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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神女后事,终于浮出水面

    君不悔终究让那些魔族之人带着他们的野心,封印在了不知多深的地底。

    玄青是怎样看着那些魔族之人在最后时刻将君不悔撕裂,拖着她一起进地狱,终究也没人知道。

    只记得,那是余晖尚在时。

    余晖带着玄青最后顿悟隐没在黑暗中,再也没人对他穷追不舍,没人调戏他。

    玄青的佛珠在君不悔被撕裂的时候,才断了线。

    始终都是顿悟的太晚。

    在那之后,人们叫她神女,所有佛庙都将玄青拒之门外。

    这都是他该应得的。

    故事整整讲了一夜,陈柯靠着玄青肩膀听着,时不时评价两句。

    “错在她不该缠着一个和尚谈情爱。”

    “她可真是痴情啊。”

    “为何她挑中了你?”

    “你可真是不负责任啊。”

    “你可曾后悔?”

    这是陈柯最后问他的话。

    玄青看着月,没有回答。

    怎能不悔。

    那样的天下,是他心中的天下,该他来救。

    陈柯抹掉自己的眼泪。

    “我现在知道她了,我才发现我没资格吃这个醋,我比不上她。”

    君不悔是已经站在穹顶之上的人物。

    “你不该吃她的醋。”玄青摸着她的脸说。

    “为什么?”陈柯问了,没有答案。

    二人在白天的时候才睡,睡得错过了早饭,错过了中饭,错过了晚饭。

    醒来的时候,陈柯拉着玄青随便吃了些素斋,让花椒在屋里加一张小床。

    晚上的时候,陈柯拉着玄青道房里,百般撒娇。

    “你昨夜只讲了前半段,可没讲后半段,你得跟我讲,不然我就亲你,然后轻薄你。”

    这话逗的玄青也想笑,不等陈柯亲上去,已经是先行动着将人咚到墙边。

    “可以亲,但是亲完,你还是要讲。”

    陈柯红着脸,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

    她也是明知道玄青做不来这种事,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了。

    玄青就没了办法,将人抱在怀里。

    “你果真想听?”

    玄青这话闷闷得,带着些不愿讲。

    陈柯从小就犟,说了声‘想’。

    “就算你会失去很多人,你也想听?”玄青问。

    陈柯将玄青推远一些,蹙着眉,与他面对面,良久之后问道,“比如呢?”

    玄青也是良久之后才说道,“比如,失去兄长,失去你自己。”

    陈柯看着他的眼睛,讲这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难道,我不是神女转世,也不是神女的容器?”

    玄青这时候才发现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替身,也不是什么转世,更不是什么容器。”

    玄青这话应该已经说过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陈柯都不信。

    陈柯这次没有反驳,冷下脸来脱开桎梏,在房中走来走去,思寻掂量其间的利弊。

    最后坐在床边,将玄青召到旁边坐下,像昨日夜里在房顶上那样,靠上肩头。

    “讲吧,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

    玄青纵然再不想提起那几百年岁月,到此为止,也不得不讲,就算是不讲,她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续神女殒身之后。

    玄青不仅了失了念珠金钵,禅杖佛心,也失去了踪迹。

    那仅有的意思踪迹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人口,再被编排进了话本。

    几分真,几分假,已竟不重要了。

    直到有天,碰上了一个人,此人浑身都写着超脱世俗,凭空出现在面前,丢给他一副鱼竿,邀请他去一处湖边钓鱼。

    他说,君不悔乃事件万物应代而生,不会真的活,也不会真的死。

    玄青刚开始不明白,却是恢复了些清明,良久才反应过来,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君不悔还有救,

    玄青没了心思钓鱼,跪在这人面前不停的磕头,足足磕满九九八十一个,满头的血渍。

    这人也不知修的什么道,仿佛没有看到一半,丝毫没有波动。

    只待玄青磕完了,拿出了一方形镂空的小盒子,发着幽蓝的光,提点他去君不悔的出生地,不悔海看看。

    那里的朝海村,世世代代都是为守候神女而生。

    那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玄青到了不悔海,将这海边都绕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哪里有什么朝海村。

