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疯人
原来奥路伽说的日程很满是这个意思。
埃斯克手里拿着火把,走在通往地牢的走廊上,经过一根根火炬。
本来巡逻卫兵是要求穿上全套盔甲的,但由于能让埃斯克穿上的盔甲压根都还没开始设计,所以埃斯克只要穿平时的衣服就行了。
夜晚刚过了一半的时候,希奥皮洛斯教官就找上了门,让埃斯克加入巡逻队,一直到早餐结束后换班。
当时埃斯克才刚躺下不久。
觉还是没睡成。
至于为什么让埃斯克来巡逻,估计是看到埃斯克成了全营地最闲的一个人,早饭前无事可做,早饭后只要上课,午饭后战斗训练,训练结束到晚饭也是无事可做,晚饭后还和一众后勤人员聊天打趣,更别说夜里还能出去溜达。
埃斯克接近了地牢门口,门前站岗的是梅特里奥斯,就是前天在武器库门口守门的那位,留着络腮胡。
“你迟到了一会儿,埃斯克。”
“我可是第一次来,光是听队长解释执勤制度就花了半个小时。”
“那确实很多。”
梅特里奥斯不再想追究埃斯克的迟到,转而回忆起自己花了多久听那一堆严密的制度。
埃斯克自己打开了地牢的门,侧身走进去,身后的纯黑色翅膀擦过门框。
梅特里奥斯合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但是他想起自己貌似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执勤制度弄清楚。
埃斯克先是到了地牢的大牢房区,这里关押的多半都是些精神失常的人。
就是一个地下精神病院。
失智的嚎叫和铁链摇晃的噪音再次响起,这次因为埃斯克是生人,囚犯的惊骇程度比以往要大得多。
耳廓里绕旋着令人生厌的噪音,那些恶心的声响根本不像是人的声带所应该发出的,而更像是恶魔,还是极度畸形的恶魔。
埃斯克忍耐着,一边检查牢房的铁栅栏门的情况。
没有损坏。
接着是火把的燃料情况。
还有很多。
然后是地面的情况,尤其注意有没有奇怪的坑洞。
一点也没有,人又不是老鼠。
检查完了,快点走,吵死了。
埃斯克很快赶到了单人牢房区,这里就是耳朵的天堂。
一样的流程,再加上单人牢房区没有什么顾客,埃斯克检查的速度很快。
直到他又碰上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别关上窗子!”
眼睛的主人说话了,嗓音沙哑,听上去年纪不小。
“你还会交流啊。”
埃斯克调侃道,还是伸手去滑动探视窗。
结果另一头的老人直接把手掌伸了出来,挡住了即将合上的铁板。
“之前是我不好,我道歉,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他的手掌卡在探视窗上,让埃斯克有些不知所措。
不,神经病也有正常的时候,别被他骗了。
埃斯克探出手里的火把,把火焰凑近对方的手。
火焰放出游丝,刺激着那个疯子伸出的手。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把手缩回去,似乎对灼烧的疼痛毫不畏惧。
“和我说话吧,就几句就行。”
疯老头的眼睛凝视着埃斯克,瞳孔微缩。
行吧,毕竟规章制度里还特意提了不能伤害囚犯。
埃斯克挪开了火把,然后把探视窗重新推开。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老疯子喜笑颜开,热切地问道。
“埃斯克。给你五句话。”
刚刚算一句。
“啊,我叫法斯米利亚斯,法,斯,米,利,亚,斯。”
“好吧,我听清楚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天使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吧,不,是十几年。”
“地狱还有其他天使吗?”
“有,当然有,你想知道是谁吗?”
“谁?”
“是你啊,哈哈哈哈。”
探视窗哐地一声关上了,埃斯克无语地准备走开。
我居然会跟一个疯子交流这么久。
牢房门后只传出来一句模糊的话,但在埃斯克耳中却响亮刺耳到穿透了铁门和咒文屏障。
“你最近应该做了一个梦,关于你的小时候。”
老疯子的声音变得稳重,充满了智慧的气息,他好似换了一个人。
埃斯克立在那里,脚像是生了根,再也挪不动半步。
天杀的,他怎么知道?
这件事应该只有团长知道。
老疯子没有接着说话,他在等待。
他面前的探视窗咔的一声打开了,另一边是满脸戒心的埃斯克。
“哼哼。”
这个老头面容沧桑,皱纹不间断地分布在略圆的脸上,脸上肌肉松弛。额头上的角贴着眉毛横向生长,最后才翘起。他头发银白,已经留到了颈后,还留了差不多遮住嘴巴的胡子,上面的颜色斑驳,不知道沾了多少种食物的酱汁和碎屑没洗。
现在这老头得意地看着埃斯克,刚才渴求谈话的他现在惜字如金。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埃斯克忍不住先开了口,主动走进被动的局势。
“呵呵呵呵,很简单,只是一点点关于灵魂、天使和能量学的知识罢了。”
法斯米利亚斯又停了下来,他微妙的表情又是在等待什么。
“说吧,想说多少说多少。”
“哈哈哈,很好。首先,我看见了你左手上的手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你的光圈被重塑后样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这不能是一个普通的手镯?”
