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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出游 四

    面制师老板正在铺着桌上的纸笔,陆衍突然惊乍令他瞬间抬眼,两人面面相觑。

    啊!

    老板回过神来,说道。

    “啊琉兄,不好意思,我应该讲清楚些的。来,琉兄坐。”

    两人相对坐在桌前,老板继续讲道。

    “我的师父,他也是我父亲的师父;准确来说,我们父子两都是得到了师父的一本独传制面,才成为面制师的。”

    他开始娓娓道来。

    我的父亲,年轻时是一位猎户,生活生计都靠他出门打猎。二十八年前,他刚和我母亲相爱成婚。不到半年,母亲便怀上了我,从此只好暂时在家中养胎,而父亲则依旧是每天早出晚归地出门打猎。

    他和我说,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出门,去那已经去过不知多少次,对他来说完全就是轻车熟路的一条山脉。偏偏是如此熟悉的地方,他却是不小心滑了一跤,顺着山体滚落下至山底。不过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明明滚了很久,浑身沾满干土狼狈不堪,结果只是擦出了些皮外伤。

    他站起身,先是检查了一番伤势和疼痛感,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再观察四周,却是对环境感到陌生。他并不担心,直接顺着路走,只要还在这山中,他就可以很容易找到一处熟悉的地方,也可以很轻松地走回去。

    他心知此山野兽不少,走的很是小心谨慎。心中也有些纠结,正犹豫着今天是要继续打猎,还是直接回家的好。他跟我说,当时,他打猎用的工具应当在半山腰上,若是能找到前往山腰的路,那应该还是有继续狩猎的可能的。

    他这般想着,走了大概一两炷香的时间吧,忽然来到一个山洞的洞口。

    老板取过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这个洞口,我父亲他是见过一次的。他说,他当时心里有些异样地感觉,感觉在洞里,好像有股微弱的魔力在吸引着他,想让他进去一探究竟。我父亲他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虽然做的事比较危险,但可能越懂危险的人往往越是稳健吧。

    稳健如他,当时心里有一百个不搭理这种感觉的理由,而且他最初的想法达到了,他找到了熟悉的路,他可以走回去了......

    说到这,老板顿了一下,陆衍也喝了口水,吃了口西瓜,说道。

    “结果,他还是进去了吧。”

    老板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进去后,依旧很小心谨慎。虽然进去的途中没有危险的感觉,也没有野兽行走的痕迹,但毕竟是个山洞。他走的很慢,两步三步一回头,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尽头。

    到尽头后,他发现是一处空旷的石地,顶上全是一些钟乳石,只有些微的光照顺着石壁上的窟窿照进,为里面供给一些光亮。他看到一座石碑,走上前,石碑旁有一个木盒子,大概......是这么大。

    老板说着,用双臂比划了一下,目测比普通的宝箱小几分。

    然后我父亲他上前,看到石碑上无名无字,木盒子上有一层灰;他伸手将盒子抱起,又是拍又是吹,将灰尘撤去。盒子保存的很完整,他这时也发现了,原来应该刻在石碑上的字,被刻在了盒子面上。

    那盒子上的字我已记不得了,我父亲将其取走,回到家后打开。里面便是一本面制传写,还有一个面具,就是你现在拿着的,这一个。

    “原来,是这样。”

    陆衍了然于心,放下第四块瓜皮。

    “没错。”老板点点头,继续道。“就从这以后,我父亲开始从猎户转变成了一名面制师,而我从小就耳濡目染,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师父的面制亲传,现在我们父子两都是面制师,也算是受师父恩泽了。”

    “原来如此,这‘来过皆灰’也算是个老物件了啊~”

    “不错。”老板看向来过皆灰。“这是师父唯一的嘱愿,他在书中开头也说过,继承衣钵之人,只需替他保存这灰色面具,静待有缘之人的到来,将面具送到他的手上便可,若是等不到,便一直保存即可,有缘之人自会与它产生‘响应’。”

    到这里,老板又说道:“不过,琉兄既是与它有缘之人,那便不能算作我赠予你的,应当是它苦等多年终得到你手,算是它的归宿。”

    “这样吧,琉兄你再择一面,才能当是我赠予你的......”

    “兄弟。我们既已是朋友,就不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之小了。”

    “可是......”老板却是有些面露难色。“取走这来过皆灰,说上来还是琉兄你在帮我才是......”

    擦拭的手帕放置一旁,他摇摇头,摆了摆手,取过桌上的笔准备画下定制。

    老板也不再多言,收拾完桌上的瓜皮,在陆衍作画的同时,为他沏茶。

    ......

    半个时辰里,他涂画了一张又一张,又揉成团扔下。如此往复几番,看着面前的第六张纸,提笔之手重新抬起,却是僵在半空,眉间的锋俊拧成团,无法下笔陷入沉思。

    老板兄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也是想着,看来这个公子哥手绘的水平有点平庸......不对,已经是有点糟糕了吧!

    陆衍稍微有些泄气。身子后仰,慢慢地靠在椅背上。

    突然,腰间的黑白玉佩碰到木椅,发出轻微的撞响。

    嗯?

    紧缚的眉头顿时松开,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握在手中。

    “老板。”他看着手中的玉佩,递给对方说道。“你看看这个,可否就按照这个来定制假面?”

