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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片·云纱之书,浅刻永昼

    童生:“桼和,现在没有鹤生在睡觉,你带我去玩吧。”

    桼和:“免于你闯祸,再干出类似摘低处果子的事,得先给你上课。”

    童生:“上课?最讨厌上课了。”

    桼和:“你要了解鹤渊的生存法则,不然,卜沱......”

    童生:“卜沱!不要不要,不要进卜沱,你快给我讲讲,现在就给我上课。”

    桼和拿出一叠清色云纱,按鹤渊的说法这就是书,是“云纱树”结的果子做成的书。

    童生:“好轻呀,像是什么都没拿一样。”

    桼和:“我要给你讲讲鹤渊的生存法则了。”

    童生:“这是什么?”

    桼和:“是用云纱树的果子做成的书。”

    童生:“咦?这里没有云,树名如何取的云纱树?”

    桼和:“祖先们见过云呀。”

    童生:“噢,对啊,我一时给忘了,忘了鹤人的祖先是从地表来的。”

    桼和:“虽未见过真正的云朵,但祖先们画了一些云图,我也算是知道长什么样。”

    童生:“云图?在哪里?我看看与我见的云是否一样。”

    桼和:“在稚翁那里。”

    童生:“稚翁是谁?我见过吗?”

    桼和:“还没有,但会见的,到时我带你去,现在呢,先给你讲云纱之书。”

    童生:“云纱树什么样?云纱果子也是可以吃的吧。”

    桼和:“可以吃,但难吃的很,所以没有鹤生吃,呐,先给你讲的就是关于吃。”

    桼和翻开书,童生看不懂,对她来说像是天书。

    桼和开讲:

    第一片,食。

    首先呢,鹤生皆只可以吃水果,这点千万要记住,除水果外,其它的任何生物植物都不可以食用。

    鹤人的祖先刚来鹤渊时,就因为吃了一种叫“落革”的十爪爬行动物,差点全都死在这里。落革并没有有毒,它们是因为被其它生物围剿差点死掉。就好比几个人来到一个村庄,吃了村庄的一个人一样,这个村庄的其他人一定会愤怒,而且也不可能坐等被吃而不反抗。

    第二片至二十片。

    画出了可以吃的果子、不可以吃果子以及不可以同吃的果子。这些可都是祖先用命换来的经验,不可以吃的千万不要吃。因为有些果子无鹤生摘,曾有鹤人出于好奇,结果吃一个死一个。

    第二十一片,水域。

    如果想活着,就不要沾卜沱的水,因为它可以融逝一切。沾上一滴瞬间一命呜呼,化作虚无。除卜沱外,其它水域的水皆无害,白鹤不吃任何果子,它们只饮水。正因白鹤不吃果子只饮水,所以鹤生们也都默认,水就是白鹤的“果子”。

    鹤渊有很多盐水域,因为盐度极高,所以万物可以漂浮在上面。下面这几片拉开就是鹤渊的地图,标注着各水域的位置。

    第三十七片,住。

    鹤生住哪里的都有,树里、水里、石里、雪盐里、草里、叶里等等等等。

    鹤人都住在树里,如你所见,每棵树都很辽阔,大到可以自由的飞。白鹤说地表没有这么大的树,唯鹤渊有。

    鹤渊的树都是空心的,基本是一个鹤人住一棵树,极少有群居,即便是同生人,也都是分开住。其它鹤生也有不少住树里,但所住的树各有不同,基本是同类鹤生住同种树。鹤人住翕树,白鹤住玉树。玉树,就是玉质树,不结果,只生叶,叶如雪,随时落。

    第三十九片,禁地。

    鹤渊,并不是世外桃源,这里也有杀戮,也就是说有禁地。

    并不是鹤渊的每寸地域都可以随意去,有十个雾渊绝不可以踏入。雾渊虽在鹤渊,但它们的位置要低于鹤渊平面,可以理解为鹤渊的深渊。每个雾渊最上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看似平地上,实则树的根扎在雾中。十个雾渊分别有十座雾森,每座雾森都各住着一个森兽,鹤生将它们称作恶兽。它们所在的雾渊就是它们各自的疆域,对了,因为是被雾气包围,所以才称为雾渊。

