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花雪夜
“……”陆衍回头，看向刚刚的道士，两人目光对上；环顾一周上前。
“道长，方才所言……是何意？”
这算命道士此时却笑而不语，目光移开。陆衍对自身多年来的怪异状况也难得其解，眼下这道士淡淡一句却是让陆衍十分在意；他观四周，有所意会，亦觉此处非适合静谈之地。放下一串铜钱并留下一段话；
“今夜亥时，在下于风花雪夜大楼，还望道长赏脸欣赏一曲......凭此物入楼，可于雅阁交谈。”话毕，陆衍留下一枚玉佩径直离开。
“……”
陆衍回到据点，看到林澄伤势比起之前已治愈不少；“陆师兄不必担心，我已给林师弟服下回创丹，六个时辰后内伤即可痊愈。”说话的便是叶家长女叶九璃；她语气淡淡，依旧是一副水波不兴的模样。
“…在下替林师弟谢过九璃姑娘。”陆衍对她微微屈身，而叶九璃只是沉默，没有回应他的道谢。
“不过真是可惜，这小子怕是今晚不能跟随陆师兄去那风花雪夜，采花快活了~”叶九娇揶揄道。
而听见此话，原本面色渐渐恢复平静的林澄脸上又出现痛苦不堪的扭曲，带着哭腔：“陆师兄！德览，德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此一幕，林婉儿不顾受伤的哥哥嚎啕痛哭，拧住他的耳朵：“臭林澄！你居然想着去那种地方！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告诉你爹！”
“啊啊啊！！！别！别告诉爹，我不去，我不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众人便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开始着手于宗门招新。
招新持续到了黄昏时分，众人打算今日的招新事务暂且告一段落，开始收拾着东西准备上山回宗，这个时间，能赶得上晚饭。众人合作收拾的差不多，打算分道扬镳时，林婉儿朝陆衍走了过来，，，
“陆师兄…”她语气带着一丝嗔怪，“你……你真的要去那儿吗？”
“嗯，自然是要去的。”
“那，那你悠着点啊，我懂，陆师兄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去风月场所玩，很正常，但陆师兄你…你要节制哦，至少怎么样进去的，就要怎样出来，不然……不然就丢我们青玄宗的脸了！”
“哈哈哈，好，这个我答应你；林师妹，你们回去吧，这天快要暗了，路上，注意安全才是。”
“…嗯，那我们走啦，陆师兄再见！”
她挥了挥手，离开又不舍地回望一眼，却只能看到陆衍被人潮缓缓淹没远去的背影……
可惜佳人落花有意，公子却流水无情呐~
……
到了呢。
此时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人海城灯火通明，热闹程度相较白天依然不减；陆衍四处闲逛了一圈，终于是来到了这里。
风花雪夜楼。
他迈开步子刚想踏入大门，门口的守卫却是将他拦了下来；“这位公子，衣冠不整之人本楼恕难招待；请公子换一身衣服再来玩也不迟。”
陆衍随即看着身上因为午时在人杰决斗场而弄得沾染尘土，稍微有些残破的青白玉衫，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能来此处游玩之人，并不是众人认知中的单纯的嗜酒好色之徒，而是家境显贵，文人雅士占了大头之地。
至于为何，皆是因为此楼中的茶色，菜品品质，在人海城中都是上上之乘；大厅及包间壁上更是挂着不少的诗词佳作，妙手灵画。此楼的主人便十分喜爱艺术，今年年初更是结识到一位艺术造诣高超，风格独特的古琴书生，名为“琉玉公子”。
虽然大伙想要的那种服务，这里的客人也能享受的到，不过肯定与书中那青楼，怡红院一流大相径庭。毕竟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亦能随心所欲地亵玩，但风花雪夜是要开房间的，并不至于风俗到那种程度，且为客人安排特殊服务的价格也是让不少人都望而却步。
“也罢，我便先去……”“陆公子！”
应声望去，楼内一位身着红艳饰服的妇人正挥手叫着陆衍。
“呀！陆公子，你真是好久没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哈哈哈，八娘你说笑了，在下近来事务繁忙，这不是忙里抽闲就来看八娘了嘛！”
两人像是许久未见，见面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快进来，八娘先带你换一身衣裳。”
“有劳八娘了。”
陆衍口中名为八娘的女子，带领着他走进大厅：“八娘，今晚的客人可真不少......”
