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庆祝

    当他们都搞清楚,牛有光这货所说的“大坑”原来是国营饭店窗前投下来的影子时,都撑不住,跟牛友铁一样也叽叽嘎嘎地笑了出来。

    牛耀兵更是直接连酒都给笑醒了。

    然后就因为这件事,回家的路上,所有人都围绕着这个话题各种挖苦牛有光,叽叽喳喳地笑了一路。

    一直到富士村的十字路口处,所有人才分道扬镳。

    牛友铁知道此时徐婉婷早就去陪着大庆和二庆了,便也不担心了。

    不过今儿确定了放电影的新目标,说服了李树全和牛进财这两个大人物,还把自己的几个发小打发去吃喝了一顿,也算是收获满满。

    又巧的在供销社门口,牛友铁便毫不犹豫地停了车,径直走了进去。

    顺路买点东西犒劳犒劳自己。

    一拾腿进门,李大宝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铁蛋,你可真发达了啊!”

    “还好吧,最近只是运气好而已。”牛友铁谦虚道。

    “啥运气?”李大宝好奇。

    牛友铁没告诉他,顺嘴又点了酒,心想着万一徐婉婷也想喝呢?

    呵呵......男人总得有点坏心思才对!

    牛友铁说的是凉都老窖,可一看到旁边还有一瓶茅台,眼睛瞬间就亮了,忙又问:“这茅台酒多钱啊?”

    李大宝很是吃惊,眼珠子都瞪大了,“咋咧?你还要茅台啊!一瓶可要8块钱哩!”

    “8块?”牛友铁还真的吃了一惊!

    白菜价啊!

    “是......是啊!”

    “那再给我弄一瓶茅台来!”

    李大宝又高兴,又震惊,取下一瓶茅台,给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忍不住脱口问:“最近牌运好啊?”

    “对对,手气太好了,没办法!”

    牛友铁随声附和一句,拿过茅台凑到鼻前闻了闻,还是那味,又继续点了好几种零食,还买了生鸡蛋。

    走时只付了十来块钱,其他东西都不贵。

    回到地庄里时,天已经麻麻黑了,往地坑里一看,更黑,仿佛已经是在过夜了。

    刚走进稍门,远远的,牛友铁就闻到了徐婉婷身上那独特的雪花膏香味,惹得他心里又是一阵狂乱。

    徐婉婷此时正叽叽喳喳地给大庆讲《王二小》的故事。

    轻轻将车子撑好,没去打扰他们,原地静静地站着,直到她把故事讲完,这才轻轻走过去,从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徐婉婷“啊呀”了一声,大庆笑嘻嘻说:“婉婷姨,别怕,是我达,我达回来了。”

    俩人打情骂俏了一阵子,才开了窑门。

    牛友铁心里一高兴,想立刻把自己今天的收获告诉给徐婉婷,没想到徐婉婷比自己还高兴。

    抢先激动地说道:“牛铁蛋,我托我同学帮你找到东家了!”

    “做木活儿?”牛友铁淡淡地惊了一呀。

    “对啊!你不是会木工么,我这东家可是个大户人家,因为认识我达,所以同意工资一天给你开到六块,还管吃管住,比你之前做的高一倍了!”

    说完好奇地看着牛友铁,他看起来一脸的不屑,忙问:“你不愿意啊?一个月可要赚180块钱哩!”

    看着徐婉婷对自己心劲儿如此的大,牛友铁都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

    “那成吧,你等我先把媒事说了再说那事可以吗?”

    “嗯?你不想做吗?”徐婉婷面色陡然变得失落。

    “做做,当然要做。”

    牛友铁一边附和,一边快速从车子上取下刚刚买的茅台酒。

    他知道徐婉婷不相信自己能说媒挣钱,给他看看自己买的东西就知道了。

    果然一看到牛友铁抱来的茅台酒,一下就好奇了,“这酒.....这真是你拿你自己的钱买的?”

    牛友铁又拿出一小袋红褐色粉末状的小零食,递到了徐婉婷的手中。

    “啊!酸溜溜粉?”

    “对啊!你忘了,你上小中专的时候,天天都吃,所以我看到就给你买了。”

    “那......好吧!”

    来不及好奇茅台酒的事,怦然间,徐婉婷给他感动的心都要化了。

    “还有鸡蛋,”牛友铁忙着自说自话,“待会儿炒个鸡蛋,我心里高兴,今晚想喝两杯。”

    一听要炒鸡蛋,大庆激动地在炕上蹦来跳去,二庆不知道,稀里糊涂跟着也蹦跳起来。

    看着牛友铁摆了一大堆吃的,徐婉婷终于相信了牛友铁说媒的事。

    暗暗心想:这牛瓜蛋可能是真的说成了一桩媒吧。

    便拿了鸡蛋,摸黑要去厨窑里去帮他炒,牛友铁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说:“你先别动!”

