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昨天
特蕾西忽然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特蕾西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特蕾西穿上衣服和鞋子走到窗户口，大眼睛从窗板的缝隙向外面望去，只见远处钟楼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6点10分了。
今天我为什么起来的这么晚呢？平时我都会在鸡叫的那个时段起床的……特蕾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没有生病。
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海边的礁石滩捡海货了，最佳时段已经错过了。
回头看了看，弟弟妹妹们还在熟睡当中。特蕾西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弟弟莱因汉姆的鼻息，发觉一切正常。
雾岑湾的清晨总是比较清冷，特蕾西裹了裹衣领来到壁炉前，往里面添加了几根木柴。为了给冬天储备足够的柴禾，出于节省的考虑，老汉顿只允许家里每天早上最冷的时候才可以生火驱寒。
接着，特蕾西看到了厨房的炖锅里还有剩下的半锅西芹洋葱炖羊肉，他蓦地愣住了。
昨晚上吃的羊肉？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十分地迷惑……奇怪，昨天晚餐吃的不是山菜、番茄酱与黑面包吗？……我还记得老汉顿喝了一杯烧酒……
这时，妹妹克丽嘉德也起床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她要给小贝诺盛一碗米粥喝。
看到了特蕾西，克丽嘉德笑着打招呼：“早安，哥哥，今天没有去海边？”
特蕾西揉了揉眼睛：“我感觉有些累，所以起得晚了。”
克丽嘉德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大瓷碗，然后关系地说道：“多注意身体，你昨天确实回来的太晚了。”
特蕾西愣住，好奇的问道：“我几点回来的？”
克丽嘉德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凌晨了吧，你回来时我们都已经睡得很熟了。可是你把小贝诺吵醒了，幸亏昨天晚上爸爸睡得很熟，要不然小贝诺的哭声一定会让爸爸大发雷霆。”
特蕾西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酣睡的养父，皱眉问道：“汉顿昨晚是在家里吃的吗？”
克丽嘉德耸了耸肩：“没有。爸爸回来的也挺晚，大约是十一点多才进门，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奇怪了，为什么我记得昨天晚上是和家人们一起吃的晚饭呢？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吃黑面包的时候，我的胃部还发酸难受呢。
特蕾西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老汉顿经常宿醉或者夜不归宿，所以兄妹们自然也就没有将他贪睡的事情放在心上。
特蕾西一边生火，一边问道：“昨天晚上咱们吃的羊肉？”
克丽嘉德拍了拍特蕾西的肩膀：“哥哥，你可能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吧。你都忘记了，是你昨天给了我整整一枚铜鸢币，让我去买的山羊肉啊。”
特蕾西愣住，铜鸢币？……我会有铜鸢币？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摸了摸裤兜口袋，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枚铜鸢币！另外还有七枚铜分币。
——我，我这是偷了谁的钱？
他站在原地发呆良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弟弟莱因汉姆此时也起床了，道了一声早安，他便打开房门准备到院子里去洗脸刷牙。
特蕾西试探着问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八岁的弟弟莱因汉姆总是一本正经，他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努力地奋斗、学习、做手工、赚钱……”
“行行行，快去洗脸吧你。”特蕾西打断了弟弟莱因汉姆的话，挥了挥手。
……
“等一下，哥哥。”看到特蕾西想要去叫醒老汉顿吃早餐，妹妹克丽嘉德说道：“爸爸昨晚回来的时候特地提醒我，让我们今天早上不要叫醒他。”
等克丽嘉德将早饭热好，香喷喷的羊肉汤端上了饭桌，兄妹几人都在餐桌前做好。
羊肉汤在第二顿加热的时候香味更加浓郁，克丽嘉德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大碗。
莱因汉姆迫不及待地在碗的边缘吸了一口，然后用手撕下一块黑面包说道：
“你知道吗，在纺织厂里吃午饭的时候，好多人都要在餐前祷告，我觉得如果我也做餐前祷告的话，那么汤都会变凉了。”
特蕾西笑着说道：“你可以选一个祷告词简短一点的教会加入。”
莱因汉姆摇摇头：“只有‘圣赛文娜’教堂在做弥撒的时候才会发放免费的圣餐，其他的教会实在是太穷了，连个像样的教堂都没有。”
他口中说提到的圣塞文娜教堂就是西庭教会在雾岑湾堂区设立的聚会地。
兄妹几人都是无神论者，所以言语之间并没有过多的忌讳。
原本修道院在定期召开教义宣讲的集会上所免费发放的食物对于特蕾西和弟弟妹妹来说是充满了诱惑的，但是老汉顿严厉地禁止他们去参加所有的布道会。
按照老汉顿的话说，等他们到了能过够分辨是非的年纪才可以拥有选择信仰的权力。
……
特蕾西拿起餐桌上的报纸，边喝汤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弗那加群岛建铁桥……煤气炉泄露案……这些新闻怎么好像是看过？
他又盯着报纸细心地端详，这上面的每一个字读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第二遍。
