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家宅不宁

    该来的疼痛久没等到,姜挽禾睁眼,发现是堂兄帮了她。

    “这是我与夫君的私事,就不劳烦堂兄出手相助...”

    宫璟辰卸力松手。

    但他也没打算走,而是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这场仗,他倒要看看伶牙俐齿的姜挽禾怎么打?

    “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仅是百尺懵圈,连着姜正学都懵圈了,那个丫头竟是姐夫的孩子!

    宫贺安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打骂姐姐,而她的姐姐竟能忍到如此地步!

    “姐,你不是说她是下人的孩子么?”

    “她,她为什么是姐夫的孩子!”

    “爹要是知道,定不会纵由姐夫如此待你的!”

    姜挽禾呵斥弟弟,“说别人之前,先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姐...我,我没做错...”

    奴才犯错主子教导,天下哪里不是这个道理。

    况且那是因为丫头将他买给姐姐的芙蓉鸟捏死了。

    就算她是宫贺安的女儿,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

    姜正学本来十分有底气,但见到姐姐这般受气,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让那个宫贺安再度激动。

    姜挽禾示弱,为的不仅是息事宁人,而是往后她的生路是能否顺利。

    姜挽禾在傅氏面前跪下。

    “母亲,姜正学肆意妄为,欠缺管教,都是妾身纵容的错,若小宝有任何闪失,妾身这辈子都会自责不安。”

    “这不是没事吗,快起!”

    傅氏将宫馨月丢给蝉娘,去扶姜挽禾。

    “贺安!小孩玩闹都属正常,孩子没伤到,你又何必较真?真要闹得后宅不宁?”

    “我忍不了这口气,母亲,您快将她软禁在箠星阁,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姜挽禾看向宫贺安。

    “软禁?夫君娶我是将就,如今看我一眼都嫌厌烦,准备将妾身软禁箠星阁至死吗?”

    宫贺安被怼的没说话,他心里的确想过软禁。

    “晚晚,贺安正气头上呢,他定没有...”

    姜挽禾看向百尺,打断傅氏这个和事佬。

    “百尺,你侍候少爷失职,下去领二十棍棒,皮开肉烂为止。”

    “是,小姐。”百尺抹抹泪,自个出去临罚。

    “不是百尺干的,是我吩咐的,有什么责罚冲我来!”姜正学在南星手下反抗。

    “姜正学,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这可不是姜府,还轮不到你替他人出头!”

    “若不是夫君宽宏大量,此时已经送你去见官老爷!”

    “姐,我只是轻微教训她一下,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姜挽禾根本不听弟弟的解释。

    “姜正学,夫君和家主将你接到宫府,你不懂感恩罢了,还不知好歹,若帮你,别人说我助纣为虐,若不帮你,我自无颜去见父母。”

    “你知道怎么做么?”

    姜挽禾轻松几句话把姜正学心底那点火气全浇灭了。

    “督学错了,督学不该强出头,督学再也不敢了...”

    “姐夫,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负责,您打我吧,将我送官吧!”

    姜正学认错态度非常端正。

    这样一来,如果宫贺安不原谅,那还说不过去。

    宫贺安就知道姜挽禾心眼多,不会容易受欺负。

    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推到风口浪尖是吧?

    “妾身与督学不敢做任何狡辩,全由夫君定夺。”

    姜挽禾拉着弟弟跪在堂上,任谁来拉都不起身。

    傅氏见姜挽禾卑微到尘土里,心下自责万分,赶忙拉开宫贺安,去骂蝉云手里的小宝。

    “这叫个什么事啊!”

    “我们怎会罚你们!”

    “她娘呢?叫她娘过来把孩子带走!”

    蝉云准备去找沈微月的时候,沈微月其实已经到门口许久,只是里面闹得太大,她不敢贸然行动。

    听到傅氏在里面骂她,她揪了自己一把,盈着泪走了进去。

    沈微月‘扑通’一下跪在姜挽禾身边。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沉迷织物忽视小宝,任由丫鬟把小宝带出去!”

