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醒
“哦？”赵长军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张亮。
“司机姓名：曹萧落，驾驶记录良好，无重大交通事故记录。这次的事故也没有任何违法驾驶行为，车辆也没有超速，最后的碰撞如果不是司机下意识的减速打方向规避，季小姐不会只是轻微擦伤。”
“可是副驾驶上的那位曹云渺性命堪忧啊。”
“副驾驶不系安全带的情况并不少见，这次车祸奔驰轿车的副驾驶前车头和路虎SUV的左侧车头是直接碰撞点，哪怕奔驰司机下意识的刹车，路虎的速度也并不快。但是剧烈的碰撞，仍然是导致副驾驶被甩出车外的最直接原因，未系安全带对于事故发生这方面没有过错，哪怕承担责任，也只是次要责任。”这话把赵长军逗乐了：“你的意思是，这次事故季欢颜被撞了，还得负全责?”
“交通事故的判责不是看谁可怜，谁被撞。首先要看的是谁先违反了交通法规，谁就要承担主要责任。季欢颜横穿马路，违规通过花池空隙掉头，不按规定道路行驶，闯禁行。而曹萧落只是正常行驶，没有违反任何交通法规。所以，季欢颜全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那可是季家啊，你脑子进水了？”张亮就事论事的态度让赵长军有些蛋疼。
“老赵，这些年你干的是刑侦，天南海北到处跑，眼界比我高了不少，这攀炎附势的本事更是大涨。但是你要明白，交通事故不是刑事案件，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事情交代给双方才是最好的选择，季家大门大户的会在乎这三瓜两枣的？如果我昧着良心把责任推到曹萧落身上，那他还有活路吗？”听到张亮说自己攀炎附势，赵长军还有些不悦，可是听到最后一句，骤然一惊，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了，光一味想着季家，可却忘了那个年轻后生的死活。对，老张说的对。想到此处，赵长军感激地拍了拍张亮的后背不无感慨道：“惭愧啊，就按你说的办。”
“所以，这就是你们调查的结果？”公安局局长孙唯兴等季耀祖看完档案之后开口问道。
“对，经过刑侦和交警同志们的仔细调查，初步认定此次事故属于意外事件。”赵长军在职级上比张亮高半级，所以率先开口。
“可是事故另一方当事人，黑色轿车的司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另一个一直在抢救中，是否需要等他俩清醒之后，再配合问询调查？”孙唯兴面无表情的补充发问。
“虽然另一方当事人都处于意识不清醒状态，但是鉴于本次事故的特殊性，所以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只是初步的结论，等他们二人清醒之后，我们还会补充调查的。”赵长军这话就是明显说给季耀祖听的了，本来嘛，怎么也得等双方当事人都清醒的情况下，才好问询笔录，以此才能得出结论。但是谁让上面催的急呢，只能先把所有现有证据归类整理，先拿出一个初步结论给上面看，想让所有人满意那不现实，只能本着一个实事求是来处理是最合适的，不满意归不满意，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办事，总算是个交代。
季耀祖当然明白两个部门忙活了好几个小时，都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没看俩大队长亲自去做笔录，局长都在这作陪。人家给了面子，自己也绷地差不多了，归根结底自己的宝贝女儿违章开车没受什么伤害，反而是对方好好开着车，现在落了个一抢救一昏迷的结果。再抻着，就是纯打脸了。龙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规矩。“强将手下无弱兵，孙局长精明强干，麾下的两员大将也是雷厉风行啊，今晚的聚餐两位可否赏脸一起来啊？辛苦了一下午，也让季某人聊表心意。”
“使不得使不得，说好了赵厅长今晚为季先生接风，也是老友叙旧，怎么能让季先生破费呢。。。哈哈。”闻弦知雅意，孙局一听季耀祖的意思，能把张赵俩人一起叫上，就说明基本上是认可了这一下午的调查，自然乐得如此。张亮和赵长军俩人相视一眼，忙满脸笑容地答应，混官场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么几次机会吗？再公正再律己，机会出现在眼前，只要不是失心疯没人拒绝得了。
“我的头。。。好晕，我这是在哪？”昏暗的病房中，曹萧落缓缓睁开眼睛，脑袋中阵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想抬手摸摸头，却发现手上插着输液针。努力地转目环顾四周，发现是在病房中，刚才做的噩梦里，那双望穿秋水的双眸已消失不见，让曹萧落心里涌出淡淡失落。难以抵抗的眩晕和疲惫再次袭来，眼睛死死的闭上，再一次陷入沉睡。
“护士，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体征已经稳定，病人随时可能苏醒，你们有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昨天下午就开始联系了，今天上午应该会有人过来。”