“那是，这些人大多数，可都听闻我们风花雪夜楼今夜有特别的节目哦~”
“哦？什么样的特别节目？”两人边走边聊，踏上前往二楼的阶梯。
“那，当然是琉玉公子的古琴演奏！而且我们还有特别的安排，已经宣传出去了，陆公子等下瞧着便是，会很精彩哦~呵呵呵呵。”
“原来如此，那我可是很期待了。”
八娘捂嘴轻笑，带陆衍来到他平时习惯预定的房间中：“陆公子，等下会有婢女为公子送来衣衫，公子自便便好。”“好的，谢过八娘了。”陆衍刚想拱手屈身致谢。
她回过身，简单地帮陆衍整理有些许蓬乱的头发，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贴近道：“小衍，不要冲动在外面跟别人打架好不好，八娘很担心你；这世道远比我们看到的要乱。若是哪天，八娘发现你很久不来看我，还听到你在外面被谁打死了，你要八娘怎么办......”
“我知道了，八娘，我......”陆衍话难出口。八娘看着他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止住陆衍的难言；那一刻，她的笑容如他母亲一般温柔慈和。她握着他的手，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进陆衍怀中。
“多听你师叔的话，八娘就不啰嗦咯，走啦，今晚玩的开心哦。”
看着八娘的背影离去，下楼，心头一丝暖意。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母亲在生他的那天难产死了；父亲更是在母亲怀上他不足十月，便从外面传回了死讯。他自始至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自己一个人；若说有一位母亲是什么感觉，陆衍心里大概能想到的身影就是八娘吧。
他六岁时，便自己一人走出村子，搭着一艘废弃的小木船独自漂泊到这座岛上。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他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抵达陆地。但所幸，他命还未到该绝之时；他奄奄一息，倒在了人海城这座岛上的岸边。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向他走来，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身前；那一刻，他感到一种温暖，一种遍及全身，仿佛滋养着他的灵魂，脆弱残存的意识。他的意志彻底沉沦，不知是熟睡，还是死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他醒来，自己已是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床边燃着一缕烛光。陌生的环境并没有让他觉得恐惧，而是放松的同时也泛起一丝雀跃。
“小子，你醒了？”陆衍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完好的衣服，虽然肚子依旧饥肠辘辘，却不再是漂泊时那样全身虚脱无力；他看着房门那站着的大叔。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嗯......”男人摩挲着下巴，陷入沉默地思索。
“......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这么难办？......那你可识字？”
“识得，我会看书。”
“好小子，今日你便进入我青玄宗门下，暂且当个外门弟子吧，至于你的名字......”
男人走进屋内，从旁边的柜子上摸摸索索取出一本书，扔给床上的陆衍。
“你的父母既然没有给你取名字，那你自己的名字，自己决定了罢”
陆衍道谢还没说出口，男人打断他的话：“我叫林长林，是青玄宗的三长老，你叫我师叔便好；我不收徒弟，想学东西，明天我带你去外院学堂，以后你就在那里学习；剩下的，明天我再来和你慢慢说，给。”
林长林打开一个包裹，里面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和一个名牌，上面是空白的，应该是要他填上自己的名字。
“趁热吃，桌子上有水，师叔就先走了，明天过来。”
“谢谢......谢谢林师叔！”
林长林走出门，脸上浮现喜悦难收，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自己捡回来的野孩子；说不上为啥，总觉得自己与他命中有缘，怎么看怎么顺眼。
回忆到此为止。
陆衍推门入室，锁好阁门，走到窗前检查窗户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桌面摆放着几十本书籍。他取来其中一本，点燃桌上的签形木质檀香；香气柔和丝丝入魂，熟悉感让他心神久违地沉醉书中。
二楼走廊，婢女已经拿着八娘吩咐带给陆衍的衣物在门外等候；她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阁门，里面却没能传出回应；这时，走过来一位身着艳红透白长衫，气质金贵，面容姣好的大美人。“花魁小姐...”“嗯，辛苦了，你去忙吧，我来就好。”婢女把衣物交予花魁，浅身行礼，迈开步子离去。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衣物，再看向房门，伸出纤纤玉指，手背轻贴阁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房内的陆衍终于是听到了熟悉的暗号，手中书本合起，置于一旁，起身往阁门走去。他打开门，让出一个身位，花魁顺道走进后，他再把门锁上;花魁把手中衣物放在床上，刚转过身，陆衍已经走到她的身前，将她抱在怀中。
“哎？”花魁紫月觉得有些突然，还想说点什么；下一刻，陆衍低头堵住了她欲言又止的小嘴。
紫月心头微生些许怒意，正想抬拳敲打陆衍后背；但旋即又想到他今天还受过伤，攥在半空的拳头又是舍不得打下去。
而陆衍可不是什么好人，感受到紫月情绪有些不满，他轻捏一把被他环住的腰肢。
“啊...”她小小地叫出声，发出轻微惊吟；陆衍右手轻抚她的后脑。她恼怒的情绪渐渐散去，温柔地回应与他的二人时光......