    雾渊皆位于鹤渊的边缘地带,每个雾渊都连着海。雾渊的恶兽基本不会踏出,其它生物也绝对不可踏进,不然就会被吃掉。也就是说,凡踏入者就是将自己的类族送去做食物。

    这些恶兽只有一种情况会踏出,当有鹤生动它雾森的树,定会出来,谁动就灭谁“全族”。打个比方,果滋滋如果偷了雾森的一支树枝或者一片叶子,恶兽就会将果滋滋的所有同类吃掉。如果一个鹤人动了雾渊的树,那么所有鹤人也都会被吃掉。当然,这个时候难免会有误伤,因为这十个恶兽的嘴巴都很大,偶尔会无意中吃掉别的生物。

    距离恶兽上次杀戮已经过去很久很久,那次是洞蚁,一种大约是鹤人两倍大的蚂蚁。当时,一只洞蚁正在啃一棵树,啃到树快要倒下时被恶兽发现,当场就被恶兽吞掉。然后,恶兽就出了林子,到处寻找洞蚁,找到一个吃一个,洞蚁也就灭绝了。

    与水域一样,十大雾渊也有一张地图,用紫色的三角形标注着,每个雾森名称下面还对应着灭绝的生物名称以及图样。

    河聋、珩行、卜棏虫灭绝于罗织蓬森的戒之口

    坡田、啬灭绝于弋森的俐辞之口

    子袋、纹生皇灭绝于乐森的尽之口

    龙鱼灭绝于髭空森的空之口

    昙溪尾六灭绝于屏森的囚之口

    蚌猴、夂红棍灭绝于埖森的影之口

    狞丛蛇灭绝于刃森的狰秂之口

    洞蚁灭绝于褂木森的奇鸢之口

    凭鹤人所知,至今只有两个恶兽未吃过其它鹤生,当然也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它们所在的雾渊。这两个恶兽分别是:赑屃森的绿怪与暗森的白形。它们虽未伤过谁,但因所在的地方是雾渊,所以也一并被归称为恶兽。

    虽然大家都称它们为恶兽,其实它们本质并不恶,它们都只是寻常森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本质是恶的。只要不伤害森兽所居的雾渊之树,它们就不会踏出大肆杀戮。雾森之于森兽,就像氹山之于鹤生,都是至宝,用生命守护的至宝。

    第四十八片,衣。

    衣服也是用云纱果做的,这就是云纱果,样子比较像一大团云,有纯白色与清色两种。这种果子很大,食如嚼蜡,所以大家都不吃,而是撕成不同厚度的果片,做成衣服与“纸”。

    云纱果做成的衣服薄薄的,成型后要放在清色的水里泡着,待衣服浮到水面就可以穿了。像云一样飘逸,而且很结实,也不会被刮破或被弄脏,永远洁白或清色,也就是说不用洗衣服。

    鹤人的衣服不是为了蔽体,而是为了让身体变得更轻,如此飞起来就会更加自如。

    现在我手上这本书的纸就叫云纱纸,也是云纱果的果片做的,同衣服一样,也需要泡在清色的水里,待飘上来就可以写字画画了。

    第五十片,渊议。

    这里写的是鹤渊众生经过共同商议决定的通则,通则的入片条件是无任何鹤生反对方可敲定,也就是说皆全票通过。目前只有两条。

    一、凡误入鹤渊的生物,数量为一且对鹤渊不构成威胁者,如果是活的,不可伤害,可将其留下来。如果是死的,就与鹤生的死亡一样,投进卜沱里。

    二、若外界生物大举闯入鹤渊,并企图占领鹤渊。众生要团结以死对战,鹤渊绝不允许外界的生物移居于此。

    桼和:“鹤渊五十片就给你讲完了。”

    童生:“这就完了呀,我还没听够呢,还有别的吗?”

