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尽的夕阳和温柔
“你呢，碧无？”他问，“你在其中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他们让我出现在这里，”碧无小心翼翼的看宁朔，又用力掩饰着自己的在意，“不对，是我让他们让我出现在这里。但我并不在意那些事情，我只想你陪着我。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宁朔的手指甲已经刺入大腿深处，血顺着腿往下流着。碧无自己笑了笑问：“那我们去把那个女生的脸划破吧，画一个小狗。”
“你不能伤害我的朋友。”宁朔阴冷地说。
“你，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说话？”碧无这样说着，终于发作了起来。“那我问你，你怎么才能让我开心起来呢？我等你这么久，这样的小事你都不陪我做。难道这些人比我重要吗？”
宁朔自然知道这个女孩是个极为重要的人，又非常幼稚，最应该好言好语，说不定可以利用。但他心智漂浮，越发沉沦，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大，为什么不听从她呢。他挣扎着说：“我根本不在意你，你是疯了吗？”
“你，我让你去杀了她！”
“你胆敢动他们一下，我立刻杀了你。如果不能，至少要和你同归于尽。”
“但，但我是三公主，我——”
“什么三公主，你看我在意那些吗！公主？神格？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吗？”
宁朔低吼着，双手伸出来，右手全是血。碧无显然被他样子吓坏了，向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的看着他。
“而且你就没有想过，宁朔只是个名字。在我之前有人叫这个名字，之后还会有，我之前不叫这个名字，之后也可以改了。你为什么要纠缠着我，从来到这个学校我就觉得事情很古怪，原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我最厌烦你这样愚蠢而又自以为是的人！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这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才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如果你真的和我签订了什么契约，如果你有办法约束我，我立刻自杀，我才不愿意活在你这样的人的身边！所以如果你还有一丝丝自尊和怜悯，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请你立刻离开吧，立刻！乘白，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要过来！”
他听到乘白他们的动静，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大声吼着。他虽然激动，但并没有失去自己的理智，他不能让他们出来。但紫陌还是冲了出来，她不敢去看碧无，背对着碧无，只看宁朔，宁朔面目狰狞，几乎要崩溃了，紫陌温柔的看着他。
碧无呆呆的看着他们，脸上幼稚的神情终于消去，一时带上了成年人才有的收敛和忧愁。她低头轻声笑了下，说：“你果然和他们不同呢。他们也说你不会随我来的，所以我也没必要去伤心。哼，食不俞说我一直快乐才会感知不到快乐，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她停了一下，终究是在忍着哭，看远处模糊了的美丽的相羊书院。便又从身上拿出一张精致的请帖，说：“这个东西是他们让我给你的，可以凭借它去王宫和神树，并不比血裔差，算是给你来到这里的回报。你放心，这个与我没有关系。”
但她没说完，宁朔拿过请帖，看也不看便扔到了湖水中，想到什么，把碧无之前给他的手链也扔了进去。
碧无看着湖水，想要忍着泪水，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你知道吗，终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到我，然后坐在那里哭阿哭，哭阿哭，真是好好笑呢。”她自己说，便又胜利似的笑，又说：“还有，我早就能见到你，可不是从你来到这里才开始的。但以后再也不想见你，我不会再见你了！”
她向湖水中走，一下沉入湖水，看不见了。湖水轻轻荡漾，便只剩下了一丝丝涟漪，然后那涟漪也很快消失。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世界又恢复了宁静。
·····
宁朔几近虚脱，觉得自己五脏都碎掉了。三公主已经没了踪影，他再也坚持不住，就要摔倒在地上，紫陌用力的抱着他。