    可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去别处化了缘,就又回到海边,这一盘桓便是十年。

    有时候他也在想,修得这金身有什么用,为何就是死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海边慢慢将自己的满心欢喜熬成了绝望。

    他捧着啊一方小黑,跪在海边,将头埋进沙子里,终是痛哭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汉声音响起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

    玄青终于等到了朝海村村民。

    原来朝海村,并非存在于现世,而是隐藏在了人后的朝海洞后。

    那门,只有在需要时,才能被打开。

    玄青跟着老汉回了朝海村,这里的人不多,自力更生,好不自在。

    对于这样天外来客也不展示热情。

    这老汉便是这朝海村的村长,慢慢的将玄青带到自家屋里,指了那一方小盒子,”这个,可拿于我瞧瞧?“

    老汉看过这一方小盒后,说道,“这里保存着海神女的记忆,也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玄青想要问清楚,老汉似乎什么都知道,将他拦下。

    “这个,要保存在不悔海的初生巢**,你是天君派来的,需要在深海之处,寻找能够承载海神女一切的肉体。”随后感叹到,“终究,还是有这么一天。”

    玄青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得知了如何将神女复活的方法,听了老汉的话,直到恢复后才准备下海去寻那适合之物。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君不悔生活的地方,那是从来不见光的深海之地,这里水怪无数,凶狠至极。

    那合适之物,岂是那么好寻。

    玄青每寻到一物,便回到朝海村问村长,村长也只是摇摇头。

    尽管寻来的都是天下间的极其稀罕物,但都承载不起君不悔的那些遗物,脆弱不堪。

    好在他最不缺就是时间。

    这一找便是五十年,终于找到了一方海太岁出来。

    村长终于点了头,将这方海太岁供养起来,说着也需要时间,劝诫玄青出去看看世界,寻找神女散落世间的遗物。

    玄青听了话,重回事件,融回了天下,当他再次泡进时间的长河,终于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也在这漫长的时间内,又寻回了自己的道。

    慢慢的,他也终于寻回了几件东西。

    时间似乎在这悔过和忏悔中过得意外快,自神女殒身,已经又过了三百年。

    玄青终于等到朝海村将那块海太岁化成了人形。

    ”这是怎么回事。“玄青问。

    这婴儿虽有形,却并无活人气,动都动不得。

    村长指了指婴孩的胸口处,说道,“虽然已成,却缺少心脏。”

    可找了这许多年,神女心却始终没有一丝丝线索。

    连村长都吃惊,玄青竟然丝毫没有犹豫,“用我的。”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要生剖的!”

    玄青笑着又说了一遍,“用我的!”

    这是我欠她的。

    这颗心脏,在移接婴孩身上后,奇迹的又回到了佛心。

    尽管是个小婴儿,玄青依旧能在这幅小小身体上看出君不悔的影子。

    “孩子就交给你了,我等,时刻期盼着神女再度归来。“

    玄青将这婴儿抱在怀中,嘴角忍不住的笑。

    修养的时候,玄青想到君不悔经常偷偷看着世间的阖家团圆,常常感叹,”真想尝尝这世间的人情冷暖,爹疼娘爱的看着就甜。“

    玄青便在世间挑挑捡捡,千挑万选的选中了陈家,与陈家定下了十八年之约。

    ...

    陈柯安静的听完,失神了很久。

    玄青本以为陈柯接受不了,谁知陈柯抬抬手,揭开他的衣裳,指腹碰上玄青胸口渗人的疤痕。

    “疼吗?”

    陈柯有很多想问,最后也只问出这么一句。

    玄青笑着,依旧淡淡的。

    “不疼。”

    陈柯觉得累了,先躺下,然后拍拍旁边,玄青有些拘谨,但依旧躺在旁边,陈柯抱着玄青的胳膊,手隔着衣服放在玄青的胸口处,“累了,睡吧!”

