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下）
高三的元旦晚会是十佳歌手评选的决赛现场，璇子和另外两个男生两个女生组成了五人组合，共唱一首《至少还有你》，突出重围，杀入晚会。
我作为我们这届学生会体育部的显眼包一员，受学生会文娱部部长冬冬的邀请，共同演绎一个舞台。冬冬是个男生，却有着女生的声线，他演绎的是魏晨的《破晓》，他邀请我当伴舞，并告诉我只有文娱部出的这台节目是直通晚会的，冬冬向我介绍时手舞足蹈，口若悬河，我边听边频频点头，鼓掌叫好，可实际上，这样的条件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我答应他参加的理由，无非是这些天璇子也要忙于训练，我一个人过分无聊。
排练过程还是很愉快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在短短五天内填完完整的一支快节奏舞蹈。
元旦晚会，璇子俏皮地跑到我面前亮相，璇子漂亮极了，蹬着一双小高跟鞋，淡蓝色小毛衣，黑色小短裙，以及……黑色的打底裤。
“好看吗？”璇子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勾我的小拇指。
“好看，璇子小明星。”我松开她勾我小拇指的手，抬手轻轻拍拍她的头。
“你是烫过头发了吗？”璇子仔细看着我不长的头发。
“我昨天说谎了。”我说。
“啊？”璇子不解。
“然后被雷劈了。”我实在不满意昨晚烫的头发，几乎没有什么效果，璇子努力观察才看出来，就这样，还花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不吃午饭攒下的三百大洋。
“噗……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原本的发型好看。”璇子直言不讳，我原地傻眼。
开场，小提琴声响起，是学校引以为豪的交响乐团。男生女生们穿着礼服，男生绅士阳光，女生高雅端庄。
相比之下，我们四个黑色短袖T恤的伴舞，显得又冷又垮。
看来冬冬只能顾得上他自己。
我们的节目《破晓》，在璇子节目《至少还有你》的后面几个，因为需要候场，我无法看到璇子的演出，略有遗憾，我向璇子抱怨，璇子说下次用唱歌APP单独录给我听，我这才肯罢休。
璇子他们组合表演。
我们表演。
我走下舞台，没见到璇子的身影。我在候场区四处搜寻，到处都是匆忙排练的人和各种各样的服装、道具。直到我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一间小休息室，里面安静站着一个穿着高雅礼服的女生，是交响乐团的一员，她身高目测至少一米七几，加上高跟鞋，乍一看几乎快赶上我的身高，她正对着桌子缓缓地摆弄着小提琴。我顾着找到璇子，正准备转身，那个女生开口了。
“你是在找……你们班那几个歌手吗？”女生的嗓音过度温柔，细声细语中，带着忧伤。
“你知道我是2班的？”我转头问。
“知道，不仅知道，我还听说过你体育很厉害，我特别羡慕体育好的人。只可惜，你们班那几个已经回观众席去了。”女生说。
得知璇子已经回到观众席，我就不再着急寻找，在观众席，证明刚才我的演出她应该看到了，看到了，我这些天辛辛苦苦的排练就没有白费。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到观众席，女生问我：“你叫成宁对吧？”
我一惊，看向女生。
“不用惊讶，是陈嘉告诉我的。”说完我更加惊讶，陈嘉是璇子他们组合的其中一员，两名男生其中一人，和我关系倒还可以，但实际上我俩来往并不多。
“我的名字叫司嘉。你相不相信这样的缘分，我们的名字竟然是同一个字，天注定的，我们本应该是一对。”这名叫司嘉的高个儿女孩缓缓说道，说完，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震惊，陈嘉居然和这个女生有一腿。
“可以听我倾诉一下吗？”司嘉问。
“可……可以。”我紧张地坐在靠近休息室门口的凳子上，尽量离这个多愁善感的女生远一些。我的两只手紧抓裤腿，司嘉的两只手轻抚小提琴琴身。
“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和他在一起一年了，他都没有和他的朋友透露过我的存在，现在，说变心就变心，男人提分手都是这么轻松的吗？”司嘉滔滔不绝，眼泪像开了伐，完全止不住。
我完全被她的架势唬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心灵受伤的女生，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逃跑，去找璇子。
“为什么我在这件事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司嘉眼泪哗哗的流，我被气氛所感染，竟也伤感了起来，是啊，为了璇子，我要与老师对抗，我要与情敌对抗，我要与学习成绩对抗，我要与遥遥无期的时间对抗……想到这，我的眼角也流出一行泪来。