良久，双人唇瓣分离，气息微喘......紫月看着他的含情眼，别过头：“你赶紧收拾下，我们等下还要上台的，要亲也得等休息的时候亲吧，“琉玉公子”！
话毕，她再递出一块湿毛巾；陆衍接过，擦了擦脸和头；在镜子前检查一番细节，从柜子深处取出象征着琉玉公子身份的衣衫。回到床前背过身换起来。
花魁紫月白了这个男人一眼，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乱，沾上尘土......她是这家酒楼里，除八娘外唯一知道陆衍就是琉玉公子的人。
话说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就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其实也简单，大抵就是类似一见钟情的模样；初识那一眼，陆衍的身影便深深地种在她的脑海中。
随着两人相见，相谈，再发生到如今的关系，也不过是短短十多天，却维持了将近两年。至于未来的发展，以后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一个不多想，一个也不会问。
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之后，陆衍朝着紫月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亲手给她戴上。簪身通体赤金，梅花细纹点缀；丝滑亮丽却不显庸俗老成。她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寡言公子。
“......很适合你。”
“哦？真的吗？这是半年不来找我玩的“赔礼”吗？哼~还算你有点良心。”紫月柳眉轻扬。
原来刚刚与青玄宗分别后，那一刻钟的时间，便是为她挑选簪子去了。
“走吧。”陆衍再披一身夜行衣，打开阁窗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道长，方才所言……是何意？”
这算命道士此时却笑而不语，目光移开。陆衍对自身多年来的怪异状况也难得其解，眼下这道士淡淡一句却是让陆衍十分在意；他观四周，有所意会，亦觉此处非适合静谈之地。放下一串铜钱并留下一段话；
“今夜亥时，在下于风花雪夜大楼，还望道长赏脸欣赏一曲......凭此物入楼，可于雅阁交谈。”话毕，陆衍留下一枚玉佩径直离开。
“……”
陆衍回到据点，看到林澄伤势比起之前已治愈不少；“陆师兄不必担心，我已给林师弟服下回创丹，六个时辰后内伤即可痊愈。”说话的便是叶家长女叶九璃；她语气淡淡，依旧是一副水波不兴的模样。
“…在下替林师弟谢过九璃姑娘。”陆衍对她微微屈身，而叶九璃只是沉默，没有回应他的道谢。
“不过真是可惜，这小子怕是今晚不能跟随陆师兄去那风花雪夜，采花快活了~”叶九娇揶揄道。
而听见此话，原本面色渐渐恢复平静的林澄脸上又出现痛苦不堪的扭曲，带着哭腔：“陆师兄！德览，德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此一幕，林婉儿不顾受伤的哥哥嚎啕痛哭，拧住他的耳朵：“臭林澄！你居然想着去那种地方！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告诉你爹！”
“啊啊啊！！！别！别告诉爹，我不去，我不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众人便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开始着手于宗门招新。
招新持续到了黄昏时分，众人打算今日的招新事务暂且告一段落，开始收拾着东西准备上山回宗，这个时间，能赶得上晚饭。众人合作收拾的差不多，打算分道扬镳时，林婉儿朝陆衍走了过来，，，
“陆师兄…”她语气带着一丝嗔怪，“你……你真的要去那儿吗？”
“嗯，自然是要去的。”
“那，那你悠着点啊，我懂，陆师兄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去风月场所玩，很正常，但陆师兄你…你要节制哦，至少怎么样进去的，就要怎样出来，不然……不然就丢我们青玄宗的脸了！”
“哈哈哈，好，这个我答应你；林师妹，你们回去吧，这天快要暗了，路上，注意安全才是。”
“…嗯，那我们走啦，陆师兄再见！”
她挥了挥手，离开又不舍地回望一眼，却只能看到陆衍被人潮缓缓淹没远去的背影……
可惜佳人落花有意，公子却流水无情呐~
……
到了呢。
此时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人海城灯火通明，热闹程度相较白天依然不减；陆衍四处闲逛了一圈，终于是来到了这里。
风花雪夜楼。
他迈开步子刚想踏入大门，门口的守卫却是将他拦了下来；“这位公子，衣冠不整之人本楼恕难招待；请公子换一身衣服再来玩也不迟。”
陆衍随即看着身上因为午时在人杰决斗场而弄得沾染尘土，稍微有些残破的青白玉衫，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能来此处游玩之人，并不是众人认知中的单纯的嗜酒好色之徒，而是家境显贵，文人雅士占了大头之地。
