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形
他们绕过校史馆一楼陈列的各种雕像，来到后面摆放文件的地方。架子上放着一排排报纸。
楚铭和卡尔两人分工开始找，发现走廊里贴着的采访来自许多不同的报纸和刊物，大部分归属于学校。他们把每一期都翻出来，按照日期排列在一起。
根据最开始的采访，许笑凭借一张人物像获得了大奖，之后变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得到大量关注和赞赏，还有一批粉丝。
他们读了和他有关的所有访谈，有一个提到他的班级为了表示对他的喜爱，在走廊上的展示墙上贴了他的剪报。
“这就是走廊还原的场景？”卡尔小声说。
那上面被涂黑的名字是什么？楚铭想。
他再往后翻找，发现所有和许笑有关的消息都戛然而止了，直到两周后有一则消息说他下落不明，非常简短，只说了他消失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地点就是他们正在调查的阁楼。
“那个怪物就是他？”卡尔说。
“为什么采访会中止？”楚铭反问。他记下了最后一次报纸上有采访的时间，去拿跟在之后的下一期。他快速浏览了每页，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条新闻。卡尔凑上前和他一起读了出来。
是一个女孩子失踪的消息，她消失的地点也是阁楼。这个女孩子是个孤儿，学校在征集和她有关的线索。
“他们会不会有某种关联？”楚铭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倒是很眼熟，”卡尔指着第一期访谈里编辑的名字，“在门口宣传栏上有。”
“门口？”楚铭问。
“上面有一个老师叫这个名字。”卡尔回忆。
“我们去问问他。”楚铭说。
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他，但是对方一脸的迟疑。
“我不理解这和目前的失踪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不想谈及这件事。
“我们在里面看到了这些剪报，和许笑有关的剪报。”楚铭解释，对方的表情变得十分诧异。
“阁楼里面？”他问。
“对。”楚铭拦住了想说镜子的卡尔，为了节省解释的时间。
男人无奈地捏了捏鼻梁。
“我当年在校报工作过，”他回忆，“我采访过许笑，当时我们本来想做一个栏目，让他介绍自己的学画画的经验。后来因为意外，这个计划暂停了。”
“什么意外？”卡尔问。
“当时学校里面有个女孩子失踪了，”男人说，卡尔与楚铭交换了眼神，“学生们反映，她失踪和许笑有关系。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约对方在阁楼见面，然后女孩子就不见了。”
“不见了？”卡尔重复。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学生们很不满意？”楚铭问。
“对，你怎么知道？很多人同情失踪的女孩，所以在许笑的画上面乱涂，报纸也一样，所以我们的计划就中止了。”男人说，“对此我也问过他，但是许笑说和他没有关系。”
“然后？”
“然后，”男人叹了一口气，“许笑说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他也去了阁楼。阁楼的传说你们听说过吧？但是许笑坚持说那是假的，给大家说女生的失踪和自己没有关系，阁楼肯定是安全的。”
楚铭和卡尔都没说话，不想打断他。
“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他说完以后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忆什么。
“学校怎么处理的？”楚铭问。
“找他们，但是没有找到，”男人说，“因为很多人怀疑男孩子是自杀，所以当时没有上报给你们。至于失踪的女孩子……据说她在学校很孤僻，又没有父母，一开始都没人在意。直到爆出来说她的失踪与许笑有关，大家才开始有激烈的反应。学校里除了粉丝，也有人很讨厌许笑，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最后学校在阁楼入口装了门，不让学生进入了。”
“原来如此。”楚铭回应。现在空间里的东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他应该再次回去，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信息。
他们谢过男人，返回了阁楼。这一次西装男给他们每个人都提供了镜子，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安全感。
在他们离开去见编辑的过程中，其他人试图破坏阁楼上这面镜子。有人对他开枪，也有人直接用拳头砸，但是它都完好无损，免疫了攻击。
这倒是和那个声音说的一样，楚铭想。
再次进入镜子里，楚铭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似乎每死去一个人，这里面的东西就会变更一次，就像上一次他们发现墙上的东西变得可以阅读了。
仿佛有人把这里的时间不断往前推移。
楚铭经过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的走廊，直奔尽头的纸箱。里面的书应该都是男孩的，而奖杯正好是那次比赛的奖杯。自己遗漏了什么？许笑就是徘徊在这里的幽灵吗？
