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妖孽受死
时间的流逝对每个人来说都有截然不同的意义。
聂小倩以前跟着姥姥做鬼的时候，时间好像不过是每天的日升日落。除了升落的太阳会告诉她时间在流逝，除了太阳升起一次再落下一次意味着她当鬼的日子又多了一日，她其实真的不太能感受时间。
五岁的时候我们觉得时间太慢，慢到今天看完的动画片足足要等到明天才能再看。
二十岁的时候我们意识到时间在变快，快得我们仿佛明明昨天还是孩子今天就要独自面对生活。
五十岁的时候我们真正意识到时间太快，快得这一生想要的东西没得到想爱得人也没爱到。
但如果你活了一百两百甚至三百岁之后，时间对你这种已经超脱时间的人来说，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聂小倩也曾很多年不再记得时间。
直到这过去的三十天，她才意识到当你开始想念一些人一些事的时候，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心里。
“好久不见小倩妹妹～”
白素贞非常宠溺的摸了摸聂小倩的脑袋，像是扑在她怀里的不是聂小倩而是月光。
可能聂小倩自己也这么觉得，一双眼睛都被白素贞摸得眯了起来，像是舒服得不行。
这看得路程都忍不住心痒痒。
“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摸摸头～”
白素贞翻了个白眼。
“别娘们儿叽叽的！恶心！”
聂小倩也跟着扭头冲他做个鬼脸。
“恶心心！”
路程也不反驳，就那么看着她俩，嘴角不自觉露出姨夫的笑。
等等！
为什么是姨夫的笑？
我张哥借尸还魂了？
“小倩啊，你对白姐姐说了好久不见又说了谢谢，但你对我却只有一句好久不见，这不公平吧？”
“可是老板又没什么让我感谢的～”
“那你白姐姐就有？她有什么让你感谢的？你天天在这儿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你不感谢我你感谢她？她给你做饭了？她给你买零食买手机了？”
白素贞扭头看着她一副吃了酸枣的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哟，没办法嘛，小倩妹妹就是喜欢姐姐不喜欢某些人呢～”
“……”
真幼稚！
聂小倩也跟着笑，但笑过之后还是给路程解释了一句。
“白姐姐救了我的命呢～”
路程顿时一惊！
“怎么回事？小倩你……遇到危险了？”
聂小倩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等路程再追问，就主动说起了她回去之后遇到的事情。
兰若寺里，聂小倩问宁采臣借用剑袋，宁采臣没有不舍，只是问了一声她要剑袋做什么。
聂小倩把自己的处境跟宁采臣大约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自己和他本该注定的那段姻缘。
“小倩姑娘心地善良，兰若寺这般火坑实该早早脱身才好！”
宁采臣本就是个善良刚直之人，听闻聂小倩的悲惨遭遇之后，半点没有犹豫就把从燕赤霞那里得来的剑袋递给了聂小倩。
可就在聂小倩迟疑自己能不能接会不会受伤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兰若寺的大妖怪，聂小倩的树姥姥，本就不是善与之辈。连燕赤霞这样的修行之人居住在兰若寺她都要去招惹一番，若非被法器所伤，她怕是连燕赤霞也没打算放过。
这样的妖她怎么能是个心善的呢？
聂小倩没有引诱谋害宁采臣也就罢了，这勉强还能说是人家宁采臣心性坚定，怪不得聂小倩。但聂小倩主动指引宁采臣去跟燕赤霞住一起这事儿，逃不过掌控兰若寺的树姥姥。
而且她还发现这些日子聂小倩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她弄不明白的变化，就仿佛……她身上的鬼气不仅变淡了甚至还在不断变淡。
对人来说，人气若失，离死不远。
对鬼也一样，鬼气若散，亦是离死不远。
但树姥姥却愕然发现聂小倩不仅没有要死的样子，甚至反而好像变得越发的活蹦乱跳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树姥姥不知道，但她不愧当了那么多年大妖怪，她虽不知具体，却听过一些说法。
妖也好，鬼也罢，修行所求无外乎化而为人罢了。
树姥姥已经从大树精修成人身，这方面来说她很厉害。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做到这件事有多难！
可如今的聂小倩，似乎正在由鬼化人！
这让她难以置信！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聂小倩是得了某些天大的机缘这一个解释，否则她聂小倩一个小鬼凭什么就能突然化人了？
所以在聂小倩根本不曾察觉的地方，她早就被一双苍老的眼睛给盯上了！