“这是一种能力,我可以看见各种能量的颜色,随时都可以,而你的手镯发出了只属于天使的能量的颜色!”
埃斯克眉头微抬,嘴巴微张,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是真的!比如你和其他人身上都散发出了魔能的颜色,有黑色、红色、绿色!哦,还有紫色!这都是我能看见的!”
法斯米利亚斯似乎对埃斯克的怀疑非常激动,在门后躁动的他仿佛是要跳出来。
“好吧,好吧,行,我相信你的能力。”
埃斯克稍微安抚了一下他,效果很明显,老头又回到了原来笑嘻嘻的模样。
“没错,没错。接着是什么,啊,接着是我知道能量和灵魂是相互影响的,能量可以改变灵魂,灵魂可以散发能量。对,就是这样。”
为了避免法斯米利亚斯又被自己的怀疑激怒,埃斯克干脆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你拿到了光圈,光圈是天使灵魂的一部分!你把它拿了回来,你完整了!所以你想起来了,全都会想起来。”
“现在只想起来一部分。”
“然后你会做梦,因为做梦的时候是灵魂自由的时候。光圈和灵魂相融合,变成一个灵魂。”
接下来的话让埃斯克越来越迷糊了。
本来的好奇不仅没有消散,还在倍增。
“还有还有,我以前见过你,你那时候还很小,很小,特别可爱。那时候你还有光圈,在你的头上。我很高兴,找各种人来庆祝,结果奥路伽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很伤心,但是希奥皮洛斯不让我说话!”
法斯米利亚斯越说越激动,很快到了发疯的边缘。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头和团长他们认识,而在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后就发了疯,接着被关押到这里。
“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知道上帝。哦不,赞美耶稣。全能的主啊,请让您的信徒出狱吧!”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信息了。
埃斯克听见地牢出口处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来给老头送早餐的人。
“之后再来找你。”
埃斯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向了出口,和来送餐的人擦肩而过。
“亲爱的父神,我愿与您同在,我愿与您同心,与您同行......”
“别闹了,你的上帝是听不见的。”
埃斯克手里拿着火把,走在通往地牢的走廊上,经过一根根火炬。
本来巡逻卫兵是要求穿上全套盔甲的,但由于能让埃斯克穿上的盔甲压根都还没开始设计,所以埃斯克只要穿平时的衣服就行了。
夜晚刚过了一半的时候,希奥皮洛斯教官就找上了门,让埃斯克加入巡逻队,一直到早餐结束后换班。
当时埃斯克才刚躺下不久。
觉还是没睡成。
至于为什么让埃斯克来巡逻,估计是看到埃斯克成了全营地最闲的一个人,早饭前无事可做,早饭后只要上课,午饭后战斗训练,训练结束到晚饭也是无事可做,晚饭后还和一众后勤人员聊天打趣,更别说夜里还能出去溜达。
埃斯克接近了地牢门口,门前站岗的是梅特里奥斯,就是前天在武器库门口守门的那位,留着络腮胡。
“你迟到了一会儿,埃斯克。”
“我可是第一次来,光是听队长解释执勤制度就花了半个小时。”
“那确实很多。”
梅特里奥斯不再想追究埃斯克的迟到,转而回忆起自己花了多久听那一堆严密的制度。
埃斯克自己打开了地牢的门,侧身走进去,身后的纯黑色翅膀擦过门框。
梅特里奥斯合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但是他想起自己貌似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执勤制度弄清楚。
埃斯克先是到了地牢的大牢房区,这里关押的多半都是些精神失常的人。
就是一个地下精神病院。
失智的嚎叫和铁链摇晃的噪音再次响起,这次因为埃斯克是生人,囚犯的惊骇程度比以往要大得多。
耳廓里绕旋着令人生厌的噪音,那些恶心的声响根本不像是人的声带所应该发出的,而更像是恶魔,还是极度畸形的恶魔。
埃斯克忍耐着,一边检查牢房的铁栅栏门的情况。
没有损坏。
接着是火把的燃料情况。
还有很多。
然后是地面的情况,尤其注意有没有奇怪的坑洞。
一点也没有,人又不是老鼠。
检查完了,快点走,吵死了。
埃斯克很快赶到了单人牢房区,这里就是耳朵的天堂。
一样的流程,再加上单人牢房区没有什么顾客,埃斯克检查的速度很快。
直到他又碰上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别关上窗子!”
