摇头,故意道:“徐统领,他们人多,你们七人怎么能敌得过,还是鹰哲说的对,将我交出去,说不定鹰哲还能赏你们很多钱财。”

    徐白一时不明白沈玉舒为何这样说,沈玉舒只好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只有他们脱身回去告诉顾曦延,她才有可能活命。徐白见她如此,摇头小声道:“我们怎么可能让夫人一人陷于敌手,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夫人周全。”

    沈玉舒无奈摇摇头道:“好吧,不过今日我们也死不了,只要拖延够时间,会有人来救我们,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徐白小声问道:“大概撑多久?”

    沈玉舒望了望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道:“两柱香的时间。”

    徐白点点头道:“够了。”

    鹰哲见他们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不耐烦起来,道:“沈玉舒,当年的事我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的清清楚楚,今日我就要带你回西柔祭奠我柔然大军的亡灵。”

    沈玉舒听罢出声的大笑起来,道:“用我?”

    鹰哲举起弯刀道:“怎么,要不是你,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女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毁了西柔大军的人明明是你自己!”沈玉舒指着鹰哲道。

    鹰哲面容冷了下来,道:“你胡说什么!”

    沈玉舒故作思索道:“要不是你听信那个什么巫师,西柔大军又怎么会有去无回?明明是你触怒了你们的天神,妄开杀戒。竟然还将罪责全部安在我一个女人身上,鹰哲你真是西柔的好领袖!”

    “你!”鹰哲怒道,只是稍后他却将怒火平息下来,看看四周道:“你不会是想着你的那个皇帝派人来救你吧,我可听说你今日气他气的够呛,你还以为男人会为了一女人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吗?”

    沈玉舒叹了口气道:“我从未想过他能来救我,否则他也不会将我逐出宫来。鹰哲你不过是想给你还存活的子民一个交代,祸水东引罢了,何必说那么多。”

    鹰哲冷笑了一声,道:“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不过这一次你是活不了了。”说罢他举刀一挥,他身后的黑衣人便都将腰间的弯刀取出,向他们奔来。

    沈玉舒周围的御林军也缓缓的向她靠近,将她围的更紧。

    只听鹰哲道:“记住,我要活的。”他一声令下,这些黑衣人便冲上前来,与徐白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鹰哲望着沈玉舒,见沈玉舒不为所动,道:“你就真不怕我带你回柔然将你折磨致死?”

    沈玉舒冷笑道:“怕?我何曾惧怕过你这样的人。鹰哲,我只是可怜你,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鹰哲听罢,怒吼道:“你说什么?”

    沈玉舒摇头叹息道:“当年鄂里克利用你的好胜心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他心太急,将自己的命也断送在天脉之战中。而现在,你身后的人,也只不过想用你把陈国的这一淌水搅得更浑罢了,我看他许给你的承诺未必就能实现。”

    鹰哲一愣,道:“你怎么知……你什么意思?”

    沈玉舒听着鹰哲的欲言又止,余光里扫了一眼徐白几人的战况,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他既然能让你从西柔的草原深处悄无声息来到陈国,必然是给你了常人想不到的财富,或是可以瓜分陈国天下的承诺。不然就凭你,西柔的可汗,怎么可能会这样潜入陈国而无人发觉。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与虎谋皮,不得善终,想要得到财富,先要学会看人。不过这么多年了,我看你还是没有学会这一点。”

    鹰哲听罢目光一怔,似是被沈玉舒说中心事低头思索起来。

    沈玉舒见他犹豫间,便继续道:“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们这一帮人被顾曦延的人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你身后的会出面保你吗?他不过把你们当做棋子,谁会用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呢。我要是你,在他抛给我这么大一块馅饼的同时,我还得想想他的突然示好,会不会因为这馅饼里是藏了毒的。”

    鹰哲猛然抬起头,阴冷的面容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缓缓向沈玉舒走来,突然举起手中的弯刀道:“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没想到这些年你蛊惑人心的伎俩倒是学了不少。”

    沈玉舒见他如此,心一横将匕首握在手中道:“怎么,你是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也觉得自己愚蠢了。”

    鹰哲大怒举刀向沈玉舒挥来道:“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毒妇!”

    沈玉舒见状举匕首抵抗,堪堪的夺过鹰哲的一刀,他第二刀第三刀便接连砍下来,沈玉舒眼看躲闪不及,没想徐白忽然抽身,护在她身前,替她拦下鹰哲致命的一刀,并与鹰哲打斗在一起。

    徐白一边抵御着鹰哲的袭击,一边冲沈玉舒道:“夫人快跑!”