当宁采臣拿出剑袋，当聂小倩短暂犹豫，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好的机会！是最好的，而不是最后的，因为她并不认为一个剑袋真的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燕赤霞那把剑确实厉害，却也不过是伤了她，那么一个装剑的袋子还能吃了她不成？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确实能够对她造成伤害，她没理由在洞察一切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这个东西落入聂小倩手里。
一根硕大的树枝如同尖利的长矛从角落的阴影中破空而来！
“咻！”
那树枝来势极快亦极凶！
宁采臣一个凡人根本意识不到危险已经在他身后！
而聂小倩作为一个鬼，她虽然觉察到了危险，但当她扭头看见那飞驰而来的树枝时，已经根本来不及阻止！
当时。
宁采臣和聂小倩面对面站着，那如枪一般的树枝则是从宁采臣身后的阴影里射出的。看样子树姥姥的目标明确，她准备杀了宁采臣但没准备杀了聂小倩。
她似乎还想从聂小倩身上拷问出她的机缘。
也就是说哪怕聂小倩什么也不做，也应该是暂时安全的。
但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宁采臣枉死？
只刹那之间！
聂小倩一把抢过宁采臣手里的剑袋向树枝飞来处的阴影扔去，而她自己则在千钧一发之际拽着宁采臣的手狠狠往旁边甩了出去！
“砰！”
宁采臣砸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满脸茫然！
“小倩姑娘好好的怎么突然把我扔地上呢？”
他的心里还带着这样的念头，但他晕晕乎乎的双眼却赫然看见一根手臂粗细的尖利木桩像一把长枪那样击中了聂小倩的腹部！
“小倩……”
他话没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聂小倩像是抵抗了一下，又像是根本没有抵抗，总之宁采臣的惊呼还没喊完，聂小倩就直接被撞飞了！
兰若寺的破烂门窗本就不经事，如此大力撞击之下，根本给聂小倩提供不了一丁点阻力！伴随一阵稀里哗啦的门窗破裂声，聂小倩一直飞出老远老远之后才狠狠落地淹没在一片废墟之中！
宁采臣魂都差点吓飞了！
能中进士之辈岂是蠢货？
仅从这短短一瞬间他就已经想明白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小倩刚说要拿剑袋对付自己的姥姥，马上两人就被袭击了，那么袭击者是谁还用猜吗？
宁采臣定定的看了一眼聂小倩飞出去的方向，他不知道作为一个女鬼如果整个被捅穿的话还能不能活，但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最重要的绝不是傻乎乎跑过去抱着小倩看她死没死或者求她不要死。
他咬牙，忍着痛，猛地从地上爬起直奔聂小倩刚才扔剑袋的方向。
“妖怪！今日我宁采臣也替天行道一回！”
书生意气，圣贤刚直，这一刻在宁采臣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冲进阴影，短暂黑暗之后，他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但她又正在逐渐变得不像一个女人。
她的身体裂开了。
但不是碎了，而是巨大虬结的树枝树干树根正在由内而外撑裂她那张虚假的人皮！
她的身体因碎裂而惊悚！
她的脸因扭曲而狰狞！
那仿佛地狱的恶鬼吃人的妖！
不。
不是仿佛。
她就是妖啊！
她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里从小小的人类之躯膨胀成遮天蔽日的树妖！
宁采臣没认出她是一棵什么树，但他看见她的树根下密密麻麻的白骨，也看见她的枝桠上吊着一串又一串无家可归的头骨。
宁采臣心胆剧震睚眦欲裂！
那每一颗头骨上空荡荡的眼眶都仿佛装着无尽的苦痛和哀嚎！
“妖怪你该死！你该死！”
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
宁采臣看见聂小倩扔出的剑袋就贴在树妖身上，像是一只吸血虫正在不断吞噬树妖！
树妖因此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但任凭她如何膨胀身体甩动身体都没法将那小小的剑袋甩下！
于是她做了一个选择。
她正在切断自己被剑袋吞噬的那部分身体！
断臂求生！
但宁采臣哪里肯给她这般机会？
尽管不像聂小倩提前预知了剑袋的作用，但宁采臣如今哪里还能不知道剑袋的作用？
他冲过去跳到树妖身上，又一路沿着树妖庞大虬结的树干爬到了剑袋所在的地方！树妖被痛苦折磨无心顾他，可当他主动扯开剑袋的口子那一瞬，树妖顾不上也得顾！
他想杀她！
所以她必须先杀了他！
密密麻麻的枝桠像一根根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誓要将宁采臣捅成筛子！
宁采臣自知躲不过便干脆不躲！
他死死撑开剑袋，眉目狰狞！
“去死吧！去死吧！”
树妖也连连发出响彻云霄的痛苦咆哮！
“吼！吼！”
千钧一发之际，忽有一剑，自天而来！
“妖孽受死！”