“你知道吗，特蕾西。”弟弟莱因汉姆说道：“旧报纸还看得这么仔细，很难不让人以为你是假正经。”
特蕾西怔了怔，他仔细地看了看报纸右上角的日期。
这确实已经是昨天的报纸了。
——昨天！
特蕾西倏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妹妹克丽嘉德和两个弟弟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小贝诺，眼圈变红了，眼看就要哭。克丽嘉德连忙将他抱起来在腿上颠了几下。
弟弟莱因汉姆惊讶地看着特蕾西：“没有必要这么敏感吧？”
特蕾西又缓缓地做了下去，再次用手揉了揉眉心。
他明白了，原来并不是昨天晚餐吃的黑面包，而是前天的晚餐吃的黑面包，而自己居然忘记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
——我居然断片了？据说喝多酒了才会断片，可是我并不会喝酒啊……而且还是断了一整天的片？
在内心深处，特蕾西隐隐地感觉到昨天好像是发生了许事情，可是现在却一件也想不起来。昨天曾经去了那里、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竟完全都变成了空白。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问题，现在能够听到来至两条街之外的马车轮子碾在路面上的声音，以及路上行人的交头接耳。
听力增强了，杂音也变多了，令他十分不适应。
可怜的特蕾西还没有看到自己袖子下的手臂上有着两个魔法印记呢，否则必定会更加吃惊的。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问弟弟和妹妹：“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某种神圣事件或者灵异事件吗？就好像发生在玻尔区的这一起煤气泄露事件？这里面存在着很多疑点，爆炸却没有着火，入室却没有盗窃。”
“这不可能。”弟弟莱因汉姆摇了摇头：“这些疑点只不过是巧合，人们乐于流传的灵异事件也都见不得阳光，因为那些都是捏造的。特蕾西，我小时候害怕天黑，你经常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幽灵和鬼怪，怎么现在你自己的内心却发生了动摇？”
特蕾西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对劲。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特蕾西匆匆地吃了早饭，准备上街去转一转，也许看到什么熟悉的事物就会想起来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了。
他走到自己床头的柜子前一顿翻找，又对着弟弟喊道：“莱因，你看到我的鸭舌帽了吗？”
莱因汉姆摇头：“老天可以作证，我从来不动你的东西。”
特蕾西转身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他的鸭舌帽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于是他拿起毛呢料的帽子，认真地将上面的肮脏弹了弹，又将毛巾沾湿擦拭了几遍，抚平多余的褶皱。
站在镜子面前，他带上了帽子左右照了照。
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中会浮现出一种想要仔细地打扮一下的想法呢？
……
等几个小家伙都吃的差不多了，老汉顿才迷迷糊糊地起床了。
妹妹克丽嘉德跑过去扶着老汉顿做到了餐桌边上。
弟弟莱因穆特给养父到了一杯热水，在里面放上几根苦艾草，然后就带上自己的背包出门去做零工了。
老汉顿实际上并不老，他大约四十五、六左右的年纪，消瘦的面容显得他脸庞上的棕黄色胡子茬很是坚硬，就好像是给马梳理杂毛的铁刷子。
汉顿坐下来后，一直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的愁容，好像是宿醉第二天的那种头痛。
看到养父老汉顿伸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特蕾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每天买新报纸是他的工作，可是桌上的这份报纸显然是前天的。
不知道养父老汉顿会不会大发雷霆。
果然，老汉顿看了两眼报纸之后就陷入了沉思，然后又看了看特蕾西。
可是过了一会儿，老汉顿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低着头看报纸了，尽管他那粗糙的老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疑惑。
——他难道也失忆了？这是巧合还是一种流行感冒带来的后遗症？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和养父都存在失意的症状，而弟弟莱因和妹妹克丽却没有这种情况，至于2岁的小贝诺，就不得而知了。
特蕾西低头沉思了半晌，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父亲，我好像是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以前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老汉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了看特蕾西，他睡眼惺忪的目光在特蕾西的身上看了很久。然后才说了一句：“这不是多大点事。”
说完，他又继续看报纸了。
特蕾西心中嘀咕，早就知道养父会这么说，每次遇到事情他都会说“不是什么大事”一类的话语。
从小到大，有时特蕾西和弟弟妹妹被小混混欺负了，老汉顿表现得却满不在乎；有时特蕾西偷东西被抓住了，老汉顿也不在意，特蕾西真不知道这个养父到底会在意些什么。
