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念念不忘的人
路程的手已经伸进了大衣的内兜里，正犹豫到底要不要永绝后患。
他可以确信的是，在网吧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他真想做点儿什么，那她方警官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绝对难逃魔爪。
虽然你是警察，但你更是人。
都不说你可不可能配枪，就算你真的有，路程也相信白素贞绝对不会给她开枪的机会。
但路程不能确定的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迎接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古镇本就人烟稀少，可能压根没人看见她来过网吧，如果路程收尾收得干净一点儿，说不定还真能瞒天过海。
可短短的几次接触下来，路程越来越不相信这位方警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尤其是上次她玩弄路程时说过她们之间的交谈一直在和外界实时共享这话，还真让路程一直很是忌惮。
毕竟搞定一个方警官很简单，万一真的她背后还有许许多多方警官呢？
虽然她后来又说那是一句话玩笑话，但偏是这样半真半假才越让路程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她有，她可能没有。
她说她没有，她也可能有。
如果她今天真是有备而来，那路程现在又怎么敢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没有被她实时向外界共享呢？
超时空穿越应急管理局有没有屏蔽信号的技术路程不知道，但想来这么简单的技术应该是有的。
可有与没有并不重要。
因为既然网吧里能够正常使用手机接打电话上网刷短视频，那就说明至少直到此时此刻为止，这里没有刻意进行任何信号屏蔽的操作。
那么如果方警官身上真的带着某种窃听装置，是完全可以正常使用的。
甚至你都不敢确定她衣服上那颗纽扣里是不是就藏着一个摄像头正对路程。
所以此时此刻，想来想去的路程还真有点儿纠结。
他是有办法收拾方警官的，但他顾虑太多，又不怎么敢使用。
而且今天的方警官好像很奇怪。
她的言语行动乃至态度，都一直很奇怪。
“又在考虑要不要把我灭口的事儿了？”
“……”
方警官直截了当说出路程心中所想，这种单刀直入的态度让路程还真不好回答。
但方警官自己，却好像并不在意。
“你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带，没有窃听器，没有针孔摄像头，也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我会来这里。”
路程斟酌着。
“方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真想做什么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做。”
白素贞和聂小倩好像已经在旁边有点儿跃跃欲试了。尤其是白素贞，她好像一直对方警官有点抵触，这会儿虽然还没做出什么动作，但路程甚至已经看见她眼神里的迫不及待了。
“弄她！”
“弄她！”
“有姐姐在不要怕！”
可路程却转过头，忽略了她的眼神。
气得白素贞当场就咬了咬牙。
“方警官你一点儿不害怕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如此从容坦然？”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句话几乎让路程确信，这位方警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从她第一次出现直到现在的所有作为，都一定带着某种刻意的目的而非巧合！
可是，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呢？
“朝闻道？闻什么道？方警官你这话说的，我一个破网吧能有什么道？”
方警官的意思是她确实在追寻某些东西，为了这些东西，她甚至觉得哪怕以生命为代价都值得。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认为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可不一定有。”
“你应该有。”
“你说说看。”
“这杯茶，这顿饭，到底来自哪里？”
“……”
问得如此精准，你不会真的知道超时空穿越应急管理局吧？
可是谁告诉你的呢？
“我不都说了嘛，茶是我妈寄给我的，兔子是路边买的。”
“鱼呢？”
“呃……也……也是路边买的。”
“蘑菇呢？”
“……”
路程自己都没办法厚着脸皮继续编了。主要是他之前第一次编的时候也没想到方警官会刨根问题，所以他那会儿就只说了个兔子没说其他。
现在好了，硬编的话也太硬了吧！
“看来你不想说。”
“……”
“那我说吧，曾经那个跟我说喝过一杯茶的人还说过，他除了茶之外，还吃过一顿世间最好的饭菜。”
路程隐隐约约好像抓到点儿眉目了。
但表面上，他还在继续嘴硬。
“那所以呢？你总不会说他喝过的茶是今天这种茶，他吃过的饭是今天这顿饭吧？我听你那意思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傻乎乎捡别人辣条袋子来舔的孩子啊，我上哪儿泡一杯茶做一顿饭给别人吃？”
“你还舔辣条袋子？”
“……”
这他妈是重点吗！
“从时间上看，你确实不太可能，所以我一开始要找的，本来也不是你。”
路程心里几乎只一瞬间就浮现出了那个名字，但他表面上还是假装不解：“既然你压根不是找我的那你天天挑我毛病干嘛呢？你要找谁你找他去呗。”
“可你告诉我，他死了。”
