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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染黄昏

    “年轻人,杀心不要太重……”一位白须老者悬浮在空中,手中提着一扇墨绿色的盾牌,盾牌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身后浮现出一只玄龟的虚影。

    “胡乾国突袭拒马关,带着众多精兵不说,连将军都不止一位,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老匹夫,你护不住他!”黄泉目光犀利,手中长戟指向白须老者,天空中数道血色雷电一齐劈了下来。

    “玄冥盾!”白须老者深吸了口气,扬起手中的盾牌,一时间,他周围的空间被绿色的符文所淹没,那些符文逐渐汇聚成一面巨大的绿色盾牌,将那些血色雷电尽数抵挡,而符文盾牌的表面仅仅泛起了一丝涟漪。

    “小道尔!”白须老者笑道,“我这玄冥盾的防御,以你的能力,可还破不开!”

    黄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起了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天地诸火,尽加吾身,业火!”

    话音刚落,黄泉右手的长戟上便燃起了火焰,空中被震退的血龙也全身浴火,再次挥舞着前爪扑向白须老者,黄泉也提着长戟,右腿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流星般向白须老者飞去。

    “杀!”黄泉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戟戳向白须老者,血龙也发出咆哮,一口吐息喷在了玄冥盾上。玄冥盾受到二者的攻击后,不再像之前抵挡血色雷电般从容,暗处生出了几道裂痕。而玄冥盾的表面,也有火焰在燃烧,符文之力不断破灭。

    黄泉的长戟攻势愈加猛烈,一处处裂痕在玄冥盾上不断扩大,长戟上附加的火焰则燃烧在裂痕中,蚕食着符文。

    “咔!”最后一击落下,玄冥盾终于不堪重负的破碎了,须卜阿律刚从空中缓缓落下,而那白须老者并没有丝毫惊慌,反而身形一晃,朝着黄泉劈来的长戟迎了过去。白须老者右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长剑,左手握着一柄短刀,左右手一齐招架住了长戟的攻势。

    霎时间,黄泉只觉得长戟如陷入泥潭般无法动弹,随后白须老者瞬间闪身到黄泉身前,朝黄泉的胸口软绵绵地拍出了一掌。黄泉只觉得自身的行动变得迟缓,感官好似被封闭了一样,还有几分倦意席卷而来。

    感官变得迟钝,黄泉并没有感受到后方突如其来的杀意,一柄紫色的短刀从虚空中探出,狠狠地划向黄泉的右肩。

    漫天血花飞舞,短刀刺穿了黄泉的身体,黄泉的血液近乎在这一击中凝固,滔天的寒意袭来,好似一块坚冰被注入了身体。

    下一刻,短刀被抽出,黄泉瞬间感到一股劲风袭向咽喉,只得侧身一躲。此时,白须老者手中的长剑劈了过来,黄泉刚欲抬起右手的长戟来抵挡,却发现因为先前右肩的伤,右臂已经无法动弹,只得在空中强行调转身形,一脚踢在了长剑上,将那长剑的攻势化解,但身后却露出了破绽,被虚空中刺出的匕首再度攻击,从后腰被刺穿,黄泉喷出一口鲜血,血中带着些许冰碴,身形从空中坠下。

    地面一时间烟尘四起,黄泉拄着长戟挣扎着站了起来,周身的红色灵力光芒暗淡了许多,那股寒意在体内四下乱窜,黄泉连忙催动灵力,驱使灵力将寒意赶出体外。幸好黄泉所修的功法为雷火双属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那由纯粹杀意所凝成的寒意,否则此时怕是已经无法站起身。

    但白须老者和那隐匿在虚空中的人不会给黄泉时间让他恢复,黄泉刚觉得体内的寒意被驱散了些,一柄镌刻着绿色符文的长剑从天而降,黄泉闪身躲开,下一刻,那柄长剑附带的灵力突然炸开,黄泉被灵力波动掀飞,随后虚空中再度飞出一柄短刀,狠狠地朝着黄泉的心口刺了过去。

    黄泉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勉强向左侧移动半分,那柄短刀避开了心脏,直刺入了黄泉的胸口。暗红色的鲜血如泉涌般从黄泉嘴里流出。黄泉再度倒在了地上,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由黄泉灵力所化的血龙此时刚来得及回防,盘旋在黄泉虚弱的身体上空,身形已经虚幻了许多。

