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世上有真佛（五）
云上，惠岸心有所想，向菩萨躬身施礼道：“菩萨，惠岸有一事不明，求菩萨解惑”
菩萨道：“你想问为何我不出手阻止玄奘西行？”
惠岸双手合十：“菩萨圣明…”
菩萨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世尊说过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如果玄奘注定去不得灵山，那便不需我出手。如果他去得灵山，那即使我出手也没用。况且如果玄奘真的可以战胜他的宿命的话，我想要见证。”
惠岸合掌称是。
禅院的废墟之上，玄奘沉默着看着菩萨和惠岸离去，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开口道：“悟空你过来。”
“俺不去…俺真不是故意的，想当年俺眼睛还好的时候…秃驴！”
悟空还未说完，玄奘忽然两眼一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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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玄奘从众僧临时搭建的小院中醒来，身边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草药味。
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日的记忆若隐若现，隐隐记得似乎昨天悟空抽了自己一棒子？你敢打我？玄奘一个激灵就要从床上跳起，刚起身顿时就觉的全身骨头像是被狠狠碾了一遍哪哪儿都疼。环顾四周猴子是没看见，倒是看见一群秃头。
小院中除了玄奘还有不少僧人，他们和玄奘一样都是浑身绑带。不同的是不大的小院里玄奘一人几乎就占了一半的位置，而在剩下一半院子里挤满了受伤的僧人。见玄奘苏醒了，一个个合掌的合掌磕头的磕头都念声“南无阿弥陀佛”
玄奘懒得搭理他们，看了一圈没看到悟空的身影，倒是远远地瞥见小白撅着屁股站在仅剩的一间禅堂外，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
禅院内唯一一座因为地处偏远没有被波及的禅房中，悟空和黑熊相视而坐。二人适才想尽了一切方法都无法将那箍儿摘下。
悟空看着黑熊头上的箍儿沉吟良久。回想起黑熊头疼时候的样子，悟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如此痛苦。
“大圣…这箍儿不打紧，除不去就罢了，倒是大圣你很危险”
“我很危险？”
“大圣爷，世人皆知那玄奘乃如来座下弟子金蝉子，因为轻慢佛法，被贬下凡重塑金身。传说吃他一块肉便可躲过三载，避开八难与天同寿，这可不就是行走的蟠桃吗，还是最大的那种。”黑熊精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本以为此次只是菩萨利用我来试探大圣未曾想就连菩萨本尊都来了…现在三界四洲都已经知道了玄奘西行你又失了法力，此去灵山必然困难重重。”
“你在教我做事？你也看到了吧，就算俺老孙没了修为，那菩萨不也是见着我就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此物你先收着，若再有人念起那紧箍咒此物或许可以帮助你抵挡一二”悟空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黑熊掌心，末了不忘小声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能给玄奘看到。”
“这是…？！”黑熊疑惑地向掌中看去，倏的抬头望向悟空，眼神中满是震惊。
悟空点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多谢大圣爷”黑熊精将掌中之物小心收好，思忖半晌开口道：“大圣爷，那菩萨所言究竟是何意？这五百年来灵山势大，隐隐有与天庭分庭抗礼之势，从未听闻有菩萨涅槃之说。再者世间有传闻说当日如来出手，以大法力将大圣压在五行山，设了禁区无人可以踏入。当年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来出手吗…嘿”猴子冷笑一声，那日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那传闻里可有说当年那场大战五百罗汉，三千诸佛被俺老孙杀的一个不剩？可有说万佛之祖燃灯古佛就此圆寂？可有说如来以灵山万载佛蕴联手太上老君共施五行大阵方才将俺老孙镇压？”
黑熊精顿时语塞，悟空所说的内容实在太过于骇人，一时间无法消化，不知说些什么好。
未待黑熊从震惊中恢复，悟空已经起身至禅堂外，阳光撒在悟空身上发出璀璨的光芒。
“大圣爷…”
猴子望着禅堂外，深吸了口气摆摆手道：“走了”
只留下黑熊一个人呆在禅堂内若有所思。
禅堂外的窗户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窟窿。窗外玄奘和白龙马一人一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猴子也太能吹了吧…”