张青彦！
果然是张青彦！
路程直到这一刻，终于豁然开朗！
合着这就是我张哥给我留下的烂摊子呗？
但路程好奇呀，这烂摊子它到底是怎么个烂法呢？
“我冒昧问一下啊方警官，你父母都健在吧？”
方警官的柳眉一下就竖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
“你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个态度……你看啊，你那么急着非要找我姨夫张青彦，我真的很难不往什么狗血剧情方面去想啊！”
方警官轻轻扭了扭脖子。
“比如呢？”
“比如他有没有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之类的？毕竟我姨夫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呐！我真觉得他能干得出抛妻弃子这种事！”
方警官很理智。
非常理智。
哪怕她明明都已经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路程了，她也没有扣动扳机。
这还不够理智吗？
路程都感动得快要哭了！
“方，方警官你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呀？”
“你不认识？”
“认……认识倒是认识……但我不敢信呐，不至于吧方警官！”
枪啊！
她真的有枪啊！
不是这合理吗？一个小警察能随身配枪吗？！
“如果你一直喜欢这样口无遮拦，我也不介意跟你讲一讲真理。”
路程骤然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眉心，本能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害怕。不过紧接着稍微缓了缓，他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因为白素贞就在身边，他真的有恃无恐。
只是方警官这个举动，确实足够惊人。
他还记得上次在茶楼分别之后，方警官就站在马路边给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姿势，可那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能看到真玩意儿！
“方警官，你这样符合警队的规矩吗？”
“它就是规矩。”
“……”
谁家小警察这么嚣张啊？！
“行吧行吧，你厉害，所以呢，你想怎么着呢？”
方警官姿势潇洒的将手枪在指间转了一圈，麻利的塞回衣服底下的枪套，尽显游刃有余。
所以她是真的会用这玩意儿。
“就吓唬吓唬你，别紧张，空的，没带子弹。”
“……”
你这也太直白了吧！
方警官好像突然泄气了一样，整个人都松弛了一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该不该说你不知道吗？”
“？？？”
等等，你这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点儿太亲密了？咱俩的关系到那个地步了吗？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今天来其实也并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我只是想来找一找我想要的东西，现在东西找到了，我已经足够满意。”
这时候的方警官忽然不那么像警官了，那身警服虽然还穿在身上，但好像又没穿。
“方警官今天专程就是来找这杯茶和这顿饭的？”
“茶你说了要分我一点，可这顿饭……”
啥意思？你总不能还想要我给你再弄一顿饭吧？
“那些食材还有吗？再分我一点？”
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不过路程没有急着拒绝，而是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方警官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你要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
“那你还说你专程来的？”
“我确实是专程来的，但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只不过……”
方警官突然看着路程，嫣然一笑。
“只不过我来的时候有预感，这一趟我不会空手而归。”
人民警察还信这呢？
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吗！
不过有一说一，方警官笑起来是真好看呐！
“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怎么样，愿意分我一些食材吗？我知道价值不菲，但你尽管开口。”
峰哥，怪不得咱俩一见如故好兄弟啊！我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要走上你的后路了！这里有个富婆啊！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因为……快过年了，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过年啊。”
路程想了想，还真是，还有十天就过年了。所以方警官的意思，她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作为……过年礼物？
“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把这些送给谁？或者说，那个念念不忘过去的人，是谁？”
“我爷爷。”