    桼和:“我这没有了。”

    童生:“还想听,真好玩。”

    桼和:“你如果想更了解鹤渊,我可以带你去稚翁那,有一洞的书呢。从祖先们来到鹤渊至今,一直都被记录着。还有祖先们在地表的生活,也被写下来了。”

    童生:“我们现在就去吧,太想看了。”

    桼和:“现在不行,半旬的时候才能去。”

    童生:“为什么?”

    桼和:“稚翁住在一悄山旁,书都在一悄山洞内。一悄山属于冰山,其它三座冰山的洞门都是冰帘,而一悄山的洞门是全冰,没有缝隙。一悄山的冰门半旬才能融一次,所以其它时间洞门是冰封的。”

    童生:“也就是说,每个休眠轮回,只能进两次。”

    桼和:“不,前半旬有冰门,是封的,半旬一融,后半旬就是开的。万物休眠期间,冰门慢慢自形,休眠结束时,冰门便又封了洞口。万物静,冰门动,万物动,冰门静。”

    万物休眠静止,唯冰门渐动成形,万物醒而动,冰门静封。

    童生:“唉,想我家的书房了,里面有好多好多书,随时都可以进。”

    桼和:“云纱之书的内容,你可以慢慢记,先记食物的样子与十大恶兽森林的位置吧。”

    童生:“雾森里只有森兽,没有住其它生物吗?”

    桼和:“可能有吧,但我们都没见过其它生物,无法确定。不过,这几个森林偶尔会飘出清色的气泡,就是很大很大的一个清色圆球,我们只能看到外面是清色,里面怎样丝毫看不到,有可能里面有雾森的其它生物吧。总之,在鹤生的意识里,森兽就是每个雾渊的主宰者。”

    童生心想,自己记忆力特别差,看来要记很久才能记得住。

    童生:“我现在很好奇,鹤人的祖先是人类,翅膀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还有,你们的祖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会什么会来到这里?它们是哪个时代的人?”

    桼和:“等去了书洞,你就能知道。”

    童生:“那好吧,唉,在这个永昼的世界,如果能有很多书看就好了。”

    童生看着云纱之书,又开始想家了。

    童生:“我想家人了。”

    桼和:“我也是你的家人,在鹤渊的家人。”

    童生在鹤渊,只有桼和一个家人,而她在地表,有很多家人。

    童生:“好想见到她们,好想,好想啊!”

    桼和:“你最希望见到谁?”

    童生:“太多了。”

    桼和:“如果有一个人来到鹤渊,那你最希望是谁?”

    童生:“最希望?如果非要说最,那就是姐姐,不不不,不行不行,姐姐怕冷,她如果来到这肯定受不了,肯定咳不停,我不要姐姐咳得难受,我要她好好的。嗯,姐姐不行,嗯......妈妈、爸爸、奶奶、爷爷、哥哥、姥姥、姥爷、小姨、舅舅、皖皖、溦溦......唉,我选不出最了,她们都同样重要,同样想见到,唉,如果她们是一个人就好了。”

    桼和:“既然那么纠结,那就除了你说的这些人呢?”

    童生认认真真想了一会,脑子里闪过许多人。

    童生:“倏回,宋倏回。”

    话末,童生又在叹气:“唉,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又不可能真有人来鹤渊,就算有,也不会那么巧就是我想见的人。”

    话虽这样说,但童生心里依旧怀有希冀,希望能见到想见的人。

    童生又想家,哭了一会就睡着了。

    童生醒来时,桼和正巧飞进来。

    桼和:“童生,我带你游鹤渊。”

    童生大喜,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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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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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的诗,写给时刻

    旬复旬,果与眠

    时复刻,无事鹤渊常

    此时此刻活成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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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森的诗,写给危险

    不要用斧头砍断自己的头颅

    不要用利剑刺向自己的心脏

    切记,勿入雾森

    雾森有怪兽

    踏石有印,抓铁有痕

    切记,勿入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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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见的诗,写给相见

    曾经,相见很轻易

    只隔了距离与时间

    看得清距离、看得清时间

    万重山或日夜兼程,算不上难

    只要迈出,就能会面

    如今,相见之愿只能期待缘分

    隔着鹤渊,不知何时

    看不见距离、看不见时间

    只能在心中想着、想着

    想见、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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