    见黄泉已无反抗能力,虚空中隐匿的那个人终于显露出了身形。那是一名男子,无法从容貌判断其年龄,脸上带着一副紫色的面具,身着淡紫色贴身铠甲,正缓步向黄泉走来。

    血龙大吼一声,径直冲向那名男子,可一切是徒劳的,那名男子飞身一腿将血龙踢飞,血龙虚幻的身形在空中就此消散开来。

    “呵呵呵哈哈,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容易,也得感谢那个姓须卜的将军,没有他,还真不好得手。”那名男子笑道,“修罗将军,十七岁,曾一人歼灭雷火楼的一支寂灭小队,那支小队都是由灵虚境巅峰的人组成,足以灭掉在场的所有人。可修罗将军竟如此不堪一击,想来,这消息只是谣传啊。”

    白须老者走了过来,抬手收回插在地面的长刀:“我听说,他好像还和某个上古家族有些关系,不知是哪个家族,我们只知道他封号修罗,不知何名何姓,想来那消息是上古家族散布出去的,为了让这毛头小子能在大周有一席之地。”

    那位紫刀男子狞笑着看着黄泉:“这小子也只是灵虚境大成,而你我是灵虚境巅峰,虽距离圆满差了一步,但也不是这小子所能匹敌的。那上古家族既然敢传出消息,那必然是有一定说法的,咱们赶紧把这小子做掉,以免夜长梦多。”说罢,紫刀男子提着短刀一步步向黄泉走来。

    “报,拒马关后十里的战魂村已灭,全村已屠杀殆尽!我方正与赶来支援的大周援军交手,敌方统帅身负重伤,正帅军撤退!”胡乾国的通信兵骑着快马从拒马关的方向赶来。

    “屠杀殆尽……”黄泉听到这四个字,瞪圆了双眼,仿佛着魔一般,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紫刀男子见状,一脚踩在黄泉的胸口,手中的长刀迅速落下:“不用急,你也去陪他们了!”

    预料中的场景没有出现,黄泉抬起左手,硬生生地抓住了那短刀的刀刃,然而那锋利的刀刃并没有划破黄泉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硬的感觉,好似刺在了一块顽石上。

    黄泉全身红芒大作,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黄泉丹田处迸发,将紫刀男子震开,随后在黄泉周身凝固,凝成了一副暗红色铠甲,不时间透露出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一旁的长戟上也被暗红色灵力覆盖,戟身上有暗红色龙纹浮现。

    紫刀男子定睛一看,黄泉钳住短刀的那只手上也有暗红色灵力,那股灵力化为了实体,同时将短刀附带的寒意隔绝在外。

    “乡亲们……都去了?”黄泉喃喃道,滔天的怒意冲破心头,黄泉抓住短刀的手倏然握紧,那紫色短刀骤然碎成几片,随后黄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踩着黄泉胸口的紫刀男子一个趔趄。

    紫刀男子发现黄泉消失,心中大感不妙,下意识想四下寻找,但不待他转头,一条被暗红色灵力覆盖的腿如同鞭子般从紫刀男子身后抽了过来,紫刀男子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了,沿途撞飞了数十名正在冲锋的胡乾国士兵,在地面滑行了二十余丈才缓缓停住身形:“娘的,这回可亏大发了,钱没赚到,还得把小命搭在这里,任务中心的那群狗东西,情报出现问题是他们的失误,后果却要我来承担……”紫刀男子暗骂,手指划破空间,再次取出一柄紫刀,这柄紫刀上的寒意更浓。

    黄泉一脚踢飞紫刀男子后,并没有急于追击,又是一击攻向白须老者,将其击退,随后运转周身灵力,开始蓄势,一条血龙在身后隐隐浮现。

    不出两息的时间,黄泉全身燃起了由灵力形成的暗红色火焰,焰光冲天,焰尾似是凝成一条龙头的形状,张开血盆大口,龙吟震天。黄泉身上的暗红色铠甲也发生了变化,片片铠甲变成了龙鳞,肩头的护肩变为龙头的形状,而黄泉的双眸赤红,瞳孔也由人类的圆形瞳孔变成了竖瞳,周身雷电环绕,好似一尊杀神,无言间透露出的气息不怒自威,铠甲下的伤口也在缓缓愈合。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黄泉脑海中回荡:“你将获得一切,但也终将失去一切。”