他可以确信的是，在网吧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他真想做点儿什么，那她方警官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绝对难逃魔爪。
虽然你是警察，但你更是人。
都不说你可不可能配枪，就算你真的有，路程也相信白素贞绝对不会给她开枪的机会。
但路程不能确定的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迎接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古镇本就人烟稀少，可能压根没人看见她来过网吧，如果路程收尾收得干净一点儿，说不定还真能瞒天过海。
可短短的几次接触下来，路程越来越不相信这位方警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尤其是上次她玩弄路程时说过她们之间的交谈一直在和外界实时共享这话，还真让路程一直很是忌惮。
毕竟搞定一个方警官很简单，万一真的她背后还有许许多多方警官呢？
虽然她后来又说那是一句话玩笑话，但偏是这样半真半假才越让路程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她有，她可能没有。
她说她没有，她也可能有。
如果她今天真是有备而来，那路程现在又怎么敢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没有被她实时向外界共享呢？
超时空穿越应急管理局有没有屏蔽信号的技术路程不知道，但想来这么简单的技术应该是有的。
可有与没有并不重要。
因为既然网吧里能够正常使用手机接打电话上网刷短视频，那就说明至少直到此时此刻为止，这里没有刻意进行任何信号屏蔽的操作。
那么如果方警官身上真的带着某种窃听装置，是完全可以正常使用的。
甚至你都不敢确定她衣服上那颗纽扣里是不是就藏着一个摄像头正对路程。
所以此时此刻，想来想去的路程还真有点儿纠结。
他是有办法收拾方警官的，但他顾虑太多，又不怎么敢使用。
而且今天的方警官好像很奇怪。
她的言语行动乃至态度，都一直很奇怪。
“又在考虑要不要把我灭口的事儿了？”
“……”
方警官直截了当说出路程心中所想，这种单刀直入的态度让路程还真不好回答。
但方警官自己，却好像并不在意。
“你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带，没有窃听器，没有针孔摄像头，也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我会来这里。”
路程斟酌着。
“方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真想做什么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做。”
白素贞和聂小倩好像已经在旁边有点儿跃跃欲试了。尤其是白素贞，她好像一直对方警官有点抵触，这会儿虽然还没做出什么动作，但路程甚至已经看见她眼神里的迫不及待了。
“弄她！”
“弄她！”
“有姐姐在不要怕！”
可路程却转过头，忽略了她的眼神。
气得白素贞当场就咬了咬牙。
“方警官你一点儿不害怕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如此从容坦然？”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句话几乎让路程确信，这位方警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从她第一次出现直到现在的所有作为，都一定带着某种刻意的目的而非巧合！
可是，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呢？
“朝闻道？闻什么道？方警官你这话说的，我一个破网吧能有什么道？”
方警官的意思是她确实在追寻某些东西，为了这些东西，她甚至觉得哪怕以生命为代价都值得。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认为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可不一定有。”
“你应该有。”
“你说说看。”
“这杯茶，这顿饭，到底来自哪里？”
“……”
问得如此精准，你不会真的知道超时空穿越应急管理局吧？
可是谁告诉你的呢？
“我不都说了嘛，茶是我妈寄给我的，兔子是路边买的。”
“鱼呢？”
“呃……也……也是路边买的。”
“蘑菇呢？”
“……”
路程自己都没办法厚着脸皮继续编了。主要是他之前第一次编的时候也没想到方警官会刨根问题，所以他那会儿就只说了个兔子没说其他。
现在好了，硬编的话也太硬了吧！
“看来你不想说。”
“……”
“那我说吧，曾经那个跟我说喝过一杯茶的人还说过，他除了茶之外，还吃过一顿世间最好的饭菜。”
路程隐隐约约好像抓到点儿眉目了。
但表面上，他还在继续嘴硬。
“那所以呢？你总不会说他喝过的茶是今天这种茶，他吃过的饭是今天这顿饭吧？我听你那意思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傻乎乎捡别人辣条袋子来舔的孩子啊，我上哪儿泡一杯茶做一顿饭给别人吃？”
“你还舔辣条袋子？”
“……”
这他妈是重点吗！
“从时间上看，你确实不太可能，所以我一开始要找的，本来也不是你。”
路程心里几乎只一瞬间就浮现出了那个名字，但他表面上还是假装不解：“既然你压根不是找我的那你天天挑我毛病干嘛呢？你要找谁你找他去呗。”
“可你告诉我，他死了。”
张青彦！
果然是张青彦！
路程直到这一刻，终于豁然开朗！
合着这就是我张哥给我留下的烂摊子呗？
但路程好奇呀，这烂摊子它到底是怎么个烂法呢？
“我冒昧问一下啊方警官，你父母都健在吧？”
