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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戏弄

    怕啥来啥。

    一只黑色的瘦小人形恶魔半蹲在石砖地面上,右爪手里握着一根尖锐扭曲的长刺,蒙在黑色毛发下的眼睛闪着淡黄色的光。

    它盯着上空的埃斯克,接着用左爪在自己的身体上开始绘制一个图案。

    埃斯克看见了它的动作,直接手持长枪俯冲而来,锐利的枪尖直指戏弄者的头颅。

    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戏弄者的身形消失在埃斯克面前,如同沙尘被风吹散。

    长枪和石砖地面相撞,刮擦声和震颤感一同传递进埃斯克的感知中。

    埃斯克双翼猛扑,将自己重新拉回训练场上空。

    他看着下方空荡荡的训练场,没有任何恶魔的踪迹。若不是知道教官还在看着这里,埃斯克怀疑这只恶魔已经溜出去了。

    这怎么办?难道要落下去引诱它攻击吗?

    埃斯克正苦恼着,但听觉感知中被捕捉到的细微响动给了他指引。

    极细微的响动,像是指爪触碰坚硬物体所发出的,如果那只恶魔使用的咒文只能让自己看不见,而走路的脚步声还存在的话,那么埃斯克就可以通过这响动来确定恶魔的位置。

    仔细听,等找到你了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响动不间断地转移着位置,最终停在了埃斯克的身后下方。

    接着是一阵较为激烈的响动,应该是恶魔正准备爬上墙壁进而扑到埃斯克的背部。

    没有迟疑,空中的埃斯克调转身体,转身的强烈风压使周围的火把上的火焰不断舞动。

    长枪旋转,枪尖朝下,那恶魔丑陋的身躯似乎已经在埃斯克面前展露无遗。

    埃斯克全身的力量聚集在银色的枪尖,朝墙根突刺过去。

    铛!

    长枪没有遇见任何阻碍,猛击在石砖墙壁上,迸出几枚火星。

    酥麻感传遍埃斯克的双臂,警告着他猜测的错误。

    怎么会!

    埃斯克似乎听到了一阵阴森的嘲笑声,来自自己的左侧。

    他已经处在恶魔的长刺能够攻击到的范围内,而且由于用力过猛而导致没有机会进行躲避。

    埃斯克完全中了戏弄者的计。

    暗黑色带着无尽恶意的扭曲长刺突然出现,轻易地穿刺了埃斯克的左翼,带出一朵血花,几片深黑的染血翎羽脱落。

    剧痛将埃斯克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必须要反击。

    埃斯克预见到了黑色长刺击穿自己头颅的画面,连忙用长枪撑起身体,左手拔出挂在腰间的短剑朝身体左方挥砍。

    没有命中,而那只恶魔又失去了踪迹。

    天杀的。

    现在埃斯克左翼受伤,再没有办法起飞,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愤怒的神经在埃斯克的脑中跳动着,迅速挤占了理智的位置。

    恶魔走动的声响再次响起,接着就遭到了埃斯克的长枪迅猛的攻击。

    但攻击全都落了空,这更让埃斯克恼怒不已。

    恶魔如同嬉闹般的躲避、翅膀上的疼痛不断着刺激着埃斯克。

    背后又有一声响动,无辜的石砖地面又被长枪猛击一次,而这次攻击将埃斯克的破绽最大地暴露了出来。

    黑色的长刺从埃斯克的胸口生长出来,鲜红的血从伤口溢出,顺便将他剩下不多的力量全部抽空。

    心脏.....

    愤怒也消散了,疼痛霸占了埃斯克的全部感知。

    肺很快罢工,氧气不再进入。

    眼睛模糊了,训练场逐渐成为黑色的幻影,还带着红色的装饰。

    双腿无法再支撑身体,埃斯克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我明白了,是那根刺,它在用那根刺敲打地面。

    操。

    要昏迷了。

    最终,埃斯克的意识进入了那片沉寂的黑暗之中。

    戏弄者在埃斯克僵硬的身体上拔出了自己的长刺,然后伸出了自己带着尖刺的舌头,缠上自己的长刺,将埃斯克的鲜血搅进口中。

    阴影中走出了希奥皮洛斯,他的表情有些遗憾,他朝着面朝下倒地的埃斯克,而那只恶魔正准备把埃斯克的脑袋和翅膀做成刺身。

    希奥皮洛斯抬起右手,迅速在空中绘制了一个黑色的咒文法阵。

    几条来自黑暗中的锁链缠住了戏弄者的四肢,迅速将它制服。

    希奥皮洛斯伸出左手,锁甲手套中央的一颗红色宝石闪出耀眼的红光,在红光照耀下埃斯克的伤口迅速愈合了。

    希奥皮洛斯站在那里,看着昏迷的埃斯克。

    接着他半蹲下来,伸手将埃斯克提起来,接着把他安置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夹着他的长枪和短剑,把埃斯克扛着运出了训练场。

    一路到了营房里,希奥皮洛斯把埃斯克侧放在他的床铺上,舒展他的巨大的翅膀,动作轻柔。

    接着他脱掉了埃斯克的外衣和靴子,然后把衣物整齐地摆在写有他的名字的储物柜上。

    希望他下次能表现好些。

    希奥皮洛斯走向营房的门,转身看着昏迷中的埃斯克,接着轻微地合上了门。

    回到训练场,戏弄者仍旧被数条锁链死死缠住,黑色毛发遮住的面孔扭曲着。

    “你真走运啊。”

    希奥皮洛斯右手握拳,只见那几条锁链向阴影中收缩,将恶魔的四肢向身后扯拽。

    很快,骨骼崩裂声连连作响,恶魔的嘶吼愈加惨烈。

    希奥皮洛斯松开右手,戏弄者的四肢已经成了扭向怪异角度的艺术品。

    表情阴沉的男人右手提着失去行动能力的恶魔,平稳地走向地牢,它的笼子暂时不用换主人。

    希奥皮洛斯一人走进通往地牢的廊道之中,守门的梅特里奥斯为他打开了地牢的门。

    这次他甚至不敢直视这位严肃的教官,只要视线向那张留着棕色胡须的脸,就会有一股子恐惧感攀上他的脊柱,令他浑身发凉。

    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愤怒。

    经过了地牢大门,又到了喧闹的多人牢房区。

    无数疯癫的囚犯看见希奥皮洛斯到来后又开始了千篇一律的吼叫。

    但这次希奥皮洛斯并没有忍耐他们。

    只是一个动作,拔出自己腰间的细长直剑。

    银色带着蛇一般纹路的剑身折射着火炬的光,剑身发出的嗡鸣声虽然轻微,但却像里利剑一般刺穿了每个吵闹的囚犯的喉咙。

    “都闭嘴。”

    寂静像是瘟疫传播开来,封住了每个囚犯的嘴。

    多人牢房区过去,接着到了单人牢房区。

    “希奥,朋友,你在变红,你的脑袋在变红!”

    老疯子看见了希奥皮洛斯的身影,随后大叫着,像是发现了埋藏多年的宝藏。

    希奥皮洛斯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恶魔牢笼区。

    这里有几个笼子已经空了,分别是“猎犬”“乞怜魅魔”“吞食怪”。

    “戏弄者”的笼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没有火炬的光。

    铁链和栅栏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物体撞击在铁笼里的声响。

    关上铁笼的门后,希奥皮洛斯离去的背影上盖着火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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