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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凤岐山中皆是空 2

    樊城忽然点燃了一个火折子,沈玉舒道:“你不怕那些银蝠了?”

    樊城无奈的摇头道:“蝙蝠不会来,我们走错了路了。”说罢示意沈玉舒向周围望去。

    沈玉舒这时才发现,他们此时所在的洞穴比方才的洞穴要整齐许多,是一座人工挖掘出来的洞穴,地上也不似方才那般潮湿和起伏而是十分平整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的圆木,头顶上则是人工搭载的木架以防石洞倒塌。

    沈玉舒心中想如果按照樊城此前的描述,他们应该是慌不择路向南而跑,不知何时跑进了一个岔路,沈玉舒庆幸的是一起迷路的还有樊城。他想要回头,樊城却道:“别回头,这矿洞里岔路很多,就算你回头,走的也不一定是最初的那一条路。”

    沈玉舒这时心中慌乱起来,却只能自我安慰,镇定道:“那我们继续向前走吧,既然是个矿洞就一定有出口。”

    樊城听罢冷笑了一声说出了沈玉舒最不想面对的问题,“我们有水还是有粮?我们耗不起这个时间。”

    沈玉舒心中来气,便道:“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樊城走到沈玉舒身前道:“如今最好原地等待,我的人知道我们没有出山洞,自然会来找我们。”

    沈玉舒冷笑道:“你就那么肯定他们能找到我们?如果找不到怎么办,与其让别人控制你的生死,不如你自己找一条生路,你若不肯与我同行,那我自己走!”

    说完,沈玉舒不再理会樊城独自向前行去。没一会儿,只听身后樊城跟了上来,他快步到她身边,道:“你还真是跟别的女子不同,难怪武长青要如此防着你。”

    沈玉舒故意冷笑了一下道:“是吗,可千万别被我迷惑了。我可是你家侯爷口中的妖女,就连先皇也如此称呼,不惜在自己驾崩之时也要处死我。”

    樊城好奇道:“为何?”

    沈玉舒笑道:“因为我杀了他的一个儿子,又嫁给了他的另一个儿子。”

    樊城闻言,神色一怔似是不相信一般,可沈玉舒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目光向前看去,想要找到一条逃生的出口。

    此刻的沈玉舒其实早已心急如焚。她不能在再这里待下去,如果顾羲延他们得知她失踪,只怕凤岐山中所安排的一切都是空谈。更可况现在武长青生死未卜,一切已早已不再向着原来计划的方向行去,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现在都已经是未可知的了。现如今她能做到的只有镇定下来,继续前行,希望前方能有条出路。

    走了一阵,沈玉舒从袖间拿出藏了一路的匕首,在石壁上轻轻刻下了一个“十”字,樊城走上前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玉舒继续向前走,也跟他解释道:“留个记号,以免我们绕回原地,也可以告诉别人我们从这里向前走了。”

    樊城盯着沈玉舒一会儿,不再说话随着沈玉舒继续向前行。

    不久,他们走的路却不信被沈玉舒言中,沈玉舒望着眼前那个“十”字,有一瞬间的绝望,樊城上前笑了一声儿道:“看来夫人这一招也不怎么管用。”

    沈玉舒心中来气,道:“那樊公子可有什么高招?没想到这矿洞竟然还是一个如此巨大的迷宫。”

    樊城摇了摇头道:“这是为了当时的矿工偷跑出去专门修的,如果没有熟悉路况的工头带着,逃出去的工人没人能活着离开这座矿山,我们还是继续探路吧。”说罢便继续向前走去。

    沈玉舒心里诧异,什么样的铜矿竟然还怕工人跑了,只是现在不是她分心去考虑其他事情的时候。

    他们走了五次回头路,才辨别出一条从未走过的岔路,沈玉舒与樊城二人欣喜的奔过去时,却在路的另一头不远处望见了一个火把,还伴随着潺潺的水声。

    沈玉舒心中一喜,忙将樊城手中的火折子吹灭,樊城也看到前方的火把亮光,小声道:“前方有水声,就一定有出口,我们前去探探。”可当火把下的人转身向他们这里望过来的时候,沈玉舒的心凉了半截。

    武长青脸上一条从脸颊一直横至鼻梁的伤口,似是被银蝠的利爪所伤,衣衫上破了几个口子露出里面穿着金丝软甲,在火把下闪着灰暗的金光,原来守在他身边的那些侍卫如今只剩下四人,其中还有当初守着沈玉舒的那个十六。

    他们屏住气息借着水声的掩护悄悄靠近这五人,将自己隐在黑暗中,听着武长青张口讲话。

    “你确定这里有出口?”武长青问他的一个手下道。

    侍卫躬身道:“属下只能判定水流一定能带我们出去。至于出口,属下实在不敢确定。”

    武长青望着眼前湍急的暗流,目光闪烁。他驻足在水边很久都没有出声,随后才黯然的开口道:“我们原路回去。”

    站在一旁的十六脸上也有血迹,此时却也不管不顾忙阻拦道:“侯爷,我们在这山洞里走了足有四五个时辰了,如今好不容易发现这样一条路,我们不能再回去绕路了。”

    武长青听罢,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随之整个山洞里都是清脆的回响。十六被打的倒在地,一旁的侍卫看出武长青的怒火,此时也不敢将十六扶起来。

    武长青瞪着十六良久,一甩袖转身便向着沈玉舒与樊城藏身的地方走来,而四个侍卫不声不响的也跟了过来。

    沈玉舒见状拉了拉樊城的衣袖,樊城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迎难而上了。”

    沈玉舒还没有明白他什么意识,只见他松开沈玉舒的手,向武长青走去道:“前面是何人?”

