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杀了张邈？
曹操很愤怒。
陈宫此子着实可恶。
跟着他时，不假辞色，尊崇名誉。
为了名士边让，甚至敢跟他怒目相向，直到和张邈同谋反叛。
怎么？
才跟过去多久，为了满足吕布贪花好色的需要，能扯到跟治理两郡有关，陈宫往日秉持的刚直本性呢？
吕布那个土鳖是大染缸吗？
陈宫学坏了啊！
“主公息怒！”
满宠好整以暇劝阻：“吕布早晚都会纳杜夫人，不必为此事生气。魏氏的怨气继续积蓄，她和大哥魏续将来就是主公您的棋子。”
为吕布纳杜夫人生气？
曹操愣了。
这个满宠想什么呢，他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
听说东缗城郝萌刚反叛，就找陈宫讨取杜夫人。
而杜夫人从东缗回去，秦宜禄刚死，吕布就找上门去了。
这个杜夫人……
唉！
错过了！
“好！”
曹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稍稍纠结就对满宠道：“陈宫和吕布不是易于之辈，那些内应要埋得更深点儿。”
“是！”
满宠恭声回应。
内应？
谁会在乎？
陈留郡内与他暗通款曲的家族大把，吕布杀得过来吗？
可惜张邈死了，否则没了陈宫，还有他跟吕布分庭抗礼，自己就能更轻松点儿。
张超啊张超，你也是做过广陵太守的人，千万别向吕布低头。
满宠想得太天真了，却忘了就因为当过广陵太守，张超才能做到能屈能伸的。
此刻张超进了太寿城，而且面色凝重。
夏侯惇占领济阴、陈留两郡南部，已然过去几个月。
他再看太寿城，变了另外的模样。
城墙高了，城内百姓脸上有红光了，城外操练的士兵也有精气神了。
负责接他进城的陈宫，却没了往日与他们兄弟二人推心置腹的亲密劲儿了。
“孟高！”
陈宫陪着张超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孟卓死了，我很悲痛。”
“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此刻还无法给他报仇。”
“谯郡离我们太远，主公鞭长莫及。”
……
“我明白！”
张超话里透着讥诮：“所以吕布派了成廉，越过陈郡，试探汝南郡的虚实？”
“孟高是明白人。”
陈宫脸冷了下来：“请你注意言辞。”
“要么称呼主公温侯，又或者是州牧大人。”
他目光灼灼，盯住张超：“否则我左耳进、右耳出，但不敢保证其他人能无视。”
“你！”
张超仔细打量陈宫，语气突然软下来：“公台忘了兖州家族的利益？”
“你也看到了。”
陈宫语调幽幽问道：“士兵、百姓的士气如何？”
不等张超回话，他自顾自道：“你可曾料到主公能夜袭太寿城？你可曾料到主公擒拿乐进、夏侯惇诸将，甚至逼退曹操，与其和谈。”
“如果没有这些，雍丘会怎样？”
“孟卓死在谯郡，袁公路迟迟不肯派兵，曹兵席卷而下，张家能守到转机出现吗？”
“雍丘城破，张家能存活？城内百姓会不会遭曹兵屠戮？孟高应该能猜到结果的。”
……
“我们背叛了曹操，和他势必不能两立。”
“温侯体恤下属，此刻正是我们融入其中的最佳时机。”
“否则真要将来投靠袁术，就能比现在更好吗？”
……
“你再执迷不悟，谁都救不了你和张家。”
说到后面，陈宫敲了重鼓，也算是威胁，希望张超认清现实。
张超沉默了。
他刚刚故意那样称呼吕布，就是要试探陈宫的态度。
试探出来了，陈宫是真心归附吕布。
“唉！”
张超想了想，咬咬牙对陈宫道：“张家愿交出部曲，只求主公一件事。”
“替孟卓报仇？”
“是！”
张超满脸狰狞：“不可能是黄巾军，他们不敢杀孟卓。如果不是曹操，十之八九是袁公路。”
嗯？
陈宫眼睛微缩，心内震撼。
陈留郡以张家、高家为首，与汝南的黄巾军只隔了个陈郡，却从未遭他们侵袭。
现在看来，他们跟张邈、张超或者高家有着联系，也可以说是达成了协定。
黄巾不是杀张邈的凶手，他们没这个必要。
是曹操？
还是袁术？
也可能是徐州那边的刘备？
陈宫脑子很乱，脸上露出苦笑：“我不敢答应你什么，但我相信主公不会忘记孟卓的拥戴之情。”
“好！”