乘白本来摔在半路上，这时也奋力着爬了过来，三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休息了好久，又挣扎着把船放回湖水中。他们满怀希望而来，满载仓惶而归，再没有人会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乘白在前面划船，紫陌便陪着宁朔坐在船尾，为他包扎着伤口。景色已经到了黄昏，夕阳破碎在衬着火烧云的湖水中。他们就这样划啊划，划啊划，不知为何路途显得那么遥远。宁朔心中就像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几乎听到了风声。
那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超出言语表达的空无。他不知道三公主具体是如何，但他几乎确认，这一年来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在于她。自己所有的热情，期盼，所谓的野心。
而更久远之前呢？自从有了自我的意识，他就总觉得心中有一个声音陪着他，伴着他，让他不至于陷入完全的疯狂和孤独。他一直认为那一种最为神圣，最为本我的东西，一些真正决定他是谁的东西。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这个讨厌又幼稚的家伙。
或者不是，或者只是她洞察了自己的心，故意说这些来扰乱他。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完全逃脱不出来，心中不断累积着一种超出自己控制的无力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渐渐恢复，过去和乘白一起划船，三人聊着天。他们说着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喜欢的历史人物，遇到过的奇异的风景，早就已经模糊了的童年。或者猜测一下相羊书院究竟如何了，他们班上那些人遇到或者没遇到什么事情。
都是有趣的事情，又因为两人的陪伴，宁朔渐渐也不会觉得痛苦或者麻木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空空的。
“我以前听人说，迷恋是一种奇怪的力量，”紫陌忽然说，用力并着手脚，“一旦形成了，就只能看着它自由的变化，你是不能改变的。我在想，三公主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纯净，那么的能牵引人的心。连我都因为她而忘记了自己，不要说你。”
“她不过是个愚蠢又幼稚的小孩子，”宁朔说，“如果她没有来影响我的人生，我大概会可怜她，再没必要对她怀有敌意。但她不仅渗透进了我的人生，还让我自认为找到了自己最深的意志，为此兴奋，惶恐，丑陋，扭曲，几乎不顾一切，这实在是太过恶毒了一些。”
“而且荒诞，今天的一切都好荒诞。”乘白说。
紫陌说：“我想说的是，宁朔和三公主似乎有所渊源，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的厉害。我希望你没有失望。”
“不会的。”宁朔笑道。
紫陌便通红了脸，坐在那里手脚蜷缩的更深了。乘白却很是欢快，和宁朔笑着，总结着今天的经历。
“荒诞，而又虚无，便是今天的主题。探寻左臣一族的往事，终于明白了一切的因果，青策却死了。想要帮助七香老师，紧张万分，她才幕后的那个人，而且又要取得了胜利。获得了三使者遗物的力量，这多么让人兴奋，却又让人生疑惑，不能确定这意味着什么。还有血裔，回想一路上对血裔的了解，走了这么远，这么远，终于来到这近乎神圣，几乎没有人可以到来的所在，却被春夷占了先机，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奇怪而玩笑似的人鱼族公主。有人说人生便是虚无，但也没有具体到一天之内所有的追逐全都幻灭的例子吧，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宁朔自然觉得好笑，乘白一边说他一边应和，两人哈哈笑个不停。过了一时却听到后面有人在悄悄的哭，自然是紫陌。宁朔奇道：“紫陌，你又杀了一只小兔子吗，在哭什么？”
“并不是，”紫陌哭笑不得的说，“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一切本不该是虚无的。也许三公主并不如你所愿，但我多么希望你能找到更加难忘的人或事情，也许更加真实，更加温暖，让你，让你不至于陷入虚无。”
她勇敢而胆怯的说着，越发蜷缩在了一起，宁朔看她卑微而可笑的样子，不知为何，却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刺痛感。那是一种让他回到人间的疼痛。他不在笑了，也渐渐不再划桨。乘白便也放下了船桨，说：“今天所得皆非所求，所以说它虚无。”
他对紫陌歪着头笑了笑。
“但我并不认为这些经历也是虚无。以前我和宁朔看到过一首诗，是左臣悬束写的，叫忘浮生之妄志，在天地之一时。我特别喜欢这首诗，写的很好不是吗？无论悬殊结局如何，无论他做了什么，在那一刻他都那样鲜活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现在也是如此。
“又如何，三使者的遗物是假的，又如何？血裔是扭曲的，北使者的咒术暗藏危机，世上所有的伟大都变成了玩笑，又如何？我们依旧在这里，看着体会着这一切。你们看这夕阳，这么久了落日也没有下去，金色的天，远处的大树，精致的小船，还有我们三个，这难道不美丽吗？这难道不够真实吗？在我看来，这绝对不是虚无。”