“好的，要不你们出去等吧，反正病人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好的，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为人民服务吗？”小护士俏皮地打趣了句，把面前的年轻警察逗了个红脸。正当几人想退出病房的时候，不知是俩人的说话声吵到了曹萧落，还是休息够了，曹萧落睁开了眼睛。
“咦，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小护士看到曹萧落睁开眼，急忙上前问道。
“咳咳，好渴。。。”许久没有喝水，曹萧落的嗓音有些沙哑。小护士赶紧把床头准备好的水喂给曹萧落喝下少许。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许鹏，有些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你现在的意识清醒吗？”年轻警察走上前开口问道。
“你好，许警官。虽然头还是有些昏沉，但是意识没问题。”曹萧落看向许鹏。
“好的，因为你是这场事故的主要当事人，所以你的口供很重要，我来问，你来说，如果感觉身体不适，咱们随时停止。”许鹏虽然年轻，但是说话很有技巧，让人心生好感。
“好的，没问题。”
“八月八日中午十时五十五分，你驾驶的黑色奔驰C200，车牌号晋ABC×××，与一辆路虎揽胜发生碰撞，当时是你在开车吗？”
“对，是我开的车。”
“可以详细说下当时的经过吗？”
“那天我开车拉着我朋友中午一起去吃饭，想着走兴阳路然后顺道走一下汾河晓月跨河大桥，我朋友十多年没回龙城了，正好开车带她看看咱们龙城的跨河大桥，汾河晓月。然后在兴阳路的时候，经过一个花池空隙，突然发现有辆车违规掉头，就那么直冲冲的拐了过来，兴阳路比较宽，所以一般只要不超速，我们开的是比较快的，等我想刹车的时候，发现刹车距离不够，只能边刹车边强行打方向规避，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曹萧落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慢慢讲道。许鹏仔细地做完笔录，又随便挑了几个问题进行询问。最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文质彬彬的三十岁许的男子。“徐秘书，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很抱歉曹先生，您刚苏醒，我们就来冒昧打扰。”徐秘书一脸歉意地看着曹萧落。
“没事，配合调查是应该的，请问您是？”徐秘书这个称谓让曹萧落有些疑惑。
“呃，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顾。是季先生的第一秘书，也负责季小姐的行程安排。”
“季小姐？”
“就是开路虎的那位年轻女子。”徐顾这样说，曹萧落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双眼睛，为什么只一眼，就如此的难以忘怀呢。
“额，曹先生您还好吗？”徐顾看曹萧落有些走神，关心的问道。
“咳，没事，您问吧。”
“首先请您理解，因为我的工作关系，所以经常会对一些相关的人做一些背景调查。”听到这里，曹萧落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徐顾看在眼里，也不等曹萧落有所表示，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曹先生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也是在福利院和曹云渺女士相识。大学毕业之后，曹先生从事过很多职业，后来通过积攒的人脉，搞起了建材方面的生意，这些年也在龙城安家落户，稳定了下来，并且时常给福利院提供物材和资金上的支持援助。可是让我心生疑惑的是，曹先生这些年一直孑然一身，从没有感情经历，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曹先生是对曹云渺女士念念不忘，一直在等她？”
听到徐顾的话，曹萧落整个人都凌乱了：“这。。。这和车祸有关系吗？这是我的隐私吧？”
“徐秘书，虽然季小姐全权委托您负责此事，但是您的问题也太。。。”就连一旁的许警官也尴尬的提醒起来。偏偏当事人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很认真的盯着曹萧落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后续的赔偿问题。所以，希望曹先生这边可以尽可能的详实告知。”
“司机姓名：曹萧落，驾驶记录良好，无重大交通事故记录。这次的事故也没有任何违法驾驶行为，车辆也没有超速，最后的碰撞如果不是司机下意识的减速打方向规避，季小姐不会只是轻微擦伤。”
“可是副驾驶上的那位曹云渺性命堪忧啊。”
“副驾驶不系安全带的情况并不少见，这次车祸奔驰轿车的副驾驶前车头和路虎SUV的左侧车头是直接碰撞点，哪怕奔驰司机下意识的刹车，路虎的速度也并不快。但是剧烈的碰撞，仍然是导致副驾驶被甩出车外的最直接原因，未系安全带对于事故发生这方面没有过错，哪怕承担责任，也只是次要责任。”这话把赵长军逗乐了：“你的意思是，这次事故季欢颜被撞了，还得负全责?”