司嘉看到我流泪，反倒是镇住了。她幽幽地对我说：“你是不是可怜我？”
“不是，我可怜我自己。”我把这行泪擦去。
“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司嘉同情地看着我。
“你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太惨了吧……”我深呼吸，调整情绪，重新定位我的可怜程度。
“可以帮我带句话吗？”司嘉把眼泪强行收住，轻轻抽泣着说。
“你说吧，我帮你一次。”我站起身。
“你帮我转告陈嘉，你这负心男可以去死了。”司嘉的悲伤再次夺眶而出，汇聚成河。我惊呆，第一次听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孩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太诡异了，我竟有些想笑。
“你这话讲的浑身都是反骨……”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转身匆匆离开。
“谢谢你……”背后留下了独自悲伤的司嘉，我走的匆忙，谢谢声已经不太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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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负心男可以去死了。”坐回观众席，我郑重其事地对陈嘉说。
“哈？”坐在一块儿的璇子和陈嘉同时摆出了疑问脸。
“原来你俩有一腿！”璇子手握成拳，准备揍我。
“我跟他可没有一腿，成宁你别胡说八道污我清白。”陈嘉手握成拳，准备揍我。
“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连连摇手。
“给你30秒，你最好解释清楚。”璇子的拳头抬得老高。
“说来话长，30秒绝对解释不清楚。”我说。
“还剩25秒！”璇子说。
“司嘉！”我对着陈嘉大喊。
“她跟你说了？”陈嘉瞪大眼问。
“对，她让我给你传话。”我说。
“还说什么了？”没说。
“好吧，我承认，但是她……”陈嘉眉头紧锁。
“打住！我不想听你们的事儿，兄弟之间没有女人掺合，女人都是搅屎棍。”我打断陈嘉对他女朋友的评论，嗯，前女友。
“你歧视女性。”璇子一直高举的拳头最终落向我的后背。
“啊……”惨叫。
我作为我们这届学生会体育部的显眼包一员，受学生会文娱部部长冬冬的邀请，共同演绎一个舞台。冬冬是个男生，却有着女生的声线，他演绎的是魏晨的《破晓》，他邀请我当伴舞，并告诉我只有文娱部出的这台节目是直通晚会的，冬冬向我介绍时手舞足蹈，口若悬河，我边听边频频点头，鼓掌叫好，可实际上，这样的条件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我答应他参加的理由，无非是这些天璇子也要忙于训练，我一个人过分无聊。
排练过程还是很愉快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在短短五天内填完完整的一支快节奏舞蹈。
元旦晚会，璇子俏皮地跑到我面前亮相，璇子漂亮极了，蹬着一双小高跟鞋，淡蓝色小毛衣，黑色小短裙，以及……黑色的打底裤。
“好看吗？”璇子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勾我的小拇指。
“好看，璇子小明星。”我松开她勾我小拇指的手，抬手轻轻拍拍她的头。
“你是烫过头发了吗？”璇子仔细看着我不长的头发。
“我昨天说谎了。”我说。
“啊？”璇子不解。
“然后被雷劈了。”我实在不满意昨晚烫的头发，几乎没有什么效果，璇子努力观察才看出来，就这样，还花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不吃午饭攒下的三百大洋。
“噗……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原本的发型好看。”璇子直言不讳，我原地傻眼。
开场，小提琴声响起，是学校引以为豪的交响乐团。男生女生们穿着礼服，男生绅士阳光，女生高雅端庄。
相比之下，我们四个黑色短袖T恤的伴舞，显得又冷又垮。
看来冬冬只能顾得上他自己。
我们的节目《破晓》，在璇子节目《至少还有你》的后面几个，因为需要候场，我无法看到璇子的演出，略有遗憾，我向璇子抱怨，璇子说下次用唱歌APP单独录给我听，我这才肯罢休。
璇子他们组合表演。
我们表演。
我走下舞台，没见到璇子的身影。我在候场区四处搜寻，到处都是匆忙排练的人和各种各样的服装、道具。直到我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一间小休息室，里面安静站着一个穿着高雅礼服的女生，是交响乐团的一员，她身高目测至少一米七几，加上高跟鞋，乍一看几乎快赶上我的身高，她正对着桌子缓缓地摆弄着小提琴。我顾着找到璇子，正准备转身，那个女生开口了。
