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赶走小姑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出来了,阴霾霾的一片瞬间被阳光照亮。

    脚下雪泥渐渐融化,踩在地上不再发出‘津津’的声音,四周枯木竿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

    阳光一照,雪路变得泥泞,一踩一个泥脚印,抬步都变得艰难。

    百米外的两个身影越行越远,其余人该慢的还是慢,又是口干舌燥,又是冒着热汗。

    “娘,什么时候到啊!”

    “女儿真的走不动了!”

    一路爬下来,宫语玲比不上大哥就算了,连母亲都追不上,最后还到了姜挽禾身后。

    这让她多少有些生闷气,心想姜挽禾看起来风都能吹跑,小小的身子这么大的能量吗?

    姜挽禾不愿意走快是因为宫语玲,她不愿意和宫语玲站在一起。

    但爱找茬的宫语玲,不比她行的慢,也不比她行的快,偏要跟她行在一起。

    上辈子现在她不是已经得罪了堂兄下了山。

    这辈子为何还不下山去?

    还见不见柳明溪?

    想得多还不如做得多,既然,没人赶宫语玲下山,那么便让她来代劳。

    姜挽禾停下脚步,前面吊着一口气往上的宫语玲见状也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

    姜挽禾盯着宫语玲脚步的枯叶堆,神情凝重,眼中透着恐惧之色。

    “什么什么?”宫语玲觉得姜挽禾的演技实在太差了!

    大冬天的能有什么?

    又不是夏天虫蛇出没的季节!

    姜挽禾指着宫语玲的右脚边,吓得连连后退,“银心,那是什么啊?是不是蛇啊!”

    “啊!”蝉云一下跳开三步。

    她向来惧怕蛇虫鼠蚁,不论姜挽禾说的是真是假,大脑都没反应过来真假,双脚已经往后跳了。

    “什么啊!”宫语玲被吓得心脏一咯噔,忽然感觉脚踝处有什么硬硬的顶着她的皮肤。

    她当时以为要遭蛇咬,被刚出锅的烫水浇了一下,吓得原地狂跳。

    就宫语玲跳起的高度,再粗的蛇都要被她踩死了!

    “别动!是...”

    姜挽禾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蝉云!把它赶走!把它赶走啊!”

    “银心,你看那个...像不像断掉的枯枝啊?”

    宫语玲呆住,视线往下,脚边根本就没有蛇,就是只弯弯曲曲的枯枝杆!

    “好你个姜挽禾,拿本小姐消遣是不是!”

    宫玲语受得气太多,多到肚子放不下,再不释放一下,要被姜挽禾气出病来。

    她五指勾着,说什么也要散出这股恶气,上去就薅姜挽禾头发!

    姜挽禾又不是残疾,当然会还手,随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小姐!”

    银心见小姐被打,上去拉架,蝉云后知后觉,趁着主子发威的机会,对着背对着她的银心狠狠揪下去!

    银心后腰被揪痛了,痛的泪花往外冒,主子也不护了,反手还给蝉云那张胖脸一巴掌,用自己平常舍不得剪短的硬指甲给她好看!

    两主两仆说打就打,后面五个护卫直接懵圈。

    小姐只说遇到可疑的人带她迅速撤离,也没说她要跟宫府小姐打架让他们拉架啊!

    宫语玲和姜挽禾打架,逼停整支队伍,就连半山腰的宫连山和宫璟辰。

    宫连山看着傅氏身后两个显眼包。

    一个打得头发凌乱,一个打得衣襟散乱,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一看就是将对方往死里揍的那种。

    宫语玲头发又长又厚,姜挽禾头发从嫁人后几乎盘在一起,薅头发就是极大弱势。

    薅头发不行,那也不能乖乖挨打啊!

    她只能拿手去抓,想把姜挽禾那张漂亮脸抠烂!

    可事实是她比姜挽禾矮些,手臂自是也短一些,抓八下有五下抓了周围的空气,而姜挽禾只需随意动手,就能打到她,并且是实实在在甩她脸上!

    此时宫语玲脸上已经被左右开弓好几个巴掌,肿得像个猪头。

    宫语玲捂着脸,用蹩脚的口音说,“爹!你瞧瞧,你瞧瞧姜挽禾对女儿下手多重!我...”

    宫语玲见到她爹就逼出心底那怨气,又是哭又是叫。

    她早就想先发制人,但耐不住一说话嘴巴一‘咧’痛的直哎呦。

    傅氏在旁边看得可心疼了!

    宫璟辰站在人群后,克制到嘴边的笑意,敛眉凝视,目光定在跪地上的姜挽禾。

    姜挽禾发髻此时散乱开来,脸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往下看,她那白皙颈上,有多道不容忽视的红痕。

    痕下肉破,往外渗着血珠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宫璟辰眸中闪过一丝丝心疼,随后又将那股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

    “姜挽禾,你真是一刻都不安分,今儿是堂兄祭父母的日子,你有什么不快不能回去再发?”

    宫连山脸色低沉,说,“姜氏,你为何对小姑动手?”

    以往他都会以‘晚晚’称她对外示他与她亲近,今儿确实气到了就叫她姜氏。

    姜挽禾早料到她会被怪罪。

    在场得都是宫家人,她除了有个丫鬟,再无他人撑腰,若是以往,这打她挨就挨了,可如今,绝没有忍气的说法。

    她摊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支玉簪,不过那玉簪已经断成三截。

    “是她先动手,还摔断了母亲送妾身的玉钗。”

    傅氏看去,姜挽禾手里的玉簪确实是她送给她的,虽然不值什么钱。

    姜挽禾眼里蓄起薄雾,嗓音哽咽,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这是妾身嫁入宫府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且不说是新婚礼物,更是母亲送给妾身的传承玉,妾身想着,纵是被小姑打死也要护它周全,可...”

    宫语玲见大家都同情姜挽禾了,指着姜挽禾,“姜挽禾,你!你!”

    “小姑,你不喜欢我直说就是,我可以在马车上不下来,我也可以在院子里不出门,何故要欺凌我,辱骂我,还对我动手?”

    蝉云揉着腰跪在一边,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你难道没还手吗?我家小姐打你三下你还了五下,你看看你把我家小姐打成什么样!”

    银心气得回怼,“我家小姐自始至终没有还手,护头护面时候哪还管自个手放在哪里?小姐全程都在躲闪,是二小姐自己撞上去的!”

    姜挽禾咬着唇,心想银心智商怎么翻了三倍,吃了多少糖葫芦在外头这么会说?

    宫连山结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现在罚谁都没用。

    “好了,一个巴掌也拍不响,自找苦吃能奈何?”

    “替你们小姐收拾收拾,不可误了上香时辰!”

    这姜挽禾伤的是脖子,系上带绒外披能全部挡住,但宫语玲伤的全是脸那可没得挡啊!

    宫语玲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爹爹,女儿这幅样子只会叫人看笑话,女儿就不上去了。”

    宫连山回‘可’一声。

    不管离大伯伯母的坟头还有多近,宫语玲说什么都不上山,带着蝉云非要从原路返回。

    傅氏不放心,指派明朗送她们下山。

    姜挽禾看着宫语玲离去的背影,心里揣着的担忧终于平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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