    白须老者见状,脸色十分沉重,快步来到紫刀男子身边,手中的绿色盾由深绿转变成了翠绿,仿佛有液体要滴落一般,刚才被救下的须卜阿律刚也站了过来,显然是没有听到白须老者和紫刀男子的一番对话。

    “把你们的灵力都注入到盾牌里,我再用一次玄冥盾,如果灵力足够的话也许可以施展出玄武盾,这小子太邪门,快!现在的他,已经达到了通玄境巅峰,距离通玄境圆满恐怕也只是一线之隔。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不要想着和他拼攻击,下场会十分惨烈。”白须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已八十六岁,修炼天赋一般,此生也只是灵虚境巅峰的境界了,此战是他第一次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境界的对手,他也没想过通玄境巅峰的强者如此恐怖,冷汗如雨般地落在白须老者身边的土地上。

    说话的功夫,黄泉那边的声势变得更加的浩大,一条十丈长的血龙盘在黄泉身后,一双竖瞳死死地盯着胡乾国的三位将领,无形的压迫感令所有人心头悸动,颤栗着,欲朝着这个方向膜拜。

    “杀!”黄泉大喝一声,手中长戟在空中画出惊心的弧度,一道血红色的残影留在了空中。黄泉弓下身子,抬起左手,向三人的方向虚抓,三人周围的空间瞬间被封锁,随后黄泉再指向天空,霎时间数道水桶粗的雷霆落下。黄泉猛地一步踏出,身体如巨龙般冲向前方,身后被踏过的地面留下了方圆一丈的裂痕。

    雷霆与黄泉近乎同时欺近到三人身边,三人的潜能也在这一瞬间被激发,正如白须老者所说,以三人合力释放的玄冥盾最终进化成了玄武盾,一只灵力所化成的玄武盘踞在三人头顶,但与黄泉所化的血龙相比,身形小了许多。

    “昂!”龙吟响彻在四野,黄泉手中的长戟径直戳向玄武盾,上方的雷霆一道道连绵不断,偌大的玄武盾瞬间出现了裂痕。

    “死!”黄泉咆哮着,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玄武盾终于不堪重负,被黄泉击破。黄泉右手将长戟拉回,转身进行了一道斩击,三人眼中尽是绝望。

    突然,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伸出一只手,挡下了这一击,另一只手在身后释放出一个紫色护罩,将三人笼罩在内,令三人不被战斗的余波所波及:“阁下何必行如此赶尽杀绝之事,不过黎民尔尔,杀便杀了,无法修炼的废物而已。”

    “呵,呵呵哈哈哈哈,胡乾国的人可真是心善,人面兽心的狗东西,罔将我与尔等混为一谈!私自挑起战争,残害百姓无数,奴役他国黔首……你们算什么东西,如此肆意妄为?今日老子替天行道,斩了你们这些伪君子!”黄泉怒斥,长戟一道接一道的划出,身后血龙嘶吼,抬起前爪拍了过来。

    那紫色的身影笑了笑:“无知,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的人不会顾及那些蝼蚁,道心自然。你,太幼稚了!”

    “那便杀!”黄泉双手紧握长戟,戟身光芒大作,跳起一击震退紫色身影,随后转身将长戟甩出,长戟在空中径直飞向紫色身影,血龙怒吼着跟上长戟。“去!”黄泉一声大喝,回荡在旷野。

    紫色身影面色有些沉重,手中多了一柄紫色的长枪,长枪出现时,天地都变得有些暗淡,一股股精纯的自然能量汇聚在长枪表面,被转化成了灵力,一条狻猊出现在紫色身影身后,口中喷吐着雷电。紫色身影待长戟飞至身前,以一个特别的角度将长戟向上方挑去,长戟巨大的冲力瞬间消失,飞向上空,紫色身影纵深一跃,一把抓住了长戟。

    “是大人!大人的分身!大人有上百具这样的分身,每具分身都有本体百分之五的实力,这下我们有救了!”白须老者惊喜道。

    紫色身影在空中抓着长戟,透露出阵阵威压,想通过本体境界的压制来切断黄泉与长戟的联系。但威压刚一释放,紫色身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涌现。

    紫色身影看向黄泉,看到了令他难忘的一幕,一双血色双眸出现在黄泉身后,那双眼睛和黄泉很像,但却多了几分沧桑。被那双眼睛盯住,紫色身影瞬间呆住,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恶犬遇到猛虎般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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