    沈玉舒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含义,与其在这里兜兜转转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这水流真是一条出路。

    武长青一愣,出声询问道:“可是城儿?”他这一声叫出来,沈玉舒心里一个冷颤,人真的是到了绝望的时候能把住一个稻草是一个,这一路武长青对于樊城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此时却叫一声“城儿”,语气中的似是本来就这般叔慈侄孝,看来他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樊城脚步停顿,沈玉舒感觉他身体也打了一个冷颤,想来他也没想到武长青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不过此时他只能故作关心顺着武长青,激动道:“姑父,可算找到你们了。”说罢樊城将沈玉舒拽到他的身边道:“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抓着她。”

    武长青借着火光看到沈玉舒,目光立刻如野兽扑食一般,似是即刻就要将沈玉舒碎尸万段。

    沈玉舒看到如此情景,只好嘴角抽抽道:“侯爷,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你与这凤岐山中的宝藏无缘了,我们都要死在这矿洞里了。”

    武长青袖子一抖,沈玉舒能感觉出他的手早已捏做了一个拳头,就等着她哪句话说的不对,好下一刻就有理由要了她的命。

    樊城见状,站在沈玉舒与武长青中间,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武长青道:“姑父,来时的路我已探明,恐怕是找不到出口了,我们此刻也不知道在矿洞的哪里。”

    武长青听罢,收起凶恶的目光道:“我们在这里看过,前面是一条暗河,也不知通向哪里。”

    樊城听罢,忙道:“姑父这里既然有暗河,想必一定是有出路。”

    武长青不耐烦道:“难不成要跳进河里去找出路?”

    沈玉舒闻言道:“侯爷此话有理,我们可以试试。富贵险中求,就看您肯不肯了。”说罢沈玉舒不再理会这一干人等,径自向暗河边走去。

    等沈玉舒到达河边时,樊城他们也到了她的身后。沈玉舒望着火把映照下如墨撒一般的河水,心中不免也有些害怕。如今只能拼上一拼了,下定决心后,沈玉舒转头对着樊城道:“你可会水?”

    樊城点点头道:“从小在南方长大的。”

    沈玉舒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望向一旁黑着脸的武长青,他脸上的伤口血已经凝固,如今剩下一些黑红色的血痂还附着在脸上,火光的照耀下看着狰狞。

    武长青随即也点头道:“会。”一旁的四个侍卫也急忙点头示意沈玉舒他们是会水的。

    沈玉舒心中放心道:“那就好,你们看这暗河水流有些湍急,这可以证明前方应该有瀑布一类的落差,所以你们放心,这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吃人鱼之类的动物存在,只要我们连成一体,憋足气,想来很快就会被水流带出山洞去。”

    武长青犹豫道:“你确定?”

    此刻沈玉舒只能点头道:“确定,不然侯爷一个人留在这里慢慢找出路。”说罢沈玉舒解下腰间的腰带,一头重新绑在她腰间,另一头拿给了樊城。

    樊城学着沈玉舒的样子,将她的腰带绑在他的腰带上,又将他腰带的另一头给了十六。就这样,他们七个人绑在了一起。绑好之后,沈玉舒看了看眼前的河水,便要抬脚下去。

    不想樊城一把拉住沈玉舒道:“我先来。”说罢他将沈玉舒与他的绑死的腰带松开,随后将他换做第一个人又绑了起来。之后他不说话,一步步的向河里行去。

    随着樊城下河,沈玉舒也跟着下了河。这不是沈玉舒第一次在冬天里下水,可是这暗河的水,比之平常冬日里的湖水河水还要冷上三分,沈玉舒双脚刚沾上水,浑身便是一个哆嗦。随后她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趁人不注意吃了一粒风叔配的护体丹,之后才一步步的向河里走去。

    武长青是第四个下水,等到第六个人下了水,沈玉舒脚底下已经踩不到河底的石头,此刻樊城不断的顺着河流向前游去,沈玉舒随着他向前游了没一会儿。忽然听见头顶上方又出现熟悉的声音淅淅索索传来,樊城听罢大喊一声“把头埋进水里,蝙蝠来了!”