“交通事故的判责不是看谁可怜，谁被撞。首先要看的是谁先违反了交通法规，谁就要承担主要责任。季欢颜横穿马路，违规通过花池空隙掉头，不按规定道路行驶，闯禁行。而曹萧落只是正常行驶，没有违反任何交通法规。所以，季欢颜全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那可是季家啊，你脑子进水了？”张亮就事论事的态度让赵长军有些蛋疼。
“老赵，这些年你干的是刑侦，天南海北到处跑，眼界比我高了不少，这攀炎附势的本事更是大涨。但是你要明白，交通事故不是刑事案件，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事情交代给双方才是最好的选择，季家大门大户的会在乎这三瓜两枣的？如果我昧着良心把责任推到曹萧落身上，那他还有活路吗？”听到张亮说自己攀炎附势，赵长军还有些不悦，可是听到最后一句，骤然一惊，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了，光一味想着季家，可却忘了那个年轻后生的死活。对，老张说的对。想到此处，赵长军感激地拍了拍张亮的后背不无感慨道：“惭愧啊，就按你说的办。”
“所以，这就是你们调查的结果？”公安局局长孙唯兴等季耀祖看完档案之后开口问道。
“对，经过刑侦和交警同志们的仔细调查，初步认定此次事故属于意外事件。”赵长军在职级上比张亮高半级，所以率先开口。
“可是事故另一方当事人，黑色轿车的司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另一个一直在抢救中，是否需要等他俩清醒之后，再配合问询调查？”孙唯兴面无表情的补充发问。
“虽然另一方当事人都处于意识不清醒状态，但是鉴于本次事故的特殊性，所以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只是初步的结论，等他们二人清醒之后，我们还会补充调查的。”赵长军这话就是明显说给季耀祖听的了，本来嘛，怎么也得等双方当事人都清醒的情况下，才好问询笔录，以此才能得出结论。但是谁让上面催的急呢，只能先把所有现有证据归类整理，先拿出一个初步结论给上面看，想让所有人满意那不现实，只能本着一个实事求是来处理是最合适的，不满意归不满意，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办事，总算是个交代。
季耀祖当然明白两个部门忙活了好几个小时，都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没看俩大队长亲自去做笔录，局长都在这作陪。人家给了面子，自己也绷地差不多了，归根结底自己的宝贝女儿违章开车没受什么伤害，反而是对方好好开着车，现在落了个一抢救一昏迷的结果。再抻着，就是纯打脸了。龙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规矩。“强将手下无弱兵，孙局长精明强干，麾下的两员大将也是雷厉风行啊，今晚的聚餐两位可否赏脸一起来啊？辛苦了一下午，也让季某人聊表心意。”
“使不得使不得，说好了赵厅长今晚为季先生接风，也是老友叙旧，怎么能让季先生破费呢。。。哈哈。”闻弦知雅意，孙局一听季耀祖的意思，能把张赵俩人一起叫上，就说明基本上是认可了这一下午的调查，自然乐得如此。张亮和赵长军俩人相视一眼，忙满脸笑容地答应，混官场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么几次机会吗？再公正再律己，机会出现在眼前，只要不是失心疯没人拒绝得了。
“我的头。。。好晕，我这是在哪？”昏暗的病房中，曹萧落缓缓睁开眼睛，脑袋中阵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想抬手摸摸头，却发现手上插着输液针。努力地转目环顾四周，发现是在病房中，刚才做的噩梦里，那双望穿秋水的双眸已消失不见，让曹萧落心里涌出淡淡失落。难以抵抗的眩晕和疲惫再次袭来，眼睛死死的闭上，再一次陷入沉睡。
“护士，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体征已经稳定，病人随时可能苏醒，你们有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昨天下午就开始联系了，今天上午应该会有人过来。”
“好的，要不你们出去等吧，反正病人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好的，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为人民服务吗？”小护士俏皮地打趣了句，把面前的年轻警察逗了个红脸。正当几人想退出病房的时候，不知是俩人的说话声吵到了曹萧落，还是休息够了，曹萧落睁开了眼睛。