    沈微月背刺春柳。

    站在外面的春柳真是空嘴吃黄莲,有苦难说。

    要不是沈微月多次寻她,对她卖弄可怜,她身为主母院里的二等丫鬟,何必去帮不受待见的沈微月!

    “主母,要罚便罚奴婢,都是奴婢的错,和大娘子一点关系没有!”

    沈微月一上来就揽了责任,看起来是个聪明的。

    但她句句说的都别人的错,她沈微月对小宝出了院子,见了谁,犯了什么事并不知情。

    “你既知道小宝正是贪玩扰人的年纪,那身边定离不开人,你也敢任由她乱窜?”

    “是谁?谁带小宝出院子的?”

    “是春柳!”

    众人看向门外的,银心揪着春柳的肩膀,拖拽到堂上。

    “是奴婢,奴婢将小宝带进轩里院的,奴婢以为二少爷喜欢小宝,所以,所以擅作主张,将小宝送进去...”

    春柳没想到随意对待的一件小事,竟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她再也不敢不听主子们的话了!

    并且,她再也不相信沈微月了!

    银心不惧任何人,执意说出其中实情。

    “大夫人,春柳到轩里院时,正巧碰见我们大娘子,当时大娘子让春柳带小宝回...”

    银心跪在小姐身边,正要替小姐解释就被一旁的宫语玲打断。

    “你个死奴才,母亲何时问你了?滚出去!”

    蝉云上去拖银心,银心匍匐在地上不愿意走,快速说出春柳的错。

    “我家二爷学业繁忙,大娘子叮嘱过不得打扰二爷,春柳擅自将小宝送进去,二爷不仅没有责怪,更将小宝待如胞妹教养!”

    “二爷跟小姐最惧杀生,常以慈悲为怀,小宝性子顽劣,最是喜怒无常,竟将二爷养的芙蓉鸟捏死,二爷是怕小宝走歪路,才略微管教她的!”

    “我家二爷从小受得家规严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心底自清楚,绝无蒙害小宝之心!”

    “还敢说是吧!”

    “蝉云,把她牙拔了!今儿看她的牙厉害还是撬齿扳厉害!”

    “二妹,还敢胡闹!”

    宫璟辰目光落在宫语玲身上,蝉云立马放手缩回宫语玲身后。

    “贺安,去把弟妹扶起。”

    宫贺安不愿意,整个府里都知道他喜爱沈微月讨厌姜挽禾,他没必要做戏!

    宫璟辰毫不动怒,目光落在始终匐在地上的沈微月。

    “沈氏嫡女,本官没记错的话,当年你爹为行己便卖黑药,以至城中服用者死伤近百,官老爷抄了你府,流了你爹,连坐与你,此时,你应该在巴恕之地,不该在京城啊?”

    “奴,奴婢...”

    沈微月战战兢兢,不敢直视宫璟辰的眼睛,她浑身都在抖动,心跳如擂鼓。

    “堂兄,我会给她除籍的!”

    “若无一等军功,你有何法将她除籍,难道半生躲藏,将她护在你的麾下?”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怕!”

    宫璟辰冷笑一声,吩咐明朗,“替我跑一趟衙府,说是尚书府混进流放之女,让他们即刻来抓!”

    “不!堂兄你不能这样!沈微月是我们的青梅啊!你忍心看她被送回蛮荒之地受苦么?”

    “我有什么舍不得?”

    宫璟辰怒道,“你为这个贱奴闹得家闱不宁,我定有我的法子帮你镇镇宅!”

    “明朗!还不快去!”

    宫璟辰嗓音似寒冰,叫人听了冷彻心扉。

    “不,不可以去!”

    明朗听令离开,宫贺安追出去阻拦。

    堂上少了不松口的宫贺安,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沈微月魂都被吓破了,爬到傅氏脚边痛哭流涕,“是奴婢错了,奴婢往后绝不敢踏出院子一步!”

    “求大夫人,求宫大人,看小宝年纪尚小离不开母亲,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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