张超满脸坚毅：“我向主公恳求。”
两人明白彼此心意，不再耽搁，到城守府见吕布。
“什么！”
吕布听闻张超讲了张邈之死的推断，面色沉重：“孟卓死得冤啊！”
他其实有点儿心虚。
早在听劝建议出现时，提到张邈去袁术处借兵会死。
吕布当时没在意，想着就算通知也晚了。
而且他的确有着阴暗的念头，如果张邈死掉，就能少些掣肘。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吕布有愧，当即向张超承诺：“孟卓、孟高和公台对我有拥戴之恩，布从未忘却。”
“不管是谁杀了孟卓，我都不会饶了他。”
……
他言辞慷慨，没有半点儿虚假。
张超也曾宦海浮沉，还当过广陵太守，见状再不犹豫。
扑通！
他跪倒在地，向吕布叩拜：“张家有部曲两千，马匹五百，稻米十万斛，全部献给主公。”
吕布懵了，看向陈宫。
他有想过张超会屈服，却没想到如此大方。
部曲两千、马匹五百，已经是张家近些年的大半积累。
更有稻米十万斛，搭配河虾、野菜，足够维持五千士兵半年食用。
当然张家不止这么点儿家底，但对比其他家族而言，已经最支持吕布了，堪比拿捏把柄、遭受威胁的卫家。
以张家为例，再跟其他家族谈条件，肯定收获颇丰。
看出吕布眼中的惊喜和迟疑，陈宫急忙点点头，表示张超此言非虚。
“张家高义，布不会忘怀！”
吕布扶起张超，给出承诺：“我会奏请汉帝，请孟高做兖州别驾兼陈留太守，你可要继续支持我。”
别驾是州内文臣之首，地位仅次于兖州。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吕布在回馈张家。
他瞥下陈宫，沉声说出打算：“需要公台去跟刘玄德、袁公路联盟，州内事务就不麻烦你了。孟高做别驾，吴资是治中兼济阴太守。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抵御曹军。”
“主公英明！”
陈宫非但没有怨言，反而喜笑颜开。
吕布舍得放权，懂得如何放权，陈留、济阴两郡安稳了。
陈宫此子着实可恶。
跟着他时，不假辞色，尊崇名誉。
为了名士边让，甚至敢跟他怒目相向，直到和张邈同谋反叛。
怎么？
才跟过去多久，为了满足吕布贪花好色的需要，能扯到跟治理两郡有关，陈宫往日秉持的刚直本性呢？
吕布那个土鳖是大染缸吗？
陈宫学坏了啊！
“主公息怒！”
满宠好整以暇劝阻：“吕布早晚都会纳杜夫人，不必为此事生气。魏氏的怨气继续积蓄，她和大哥魏续将来就是主公您的棋子。”
为吕布纳杜夫人生气？
曹操愣了。
这个满宠想什么呢，他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
听说东缗城郝萌刚反叛，就找陈宫讨取杜夫人。
而杜夫人从东缗回去，秦宜禄刚死，吕布就找上门去了。
这个杜夫人……
唉！
错过了！
“好！”
曹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稍稍纠结就对满宠道：“陈宫和吕布不是易于之辈，那些内应要埋得更深点儿。”
“是！”
满宠恭声回应。
内应？
谁会在乎？
陈留郡内与他暗通款曲的家族大把，吕布杀得过来吗？
可惜张邈死了，否则没了陈宫，还有他跟吕布分庭抗礼，自己就能更轻松点儿。
张超啊张超，你也是做过广陵太守的人，千万别向吕布低头。
满宠想得太天真了，却忘了就因为当过广陵太守，张超才能做到能屈能伸的。
此刻张超进了太寿城，而且面色凝重。
夏侯惇占领济阴、陈留两郡南部，已然过去几个月。
他再看太寿城，变了另外的模样。
城墙高了，城内百姓脸上有红光了，城外操练的士兵也有精气神了。
负责接他进城的陈宫，却没了往日与他们兄弟二人推心置腹的亲密劲儿了。
“孟高！”
陈宫陪着张超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孟卓死了，我很悲痛。”
“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此刻还无法给他报仇。”
“谯郡离我们太远，主公鞭长莫及。”
……
“我明白！”