方警官的柳眉一下就竖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
“你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个态度……你看啊，你那么急着非要找我姨夫张青彦，我真的很难不往什么狗血剧情方面去想啊！”
方警官轻轻扭了扭脖子。
“比如呢？”
“比如他有没有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之类的？毕竟我姨夫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呐！我真觉得他能干得出抛妻弃子这种事！”
方警官很理智。
非常理智。
哪怕她明明都已经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路程了，她也没有扣动扳机。
这还不够理智吗？
路程都感动得快要哭了！
“方，方警官你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呀？”
“你不认识？”
“认……认识倒是认识……但我不敢信呐，不至于吧方警官！”
枪啊！
她真的有枪啊！
不是这合理吗？一个小警察能随身配枪吗？！
“如果你一直喜欢这样口无遮拦，我也不介意跟你讲一讲真理。”
路程骤然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眉心，本能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害怕。不过紧接着稍微缓了缓，他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因为白素贞就在身边，他真的有恃无恐。
只是方警官这个举动，确实足够惊人。
他还记得上次在茶楼分别之后，方警官就站在马路边给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姿势，可那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能看到真玩意儿！
“方警官，你这样符合警队的规矩吗？”
“它就是规矩。”
“……”
谁家小警察这么嚣张啊？！
“行吧行吧，你厉害，所以呢，你想怎么着呢？”
方警官姿势潇洒的将手枪在指间转了一圈，麻利的塞回衣服底下的枪套，尽显游刃有余。
所以她是真的会用这玩意儿。
“就吓唬吓唬你，别紧张，空的，没带子弹。”
“……”
你这也太直白了吧！
方警官好像突然泄气了一样，整个人都松弛了一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该不该说你不知道吗？”
“？？？”
等等，你这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点儿太亲密了？咱俩的关系到那个地步了吗？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今天来其实也并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我只是想来找一找我想要的东西，现在东西找到了，我已经足够满意。”
这时候的方警官忽然不那么像警官了，那身警服虽然还穿在身上，但好像又没穿。
“方警官今天专程就是来找这杯茶和这顿饭的？”
“茶你说了要分我一点，可这顿饭……”
啥意思？你总不能还想要我给你再弄一顿饭吧？
“那些食材还有吗？再分我一点？”
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不过路程没有急着拒绝，而是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方警官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你要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
“那你还说你专程来的？”
“我确实是专程来的，但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只不过……”
方警官突然看着路程，嫣然一笑。
“只不过我来的时候有预感，这一趟我不会空手而归。”
人民警察还信这呢？
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吗！
不过有一说一，方警官笑起来是真好看呐！
“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怎么样，愿意分我一些食材吗？我知道价值不菲，但你尽管开口。”
峰哥，怪不得咱俩一见如故好兄弟啊！我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要走上你的后路了！这里有个富婆啊！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因为……快过年了，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过年啊。”
路程想了想，还真是，还有十天就过年了。所以方警官的意思，她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作为……过年礼物？
“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把这些送给谁？或者说，那个念念不忘过去的人，是谁？”
“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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