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散华礼弥

    “东瀛洲人民信奉佛教者不少,那大元帅明王听起来是个天竺词汇传到这里,真想打听应该不成问题。”落清一面挑灯夜读一面暗自思忖着,渐渐的,睡意袭上脑海里。“...明天答应要去给千纮的妹妹查看,还是早些养精蓄锐的好。”

    ...

    ...

    “唔啊...”

    与小妹昨晚的一番云雨令自己有些头昏脑胀,再看姑娘们也好都没有起床,落清便急忙沏好一壶清神茶一饮而尽,随后穿上轻便的和装与凉鞋蹑手蹑脚的离开屋子往千纮所告知的闺阁前往。

    ...

    ...

    “您来的真早啊,落清大人。”

    闺房里,身着素雅衣装的千纮彬彬有礼。自幼习武与圣斗士的修为早已经把这美人坯子磨的有些走形,但若换上华装,细致端详,那千纮也是个千里挑一的别致美人。“抱歉,令千纮小姐候了这么久...话说回来,千纮小姐真是有木兰风范啊!”落清看着眼前的千纮有些痴了。“...落清先生若是好生打扮一番,估计也能艳压群芳吧?”千纮浅浅的露出笑容,如真正的深闺之秀。

    “二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病前可有什么征兆吗?”落清咽了口唾沫,看向沉眠的礼弥。“...小妹小时候活泼好动,常和我一同操练玩耍,可是在十三岁那年,小妹的身体便不知遭受了怎样的变故,身体孱弱无比,饮水吃饭都成问题,精神也十分萎靡...父亲也请高僧来看过,可无论来的谁也都只是摇头叹气,只说是天意使然,让我们节哀顺变...我不服!我的妹妹善良活泼,深爱着这个世界和她的家人,凭什么要遭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折磨?!”千纮的声音有些激愤。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落清点点头。“没有治不好的绝症,只有不想活的病人。只要有你刚才那样的态度,医生就一定会有方法!”说着,落清从星域里取了一套银针与一些固正补气的药物码在桌子上。“星渊眼,开!”落清运化起小宇宙,从礼弥的头发梢开始,一直细细的端详到光洁的脚底。

    “...”

    沉默了半晌,落清脸色逐渐铁青。“落清先生,小妹她...”千纮连忙拉拉落清的衣袖。“...很复杂,很要命,这问题需要由浅入深。”落清重重的叹了口气。“首先是她的命运——虽然我是不信,但你有听说过昙花命格吗?或者说,樱花格?”“...从未听人提及,不过昙花樱花...在最华丽时绽放,然后立刻凋谢...”说到这里,千纮的瞳孔一紧。“...豆蔻年华,女人一生中最璀璨的时节,然而过了这个时候...”落清的双眼怔怔的盯着礼弥的身体。

    “其次,是她的躯体构造,我可以说,从发病之日开始,她的躯体构造就也收到了严重的伤害。没法补充营养,没法得到锻炼,肌肉组织萎缩,神经与免疫系统极度衰弱,血管脆化失去弹性...看看她的皮肤,这般的洁白,然而,这正是因为失去了血液的供养而成的惨白,与她从前那种天生健康的白净有着本质区别!”落清咬咬牙。“信不信由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是公历八月初,不过如果不采取及时的措施,估计等八月中下旬祭扫盂兰盆节的时日,你们散华家的祖庙里就要填一尊灵位了!”

    “...还没完!就算处理了身体上的一切问题,她也不会活过来——确切地说,是不会醒过来。”落清喘了一口粗气,再看千纮早已经呆若木鸡。“因为她的灵魂,被困在什么地方了,估计和小莹妹的情况大同小异。要想拯救她,还得要能够深入梦境,解除束缚她的枷锁...难上加难。”落清认真的看着千纮的眼睛,表情复杂。“...烦落清大人费心了。”半晌,千纮才怔怔的挤出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礼弥小姐已经必死无疑了?”落清侧过头看看千纮。“...”无言而呆滞的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已经没有再比着更糟的情况了?”落清继续发问。“...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千纮痛苦的抬起头。“连您这济人无数的黄金圣斗士都这么说...”