张超话里透着讥诮：“所以吕布派了成廉，越过陈郡，试探汝南郡的虚实？”
“孟高是明白人。”
陈宫脸冷了下来：“请你注意言辞。”
“要么称呼主公温侯，又或者是州牧大人。”
他目光灼灼，盯住张超：“否则我左耳进、右耳出，但不敢保证其他人能无视。”
“你！”
张超仔细打量陈宫，语气突然软下来：“公台忘了兖州家族的利益？”
“你也看到了。”
陈宫语调幽幽问道：“士兵、百姓的士气如何？”
不等张超回话，他自顾自道：“你可曾料到主公能夜袭太寿城？你可曾料到主公擒拿乐进、夏侯惇诸将，甚至逼退曹操，与其和谈。”
“如果没有这些，雍丘会怎样？”
“孟卓死在谯郡，袁公路迟迟不肯派兵，曹兵席卷而下，张家能守到转机出现吗？”
“雍丘城破，张家能存活？城内百姓会不会遭曹兵屠戮？孟高应该能猜到结果的。”
……
“我们背叛了曹操，和他势必不能两立。”
“温侯体恤下属，此刻正是我们融入其中的最佳时机。”
“否则真要将来投靠袁术，就能比现在更好吗？”
……
“你再执迷不悟，谁都救不了你和张家。”
说到后面，陈宫敲了重鼓，也算是威胁，希望张超认清现实。
张超沉默了。
他刚刚故意那样称呼吕布，就是要试探陈宫的态度。
试探出来了，陈宫是真心归附吕布。
“唉！”
张超想了想，咬咬牙对陈宫道：“张家愿交出部曲，只求主公一件事。”
“替孟卓报仇？”
“是！”
张超满脸狰狞：“不可能是黄巾军，他们不敢杀孟卓。如果不是曹操，十之八九是袁公路。”
嗯？
陈宫眼睛微缩，心内震撼。
陈留郡以张家、高家为首，与汝南的黄巾军只隔了个陈郡，却从未遭他们侵袭。
现在看来，他们跟张邈、张超或者高家有着联系，也可以说是达成了协定。
黄巾不是杀张邈的凶手，他们没这个必要。
是曹操？
还是袁术？
也可能是徐州那边的刘备？
陈宫脑子很乱，脸上露出苦笑：“我不敢答应你什么，但我相信主公不会忘记孟卓的拥戴之情。”
“好！”
张超满脸坚毅：“我向主公恳求。”
两人明白彼此心意，不再耽搁，到城守府见吕布。
“什么！”
吕布听闻张超讲了张邈之死的推断，面色沉重：“孟卓死得冤啊！”
他其实有点儿心虚。
早在听劝建议出现时，提到张邈去袁术处借兵会死。
吕布当时没在意，想着就算通知也晚了。
而且他的确有着阴暗的念头，如果张邈死掉，就能少些掣肘。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吕布有愧，当即向张超承诺：“孟卓、孟高和公台对我有拥戴之恩，布从未忘却。”
“不管是谁杀了孟卓，我都不会饶了他。”
……
他言辞慷慨，没有半点儿虚假。
张超也曾宦海浮沉，还当过广陵太守，见状再不犹豫。
扑通！
他跪倒在地，向吕布叩拜：“张家有部曲两千，马匹五百，稻米十万斛，全部献给主公。”
吕布懵了，看向陈宫。
他有想过张超会屈服，却没想到如此大方。
部曲两千、马匹五百，已经是张家近些年的大半积累。
更有稻米十万斛，搭配河虾、野菜，足够维持五千士兵半年食用。
当然张家不止这么点儿家底，但对比其他家族而言，已经最支持吕布了，堪比拿捏把柄、遭受威胁的卫家。
以张家为例，再跟其他家族谈条件，肯定收获颇丰。
看出吕布眼中的惊喜和迟疑，陈宫急忙点点头，表示张超此言非虚。
“张家高义，布不会忘怀！”
吕布扶起张超，给出承诺：“我会奏请汉帝，请孟高做兖州别驾兼陈留太守，你可要继续支持我。”
别驾是州内文臣之首，地位仅次于兖州。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吕布在回馈张家。
他瞥下陈宫，沉声说出打算：“需要公台去跟刘玄德、袁公路联盟，州内事务就不麻烦你了。孟高做别驾，吴资是治中兼济阴太守。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抵御曹军。”
“主公英明！”
陈宫非但没有怨言，反而喜笑颜开。
吕布舍得放权，懂得如何放权，陈留、济阴两郡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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