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

    中式禮服紅彤彤,在中國代表著喜慶;日本結婚和服有白無垢、引振袖和色打褂。具我的了解,由古至今,在日本這個國家,白色是非常神聖的顏色,不管是生產、葬禮、切腹也是穿這種和服。然而,經過時代的改變,現在的日本和服不單單只有純白色,還有在衣服的底邊及領口加上紅色的邊條的款式,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海外人士都大受歡迎。

    網上的文章敘述寫著:“穿白無垢的新娘子,意味純潔且突顯女性的高貴,現代社會在一般的婚禮上會穿起白無垢,而晚宴(日本人稱為披露式)會改穿色打褂或引振袖。”

    看完之後真的倒吸一口冷氣,擺喜酒的話看起來很複雜,但如果我單純只是想拍結婚照呢?是否也一樣那麼有講究。

    我用手肘碰了申森一下,可是他專注在工作上,想必也沒有聽我說話。我就這樣看著他,他感覺到我熾熱的視線,得到的回應是那呆滯的眼神,好想打他。他看向我的電腦螢幕,說:“我也不懂,但我們可以去找專業人士幫助,到時候我們去日本了解一下。”

    在我們說得如火如荼時,“叮咚叮咚⋯⋯”門鈴響了,我們兩個同時疑惑的看著門口,我示意讓申森去開門,我躲在沙發偷偷地看著。

    “這是張樂小姐的信,請簽收。”

    我內心充滿了十萬個為什麼?

    可是,當我看到那封信的信封出現了熟悉又陌生的字跡,我不懂得如何反應。申森察覺到不對勁,直接從我手中拿過那封信,然後打開⋯⋯那是一封手寫信,滿滿當當的字映入他的眼中,他緩緩開口,讀起了信。

    “張樂,當你能收到這封信就證明你還在那間兩房一廳的出租屋裡。”

    “等等,我想我知道是誰寫給我的信。”我終止了他的朗讀。

    “誰。”

    “我的前任,那個在一起了四年的前任。”我面無表情的說著。而申森的表情看起來也毫無波瀾。

    “為什麼寫信給你。”

    “我也不知道,繼續看下去吧!”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但我卻把你刻在了我的心裡。你是一個不管是外表、內在都很好的女孩,能夠認識你,甚至和你談戀愛,我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我相信現在的你,應該有男朋友了吧,你身邊對不缺的就是追求者。和你分手之後,我也談了幾次戀愛,但都失敗了。

    對了,你應該很訝異,為什麼分手幾年了還寫信給你吧!我寫這封信的時,已經是肝癌晚期了,我吩咐我的家人,在我死後再把信寄給你,沒有其他目的,我只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浪費了你四年的青春,辜負了你對我的付出,無視了你對我的要求,違背了當初的承諾。我知道當初分手的時候,狠狠地傷害了你,我不奢求能取得你的原諒,但我還是想對我的所作所為,向你說一句對不起。

    也許,在下一輩子,你並不打算再與我相遇,但我也想再次遇到你,不管以什麼身分。

    再見了,張樂。祝你幸福快樂,身體健康。”

    看完信的那一刻,我哭了。

    我流下的眼淚,不知道是因為他去世了還是因為他向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或許,更多的眼淚是因為那位曾經在我身邊呆了四年的人,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是已經再無法看到他窮困潦倒,事事不如意,繼續遇到再多的渣女了;或許,是因為無法發喜帖給他,讓他看看,離開他,我活得有多幸福。

    那無數滴眼淚夾雜了太多的情緒,太多以往的回憶,好的,不好的,飛快的從我腦袋裡閃過。我癱坐在地上,這個消息太難消化了。

    申森沒辦法安慰我,只是抱著我,用他寬大的肩膀給我依靠,讓我放聲大哭。

    他知道我的哭,不是余情未了,而是為脆弱的生命感到悲傷。一個我曾經熟悉的人,在這個世界裡,不會再遇到他的身影。

    這個消息在他的“朋友圈”裡炸開了鍋。很多我們的共同朋友,都跑到他的朋友圈下留言。

    有人說:他這一世辜負了太多的人,老天爺要收回他的性命,讓他回去當神仙的奴隸。

    有人說:年紀輕輕就離開了,天意弄人啊!

    有人說: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消耗自己的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有人說:怎麼感覺我不久前才見過他,怎麼突然就走了。

    大部分的人都只說了一句:節哀順變。

    我的情緒也開始變得平靜,感嘆著世事無常,真的不能再說來日方長,得及時行樂。

    多見一見自己的父母、愛人、朋友。

    早點實現自己的夢想,做到自己想做的。

    人嘛,很多東西在死後都帶不走的,唯一能帶走的,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回憶,但一過孟婆橋,喝了孟婆湯,也依然什麼也帶不走。

    人嘛,即使在這個世界活了幾十年,也會有遺憾,所以,好好活著就好。

    只有活著,才有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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