    “...置之死地而后生!”落清的语气突然斩钉截铁,他半跪下身子抬起千纮惨白的脸。“...好好看看你的妹妹,现在除了如游丝般的气息与勉强还在颤抖的心脏,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再糟糕不过一命归西,这也是我们的底线——当我们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就该是我们发起反击夺回一切的时候!”落清的声音温柔却激昂。

    “...可是,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千纮看着可怜的妹妹终于抑制不住而失声恸哭。“...没错,被厄运,死亡与噩梦同时盯上的猎物无论如何都无力回天了——如果我们都这么想的话,那——才是真的绝路,而我们,将成为亲手葬送一个鲜活生命的罪人!”落清的双目中升腾起璀璨星河。“那些凶神恶鬼最大的乐趣并非亲手折磨死某个无辜的性命——因为那样太无聊了。它们真正所推崇的,是创造出一个所谓的绝境,起码是在人类现有认知里绝对无法悖逆的绝境,然后看着人们在绝望中没有目的的挣扎哀嚎,最后错过那本可以抓住的一线光明,最终在绝望中眼见着自己葬送了自己,这才是那群孽畜渴望看到的!...”“...变态的逻辑!...怎么会这样?!...”千纮握紧了拳头。“...与神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先开始第一样吧,另外,你还要把小莎妹叫来,就是前几日那位使用积尸气的高手,快去吧,我来准备准备。”落清说着,摆弄起银针来。“好,我这就去!...请一定救救小妹!”千纮前脚跑了出去,又回头瞥了一眼。“...医者天职!...”落清庄严的点点头。

    “...因果线,呵!”落清冷笑了一声。“一张网上博弈的两只蜘蛛,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放松些,胆大心细,想想你以前是怎么给人治病的,陈落清!”落清说着,双目紧闭,将手放在礼弥的胸口上。“星析域·最大解放!——”

    地闪雷鸣,神哭鬼啸,周遭的事物以光速分崩离席,又以光速复合为其他形状。银丝遍布,星光烁烁,这便是礼弥身体里被编制好的命运的因果线。从出生到成长,到衰弱到死亡,这张无形的巨网死死的掌控着每一个人的命运轨迹。

    “...我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地步,不管你是怎么进来到这个世界里的,这都太离奇了!”正思忖着,落清只觉得右手背上滚滚发烫,仿佛一股炽流在燃烧,渐渐的,炽流汇聚成圣少女的形状,金光熠熠,眼前也出现了那为众生祈愿真理的黄金圣女。

    “处女座黄金圣衣,你是怎么?!...”落清又惊又喜。“教皇伊提亚和老头子从古典籍里找到了复活黄金圣衣的手段,配合复苏过来的帕米尔一族密术,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复活了沉眠了二百余年的白羊,巨蟹,狮子,天蝎,射手与几近濒死的金牛,双子,天秤,水瓶和我,至于双鱼圣衣,你也看到了,是那老小子拿自己的命换来的...总之,现在我们十二件黄金圣衣已经全员复活了。”处女座圣衣看着落清。“...等等?!这十一件圣衣都是他们两人用鲜血复活的?!”落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新的一批小子们可不似你们当年那般莽撞,个个都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最被器重的双子座的那个也不似那个轻佻而热情的小姑娘了,整日唠叨那点圣贤书...至于你的接替,那位处女座是天竺人士,倒也是个悲悯众生的善主——但也仅限于嘴上悲悯罢了,从没亲眼见过世间疾苦的他估计连裟椤双树园里的花开花落都不曾感悟过,哪似你堂堂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大人还要微服下乡给人看病...”处女座黄金圣衣得语气里带着一些嘲讽与无奈。

    “真是辛苦他们和薇诗了...这些苦,他们从没跟我说起过。”落清神色有些忧伤。“好了,你能有这份惦记他们的心就不枉你们兄弟一场了。而且,我此番前来,也不只是为了抱怨这些琐事的。”处女座圣衣打断了落清。“自从被雅典娜阿波罗与姆大陆的工匠们打造出来,我们就一直在对抗威胁人类的存在——本质上来说,我们也是一种由人类和其他文明共同打造的一种异类生物罢了。至于这银之网我曾经窥见过,这是死亡之神达纳都斯,睡眠之神修普诺斯之妹,司掌命运的女神刻尔的结界。”

    “命运女神...不是那三个名为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落清想到了一些不对劲。“哼!狐假虎威的家伙...”处女座圣衣冷笑了一声。“听好了,你说的那三个才是正牌的命运女神,人类的命运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们才不会可以玩弄人的一生。真正作恶的,是这个原本只有身份没有权能,盗取了横死之命运的伪神罢了——也就是厄运之女神,刻尔!”圣衣愤怒的咬咬牙。“这崽种的混账程度照她的两个哥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心思在三人中是最为缜密的存在,她会把轨迹和陷阱布置的尽善尽美,然后慢慢欣赏人类绝望挣扎的惨样!”