他一边说，紫陌便用力点这头。宁朔说：“世界是自我，自我就是世界。”
乘白说：“就是这样，宁朔，哈哈，就是这样。”他一直很平常喜悦的样子，这时却明显的开心了起来，对紫陌说，“不要担心，如果说世上有谁能经历这一切而不被打败，那就是宁朔，他会没事的。”
他们不想继续划船了，停在湖面上便又欢闹了起来，乘白忽然想要用湖水泼人，闹了好一阵。等终于闹够了，再继续向湖岸去，依旧是闲谈，说着过去和未来，对世界的预期，对自己的期望。宁朔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空荡，深邃而让人无所适从，但他终于渐渐战胜了那种感觉，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乘白和紫陌，想，自己不需要三公主，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救赎。
他活在最幸运的现实中。
“他们让我出现在这里，”碧无小心翼翼的看宁朔，又用力掩饰着自己的在意，“不对，是我让他们让我出现在这里。但我并不在意那些事情，我只想你陪着我。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宁朔的手指甲已经刺入大腿深处，血顺着腿往下流着。碧无自己笑了笑问：“那我们去把那个女生的脸划破吧，画一个小狗。”
“你不能伤害我的朋友。”宁朔阴冷地说。
“你，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说话？”碧无这样说着，终于发作了起来。“那我问你，你怎么才能让我开心起来呢？我等你这么久，这样的小事你都不陪我做。难道这些人比我重要吗？”
宁朔自然知道这个女孩是个极为重要的人，又非常幼稚，最应该好言好语，说不定可以利用。但他心智漂浮，越发沉沦，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大，为什么不听从她呢。他挣扎着说：“我根本不在意你，你是疯了吗？”
“你，我让你去杀了她！”
“你胆敢动他们一下，我立刻杀了你。如果不能，至少要和你同归于尽。”
“但，但我是三公主，我——”
“什么三公主，你看我在意那些吗！公主？神格？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吗？”
宁朔低吼着，双手伸出来，右手全是血。碧无显然被他样子吓坏了，向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的看着他。
“而且你就没有想过，宁朔只是个名字。在我之前有人叫这个名字，之后还会有，我之前不叫这个名字，之后也可以改了。你为什么要纠缠着我，从来到这个学校我就觉得事情很古怪，原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我最厌烦你这样愚蠢而又自以为是的人！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这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才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如果你真的和我签订了什么契约，如果你有办法约束我，我立刻自杀，我才不愿意活在你这样的人的身边！所以如果你还有一丝丝自尊和怜悯，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请你立刻离开吧，立刻！乘白，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要过来！”
他听到乘白他们的动静，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大声吼着。他虽然激动，但并没有失去自己的理智，他不能让他们出来。但紫陌还是冲了出来，她不敢去看碧无，背对着碧无，只看宁朔，宁朔面目狰狞，几乎要崩溃了，紫陌温柔的看着他。
碧无呆呆的看着他们，脸上幼稚的神情终于消去，一时带上了成年人才有的收敛和忧愁。她低头轻声笑了下，说：“你果然和他们不同呢。他们也说你不会随我来的，所以我也没必要去伤心。哼，食不俞说我一直快乐才会感知不到快乐，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她停了一下，终究是在忍着哭，看远处模糊了的美丽的相羊书院。便又从身上拿出一张精致的请帖，说：“这个东西是他们让我给你的，可以凭借它去王宫和神树，并不比血裔差，算是给你来到这里的回报。你放心，这个与我没有关系。”
但她没说完，宁朔拿过请帖，看也不看便扔到了湖水中，想到什么，把碧无之前给他的手链也扔了进去。
碧无看着湖水，想要忍着泪水，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你知道吗，终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到我，然后坐在那里哭阿哭，哭阿哭，真是好好笑呢。”她自己说，便又胜利似的笑，又说：“还有，我早就能见到你，可不是从你来到这里才开始的。但以后再也不想见你，我不会再见你了！”
