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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新婚蜜月期(一)

    原本陆思城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我,我们就如两条平衡线,各自往前,根本无暇左顾右盼。可是,有一天,他那条线的阴影投了下来,投在我的身上,我们便看起来像是在一起了。

    可能真的只是看起来罢了。别人不知道,我自己也忘记了。

    当我说出睿骋能买得起地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他最初划好的那条红线,忘记婚前协议,这应该就是“婚姻”带来的误解,但胡耀扬的眼底随即生出了奇异的光芒,我没办法收回,面上却没有再露出分毫。胡耀扬也不问,拿我们起合同,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到门口还停留了一下,看我没抬眼看他,便悻悻地出去了。

    茶室里坐了许久,也不知坐了多久,已经是几点。李涛一直在不远处等着我,我站了起来,感觉坐久了的腿有点麻,我微微踉跄,他连忙站起来跑过来,担忧地看了看我,没有出手扶我。我微微顿了顿,走了出去。李涛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他建议我购买胡耀扬设备,在一定程度上却解了胡耀扬的燃眉之急,我想他也是明白其中的膈应。我没怪他,因为这确实是最划算的快速提升新工厂生产的方法。哪怕我心里没来由地隐约不安。

    可是,这跟苏晓月所经历的恐惧和伤害又算的了什么?她需要我帮她了解过去发生的不堪。尽管也许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了。

    李涛送我回了住处。

    我抬头望着清冷的明月,它很细,许是残月了,被一片乌云遮盖,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谁会在意这月缺呢?谁不爱花好月圆?

    曾经的不堪过往,沈从军怎么愿意去深究?我虽然不知道赵玉兰用了什么法子让苏晓月心甘情愿地离开了洛城,但是我相信苏晓月绝对不可能因为嫌弃沈从军没本事,卷钱走了。你看,爱情多么可怕?让一个如此聪慧的女人变成了愚蠢的弃妇。

    我不甘。

    我现在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件事,都跟苏晓月当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一次次涉险,还不都是为了沈氏的发展,都为了沈从军,最终便宜了那些垂涎沈氏肥肉的赵家人。

    “赵正明!”我拨打了电话,声音依然平静,赵正明那边随意地嗯了一声。

    “沈若水,你怂恿你爸爸把正亮关进去,本事倒是渐长了。”他的话也平静,却如一把碎玻璃扔在我的心里。我得接这么一把刀子,好扔回去。

    “他行为不端,损害公司利益,怪谁都没有用。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深,您赵总也见死不救。”

    “沈若水,你打这个电话来做什么?”他闷闷地说,显然不想跟我多话。

    “我刚刚见了胡耀扬。”我悠悠地说了一句,我想要他知道,我知道了他们曾经做的那些龌龊事。“他什么都说了。你TMD就是一个人渣。”

    那边沉默了一下,马上有一声冷笑,显然没想过我会骂出口。我很想对应补上什么,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沈若水,你和你妈妈一样蠢。”他一下就挂了电话,没有给我一点反问的机会

    我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一时间无所适从。我一下子好像回到了那不堪的少年时光,他站在楼梯上,说:“跟她妈妈一样贱。”我做错了什么,那时我在问自己,如今我已经长大,拥有一个地域公司的决策权,甚至已经跟他平起平坐成为公司股东,依然在想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过了几天,我明白了这个“蠢”的意思。我躲在厂房一个偏僻处,淡淡地看着机器基本上已经搬离。

    “哈哈!”

    我一惊,转身看是赵正明。他没有看到我,正在跟赵伊伊说着话。

    “胡耀扬这个烂赌鬼,这下舍得同意把这块地卖给我了。”赵正明看着四方,我一动都不敢动,好像我依然是那个在家庭聚餐里被罚站的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沈若水太嫩了。伊伊,你以后做事一定要用脑子。她以为我告了胡耀扬,我们翻脸,她就可以得利了?就是等她钻进来的,无非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以为我会怕人知道,怕她爸爸知道?用这么个破事换她买烂机器的钱,值得的!”