    “所以,这里就是那刻尔的结界里面吗?”落清扫视着银丝编织成的原野。“不对,真正作孽的线,只有一根而已!”处女座圣衣摇摇头。“如何完美的藏起一滴水呢?哪怕这滴水有着剧毒?”“...藏进江河湖海里!...而且一旦发作,一滴毒药就可以祸了一片汪洋!...”落清恍然大悟,“没错,这就是那刻尔最擅长的手段——一滴恶念。如果不慎碰到没问题的命运之线,别说救人,连进来里面的人都得搭在这里!”处女座圣衣撇撇嘴。“虽然我已经控制不住骂人的冲动了,但找到那根孽丝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落清看着无数盘根交错的银丝眉头紧蹙,忽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落清一拍脑门。“说说看?”处女座圣衣挑了一下眉头。“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她的因果线复杂但不应该是杂乱的,养在深闺大院里的小姐,接触的侍从也就那么一些,而且行动形式相对单一,抛开这些,她的人际关系就只有自幼时便离世的生母与父亲姐姐,以及姐姐的妈妈,她的继母。这些人际关系网里也不会有人要害她...既然是昙花命格,那么...”

    “在出生伊始,她的命运是被三女神纺织的,刻尔根本插不上手,十二三岁已经是症状的表现期,这个时候的孽丝没有办法立刻造成这么大的损害,再往前,她的生母是她九岁时因病去世,在那之前有父母姐姐宠着,孽物也无处下手...而且孽物若想做作祟,还要她的精神不那么稳定,那么...”圣衣与落清异口同声,“只有可能是在她十岁左右家庭变故之时埋下的祸根!”“立刻赶去那里!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就是命运之线最为纠缠凌乱之处!”落清大喝一声,两道黄金的身影便直奔那里。

    “...果然没错,所有的线被绞在一起,有的已经残破不堪...”落清环视着十岁时礼弥的命运之线。“...我想我已经看见了!...”处女座圣衣撇了撇一旁,落清冲那里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妖精孽物在黑雾中隐匿着身型,肆意蚕食着银白色的精华。“...就是这东西!那孽丝的具现化!拔掉着孽丝,这孩子的命运就可以被修正了!”圣衣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样的景象!...”“...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老伙计,让你看看我自己的修行,我们就比比看,谁先打倒那混蛋如何?!”落清的语气因激动而颤抖。“...好啊!”圣衣也激动无比,“没有主人的单独行动,要是赢了可就足够跟他们十一个吹上几辈子了!上了!...”

    两声呼啸,金光将正要蚕食命之丝的黑雾怪物声声打断。“...残害命运的秽物,这里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圣光天耀!——”处女座圣衣双手伸出,无数神圣柔和的光柱自空中涌现,纷纷化作长枪撕裂穿刺那秽物的身体。

    “...别一人逞能啊!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了,老伙计!”落清说笑着,手中的星渊绘本却没有停止翻动。“角宿一,角宿一,审判不义的角宿一!此乃荼毒生命,蚕食美好的孽之命运!让你的剑咆哮吧!看看这超脱于生死,不羁于命运之人的手段!”落清咆哮着,手中赫然那把被附魔了星析域的圣剑,无视隐匿的黑雾,这把剑可以攻击一切可视之物的本源。

    “...”

    被圣光与星之丝牢牢束缚住的怪物不得动弹,只能漫无目的的发射出强悍却徒劳的震撼波动,而二人早已经通过身法尽数闪躲,在这个空间里,没有谁是拥有主场优势的,一切机会都要靠自己创造,渐渐的,那怪物虽然靠能量的余波刮伤了落清一些,却也早已被星渊剑与澈芒枪打的体无完肤。

    “想往哪里走?!...”