    沈玉舒无奈的摇头道,这么多人她就算跑,能跑到那里去。

    沈玉舒见鹰哲与徐白斗在一起,便转身偷袭了一个黑衣人,夺下了他手中的弯刀,加入了徐白的打斗中。好在这七人武功不弱,缠斗了许久,只见一个御林军已经体力不支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而死。

    沈玉舒心中开始慌乱起来,心道武长青为何还不来,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凤岐山中的那些宝藏。沈玉舒正想着,身边又有一个御林军被砍倒在地。

    鹰哲见此情形,大笑道:“我劝你还是投降,否则这些人都会跟着你一起死。”

    沈玉舒冷笑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说话间,只听周围林中一声哨响,忽然多处了许多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只不过这些人手中拿的都是长剑与大刀。之后从林中骑马而来一人,手中握着弓箭对着鹰哲便是一箭,鹰哲躲闪不及右肩中箭向后退去。

    徐白趁这机会将沈玉舒又护在了身后,沈玉舒忙将弯刀丢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道:“人来了。”

    徐白正想跟沈玉舒说话,沈玉舒却将他向后一推道:“快跑,告诉你家主子,我在武长青手里。”

    徐白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随后他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向密林的另一边跑去。

    鹰哲见沈玉舒让徐白离开,正疑惑间他的一个手下忽然奔至鹰哲身边道:“来人了,快走!”鹰哲目光猛然一冷,想要上前再抓沈玉舒,不料他身边又多了几个人将他拦住,扶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怒吼道:“沈玉舒,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玉舒望着鹰哲的背影,心中长出一口气,只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不用转头就知道这是武长青的声音。

    沈玉舒故作慌张的转身望着武长青道:“大人可算是来了,方才有一伙儿土匪想要劫财,御林军都被杀了。”

    武长青看了看周围的尸体,下了马向沈玉舒走来道:“可看清土匪样貌?”

    沈玉舒摇头道:“听话语不是陈国人。”

    武长青眉间紧锁道:“陈国如今竟然还有他国来的流匪?”

    “侯爷不相信我?”沈玉舒问道。

    武长青摇头道:“怎么会,既然夫人说那些人不是陈国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查一查对方的来历。”说完武长青一挥手,他身后出来几个人将地上的尸体都用布裹着抬了起来,转身向京都行去。

    沈玉舒见如此,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侯爷不会来了。”

    武长青一笑,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花白的山羊胡道:“在下怎么可能放任夫人不管不顾呢,更何况夫人对在下还有用处。”

    沈玉舒点点头道:“你们来了就好,我们这就回京都去吧,过几日我便带你去凤岐山。”说罢沈玉舒向着武长青身后走去,走了几步只感觉身后无人跟来,不禁好奇的转头望着站在原地的武长青道:“侯爷,不回去吗?”

    武长青冲着沈玉舒身后的两个侍卫使了个颜色,这二人立刻上来抓住沈玉舒的双臂将她擒住动弹不得。

    沈玉舒怒道:“侯爷这是何意,难不成害怕我跑了?”

    武长青嘴角微微上扬,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路,还请夫人委屈几日。”

    沈玉舒挣扎了一下,奈何身边二人就如铁打一般,动也不动,她只好道:“想让我带你去,至少侯爷也得拿出诚意来,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武长青走到沈玉舒身边又摸了摸胡子:“在下知道这样做不好,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瓶软骨散,你把它吃了,这些侍卫们会定时给你解药。直到了凤岐山拿到宝藏在给你完全解毒。不过,这一路你除了走路吃饭以外,无法正常运气动武。”

    说完,他向擒住沈玉舒的二人挥了挥手,这二人才将她松开。沈玉舒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看来我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侯爷,你到时候可要记得承诺给我解药。”

    武长青微笑着就如一个慈祥的长者,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手掌大小的白瓷瓶递到沈玉舒面前。

    沈玉舒看了看这个在黑夜中都在泛着光瓷瓶,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走了一个鹰哲,来了一个武长青,哪一个都想要她的命。

    沈玉舒不相信武长青拿到宝藏后会真的放了她这个可以要挟顾羲延的筹码,只是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玉舒缓缓的接过瓷瓶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便飘入鼻腔,沈玉舒心中一定,这只是普通的软骨散。于是,她冲武长青笑了笑道:“侯爷,我原来一直以为悠儿是您最疼爱的女儿,你把她嫁给顾羲延,是真的因为悠儿心里喜欢顾曦延。看来如今我想错了,王侯家中哪来的父女亲情呢。”说完,沈玉舒仰头将软骨散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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