    “爸爸,陆家怎么会要这样女人的女儿呢?”赵伊伊愤愤地说。

    “伊伊,陆思城不是正常的男人,你别犯傻。”赵正明轻声呵斥。

    “爸爸,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是。”赵伊伊显然很不高兴。

    “哪怕不是,你也不要再跟他太接近,我们现在这个事不能再被他发现……”他们边说边往外走,我已经听不分明。

    商人逐利,无可厚非。可是他这样的人如此机关算尽,是否就真的赢了?

    等他们走远上了车,我才慢慢地走出来,坐上了车,看到偏门人影闪过,开车的李涛突然说了一句:“若水姐,他跟过来了。”

    我冷笑,对于贪心的人来说,欲望犹如深渊,总有一天会被其吞噬。

    陆思城站在我新厂区的门口,那么闲散地溜达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压抑的心情,在那么一刹那被不经意地解开。

    落日的余晖都撒在地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沾上了那男人的发,肩,皮鞋,金色的,粉色的,说不出什么颜色,就是随意调和起来说炫目。

    那朝霞的云层像一片片一层层重重叠叠的红色鱼鳞,不一会儿又都变成了金色的鱼鳞。黄昏慢悠悠地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的瞳仁注视着⼤地。仍有⼀群⼈,在灯⽕阑珊中孤单地注视着另⼀群⼈远去的⽅向。

    这是我们注册登记半个月后的见面,我居然有一种新妇的娇羞。我连忙下车跑过去,又感觉自己所有的期待和激动都写在脸上,离他不远处便尴尬地停了下来,按照如常的步伐走过去。听到声音,他便转过身走了过来,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很不错,短时间弄得像模像样的。”本来听着是表扬,仔细一琢磨又感觉跟他创业一比应该是云泥之别吧。刚刚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这一微妙的表情居然被他捕捉到了,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怎么还不高兴了?”

    他的手温热,这亲腻的举动,让我一时间心脏漏了半拍,说不出的滋味,犹如羽毛在我心里划过,有些酥酥,又有些不得劲。“沈总。”门口保安跟我打招呼,我忙从情绪里钻出来,抬头对陆思城说:“高兴,被全国十佳青年企业家夸还能不高兴。”

    陆思城突然大笑起来,看得出他今天心情甚好,是不是刚好给了我提事的机会。

    我们走到了一堆机器前面,我顺势说:“我从胡耀扬那里买的。”陆思城流露出微微的诧异,我忙接着说:“比市场价便宜了一半。何必跟钱过不去。”

    陆思城又笑了,说:“我倒差点忘记了我们家若水可是个唯利是图的聪明女人。”

    我瞪他,再傻我也听出这句话可不是褒义词。他好像在等我生下气,没想到我当赞美收了,顺便还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说:“有更便宜的东西买不买?”

    陆思城是聪明人,揽过我的腰肢,把我圈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先去谈。合适的话,我买。”

    我微微一愣,但知道是意料中的。沈歆蕙那天给我看的赵伊伊和陆思城的合影,我今天在胡耀扬的厂区一转就知道了当时拍的地方是哪儿。陆思城跟赵正明突然走得这么近不就是胡耀扬的这块地吗?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胡耀扬不知道陆思城也在参与,我也不知道陆思城到底有没有参与,更加不知道他和赵正明到底是怎么样的合作关系。

    “你不问问?”陆思城看我明明满脸的问号却不出声的样子。我一副由你高兴的样子。陆思城继续揽着我,往外走,只说了句:“悄悄的,我们买了再转手。毕竟京城那边的金家总以为我想要的就是最好的。”

    我觉得我智商不够用,陆思城居然不再解释,最后说一句:“你买,当自己的东西买,我知道你会拿到最便宜的价格。”