    眼看那怪物想要挣脱束缚,落清立刻收取大剑不顾伤痕,“唯识域·星渊域·创世全能·水之歌!”冰蓝深邃的星渊牢牢禁锢了想要逃走的孽物,获得了克苏鲁的水之传承的落清虽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却也早就足以让它无路可逃,深邃的漩涡如海中幽瞳,又似极地冰峦。水的权能便是净化与凝滞,配合着神光,那怪物在渐渐分崩离析。

    “...天舞宝轮——全八感,剥夺!——/大地权能——新星升天!——-”

    两声怒喝同时传来,两个绝对的杀招同时攻向那秽物。在那圣洁的轮物中,孽物的感官在渐渐丧失,很快,其就会无法攻击也无法逃跑,看着自己被摧毁的连概念都不复存在,最后彻底消亡;而那获得了莎布的土之权能的星鸣域也脱胎换骨,成为能够直接剥夺他人力量,再将这力量以百万倍的爆炸奉还的审判之拳。两大强者,两大杀招彻底断了那孽物的退路。终于,感官渐渐消灭,灵体逐渐崩塌,原本就被剥夺做成炸弹反噬己身的力量更是所剩无几。终于,在最后一丝感官被封印,最后一点力量被放空,最后一片残躯被炸的粉碎以后,那黑雾发出了无比不甘的惨叫声渐渐散去,与此同时,那里的命之结也开始解开,慢慢恢复到了有弹性的健康状态。

    “...多谢你了...没想到后来的反扑会...”落清捂着肚子,虽然外伤不那么严重,但体腔破裂,内脏翻江倒海的剧痛令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算是闲来无趣管的闲事吧。”处女圣衣有些傲娇的说。“好了。现在就等她的命运之丝渐渐恢复到正确了...身体好愈命格难修,虽然解决了这最大的危机,但要她完全无忧无虑还要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那么...替我向大家报个平安,我该继续干活了!”落清装作没事的样子,勉强直起腰淡淡的笑了笑。“...你小子,不要再干拿自己的精气修复他人命格的事了,我可不希望你死的这么早...那么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落清挥挥手,闭上眼睛调动起小宇宙。终于,眼中的视野又变回了那熟悉的闺房,只有手掌身上的鲜血与内脏的绞痛诉说着刚刚的一切。

    “落清哥,你终于醒了!”

    恢复了意识的落清听到了小莎焦急模糊的声音,渐渐恢复了神志。“落清大人,您没事吧?”千纮的声音也焦急关切。“我...还好...主要是你妹妹礼弥...”落清摇摇头,之间原本毫无生气的礼弥突然开始无意识的咳嗽,胸口也有起伏。“...打开她的气道然后离远点,小莎,积尸气准备!”落清看着礼弥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着急促的喘息,一道黑雾脱口而出试图往窗外跑去,“小莎,就现在,烧掉它!”“...积尸气爆裂鸣!——”幽蓝色的火焰裹挟着那团黑雾,发出噼啪爆鸣的声响,最终在三人的注视小,那黑雾终于化为虚无。

    “...成功了!”落清一拍桌子。随即拿了银针掀开礼弥身上的棉被,手中的银针被轻轻捻动。“找到了...这里!”落清手里的银针摸索着,随即刺入百会,神封,气户,气海,关元五个穴位。

    银针刺入,礼弥原本微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咳喘不止。忽然间,几口腥浊异常的黑色血块脱口而出,吓了小莎和千纮一跳。“落清大人,这是...”千纮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小妹发病之前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有这等秽物缠身?

    “...是她的心结...”落清努力咽下口中的鲜血。“十岁那年她生母去世...尽管你们都很照顾她,但那样的心结并非一两天可以解除,也就是那之后不久,邪物趁虚而入扰了她身体。刚刚那几针是强心肺祛秽浊固正气醒心神的,祛了她膺中郁火,自然就解了病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妹妹身上最要命的那个症结已经被处理掉了!”落清努力的露出笑容。

    “不过没完!”落清打断了正欲欢喜的千纮。“接下来是要两人合力,这也是我让你找来小莎的理由。”落清看了一眼小莎。“接下来,需要你积尸气作引,扶正她的灵体,我来主刀!”“诶?我?!”小莎有些不自信的不自然。“...我和你说过,当年你的肉体已然崩坏,正是你觉醒的积尸气作引护住了你的灵魂,我才能为你重塑肉身,最后也是在积尸气的引导下,我才将你的灵魂送回原位并以星罡正气封护...若没有积尸气的辅助,我一人是完不成的。”落清摇摇头。“我相信你,我相信千纮与礼弥小姐也相信着你!...”