黑风山
金池长老站在残破的黑风洞中，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阴影中，不久前的一场大火把这黑风山烧了个精光，原本秀丽的洞府变得残破不堪。
事实上就在晚上广智召集禅院众僧搬柴时候金池眼皮直跳，从未有过的惶恐从心底升腾。正是这种对危险的预知和谨慎才让金池在二百多年的人生中屡次化险为夷。保险起见，金池褪去袈裟换了身普通僧袍，一路向东逃出二十里地。
当他看到一条白龙凌空立于正殿无比庆幸自己有一次做了正确的选择，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玄奘果有真龙相助，之前自己一群人还商量如何弄死人家简直就是笑话。曾笑闻叶公好龙，当自己真的遇到竟也是一般模样。
虽然很遗憾，但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观音禅院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当他远远望着远处观音禅院内佛像轰然倒塌，从中走出一女子手执净瓶，金池内心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活佛现世...即使自己已经活了超出正常人数倍的时间，见过诸多不可思议之事，可若非亲眼所见也绝不可能会相信世上果真有神仙！
但眼前的所见所闻都不停地提醒着金池或许真的有人可以成仙成佛长生不老。他无比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蹉跎了二百七十年的光阴，但是同时他也在庆幸现在还不晚！他从未如此相信自己，相信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让自己脱离了凡人的眼界接触到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世上有真佛！
虽然看上去金池已经穷途末路，但他是属于那种不折腾到死决不罢休的老东西，不然也不会活了如此之久。所以他很快又振奋起来:“不，我还没到惨到这种地步。我还有时间！”
说着金池双手合十朝着西方虔诚礼拜。树皮般满是皱纹的脸上不见惊慌失败，反而越来越坚定，眼神愈加焕发神采。
就在金池说服自己、感动自己的时候，黑风洞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谁在那里！”
不久前的一场大火把这黑风山烧了个精光，就连山间野兽几乎都死绝，此刻应该不会有活物才对，是跟着自己一起逃出禅院的僧人？金池抬起的目光里，带着点疑惑，还有点阴森。
菩萨道：“你想问为何我不出手阻止玄奘西行？”
惠岸双手合十：“菩萨圣明…”
菩萨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世尊说过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如果玄奘注定去不得灵山，那便不需我出手。如果他去得灵山，那即使我出手也没用。况且如果玄奘真的可以战胜他的宿命的话，我想要见证。”
惠岸合掌称是。
禅院的废墟之上，玄奘沉默着看着菩萨和惠岸离去，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开口道：“悟空你过来。”
“俺不去…俺真不是故意的，想当年俺眼睛还好的时候…秃驴！”
悟空还未说完，玄奘忽然两眼一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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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玄奘从众僧临时搭建的小院中醒来，身边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草药味。
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日的记忆若隐若现，隐隐记得似乎昨天悟空抽了自己一棒子？你敢打我？玄奘一个激灵就要从床上跳起，刚起身顿时就觉的全身骨头像是被狠狠碾了一遍哪哪儿都疼。环顾四周猴子是没看见，倒是看见一群秃头。
小院中除了玄奘还有不少僧人，他们和玄奘一样都是浑身绑带。不同的是不大的小院里玄奘一人几乎就占了一半的位置，而在剩下一半院子里挤满了受伤的僧人。见玄奘苏醒了，一个个合掌的合掌磕头的磕头都念声“南无阿弥陀佛”
玄奘懒得搭理他们，看了一圈没看到悟空的身影，倒是远远地瞥见小白撅着屁股站在仅剩的一间禅堂外，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
禅院内唯一一座因为地处偏远没有被波及的禅房中，悟空和黑熊相视而坐。二人适才想尽了一切方法都无法将那箍儿摘下。
悟空看着黑熊头上的箍儿沉吟良久。回想起黑熊头疼时候的样子，悟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如此痛苦。
“大圣…这箍儿不打紧，除不去就罢了，倒是大圣你很危险”
“我很危险？”