“咦，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小护士看到曹萧落睁开眼，急忙上前问道。
“咳咳，好渴。。。”许久没有喝水，曹萧落的嗓音有些沙哑。小护士赶紧把床头准备好的水喂给曹萧落喝下少许。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许鹏，有些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你现在的意识清醒吗？”年轻警察走上前开口问道。
“你好，许警官。虽然头还是有些昏沉，但是意识没问题。”曹萧落看向许鹏。
“好的，因为你是这场事故的主要当事人，所以你的口供很重要，我来问，你来说，如果感觉身体不适，咱们随时停止。”许鹏虽然年轻，但是说话很有技巧，让人心生好感。
“好的，没问题。”
“八月八日中午十时五十五分，你驾驶的黑色奔驰C200，车牌号晋ABC×××，与一辆路虎揽胜发生碰撞，当时是你在开车吗？”
“对，是我开的车。”
“可以详细说下当时的经过吗？”
“那天我开车拉着我朋友中午一起去吃饭，想着走兴阳路然后顺道走一下汾河晓月跨河大桥，我朋友十多年没回龙城了，正好开车带她看看咱们龙城的跨河大桥，汾河晓月。然后在兴阳路的时候，经过一个花池空隙，突然发现有辆车违规掉头，就那么直冲冲的拐了过来，兴阳路比较宽，所以一般只要不超速，我们开的是比较快的，等我想刹车的时候，发现刹车距离不够，只能边刹车边强行打方向规避，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曹萧落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慢慢讲道。许鹏仔细地做完笔录，又随便挑了几个问题进行询问。最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文质彬彬的三十岁许的男子。“徐秘书，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很抱歉曹先生，您刚苏醒，我们就来冒昧打扰。”徐秘书一脸歉意地看着曹萧落。
“没事，配合调查是应该的，请问您是？”徐秘书这个称谓让曹萧落有些疑惑。
“呃，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顾。是季先生的第一秘书，也负责季小姐的行程安排。”
“季小姐？”
“就是开路虎的那位年轻女子。”徐顾这样说，曹萧落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双眼睛，为什么只一眼，就如此的难以忘怀呢。
“额，曹先生您还好吗？”徐顾看曹萧落有些走神，关心的问道。
“咳，没事，您问吧。”
“首先请您理解，因为我的工作关系，所以经常会对一些相关的人做一些背景调查。”听到这里，曹萧落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徐顾看在眼里，也不等曹萧落有所表示，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曹先生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也是在福利院和曹云渺女士相识。大学毕业之后，曹先生从事过很多职业，后来通过积攒的人脉，搞起了建材方面的生意，这些年也在龙城安家落户，稳定了下来，并且时常给福利院提供物材和资金上的支持援助。可是让我心生疑惑的是，曹先生这些年一直孑然一身，从没有感情经历，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曹先生是对曹云渺女士念念不忘，一直在等她？”
听到徐顾的话，曹萧落整个人都凌乱了：“这。。。这和车祸有关系吗？这是我的隐私吧？”
“徐秘书，虽然季小姐全权委托您负责此事，但是您的问题也太。。。”就连一旁的许警官也尴尬的提醒起来。偏偏当事人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很认真的盯着曹萧落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后续的赔偿问题。所以，希望曹先生这边可以尽可能的详实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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