    第二日,陈柯早早起来,玄青已经不知去向。

    她让花椒好好的梳了新妆,亲自动手泡了茶水,慢慢的来到陈远光所在的院子。

    这里以前她是最怕来的,因为这个母亲明里暗里都不太待见自己,现在想来,似乎也没理由待见。

    陈远光坐在前堂,不知陈柯要搞什么鬼,只见自家女儿用从来没有冷静,安安静静,沉沉稳稳的倒茶,奉茶,然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父亲在上,女儿特奉上一杯新茶。”

    看陈柯跪拜在堂下,陈远光一事不知所措,匆匆喝了茶水,连忙去扶。

    “柯儿,你这是......”

    陈远光第一次见陈柯这样将情绪藏在心里红了眼。

    “父亲,我没事,只是......,从来没有向您奉过茶水。”

    陈柯本想说女儿,可思来想去,这声女儿,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陈远光毕竟活了几百年,也察觉出点什么,将人抱在怀中,“柯儿,你永远是父亲的女儿,永远都是。”

    陈柯终于憋不住了,哭出了声,就想小时候那样,可以在父亲怀里放肆的哭。

    哭完了,陈柯的眼镜也肿了,陈远光心疼的替她揉顺了,“没事的,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为父在。”

    陈柯‘嗯’了两声,问道,”母亲还在屋里念佛吗?'

    陈远光想得到,这大概是要去看看,拍了拍旁边的空座,“你过来,先坐。”

    陈柯听话的坐在一边。

    “你母亲,她不是不待见你,而是有你的那一年,正好夭折了一个孩子。”陈远光叹了一口气,“她也常在背地里,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又佯装着不疼不爱,答应为父,你别恨她......“

    陈柯的眼睛又红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去看看母亲。”

    陈柯最后还是起身,踏进了那个充满香烛气息的屋子。

    屏风后面的女人跪坐在席榻上,手中转动着念珠,嘴里不停念叨。

    陈柯隔着屏风跪坐在草席上,“母亲,女儿来请安,特奉上一盏新茶。”

    女人停下手上的佛珠,似乎有些吃惊。

    半天没什么动静,女人终于起身从屏风后出来,坐在了前面的正椅上。

    陈柯还是不敢抬头,半跪着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是奉茶么?”女人话语间处处透着清雅。

    陈柯被这么一点,赶忙起身,将茶奉上。

    女人接茶盏的时候,碰到了陈柯的手,明显有些愣神,不过片刻,赶紧接过茶喝了两口。

    “你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这是陈夫人多少年来,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看到陈柯那张脸的时候,又加了几分仔细,陈柯也是一样。

    多年没有仔细看,眼前这个女人头上也多了些白发,印象里的模糊样子也终于清晰起来。

    女人看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笑了笑,不知意味,然后摸了摸陈柯的面颊,说道:“既已奉完这茶,就退下吧!”

    陈柯从小到大,都不敢忤逆这个母亲,便行了礼,退下了。

    照往常,陈柯出了这门都是想终于解放一样长出一口气,这次不同,更像是一种欣慰,也着实只得开心。

    连花椒都忍不住,“从来没见过小姐出了这门还能这样笑。”

    陈柯拍了花椒的头,“你懂什么?哥哥今日可在院里?”

    “少爷在呢,自回陈家后就懒得出门了,小姐这一个个看过去,是有什么深意吗?”花椒忍不住问。

    陈柯也不会,指让她赶紧带着去陈霜院里,少管闲事。

    刚进院呢,陈霜就已经等在院里。

    “这都看过了,怎的我就成了随后一个?”

    陈柯这下拿不起包袱了,不像是见父母,就随意了很多,直接坐下。

    “我也不用什么茶,你就陪我下一场棋吧!”陈霜点点桌上的棋盘。

    “来你这儿,我可没准备什么茶。”陈柯死不认账。

    拿了棋子下到盘中。

    陈霜不在意这些虚的,边下边说,”玄青大师刚才来过了。“

    陈柯装作无事,‘哦’了一声。

    “你都知道了?”陈霜问。

    “嗯。”陈柯答。

    然后二人就不说话了,只是只言片语,便已经知道对方内心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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