    “好...既然只有我能做到!”小莎点点头闭上眼睛,幽蓝色的积尸气脱手而出,如流水般洗濯着礼弥的全身。“...!”一面以星析域洞察,一面抚摸着礼弥的身体,突然,落清的手在礼弥的下腹部位停住了。“这里!...”落清瞳孔一收,“积尸气!”小莎也心领神会,原本宁静的积尸气突然暴动起来涌向那里。

    “...!那是什么?!”千纮看着礼弥小腹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积尸气与星析域的双重夹逼之下,那里出现了如同虫动一般的痕迹,仿佛光洁的皮肤下面正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那是死亡之引,是达纳都斯的刻印虫,普通人看不到的!现在那东西已经十分不安定了!我要将其切除,你们两个为我掠阵!”

    “...!”轻轻的切破手掌,任鲜血浸润星渊之刃,落清手起刀快,在积尸气与白莲花的结界里,那刀尖只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却传来足以撕裂人耳膜的惨叫。“...!”顶着强大的噪音,落清的刀锋一拧一转一用力,随即手结星罡,以力量将那秽物逼出,确认已经清理干净之后,再配合白莲之净与积尸气的我引导将灵门封护,再看礼弥,原本肿胀蠕动的小腹处终于平息了下来,变为了属于少女的曼妙姿态,随着一呼一吸间平稳有力的收放。

    “...就是这东西!...星湮域!”落清盯着那刀尖上那团乳白色还在蠕动的白色蛆虫不仅阵阵作呕,爆发的星光令其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作齑粉被放逐到无边的星渊里。“落清大人...那东西是?!...”千纮的脑子快炸了,这一上午她可真是开了眼张见识了。“...那是死亡之神达纳都斯的印记。达纳都斯居于极乐净土的花园里,那是冥王哈迪斯的后宅,传说只有无垢的灵魂才能进入那里,然而...”落清咬咬牙。“真正能够去那里的,只有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就比如你们几位。”落清看了一眼三位美少女。“说是无垢的灵魂,那老东西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肮脏的私欲罢了!...被他盯上的,他都会埋伏这个东西,加速一生的进程结束,然后他亲自来收取灵魂到会极乐净土,至于那些不入他眼的,那可就直接丢入塔尔塔罗斯里了!”落清声音低沉愤懑。“...这样如花的姑娘,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岂能容那老混账糟践?!”

    “那小妹现在?!...”眼看着落清解决了问题,千纮既紧张又喜悦。“...安全了,起码肉体安全了!...为其补充营养,多晒太阳能够加速加速她身体的恢复...只是,她的灵魂还被拘束着,不过我保证——一定让她在盂兰盆日之前就能够穿上礼服参加祭奠!”落清双眼熠熠生辉。“...落清大人的功德无以为报,从今日起,我千纮任听差遣!”千纮立刻单膝跪地颔首抱拳。“何以行此大礼,不过医者本当...”落清试着站起身子扶起千纮,却是眼前一黑,在二人的惊呼中跌倒在地。

    ...

    “快给恩公安排最凉爽的雅间,请最好的郎中来,快去啊!”

    大堂里,老家主焦急的吩咐着下人。落清被安置在一个单间里,随时有人把守。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搬运着物品或去请医生,只有木棉纪在床边看着落清惨白的脸色泣不成声。“哥...怎么会这样?!...”“...他的灵魂很安定,有我的积尸气护着,不会有事...”小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这般安慰。“放心吧,他只是过度消耗昏睡了而已,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哈斯塔也从外面推门进来。“...可是,就算您这么说我也...”木棉纪眼神迷离。“为什么哥哥会为了救人这样拼尽全力呢...”

    “...那是这孩子的本心,真正的仁爱与慈悲。”莎布也从外面进来。“...”一串晦涩难懂的咒文被缓缓吟唱,落清的床上结起了象征大地的黑暗与生机的绿色的法阵。“这可以加速他肉体的恢复,同时克苏鲁也在疗愈他的灵体...毕竟闯入他人的命格里,还与那样的怪物交战,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莎布摇摇头。“放心吧,他只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我...我要陪着哥哥,等他醒来。”木棉纪点点头,牵起落清有些惨白的手,听着外面郎中与家仆的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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