至于为何，皆是因为此楼中的茶色，菜品品质，在人海城中都是上上之乘；大厅及包间壁上更是挂着不少的诗词佳作，妙手灵画。此楼的主人便十分喜爱艺术，今年年初更是结识到一位艺术造诣高超，风格独特的古琴书生，名为“琉玉公子”。
虽然大伙想要的那种服务，这里的客人也能享受的到，不过肯定与书中那青楼，怡红院一流大相径庭。毕竟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亦能随心所欲地亵玩，但风花雪夜是要开房间的，并不至于风俗到那种程度，且为客人安排特殊服务的价格也是让不少人都望而却步。
“也罢，我便先去……”“陆公子！”
应声望去，楼内一位身着红艳饰服的妇人正挥手叫着陆衍。
“呀！陆公子，你真是好久没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哈哈哈，八娘你说笑了，在下近来事务繁忙，这不是忙里抽闲就来看八娘了嘛！”
两人像是许久未见，见面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快进来，八娘先带你换一身衣裳。”
“有劳八娘了。”
陆衍口中名为八娘的女子，带领着他走进大厅：“八娘，今晚的客人可真不少......”
“那是，这些人大多数，可都听闻我们风花雪夜楼今夜有特别的节目哦~”
“哦？什么样的特别节目？”两人边走边聊，踏上前往二楼的阶梯。
“那，当然是琉玉公子的古琴演奏！而且我们还有特别的安排，已经宣传出去了，陆公子等下瞧着便是，会很精彩哦~呵呵呵呵。”
“原来如此，那我可是很期待了。”
八娘捂嘴轻笑，带陆衍来到他平时习惯预定的房间中：“陆公子，等下会有婢女为公子送来衣衫，公子自便便好。”“好的，谢过八娘了。”陆衍刚想拱手屈身致谢。
她回过身，简单地帮陆衍整理有些许蓬乱的头发，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贴近道：“小衍，不要冲动在外面跟别人打架好不好，八娘很担心你；这世道远比我们看到的要乱。若是哪天，八娘发现你很久不来看我，还听到你在外面被谁打死了，你要八娘怎么办......”
“我知道了，八娘，我......”陆衍话难出口。八娘看着他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止住陆衍的难言；那一刻，她的笑容如他母亲一般温柔慈和。她握着他的手，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进陆衍怀中。
“多听你师叔的话，八娘就不啰嗦咯，走啦，今晚玩的开心哦。”
看着八娘的背影离去，下楼，心头一丝暖意。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母亲在生他的那天难产死了；父亲更是在母亲怀上他不足十月，便从外面传回了死讯。他自始至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自己一个人；若说有一位母亲是什么感觉，陆衍心里大概能想到的身影就是八娘吧。
他六岁时，便自己一人走出村子，搭着一艘废弃的小木船独自漂泊到这座岛上。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他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抵达陆地。但所幸，他命还未到该绝之时；他奄奄一息，倒在了人海城这座岛上的岸边。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向他走来，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身前；那一刻，他感到一种温暖，一种遍及全身，仿佛滋养着他的灵魂，脆弱残存的意识。他的意志彻底沉沦，不知是熟睡，还是死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他醒来，自己已是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床边燃着一缕烛光。陌生的环境并没有让他觉得恐惧，而是放松的同时也泛起一丝雀跃。
“小子，你醒了？”陆衍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完好的衣服，虽然肚子依旧饥肠辘辘，却不再是漂泊时那样全身虚脱无力；他看着房门那站着的大叔。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嗯......”男人摩挲着下巴，陷入沉默地思索。
“......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这么难办？......那你可识字？”
“识得，我会看书。”
“好小子，今日你便进入我青玄宗门下，暂且当个外门弟子吧，至于你的名字......”