纸箱里面的东西变多了，出现了更多的书，还有作业本，上面都是许笑的名字，有的还画了笑脸。他翻开作业本，上面有模糊的笔迹，无法认出具体的字。
卡尔在背后和其他人交流查到的信息，楚铭盯着墙角发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的目光绕过箱子，镜子，停在了旁边的伞上。
如果许笑被困在这里，留下了这么多和他有关的东西，为什么之前失踪的女孩子没有？
楚铭小心地拿起伞。随着时间的倒流，伞的样子与一开始也不相同，能看清伞布上的花纹和颜色。
是一把大红色的伞，上面印着许多花，看起来劣质而粗糙。有点……丑，很难想象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会用这样的伞，楚铭想，一边用手指抚摸过伞面。伞的顶端好像沾到了什么，摸起来有奇怪的颗粒感。楚铭看向自己的手指。
看上去是玻璃渣子，还沾着点白色的灰。
楚铭凑到墙前，把手放在墙面上。他感受到了上面深浅不一的划痕，缩回手后，手上沾染了同样的白灰。
有人用伞在墙上划？难道想写字？楚铭观察着这些痕迹，它们毫无规律，不能构成任何信息。
玻璃渣子的来源又是什么？楚铭顺着墙面看过去，看到了破碎的镜子。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镜子可能是完整的，直到有人用伞将它打碎。
想到这里，他打算将镜子取下来。这时候，他后面出现了脚步声。
是怀特。他把纸箱里的奖杯拿走了。楚铭看着他的背影走到走廊中间。
“这个奖杯肯定有问题，”怀特对他周围的人说，“刚刚吃人的肯定是许笑，他最在意的肯定是这个奖杯。我要把它带出去交给他们，没准事情就解决了。”
没有人阻止他，他的逻辑听上去挺有道理。怀特拿出了自己的镜子。
“三，二，一！”他兴高采烈地倒数，把镜子举了起来。
怀特和镜子一起消失了，但是奖杯并没有。相反，因为没有人拿着它，它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响。
糟了！楚铭马上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镜子。奖杯掉落的位置周围迅速出现了红色的笑脸，在场的几个人脸色煞白，都在疯狂地找镜子。
与之前不同的是，在笑脸最密集的地方，空气中浮现出了什么东西。楚铭盯着它，忽然明白了先前死的人为什么指着前方大喊。
这是一个像人一样形状的东西，仿佛由黑色的烟雾组成，头和身子很小，四肢则是不成比例细长，以至于又像某种昆虫。它没有脸，没有任何其他细节，在空中悬浮着移动。
楚铭不敢再看下去。他看向镜子里自己惊惧的眼睛，离开了。
楚铭和卡尔两人分工开始找，发现走廊里贴着的采访来自许多不同的报纸和刊物，大部分归属于学校。他们把每一期都翻出来，按照日期排列在一起。
根据最开始的采访，许笑凭借一张人物像获得了大奖，之后变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得到大量关注和赞赏，还有一批粉丝。
他们读了和他有关的所有访谈，有一个提到他的班级为了表示对他的喜爱，在走廊上的展示墙上贴了他的剪报。
“这就是走廊还原的场景？”卡尔小声说。
那上面被涂黑的名字是什么？楚铭想。
他再往后翻找，发现所有和许笑有关的消息都戛然而止了，直到两周后有一则消息说他下落不明，非常简短，只说了他消失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地点就是他们正在调查的阁楼。
“那个怪物就是他？”卡尔说。
“为什么采访会中止？”楚铭反问。他记下了最后一次报纸上有采访的时间，去拿跟在之后的下一期。他快速浏览了每页，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条新闻。卡尔凑上前和他一起读了出来。
是一个女孩子失踪的消息，她消失的地点也是阁楼。这个女孩子是个孤儿，学校在征集和她有关的线索。
“他们会不会有某种关联？”楚铭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倒是很眼熟，”卡尔指着第一期访谈里编辑的名字，“在门口宣传栏上有。”
“门口？”楚铭问。
“上面有一个老师叫这个名字。”卡尔回忆。
“我们去问问他。”楚铭说。
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他，但是对方一脸的迟疑。
“我不理解这和目前的失踪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不想谈及这件事。
“我们在里面看到了这些剪报，和许笑有关的剪报。”楚铭解释，对方的表情变得十分诧异。
“阁楼里面？”他问。
“对。”楚铭拦住了想说镜子的卡尔，为了节省解释的时间。
男人无奈地捏了捏鼻梁。
“我当年在校报工作过，”他回忆，“我采访过许笑，当时我们本来想做一个栏目，让他介绍自己的学画画的经验。后来因为意外，这个计划暂停了。”
“什么意外？”卡尔问。
“当时学校里面有个女孩子失踪了，”男人说，卡尔与楚铭交换了眼神，“学生们反映，她失踪和许笑有关系。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约对方在阁楼见面，然后女孩子就不见了。”
“不见了？”卡尔重复。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学生们很不满意？”楚铭问。