    所有人听罢,猛然都将头埋进了水里。沈玉舒憋住气尽量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被水冲出去。只觉头顶水面之上有翅膀拍打水面荡出水波的感觉不断传来。沈玉舒不敢动,只是拼命拉住缠在她腰间的带子。忽然感觉水中一股暗流袭来,不等他们几人做出反应,就被暗流冲向了水流的方向。

    本以为暗流会消失,不想随之而来水流越来越急。忽然沈玉舒脚下一登竟然踩住了一块石头,沈玉舒心道不妙,仰头出水面大声道:“小心,前方有瀑布!”

    说完,只感觉身后一个人撞了上来,她一个不稳又跌近了水中,向瀑布的方向冲去。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感觉腰间的带子一紧,前面樊城应该率先被冲下了瀑布,随后一瞬间,沈玉舒也被带着冲了下去。

    等沈玉舒再次落在水中之时,因为水力的冲击的身体早已没了知觉,只是本能的想从水里探出头来吸一口气,等她将头弹出水面时,就感觉有个人落在了的头顶,又把她压进了水里,之后她便就此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很久沈玉舒以为自己还在水中,于是挣扎着大口的喘气,这一喘倒是将胸口憋得一口河水吐了出来,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沈玉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河岸旁,灰暗的阳光下,依稀能看清周围的一些石头和藤蔓类的植物,顺着一个头顶上方的一个洞攀援而长。

    沈玉舒支起身体,感觉腰像是被人斩断了一般疼痛不已,她随即向腰上看去,只见当时捆绑的腰带,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再看周围竟一个人都没有。

    沈玉舒活了过来,这是她观察过周围景色后的第一个反应。她用力坐起身来,手放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才发现,身下不知是谁的一片衣襟,将她与潮湿的地面隔了一层。等她站起身来,向着阳光照射的地方行去时,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天坑,而她所处的位置则是在天坑正下方。

    沈玉舒摇摇晃晃的走到阳光中,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光明了,此时就连冬日里的阳光都是如此温暖。在她还享受着这片来之不易的温暖时,一柄剑却忽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玉舒猛然回头望去,只见武长青全身湿透,头发散乱,目光狠戾的望着沈玉舒。他喘着粗气,似是刚从水中爬上来。

    沈玉舒咧嘴冲着武长青微笑道:“看来侯爷命不该绝。”

    武长青擦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也许是手劲用大了,脸上被蝙蝠咬伤抓伤的地方,此刻又开始流起血来。

    沈玉舒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他面颊上留下来时,心中笃定了一个猜测,这些蝙蝠是有毒的,方才在矿洞里他不知用了什么止血的药物,使得毒性扩散的比较慢,可如今药效一过,加上方才在水中的冲击,结好的疤又裂开了。

    武长青似是没有在意脸上的伤口和流出的血迹,只是一味的盯着沈玉舒恶狠狠道:“你也是命不该绝。”

    沈玉舒虚弱的笑了笑道:“是啊,我们都是命不该绝的人,所以先想办法上去再说。”

    武长青这时的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他收起长剑道:“你有办法上去?”

    沈玉舒看了看离她有两丈多高的天坑顶,摇摇头道:“要是樊城他们在,也许还有办法,可现在凭你我之力恐怕有些难办。”

    武长青回身望了望周围,道:“樊城难道没有跟你在一起?”

    沈玉舒无奈的笑了一下道:“还是我与侯爷缘分深,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侯爷,再无他人。”

    武长青盯着沈玉舒半天,才确定她说的是实话。

    沈玉舒也不计较,只想着这里该是个什么地方,矿洞在山洞的南边,而凤岐山在山洞的西边,如果按照沈玉舒们走的路径现在应该是在凤岐山的南边的某一处山里。想来沈玉舒与这玉龙寨缘分真是不浅啊。

    沈玉舒走到天坑正下方,向上张望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便转身走到武长青身边道:“侯爷身上可还有火折子一类的能生火的东西?”

    武长青诧异的看着沈玉舒,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般,沈玉舒只好解释道:“这里虽然潮湿,但仍在冬季,你看周围还是有一些枯草落叶之类的,要是有火,我们可以将其点燃,浓烟从天坑飘出去,有人看到了,自然会来救我们。”

    武长青似是不相信沈玉舒的话,于是沈玉舒又道:“我身上的火折子方才在洞里都用完了,如果侯爷肯帮忙,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不肯,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吧,这荒山野岭野兽出没,到时候遇上什么野兽觅食,别怪我没提醒过侯爷。”

    武长青想了想,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包里有三个密封很好的火折子。沈玉舒见状也不管武长青肯不肯,伸手便拿了一个。之后不再理会一旁的武长青,动身将从天坑外落下来的枯草枯叶堆成了一堆。

    很快沈玉舒收集了一大堆枯枝枯叶在天坑的正下方,她抬头望了望坑外的天空,见方才的阳光此刻已经直射在坑洞外,已是午时。此时正好也无风,于是沈玉舒抓紧点燃了相对较干一点的树枝。

    可是许久,这些树枝太过于潮湿点起来太困难,沈玉舒转头看到方才垫在身下衣襟,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昏迷怎么可能自己走上岸来还在自己的身下垫块衣服。沈玉舒随即望了望一旁一脸严肃的武长青,肯定不会是他,难道是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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