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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你的四肢早已变得麻木,开始逐渐失去知觉,就连大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你不知你还可以支撑多久,或许是一息,或许是五息,或许......但你知道,只要还尚存有一丝的意志,你就不会倒下......

    也不知过来多久,反正,你只觉那股来自于狼酋血皇的强大威压,在骤然间,便如潮水般退去了。只是,威压的突然逝去,反而令你体内一阵的气血翻涌,你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你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不过这也让你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你甩了甩头,在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同时,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的疑惑——为何它,狼酋血皇要如此,要在这关键时刻撤去它的威压。结合先前重重的疑惑,你有一种预感,你与它,狼酋血皇之间,似乎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你那原本深垂的头颅,,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直至你的双眸对上了它,狼酋血皇的那双瞳孔之时,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你看到了什么,不再是平静、淡然地双眸,而是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眸,它,落泪了。

    那一刻,你陷入到了深深地震撼之中。纵然,它依旧面无表情;纵然,它依旧高高在上,如若君王......可你还是从它的眼眸中读出了全部——内疚、懊悔、心痛、喜悦、自责......你明白,在那一刻,在你面前,它,狼酋血皇,卸去了所有的伪装,把它那最为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了你。

    那一瞬,在震惊、困惑的同时,你也有了一丝的怅然,其实,它与你,与狼群中的每一位成员一样,也只是一匹狼罢了,它也会有喜;会有怒;会有哀;会有乐......它之所以看似冷漠、无情,只是因为它身后所背负的责任,太重太重了。你不由地叹了口气,世人皆看到了它狼王表面的风采,高高在上,可谁又知晓,它们在背后所付出的一切呢?

    感慨归感慨,这也不过只是一瞬的想法罢了。而此刻,你脑海中所充斥着的便只有疑惑与不解了——为何它要那般对你;为何它会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你,哪怕你曾将它践踏于脚下,哪怕你早已站在了整个狼群的对立面......

    忽然间,你只觉得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自你的面前升起,缓缓地抚过你的身躯。那一刻,你本应该有所不适与警觉的,毕竟面对一个陌生之人的探查,你又怎可能会无动于衷呢;可也就是那一刻,你感受到的却只有舒适,仿若它于你而言早已熟悉至极;你甚至都感受到你血脉深处的那一股悸动,就仿佛你与它本就同为一体......

    你猛地回过了神来,不解、困惑、震惊、不可思议......而这一切的思绪,却在你望见它,狼酋血皇,眼眸深处那一抹闪烁的慈爱之时,尽皆化为了沉默,你又缓缓锤头,因为你已经知晓了你所要知晓的一切......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此刻你那早已颤抖不已的身躯,除了它,狼酋血皇。

    “哈,哈哈,哈哈哈——”那一刻,你忽地笑了,傻傻地笑着;那一刻,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从你的眼眶中奔涌而出,“为什么会是这样,可似乎也只能是这样了......”

    近七成相似的面孔;那一样能在危难中有若脱胎换骨般变化的能力;那双近乎相同,泛着幽光的眼眸;那陌生却又熟悉至极的气息以及那有若在一具身躯内共同流淌的血液......“没错吧,狼酋血皇,哦不,我的,父亲——”

    你不禁再一次仰首,与它,狼酋血皇的眼眸对视着,只是这一次,你所能望见的便唯有平静与淡然了,就仿佛先前的一切都如若幻觉一般,似乎从未发生过,唯有它那双湿润的眼眶,仿佛才能证明你先前所看到的一切。

    它动了,迈着沉稳的步伐,在你极尽复杂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地从你的身旁走过,依旧是一言不发,静静地走着。那一刻,你似乎都能听见它沉闷的呼吸声,你似乎都能感受到它那有力跳动的心脏......

    眼眸之中的身影在逐渐地缩小着,如今似乎唯有余光之中,方才那搜寻到它,狼酋血皇的一抹背影......那一刻,你只觉得你的心仿佛被揪住了一般,令你难以喘息,“一句想对我说的话都没有吗,父亲......也对,你是狼群之王,又怎会在乎于我呢?哈哈,哈哈哈......”那一刻,你摇晃着身躯,早已有泪水从你的眼眸之中滑落,浸湿了你的面庞。

    它,狼酋血皇依旧在迈步,不发一言,哪怕它早已注意到了你那颤抖的身躯以及那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只是,在它即将要掠过你的身躯之时,它却是猛然间顿住了脚步,你本以为它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它并没有。那一刻它只是静静地矗立着,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整个天地都仿佛寂静了,耳边似乎唯有那微风吹拂时所发出的呼呼声.......

    它走了,不再停留......失落、难过、感慨等诸多的种种情绪,也在你缓缓平复下心境后尽皆化为了虚无,那一刻,你似乎也明白了它,狼酋血皇的选择,你们终归不是一路之人,纵然相认,又能如何,平添苦恼罢了,不如就此藏于心底,缅怀于今。

    如此轻易地被情绪左右思绪,你呀,终归还是太年轻了。你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可那一刻,你还是没能忍住,扭过头,望向了那道在苍茫天地间孤身一人缓缓踱步的渺小背影,“可既已于心,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呢?是吧,我的,父亲——”你缓缓闭眸,任凭泪水从眼角渗出,滑落脸颊......

    耳边似乎又有嘈杂之声入耳,你知道,这是狼群到了。你缓缓地收回了眼眸,再次将目光投望向洞口的远方,“好,父亲,那便如您所愿,既无分,那就让这份情,永远地深埋在我的心底吧!”

    狼群在缓缓地向你靠近,你能从它们的眼眸之中看到愤怒、杀意以及......只不过,它们之中却没有一人对你出手,只是静静地从你地身旁掠过,就仿佛你只是一个外人,只是一名过客......那一刻,你不禁苦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在感慨。

    望着身旁那早已陷入沉睡的小雌狼银霜,那一刻,你收起了你所有的思绪,再次缓缓地俯身,在它,小雌狼银霜的身旁趴伏了下来,静静地闭上了眼眸......

    无论如何,只要有它在,一切似乎都可以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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