男人走进屋内，从旁边的柜子上摸摸索索取出一本书，扔给床上的陆衍。
“你的父母既然没有给你取名字，那你自己的名字，自己决定了罢”
陆衍道谢还没说出口，男人打断他的话：“我叫林长林，是青玄宗的三长老，你叫我师叔便好；我不收徒弟，想学东西，明天我带你去外院学堂，以后你就在那里学习；剩下的，明天我再来和你慢慢说，给。”
林长林打开一个包裹，里面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和一个名牌，上面是空白的，应该是要他填上自己的名字。
“趁热吃，桌子上有水，师叔就先走了，明天过来。”
“谢谢......谢谢林师叔！”
林长林走出门，脸上浮现喜悦难收，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自己捡回来的野孩子；说不上为啥，总觉得自己与他命中有缘，怎么看怎么顺眼。
回忆到此为止。
陆衍推门入室，锁好阁门，走到窗前检查窗户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桌面摆放着几十本书籍。他取来其中一本，点燃桌上的签形木质檀香；香气柔和丝丝入魂，熟悉感让他心神久违地沉醉书中。
二楼走廊，婢女已经拿着八娘吩咐带给陆衍的衣物在门外等候；她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阁门，里面却没能传出回应；这时，走过来一位身着艳红透白长衫，气质金贵，面容姣好的大美人。“花魁小姐...”“嗯，辛苦了，你去忙吧，我来就好。”婢女把衣物交予花魁，浅身行礼，迈开步子离去。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衣物，再看向房门，伸出纤纤玉指，手背轻贴阁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房内的陆衍终于是听到了熟悉的暗号，手中书本合起，置于一旁，起身往阁门走去。他打开门，让出一个身位，花魁顺道走进后，他再把门锁上;花魁把手中衣物放在床上，刚转过身，陆衍已经走到她的身前，将她抱在怀中。
“哎？”花魁紫月觉得有些突然，还想说点什么；下一刻，陆衍低头堵住了她欲言又止的小嘴。
紫月心头微生些许怒意，正想抬拳敲打陆衍后背；但旋即又想到他今天还受过伤，攥在半空的拳头又是舍不得打下去。
而陆衍可不是什么好人，感受到紫月情绪有些不满，他轻捏一把被他环住的腰肢。
“啊...”她小小地叫出声，发出轻微惊吟；陆衍右手轻抚她的后脑。她恼怒的情绪渐渐散去，温柔地回应与他的二人时光......
良久，双人唇瓣分离，气息微喘......紫月看着他的含情眼，别过头：“你赶紧收拾下，我们等下还要上台的，要亲也得等休息的时候亲吧，“琉玉公子”！
话毕，她再递出一块湿毛巾；陆衍接过，擦了擦脸和头；在镜子前检查一番细节，从柜子深处取出象征着琉玉公子身份的衣衫。回到床前背过身换起来。
花魁紫月白了这个男人一眼，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乱，沾上尘土......她是这家酒楼里，除八娘外唯一知道陆衍就是琉玉公子的人。
话说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就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其实也简单，大抵就是类似一见钟情的模样；初识那一眼，陆衍的身影便深深地种在她的脑海中。
随着两人相见，相谈，再发生到如今的关系，也不过是短短十多天，却维持了将近两年。至于未来的发展，以后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一个不多想，一个也不会问。
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之后，陆衍朝着紫月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亲手给她戴上。簪身通体赤金，梅花细纹点缀；丝滑亮丽却不显庸俗老成。她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寡言公子。
“......很适合你。”
“哦？真的吗？这是半年不来找我玩的“赔礼”吗？哼~还算你有点良心。”紫月柳眉轻扬。
原来刚刚与青玄宗分别后，那一刻钟的时间，便是为她挑选簪子去了。
“走吧。”陆衍再披一身夜行衣，打开阁窗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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