想不出头绪，于是他简单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打算到自己平时经常去的地方多走一走转一转，看看有什么能够令自己回忆起来的事物。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特蕾西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特蕾西穿上衣服和鞋子走到窗户口，大眼睛从窗板的缝隙向外面望去，只见远处钟楼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6点10分了。
今天我为什么起来的这么晚呢？平时我都会在鸡叫的那个时段起床的……特蕾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没有生病。
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海边的礁石滩捡海货了，最佳时段已经错过了。
回头看了看，弟弟妹妹们还在熟睡当中。特蕾西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弟弟莱因汉姆的鼻息，发觉一切正常。
雾岑湾的清晨总是比较清冷，特蕾西裹了裹衣领来到壁炉前，往里面添加了几根木柴。为了给冬天储备足够的柴禾，出于节省的考虑，老汉顿只允许家里每天早上最冷的时候才可以生火驱寒。
接着，特蕾西看到了厨房的炖锅里还有剩下的半锅西芹洋葱炖羊肉，他蓦地愣住了。
昨晚上吃的羊肉？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十分地迷惑……奇怪，昨天晚餐吃的不是山菜、番茄酱与黑面包吗？……我还记得老汉顿喝了一杯烧酒……
这时，妹妹克丽嘉德也起床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她要给小贝诺盛一碗米粥喝。
看到了特蕾西，克丽嘉德笑着打招呼：“早安，哥哥，今天没有去海边？”
特蕾西揉了揉眼睛：“我感觉有些累，所以起得晚了。”
克丽嘉德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大瓷碗，然后关系地说道：“多注意身体，你昨天确实回来的太晚了。”
特蕾西愣住，好奇的问道：“我几点回来的？”
克丽嘉德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凌晨了吧，你回来时我们都已经睡得很熟了。可是你把小贝诺吵醒了，幸亏昨天晚上爸爸睡得很熟，要不然小贝诺的哭声一定会让爸爸大发雷霆。”
特蕾西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酣睡的养父，皱眉问道：“汉顿昨晚是在家里吃的吗？”
克丽嘉德耸了耸肩：“没有。爸爸回来的也挺晚，大约是十一点多才进门，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奇怪了，为什么我记得昨天晚上是和家人们一起吃的晚饭呢？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吃黑面包的时候，我的胃部还发酸难受呢。
特蕾西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老汉顿经常宿醉或者夜不归宿，所以兄妹们自然也就没有将他贪睡的事情放在心上。
特蕾西一边生火，一边问道：“昨天晚上咱们吃的羊肉？”
克丽嘉德拍了拍特蕾西的肩膀：“哥哥，你可能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吧。你都忘记了，是你昨天给了我整整一枚铜鸢币，让我去买的山羊肉啊。”
特蕾西愣住，铜鸢币？……我会有铜鸢币？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摸了摸裤兜口袋，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枚铜鸢币！另外还有七枚铜分币。
——我，我这是偷了谁的钱？
他站在原地发呆良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弟弟莱因汉姆此时也起床了，道了一声早安，他便打开房门准备到院子里去洗脸刷牙。
特蕾西试探着问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八岁的弟弟莱因汉姆总是一本正经，他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努力地奋斗、学习、做手工、赚钱……”
“行行行，快去洗脸吧你。”特蕾西打断了弟弟莱因汉姆的话，挥了挥手。
……
“等一下，哥哥。”看到特蕾西想要去叫醒老汉顿吃早餐，妹妹克丽嘉德说道：“爸爸昨晚回来的时候特地提醒我，让我们今天早上不要叫醒他。”
等克丽嘉德将早饭热好，香喷喷的羊肉汤端上了饭桌，兄妹几人都在餐桌前做好。
羊肉汤在第二顿加热的时候香味更加浓郁，克丽嘉德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大碗。
莱因汉姆迫不及待地在碗的边缘吸了一口，然后用手撕下一块黑面包说道：
“你知道吗，在纺织厂里吃午饭的时候，好多人都要在餐前祷告，我觉得如果我也做餐前祷告的话，那么汤都会变凉了。”
特蕾西笑着说道：“你可以选一个祷告词简短一点的教会加入。”
莱因汉姆摇摇头：“只有‘圣赛文娜’教堂在做弥撒的时候才会发放免费的圣餐，其他的教会实在是太穷了，连个像样的教堂都没有。”
他口中说提到的圣塞文娜教堂就是西庭教会在雾岑湾堂区设立的聚会地。
兄妹几人都是无神论者，所以言语之间并没有过多的忌讳。
原本修道院在定期召开教义宣讲的集会上所免费发放的食物对于特蕾西和弟弟妹妹来说是充满了诱惑的，但是老汉顿严厉地禁止他们去参加所有的布道会。
按照老汉顿的话说，等他们到了能过够分辨是非的年纪才可以拥有选择信仰的权力。
……
特蕾西拿起餐桌上的报纸，边喝汤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弗那加群岛建铁桥……煤气炉泄露案……这些新闻怎么好像是看过？
他又盯着报纸细心地端详，这上面的每一个字读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第二遍。
“你知道吗，特蕾西。”弟弟莱因汉姆说道：“旧报纸还看得这么仔细，很难不让人以为你是假正经。”
特蕾西怔了怔，他仔细地看了看报纸右上角的日期。
这确实已经是昨天的报纸了。
——昨天！