“大圣爷，世人皆知那玄奘乃如来座下弟子金蝉子，因为轻慢佛法，被贬下凡重塑金身。传说吃他一块肉便可躲过三载，避开八难与天同寿，这可不就是行走的蟠桃吗，还是最大的那种。”黑熊精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本以为此次只是菩萨利用我来试探大圣未曾想就连菩萨本尊都来了…现在三界四洲都已经知道了玄奘西行你又失了法力，此去灵山必然困难重重。”
“你在教我做事？你也看到了吧，就算俺老孙没了修为，那菩萨不也是见着我就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此物你先收着，若再有人念起那紧箍咒此物或许可以帮助你抵挡一二”悟空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黑熊掌心，末了不忘小声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能给玄奘看到。”
“这是…？！”黑熊疑惑地向掌中看去，倏的抬头望向悟空，眼神中满是震惊。
悟空点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多谢大圣爷”黑熊精将掌中之物小心收好，思忖半晌开口道：“大圣爷，那菩萨所言究竟是何意？这五百年来灵山势大，隐隐有与天庭分庭抗礼之势，从未听闻有菩萨涅槃之说。再者世间有传闻说当日如来出手，以大法力将大圣压在五行山，设了禁区无人可以踏入。当年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来出手吗…嘿”猴子冷笑一声，那日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那传闻里可有说当年那场大战五百罗汉，三千诸佛被俺老孙杀的一个不剩？可有说万佛之祖燃灯古佛就此圆寂？可有说如来以灵山万载佛蕴联手太上老君共施五行大阵方才将俺老孙镇压？”
黑熊精顿时语塞，悟空所说的内容实在太过于骇人，一时间无法消化，不知说些什么好。
未待黑熊从震惊中恢复，悟空已经起身至禅堂外，阳光撒在悟空身上发出璀璨的光芒。
“大圣爷…”
猴子望着禅堂外，深吸了口气摆摆手道：“走了”
只留下黑熊一个人呆在禅堂内若有所思。
禅堂外的窗户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窟窿。窗外玄奘和白龙马一人一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猴子也太能吹了吧…”
黑风山
金池长老站在残破的黑风洞中，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阴影中，不久前的一场大火把这黑风山烧了个精光，原本秀丽的洞府变得残破不堪。
事实上就在晚上广智召集禅院众僧搬柴时候金池眼皮直跳，从未有过的惶恐从心底升腾。正是这种对危险的预知和谨慎才让金池在二百多年的人生中屡次化险为夷。保险起见，金池褪去袈裟换了身普通僧袍，一路向东逃出二十里地。
当他看到一条白龙凌空立于正殿无比庆幸自己有一次做了正确的选择，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玄奘果有真龙相助，之前自己一群人还商量如何弄死人家简直就是笑话。曾笑闻叶公好龙，当自己真的遇到竟也是一般模样。
虽然很遗憾，但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观音禅院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当他远远望着远处观音禅院内佛像轰然倒塌，从中走出一女子手执净瓶，金池内心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活佛现世...即使自己已经活了超出正常人数倍的时间，见过诸多不可思议之事，可若非亲眼所见也绝不可能会相信世上果真有神仙！
但眼前的所见所闻都不停地提醒着金池或许真的有人可以成仙成佛长生不老。他无比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蹉跎了二百七十年的光阴，但是同时他也在庆幸现在还不晚！他从未如此相信自己，相信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让自己脱离了凡人的眼界接触到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世上有真佛！
虽然看上去金池已经穷途末路，但他是属于那种不折腾到死决不罢休的老东西，不然也不会活了如此之久。所以他很快又振奋起来:“不，我还没到惨到这种地步。我还有时间！”
说着金池双手合十朝着西方虔诚礼拜。树皮般满是皱纹的脸上不见惊慌失败，反而越来越坚定，眼神愈加焕发神采。
就在金池说服自己、感动自己的时候，黑风洞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谁在那里！”
不久前的一场大火把这黑风山烧了个精光，就连山间野兽几乎都死绝，此刻应该不会有活物才对，是跟着自己一起逃出禅院的僧人？金池抬起的目光里，带着点疑惑，还有点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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