“你是在找……你们班那几个歌手吗？”女生的嗓音过度温柔，细声细语中，带着忧伤。
“你知道我是2班的？”我转头问。
“知道，不仅知道，我还听说过你体育很厉害，我特别羡慕体育好的人。只可惜，你们班那几个已经回观众席去了。”女生说。
得知璇子已经回到观众席，我就不再着急寻找，在观众席，证明刚才我的演出她应该看到了，看到了，我这些天辛辛苦苦的排练就没有白费。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到观众席，女生问我：“你叫成宁对吧？”
我一惊，看向女生。
“不用惊讶，是陈嘉告诉我的。”说完我更加惊讶，陈嘉是璇子他们组合的其中一员，两名男生其中一人，和我关系倒还可以，但实际上我俩来往并不多。
“我的名字叫司嘉。你相不相信这样的缘分，我们的名字竟然是同一个字，天注定的，我们本应该是一对。”这名叫司嘉的高个儿女孩缓缓说道，说完，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震惊，陈嘉居然和这个女生有一腿。
“可以听我倾诉一下吗？”司嘉问。
“可……可以。”我紧张地坐在靠近休息室门口的凳子上，尽量离这个多愁善感的女生远一些。我的两只手紧抓裤腿，司嘉的两只手轻抚小提琴琴身。
“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和他在一起一年了，他都没有和他的朋友透露过我的存在，现在，说变心就变心，男人提分手都是这么轻松的吗？”司嘉滔滔不绝，眼泪像开了伐，完全止不住。
我完全被她的架势唬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心灵受伤的女生，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逃跑，去找璇子。
“为什么我在这件事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司嘉眼泪哗哗的流，我被气氛所感染，竟也伤感了起来，是啊，为了璇子，我要与老师对抗，我要与情敌对抗，我要与学习成绩对抗，我要与遥遥无期的时间对抗……想到这，我的眼角也流出一行泪来。
司嘉看到我流泪，反倒是镇住了。她幽幽地对我说：“你是不是可怜我？”
“不是，我可怜我自己。”我把这行泪擦去。
“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司嘉同情地看着我。
“你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太惨了吧……”我深呼吸，调整情绪，重新定位我的可怜程度。
“可以帮我带句话吗？”司嘉把眼泪强行收住，轻轻抽泣着说。
“你说吧，我帮你一次。”我站起身。
“你帮我转告陈嘉，你这负心男可以去死了。”司嘉的悲伤再次夺眶而出，汇聚成河。我惊呆，第一次听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孩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太诡异了，我竟有些想笑。
“你这话讲的浑身都是反骨……”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转身匆匆离开。
“谢谢你……”背后留下了独自悲伤的司嘉，我走的匆忙，谢谢声已经不太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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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负心男可以去死了。”坐回观众席，我郑重其事地对陈嘉说。
“哈？”坐在一块儿的璇子和陈嘉同时摆出了疑问脸。
“原来你俩有一腿！”璇子手握成拳，准备揍我。
“我跟他可没有一腿，成宁你别胡说八道污我清白。”陈嘉手握成拳，准备揍我。
“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连连摇手。
“给你30秒，你最好解释清楚。”璇子的拳头抬得老高。
“说来话长，30秒绝对解释不清楚。”我说。
“还剩25秒！”璇子说。
“司嘉！”我对着陈嘉大喊。
“她跟你说了？”陈嘉瞪大眼问。
“对，她让我给你传话。”我说。
“还说什么了？”没说。
“好吧，我承认，但是她……”陈嘉眉头紧锁。
“打住！我不想听你们的事儿，兄弟之间没有女人掺合，女人都是搅屎棍。”我打断陈嘉对他女朋友的评论，嗯，前女友。
“你歧视女性。”璇子一直高举的拳头最终落向我的后背。
“啊……”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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