聂小倩以前跟着姥姥做鬼的时候，时间好像不过是每天的日升日落。除了升落的太阳会告诉她时间在流逝，除了太阳升起一次再落下一次意味着她当鬼的日子又多了一日，她其实真的不太能感受时间。
五岁的时候我们觉得时间太慢，慢到今天看完的动画片足足要等到明天才能再看。
二十岁的时候我们意识到时间在变快，快得我们仿佛明明昨天还是孩子今天就要独自面对生活。
五十岁的时候我们真正意识到时间太快，快得这一生想要的东西没得到想爱得人也没爱到。
但如果你活了一百两百甚至三百岁之后，时间对你这种已经超脱时间的人来说，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聂小倩也曾很多年不再记得时间。
直到这过去的三十天，她才意识到当你开始想念一些人一些事的时候，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心里。
“好久不见小倩妹妹～”
白素贞非常宠溺的摸了摸聂小倩的脑袋，像是扑在她怀里的不是聂小倩而是月光。
可能聂小倩自己也这么觉得，一双眼睛都被白素贞摸得眯了起来，像是舒服得不行。
这看得路程都忍不住心痒痒。
“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摸摸头～”
白素贞翻了个白眼。
“别娘们儿叽叽的！恶心！”
聂小倩也跟着扭头冲他做个鬼脸。
“恶心心！”
路程也不反驳，就那么看着她俩，嘴角不自觉露出姨夫的笑。
等等！
为什么是姨夫的笑？
我张哥借尸还魂了？
“小倩啊，你对白姐姐说了好久不见又说了谢谢，但你对我却只有一句好久不见，这不公平吧？”
“可是老板又没什么让我感谢的～”
“那你白姐姐就有？她有什么让你感谢的？你天天在这儿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你不感谢我你感谢她？她给你做饭了？她给你买零食买手机了？”
白素贞扭头看着她一副吃了酸枣的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哟，没办法嘛，小倩妹妹就是喜欢姐姐不喜欢某些人呢～”
“……”
真幼稚！
聂小倩也跟着笑，但笑过之后还是给路程解释了一句。
“白姐姐救了我的命呢～”
路程顿时一惊！
“怎么回事？小倩你……遇到危险了？”
聂小倩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等路程再追问，就主动说起了她回去之后遇到的事情。
兰若寺里，聂小倩问宁采臣借用剑袋，宁采臣没有不舍，只是问了一声她要剑袋做什么。
聂小倩把自己的处境跟宁采臣大约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自己和他本该注定的那段姻缘。
“小倩姑娘心地善良，兰若寺这般火坑实该早早脱身才好！”
宁采臣本就是个善良刚直之人，听闻聂小倩的悲惨遭遇之后，半点没有犹豫就把从燕赤霞那里得来的剑袋递给了聂小倩。
可就在聂小倩迟疑自己能不能接会不会受伤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兰若寺的大妖怪，聂小倩的树姥姥，本就不是善与之辈。连燕赤霞这样的修行之人居住在兰若寺她都要去招惹一番，若非被法器所伤，她怕是连燕赤霞也没打算放过。
这样的妖她怎么能是个心善的呢？
聂小倩没有引诱谋害宁采臣也就罢了，这勉强还能说是人家宁采臣心性坚定，怪不得聂小倩。但聂小倩主动指引宁采臣去跟燕赤霞住一起这事儿，逃不过掌控兰若寺的树姥姥。
而且她还发现这些日子聂小倩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她弄不明白的变化，就仿佛……她身上的鬼气不仅变淡了甚至还在不断变淡。
对人来说，人气若失，离死不远。
对鬼也一样，鬼气若散，亦是离死不远。
但树姥姥却愕然发现聂小倩不仅没有要死的样子，甚至反而好像变得越发的活蹦乱跳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树姥姥不知道，但她不愧当了那么多年大妖怪，她虽不知具体，却听过一些说法。
妖也好，鬼也罢，修行所求无外乎化而为人罢了。
树姥姥已经从大树精修成人身，这方面来说她很厉害。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做到这件事有多难！
可如今的聂小倩，似乎正在由鬼化人！
这让她难以置信！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聂小倩是得了某些天大的机缘这一个解释，否则她聂小倩一个小鬼凭什么就能突然化人了？
所以在聂小倩根本不曾察觉的地方，她早就被一双苍老的眼睛给盯上了！
当宁采臣拿出剑袋，当聂小倩短暂犹豫，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好的机会！是最好的，而不是最后的，因为她并不认为一个剑袋真的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燕赤霞那把剑确实厉害，却也不过是伤了她，那么一个装剑的袋子还能吃了她不成？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确实能够对她造成伤害，她没理由在洞察一切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这个东西落入聂小倩手里。