    老板接过玉佩瞧上一番,发现玉佩之上黑白分布与一种名为八卦阵眼的图很是相像,而在白阵之中的黑眼,黑阵之中的白眼,则是由黑白双鱼代替,鱼尾和阵周如浓烟墨染般晕开些许。

    “可以。”老板点点头。“那兄弟你三日之后再来取货便好,且等我画下这佩中细节......”

    “无妨,这玉佩便暂先留下罢,三日后我再一同来取便好。”

    陆衍说完,从袋中取出一块金元,放在桌上,推至老板面前。

    老板看着眼前闪亮的金子,两眼止不住地放光!

    陆衍一边起身,一边收走桌上的灰面,还有那几张画废了的草稿。

    “那我就先走了,三日后再来,期待兄弟的佳作。”

    “哈哈哈。”老板有些高兴道。“琉兄弟慢走,慢走...对了,兄弟这个你拿着!”

    他起身,拦住陆衍离去的身影;陆衍转身看着他,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这个。”老板握着令牌,递给陆衍道。“这是我面制店贵客才有的身份令牌。有了这个,兄弟你基本可以随意出入各家商铺,算是一张门票,也是兄弟的一点薄意。”

    陆衍接过令牌,看了看,牌身漆黑铜亮,中间是一个大大的‘面’字。

    他将其揣入怀中。

    “谢了。”

    摆了摆手,陆衍起身准备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向黑暗另一头,老板从怀中掏出一封纸信,打开,上面的字迹正在凭空浮现。

    ‘故事讲的不错,有劳了。’

    桌上更是凭空多出了一个乾坤袋。老板将其打开,里头除了大量的金元银两,还有一颗深蓝水晶。

    那是产于星宫的,开玄晶!

    ......

    来到商业街的入口处,发现两位已经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那儿了。

    来了。

    陆衍走近,与二人打了打招呼,随后取出乾坤袋,将东西一一装进袋中。这趟下来,玄石开启的次数已不算少了,但握在手中,仍感觉的到石头表面依然泛着淡淡金耀光泽,与刚到手时无太大的区别;按照今天这般使用的频率来算,应当还能使用十数天。

    像今日的出游,总的来说一个月里头,也就不过两三天。若只游走于前院后院之间,想来一个月也是能顶住的。

    “下个月......”

    陆衍想着。

    下个月,就寻机会,去拜访一下那位吴医师?不管如何,重新踏入修玄一道,还是最为重要之事。

    不过...今晚嘛,就好好享受下这静谧时刻吧。

    天色渐晚,三人回到后院中。

    “公子。”白芍开口了。“袋中的胭脂和一些药材,公子取出来吧。”

    闻言,他掏了掏乾坤袋,取出了两个袋子,递给少女:“有劳了。”

    两人面对着面,有些缓慢地,一齐点了点头。

    待三人分开后,陆衍回房,两人也转身离去,妹妹白药凑近了姐姐,在她耳旁轻声道。

    “姐~刚刚你俩点头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你们好像在拜堂哦~”

    白芍心中一咯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表情又羞又怒,瞪了一眼妹妹,刚想抬手拍她;白药反应也是飞快,捂着嘴笑了一声,竟是直接拔腿就跑,不给姐姐任何反驳的机会。

    两人就在这院中你追我逃。

    “你...你给我站住!!!”

    “我不!你要打我,我就跑!咯咯咯...哎呦!”

    哪知姐姐拎着两个袋子,也是不多久就追上了妹妹;她抓着较轻的药材袋子由上往下一甩,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妹妹屁股上!

    “看你还跑不跑!”

    她气哄哄地看着前面不再跑的妹妹,朝她走过去;而妹妹捂着被砸的位置,哀嚎的同时还说道。

    “姐!你太狠了!”旋即她又降低了音量,“要是被公子看到,你就没戏了!”

    “你,你还说!”

    “哎呦!姐你又打我!我改天告诉公子去!”

    “改天是吧,告诉公子是吧,我今天打的就是你!”

    今夜院中人丁稀少,两姐妹也是按照熟悉的方式独处着,在院中打闹不停......

    魁首房中。

    陆衍将乾坤袋扔在桌上,整个人往床上倒去;房间的隔音效果十分优秀,以至于两女打闹的声音没有半分传入其中。

    他闭目鼾息了好一会儿,起身,将令牌放入袋中,拿出了那副‘来过皆灰’,走到铜镜面前。

    他左手拿着,对着镜子看了一下。镜中映照不出特别之处;他将其缓缓戴在脸上。不一会儿,原本具象的灰面,竟如同膜布一般,完全的贴合在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间,一息,两息,随后,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有面具戴在脸上!好似已经完全与他的脸,融为一体。

    他讶异地看着铜镜中的容颜,完全......是戴上了面具的正常模样,过于写实。但就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好人。

    心中感到一丝无语,将手点在面上。旋即,如膜布般的灰面又慢慢凝实,他将其取下,又恢复成未戴之前的模样,他端详着镜中自己的容颜,与平时并无二致。

    “倒是,算有些神奇了。难道这来过皆灰,本身就是一个玄器?”

    拿在手中又观察一番,大抵是制作时所用的材料有些不同,其他的地方他现在看不出来。

    将‘来过皆灰’收入袋中,再摸索着,取出了香木和茶。

    先是对着实物轻嗅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挑选的,还不错。然后就是......”

    突然,他摸索的动作一滞,神情僵硬。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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