“对，你怎么知道？很多人同情失踪的女孩，所以在许笑的画上面乱涂，报纸也一样，所以我们的计划就中止了。”男人说，“对此我也问过他，但是许笑说和他没有关系。”
“然后？”
“然后，”男人叹了一口气，“许笑说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他也去了阁楼。阁楼的传说你们听说过吧？但是许笑坚持说那是假的，给大家说女生的失踪和自己没有关系，阁楼肯定是安全的。”
楚铭和卡尔都没说话，不想打断他。
“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他说完以后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忆什么。
“学校怎么处理的？”楚铭问。
“找他们，但是没有找到，”男人说，“因为很多人怀疑男孩子是自杀，所以当时没有上报给你们。至于失踪的女孩子……据说她在学校很孤僻，又没有父母，一开始都没人在意。直到爆出来说她的失踪与许笑有关，大家才开始有激烈的反应。学校里除了粉丝，也有人很讨厌许笑，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最后学校在阁楼入口装了门，不让学生进入了。”
“原来如此。”楚铭回应。现在空间里的东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他应该再次回去，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信息。
他们谢过男人，返回了阁楼。这一次西装男给他们每个人都提供了镜子，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安全感。
在他们离开去见编辑的过程中，其他人试图破坏阁楼上这面镜子。有人对他开枪，也有人直接用拳头砸，但是它都完好无损，免疫了攻击。
这倒是和那个声音说的一样，楚铭想。
再次进入镜子里，楚铭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似乎每死去一个人，这里面的东西就会变更一次，就像上一次他们发现墙上的东西变得可以阅读了。
仿佛有人把这里的时间不断往前推移。
楚铭经过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的走廊，直奔尽头的纸箱。里面的书应该都是男孩的，而奖杯正好是那次比赛的奖杯。自己遗漏了什么？许笑就是徘徊在这里的幽灵吗？
纸箱里面的东西变多了，出现了更多的书，还有作业本，上面都是许笑的名字，有的还画了笑脸。他翻开作业本，上面有模糊的笔迹，无法认出具体的字。
卡尔在背后和其他人交流查到的信息，楚铭盯着墙角发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的目光绕过箱子，镜子，停在了旁边的伞上。
如果许笑被困在这里，留下了这么多和他有关的东西，为什么之前失踪的女孩子没有？
楚铭小心地拿起伞。随着时间的倒流，伞的样子与一开始也不相同，能看清伞布上的花纹和颜色。
是一把大红色的伞，上面印着许多花，看起来劣质而粗糙。有点……丑，很难想象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会用这样的伞，楚铭想，一边用手指抚摸过伞面。伞的顶端好像沾到了什么，摸起来有奇怪的颗粒感。楚铭看向自己的手指。
看上去是玻璃渣子，还沾着点白色的灰。
楚铭凑到墙前，把手放在墙面上。他感受到了上面深浅不一的划痕，缩回手后，手上沾染了同样的白灰。
有人用伞在墙上划？难道想写字？楚铭观察着这些痕迹，它们毫无规律，不能构成任何信息。
玻璃渣子的来源又是什么？楚铭顺着墙面看过去，看到了破碎的镜子。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镜子可能是完整的，直到有人用伞将它打碎。
想到这里，他打算将镜子取下来。这时候，他后面出现了脚步声。
是怀特。他把纸箱里的奖杯拿走了。楚铭看着他的背影走到走廊中间。
“这个奖杯肯定有问题，”怀特对他周围的人说，“刚刚吃人的肯定是许笑，他最在意的肯定是这个奖杯。我要把它带出去交给他们，没准事情就解决了。”
没有人阻止他，他的逻辑听上去挺有道理。怀特拿出了自己的镜子。
“三，二，一！”他兴高采烈地倒数，把镜子举了起来。
怀特和镜子一起消失了，但是奖杯并没有。相反，因为没有人拿着它，它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响。
糟了！楚铭马上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镜子。奖杯掉落的位置周围迅速出现了红色的笑脸，在场的几个人脸色煞白，都在疯狂地找镜子。
与之前不同的是，在笑脸最密集的地方，空气中浮现出了什么东西。楚铭盯着它，忽然明白了先前死的人为什么指着前方大喊。
这是一个像人一样形状的东西，仿佛由黑色的烟雾组成，头和身子很小，四肢则是不成比例细长，以至于又像某种昆虫。它没有脸，没有任何其他细节，在空中悬浮着移动。
楚铭不敢再看下去。他看向镜子里自己惊惧的眼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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