一根硕大的树枝如同尖利的长矛从角落的阴影中破空而来！
“咻！”
那树枝来势极快亦极凶！
宁采臣一个凡人根本意识不到危险已经在他身后！
而聂小倩作为一个鬼，她虽然觉察到了危险，但当她扭头看见那飞驰而来的树枝时，已经根本来不及阻止！
当时。
宁采臣和聂小倩面对面站着，那如枪一般的树枝则是从宁采臣身后的阴影里射出的。看样子树姥姥的目标明确，她准备杀了宁采臣但没准备杀了聂小倩。
她似乎还想从聂小倩身上拷问出她的机缘。
也就是说哪怕聂小倩什么也不做，也应该是暂时安全的。
但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宁采臣枉死？
只刹那之间！
聂小倩一把抢过宁采臣手里的剑袋向树枝飞来处的阴影扔去，而她自己则在千钧一发之际拽着宁采臣的手狠狠往旁边甩了出去！
“砰！”
宁采臣砸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满脸茫然！
“小倩姑娘好好的怎么突然把我扔地上呢？”
他的心里还带着这样的念头，但他晕晕乎乎的双眼却赫然看见一根手臂粗细的尖利木桩像一把长枪那样击中了聂小倩的腹部！
“小倩……”
他话没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聂小倩像是抵抗了一下，又像是根本没有抵抗，总之宁采臣的惊呼还没喊完，聂小倩就直接被撞飞了！
兰若寺的破烂门窗本就不经事，如此大力撞击之下，根本给聂小倩提供不了一丁点阻力！伴随一阵稀里哗啦的门窗破裂声，聂小倩一直飞出老远老远之后才狠狠落地淹没在一片废墟之中！
宁采臣魂都差点吓飞了！
能中进士之辈岂是蠢货？
仅从这短短一瞬间他就已经想明白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小倩刚说要拿剑袋对付自己的姥姥，马上两人就被袭击了，那么袭击者是谁还用猜吗？
宁采臣定定的看了一眼聂小倩飞出去的方向，他不知道作为一个女鬼如果整个被捅穿的话还能不能活，但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最重要的绝不是傻乎乎跑过去抱着小倩看她死没死或者求她不要死。
他咬牙，忍着痛，猛地从地上爬起直奔聂小倩刚才扔剑袋的方向。
“妖怪！今日我宁采臣也替天行道一回！”
书生意气，圣贤刚直，这一刻在宁采臣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冲进阴影，短暂黑暗之后，他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但她又正在逐渐变得不像一个女人。
她的身体裂开了。
但不是碎了，而是巨大虬结的树枝树干树根正在由内而外撑裂她那张虚假的人皮！
她的身体因碎裂而惊悚！
她的脸因扭曲而狰狞！
那仿佛地狱的恶鬼吃人的妖！
不。
不是仿佛。
她就是妖啊！
她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里从小小的人类之躯膨胀成遮天蔽日的树妖！
宁采臣没认出她是一棵什么树，但他看见她的树根下密密麻麻的白骨，也看见她的枝桠上吊着一串又一串无家可归的头骨。
宁采臣心胆剧震睚眦欲裂！
那每一颗头骨上空荡荡的眼眶都仿佛装着无尽的苦痛和哀嚎！
“妖怪你该死！你该死！”
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
宁采臣看见聂小倩扔出的剑袋就贴在树妖身上，像是一只吸血虫正在不断吞噬树妖！
树妖因此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但任凭她如何膨胀身体甩动身体都没法将那小小的剑袋甩下！
于是她做了一个选择。
她正在切断自己被剑袋吞噬的那部分身体！
断臂求生！
但宁采臣哪里肯给她这般机会？
尽管不像聂小倩提前预知了剑袋的作用，但宁采臣如今哪里还能不知道剑袋的作用？
他冲过去跳到树妖身上，又一路沿着树妖庞大虬结的树干爬到了剑袋所在的地方！树妖被痛苦折磨无心顾他，可当他主动扯开剑袋的口子那一瞬，树妖顾不上也得顾！
他想杀她！
所以她必须先杀了他！
密密麻麻的枝桠像一根根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誓要将宁采臣捅成筛子！
宁采臣自知躲不过便干脆不躲！
他死死撑开剑袋，眉目狰狞！
“去死吧！去死吧！”
树妖也连连发出响彻云霄的痛苦咆哮！
“吼！吼！”
千钧一发之际，忽有一剑，自天而来！
“妖孽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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