特蕾西倏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妹妹克丽嘉德和两个弟弟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小贝诺，眼圈变红了，眼看就要哭。克丽嘉德连忙将他抱起来在腿上颠了几下。
弟弟莱因汉姆惊讶地看着特蕾西：“没有必要这么敏感吧？”
特蕾西又缓缓地做了下去，再次用手揉了揉眉心。
他明白了，原来并不是昨天晚餐吃的黑面包，而是前天的晚餐吃的黑面包，而自己居然忘记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
——我居然断片了？据说喝多酒了才会断片，可是我并不会喝酒啊……而且还是断了一整天的片？
在内心深处，特蕾西隐隐地感觉到昨天好像是发生了许事情，可是现在却一件也想不起来。昨天曾经去了那里、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竟完全都变成了空白。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问题，现在能够听到来至两条街之外的马车轮子碾在路面上的声音，以及路上行人的交头接耳。
听力增强了，杂音也变多了，令他十分不适应。
可怜的特蕾西还没有看到自己袖子下的手臂上有着两个魔法印记呢，否则必定会更加吃惊的。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问弟弟和妹妹：“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某种神圣事件或者灵异事件吗？就好像发生在玻尔区的这一起煤气泄露事件？这里面存在着很多疑点，爆炸却没有着火，入室却没有盗窃。”
“这不可能。”弟弟莱因汉姆摇了摇头：“这些疑点只不过是巧合，人们乐于流传的灵异事件也都见不得阳光，因为那些都是捏造的。特蕾西，我小时候害怕天黑，你经常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幽灵和鬼怪，怎么现在你自己的内心却发生了动摇？”
特蕾西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对劲。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特蕾西匆匆地吃了早饭，准备上街去转一转，也许看到什么熟悉的事物就会想起来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了。
他走到自己床头的柜子前一顿翻找，又对着弟弟喊道：“莱因，你看到我的鸭舌帽了吗？”
莱因汉姆摇头：“老天可以作证，我从来不动你的东西。”
特蕾西转身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他的鸭舌帽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于是他拿起毛呢料的帽子，认真地将上面的肮脏弹了弹，又将毛巾沾湿擦拭了几遍，抚平多余的褶皱。
站在镜子面前，他带上了帽子左右照了照。
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中会浮现出一种想要仔细地打扮一下的想法呢？
……
等几个小家伙都吃的差不多了，老汉顿才迷迷糊糊地起床了。
妹妹克丽嘉德跑过去扶着老汉顿做到了餐桌边上。
弟弟莱因穆特给养父到了一杯热水，在里面放上几根苦艾草，然后就带上自己的背包出门去做零工了。
老汉顿实际上并不老，他大约四十五、六左右的年纪，消瘦的面容显得他脸庞上的棕黄色胡子茬很是坚硬，就好像是给马梳理杂毛的铁刷子。
汉顿坐下来后，一直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的愁容，好像是宿醉第二天的那种头痛。
看到养父老汉顿伸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特蕾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每天买新报纸是他的工作，可是桌上的这份报纸显然是前天的。
不知道养父老汉顿会不会大发雷霆。
果然，老汉顿看了两眼报纸之后就陷入了沉思，然后又看了看特蕾西。
可是过了一会儿，老汉顿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低着头看报纸了，尽管他那粗糙的老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疑惑。
——他难道也失忆了？这是巧合还是一种流行感冒带来的后遗症？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和养父都存在失意的症状，而弟弟莱因和妹妹克丽却没有这种情况，至于2岁的小贝诺，就不得而知了。
特蕾西低头沉思了半晌，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父亲，我好像是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以前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老汉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了看特蕾西，他睡眼惺忪的目光在特蕾西的身上看了很久。然后才说了一句：“这不是多大点事。”
说完，他又继续看报纸了。
特蕾西心中嘀咕，早就知道养父会这么说，每次遇到事情他都会说“不是什么大事”一类的话语。
从小到大，有时特蕾西和弟弟妹妹被小混混欺负了，老汉顿表现得却满不在乎；有时特蕾西偷东西被抓住了，老汉顿也不在意，特蕾西真不知道这个养父到底会在意些什么。
想不出头绪，于是他简单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打算到自己平时经常去的地方多走一走转一转，看看有什么能够令自己回忆起来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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