    接下来,陆思城带我去吃晚饭,带我见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朋友,才知道都是川市要职的人,比我上次见的又高了好些级别。“你以后在川市时间多,多些认识的人好照应你。”我温柔地往他那里靠了靠,点点头,说:“老公真好!”许是饭局上大家你老公你老婆喊的多了,我居然脱口而出一声老公。陆思城闷声笑了,倒显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饭局结束,上车后,司机林威有点为难,等着我们说下去处,我也隐隐有些尴尬。“去酒店。”陆思城说。

    我在心里排山倒海地想着,该怎么说我回去处,看陆思城微醺已经闭眼休息了便想着等到了他的酒店再回我的住处吧。又是那种该死的感觉来了,不得劲的,欲言又止的,欲求不满的,唉,我什么时候得找章韵晗问问,像我这样对男性有情感障碍的病人,对gay的喜欢,是不是因为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性呢?

    车一停,我内心乱糟糟的情绪也停了下来。陆思城睁开眼,那种很迷茫的样子总是跟寻常不同,不过这样的状态太短,他马上就调整好,神色自如地准备下车。我忙说:“我住在卉和公寓那边。”陆思城的开门的手缩了回来,定睛看我,我忙解释:“我没带随身衣物。你明天什么安排,需要我,我随时过来?”我说得有点小心翼翼,怕我不想跟他一起显得他不重要,想跟他一起,又显得我一结婚就妄图干涉他。唉,我觉得太难了。还是登记前的状态更自然些。

    “哪有新婚夫妇分开住的。”陆思城今天真的是心情大好吧,为什么见我就对我这么温柔?

    “林威,上去把我行李箱拿下来。”话音未落,林威就已经下车跑进酒店了。车里就剩下我们两个,突然安静了。陆思城斜眼看着我,说:“养不熟的小狼,一有机会就不想跟我待着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是情话吗?“不是,你这么忙,每次见面后都不知忙什么去了,我,我,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这个是事实。陆思城的行踪不定,我们俩在每一次相聚后的互不干涉,让我心里空落落的,也就没了寻常情侣或者夫妻的那种相处模式。

    “原来是有这个不快,那我下次都告诉你。”陆思城满怀诚意地说:“非洲项目是目前我最忙的事,这半个月我去部里了,发生了些误解,我去跟部长解释了。”

    我“嗯”了一声,更加不好意思了,应该说不习惯。我习惯了独行,其实心里对陆思城并没有真正怨言,只是这种空洞没有缘由地滋生开来,让我不得劲罢了。

    一到公寓,陆思城看起来非常疲惫,他快速洗了下就非常坦然地躺在我的床上,他跟在我洛城的家里一样,喜欢躺靠窗那边,我的左侧。看他这么自然,我也不再胡思乱想,没多久也躺了下来,他扔了我的手机,搂过我,闷闷地说:“我连续好久没睡过囫囵觉了,陪我好好睡。”

    “嗯。”我随手关了灯。

    朦胧中,我听他慵懒地说:“欠你的洞房花烛夜,下次回老宅补给你,好不好?”

    我一愣,感觉脸微微发烫,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不一会便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是真的很累,我在酒店里就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掩饰不住的倦意,晚上又喝了酒,入睡快也是正常的。我惊觉,我在安慰自己吗?我在介意赵伊伊那句“一个绝色男人躺你身边却不碰你是什么感受”的废话吗?我晚上喝得不多,心里这么百转千回,反而睡不着了。

    等他睡得很沉了,我才轻轻地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我在川市一直睡不好,我认家,每次醒来,我都会迷茫,是在沈宅,杨柳村,还是我买的公寓,或是哪儿?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那是我没有归宿感的表现。我看了一眼被我轻轻关上的房门,陆思城,他是我的归宿吗?

    李涛的微信发了进来:“若水姐,胡耀阳跟了我们一天,刚才终于联系我了。他希望我们给他与睿驰搭线。”

    我冷笑,回:“约他明天下午茶室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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