    “咋咧?”徐婉婷好奇。

    “厨窑里做不成饭!”

    “为啥?”

    “我把锅灶砸了!”牛友铁乐呵呵地说道。

    “???”

    随着乐呵呵的笑声远去,不一会功夫,牛友铁就从厨窑里抱回一口小二锅。

    在徐婉婷震惊的目光中,他仍然将锅搭在窑门口。

    生起了火来,稍微鼓捣了阵子,然后就很随意地炒起了鸡蛋。

    徐婉婷全程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一直到鸡蛋由原来的滑丝蛋清,变成金灿灿的蓬松坨坨,她这才不由地咧开嘴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竟给牛友铁的随意打动了。

    在她眼里,牛友铁的行为并不是贫穷到极致后的癫狂和愚蠢,而是一种对生活纯粹的热爱,是一种放浪形骸之外的“不羁放纵爱自由”。

    “还站着干啥?”牛友铁声音朗朗,随手捏了一小坨就往徐婉婷的嘴里送去。

    徐婉婷也没客气,尝了尝指点道:“不错,不错,唯一的不足就是盐有点咸了。”

    “好,下次我放少点,哦不,下次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目光灼灼地看着徐婉婷,直到她谦虚地捂嘴一笑,牛友铁这才罢了。

    摸了摸炕,冷得跟鬼脊背似的,又急急忙忙跑去烧。

    烧完炕,拿出花生米,五香锅巴,果丹皮,爆米花等小零食,给大庆和二庆两个馋嘴分了些。

    然后支棱起炕桌,把徐婉婷请上炕,徐婉婷一时还不习惯,扭扭捏捏,可架不住牛友铁的热情,最终脱了鞋子坐到了炕桌前喝酒聊天。

    难得看到牛友铁有这么高兴的一天,渐渐的徐婉婷也不再拘谨,端起酒杯就陪喝了起来。

    牛友铁也很积极,只要她一喝完,立马就给勤快地倒上。

    徐婉婷率先搬出做木活儿的事给牛友铁说了一阵子,见牛友铁心不在焉,便只好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给人说媒的?大能人!”

    很显然,一聊到这事上牛友铁就来劲,话多酒也多,滔滔不绝的。

    “说媒之事,其实除了媒婆的巧嘴之外,关键还是得看男女双方是不是一见钟情......”

    徐婉婷不吭声,就只静静地看着他在那自卖自夸。

    牛友铁也是毫不顾忌,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一到尽兴处,也不提醒徐婉婷喝,就主动自饮一杯。

    当聊到他跟那王婆斗智斗勇,还把王婆的大烟枪折成两段的时候,就心潮澎湃,连连自斟自饮。

    “那你就不怕王婆来报复你吗?”徐婉婷挑重点说了一句。

    “怕她报复我就不给人说媒。”牛友铁快言快语。

    “所以,你媒说成了,还得罪一个人是这样么?”

    “此言差矣。”

    “咋说?”

    “应该叫做一取两得,说成了媒,还挫了竞争对手的锐气。”

    “挫锐气?你真的就不怕这王婆来给你找事吗?”徐婉婷有些担心地道。

    “咋咧?你关心我啊?”

    “哼,我才没关心你呢!”

    “你没关心我?好吧......你还不知道,这女方人长得可真乖!”

    “嗯?”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好像还对我有意思。”

    “啥?”

    看着徐婉婷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忽地又变成一脸紧张的样子,牛友铁故意又道:“是啊!她对我有意思!”

    “那你呢?”徐婉婷急道。

    自己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他居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敢对别的女人怀有心思。

    “我啊!”牛友铁大咧咧地笑道:“她长得那么乖,我肯定也......”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看着徐婉婷吃醋的样子,哈哈地大笑。

    “你肯定什么?”徐婉婷扭住牛友铁的胳膊急的催道,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忽地又停手坐好,脸上重新挂上原来的矜持状。

    牛友铁也没太在意,随后又聊了一会关于电影的话题,见徐婉婷不吭声,只顾着自己喝闷酒。

    一脸邪恶地看向徐婉婷道:“你喝这么多,就不怕醉后羊入虎口么?”

    徐婉婷舌头舔掉嘴唇上的残酒,一脸不屑地答道:“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然后俩人就杯来盏往,豁出去了喝,一直到把茅台酒干完,把剩下的凉都老窖喝见底,牛友铁眼前一黑,然后砰的一声半截身子趴到了炕桌上。

    等第二天醒来,牛友铁发现徐婉婷已经不见了人影,昨晚的一桌狼藉还被撤下了炕,又收拾的妥妥冶冶,忽地惊道:“人呢?”

    大庆一脸懵逼。

    “谁啊?”

    “你婉婷姨呢?”

    说完,恍惚间又意识到什么,忙又问:“我身上的衣服,谁,谁给我扒的?”

    “我婉婷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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