眼睛的主人说话了,嗓音沙哑,听上去年纪不小。
“你还会交流啊。”
埃斯克调侃道,还是伸手去滑动探视窗。
结果另一头的老人直接把手掌伸了出来,挡住了即将合上的铁板。
“之前是我不好,我道歉,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他的手掌卡在探视窗上,让埃斯克有些不知所措。
不,神经病也有正常的时候,别被他骗了。
埃斯克探出手里的火把,把火焰凑近对方的手。
火焰放出游丝,刺激着那个疯子伸出的手。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把手缩回去,似乎对灼烧的疼痛毫不畏惧。
“和我说话吧,就几句就行。”
疯老头的眼睛凝视着埃斯克,瞳孔微缩。
行吧,毕竟规章制度里还特意提了不能伤害囚犯。
埃斯克挪开了火把,然后把探视窗重新推开。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老疯子喜笑颜开,热切地问道。
“埃斯克。给你五句话。”
刚刚算一句。
“啊,我叫法斯米利亚斯,法,斯,米,利,亚,斯。”
“好吧,我听清楚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天使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吧,不,是十几年。”
“地狱还有其他天使吗?”
“有,当然有,你想知道是谁吗?”
“谁?”
“是你啊,哈哈哈哈。”
探视窗哐地一声关上了,埃斯克无语地准备走开。
我居然会跟一个疯子交流这么久。
牢房门后只传出来一句模糊的话,但在埃斯克耳中却响亮刺耳到穿透了铁门和咒文屏障。
“你最近应该做了一个梦,关于你的小时候。”
老疯子的声音变得稳重,充满了智慧的气息,他好似换了一个人。
埃斯克立在那里,脚像是生了根,再也挪不动半步。
天杀的,他怎么知道?
这件事应该只有团长知道。
老疯子没有接着说话,他在等待。
他面前的探视窗咔的一声打开了,另一边是满脸戒心的埃斯克。
“哼哼。”
这个老头面容沧桑,皱纹不间断地分布在略圆的脸上,脸上肌肉松弛。额头上的角贴着眉毛横向生长,最后才翘起。他头发银白,已经留到了颈后,还留了差不多遮住嘴巴的胡子,上面的颜色斑驳,不知道沾了多少种食物的酱汁和碎屑没洗。
现在这老头得意地看着埃斯克,刚才渴求谈话的他现在惜字如金。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埃斯克忍不住先开了口,主动走进被动的局势。
“呵呵呵呵,很简单,只是一点点关于灵魂、天使和能量学的知识罢了。”
法斯米利亚斯又停了下来,他微妙的表情又是在等待什么。
“说吧,想说多少说多少。”
“哈哈哈,很好。首先,我看见了你左手上的手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你的光圈被重塑后样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这不能是一个普通的手镯?”
“这是一种能力,我可以看见各种能量的颜色,随时都可以,而你的手镯发出了只属于天使的能量的颜色!”
埃斯克眉头微抬,嘴巴微张,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是真的!比如你和其他人身上都散发出了魔能的颜色,有黑色、红色、绿色!哦,还有紫色!这都是我能看见的!”
法斯米利亚斯似乎对埃斯克的怀疑非常激动,在门后躁动的他仿佛是要跳出来。
“好吧,好吧,行,我相信你的能力。”
埃斯克稍微安抚了一下他,效果很明显,老头又回到了原来笑嘻嘻的模样。
“没错,没错。接着是什么,啊,接着是我知道能量和灵魂是相互影响的,能量可以改变灵魂,灵魂可以散发能量。对,就是这样。”
为了避免法斯米利亚斯又被自己的怀疑激怒,埃斯克干脆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你拿到了光圈,光圈是天使灵魂的一部分!你把它拿了回来,你完整了!所以你想起来了,全都会想起来。”
“现在只想起来一部分。”
“然后你会做梦,因为做梦的时候是灵魂自由的时候。光圈和灵魂相融合,变成一个灵魂。”
接下来的话让埃斯克越来越迷糊了。
本来的好奇不仅没有消散,还在倍增。
“还有还有,我以前见过你,你那时候还很小,很小,特别可爱。那时候你还有光圈,在你的头上。我很高兴,找各种人来庆祝,结果奥路伽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很伤心,但是希奥皮洛斯不让我说话!”
法斯米利亚斯越说越激动,很快到了发疯的边缘。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头和团长他们认识,而在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后就发了疯,接着被关押到这里。
“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知道上帝。哦不,赞美耶稣。全能的主啊,请让您的信徒出狱吧!”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信息了。
埃斯克听见地牢出口处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来给老头送早餐的人。
“之后再来找你。”
埃斯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向了出口,和来送餐的人擦肩而过。
“亲爱的父神,我愿与您同在,我愿与您同心,与您同行......”
“别闹了,你的上帝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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