她向湖水中走，一下沉入湖水，看不见了。湖水轻轻荡漾，便只剩下了一丝丝涟漪，然后那涟漪也很快消失。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世界又恢复了宁静。
·····
宁朔几近虚脱，觉得自己五脏都碎掉了。三公主已经没了踪影，他再也坚持不住，就要摔倒在地上，紫陌用力的抱着他。
乘白本来摔在半路上，这时也奋力着爬了过来，三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休息了好久，又挣扎着把船放回湖水中。他们满怀希望而来，满载仓惶而归，再没有人会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乘白在前面划船，紫陌便陪着宁朔坐在船尾，为他包扎着伤口。景色已经到了黄昏，夕阳破碎在衬着火烧云的湖水中。他们就这样划啊划，划啊划，不知为何路途显得那么遥远。宁朔心中就像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几乎听到了风声。
那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超出言语表达的空无。他不知道三公主具体是如何，但他几乎确认，这一年来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在于她。自己所有的热情，期盼，所谓的野心。
而更久远之前呢？自从有了自我的意识，他就总觉得心中有一个声音陪着他，伴着他，让他不至于陷入完全的疯狂和孤独。他一直认为那一种最为神圣，最为本我的东西，一些真正决定他是谁的东西。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这个讨厌又幼稚的家伙。
或者不是，或者只是她洞察了自己的心，故意说这些来扰乱他。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完全逃脱不出来，心中不断累积着一种超出自己控制的无力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渐渐恢复，过去和乘白一起划船，三人聊着天。他们说着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喜欢的历史人物，遇到过的奇异的风景，早就已经模糊了的童年。或者猜测一下相羊书院究竟如何了，他们班上那些人遇到或者没遇到什么事情。
都是有趣的事情，又因为两人的陪伴，宁朔渐渐也不会觉得痛苦或者麻木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空空的。
“我以前听人说，迷恋是一种奇怪的力量，”紫陌忽然说，用力并着手脚，“一旦形成了，就只能看着它自由的变化，你是不能改变的。我在想，三公主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纯净，那么的能牵引人的心。连我都因为她而忘记了自己，不要说你。”
“她不过是个愚蠢又幼稚的小孩子，”宁朔说，“如果她没有来影响我的人生，我大概会可怜她，再没必要对她怀有敌意。但她不仅渗透进了我的人生，还让我自认为找到了自己最深的意志，为此兴奋，惶恐，丑陋，扭曲，几乎不顾一切，这实在是太过恶毒了一些。”
“而且荒诞，今天的一切都好荒诞。”乘白说。
紫陌说：“我想说的是，宁朔和三公主似乎有所渊源，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的厉害。我希望你没有失望。”
“不会的。”宁朔笑道。
紫陌便通红了脸，坐在那里手脚蜷缩的更深了。乘白却很是欢快，和宁朔笑着，总结着今天的经历。
“荒诞，而又虚无，便是今天的主题。探寻左臣一族的往事，终于明白了一切的因果，青策却死了。想要帮助七香老师，紧张万分，她才幕后的那个人，而且又要取得了胜利。获得了三使者遗物的力量，这多么让人兴奋，却又让人生疑惑，不能确定这意味着什么。还有血裔，回想一路上对血裔的了解，走了这么远，这么远，终于来到这近乎神圣，几乎没有人可以到来的所在，却被春夷占了先机，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奇怪而玩笑似的人鱼族公主。有人说人生便是虚无，但也没有具体到一天之内所有的追逐全都幻灭的例子吧，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宁朔自然觉得好笑，乘白一边说他一边应和，两人哈哈笑个不停。过了一时却听到后面有人在悄悄的哭，自然是紫陌。宁朔奇道：“紫陌，你又杀了一只小兔子吗，在哭什么？”
“并不是，”紫陌哭笑不得的说，“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一切本不该是虚无的。也许三公主并不如你所愿，但我多么希望你能找到更加难忘的人或事情，也许更加真实，更加温暖，让你，让你不至于陷入虚无。”
她勇敢而胆怯的说着，越发蜷缩在了一起，宁朔看她卑微而可笑的样子，不知为何，却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刺痛感。那是一种让他回到人间的疼痛。他不在笑了，也渐渐不再划桨。乘白便也放下了船桨，说：“今天所得皆非所求，所以说它虚无。”
他对紫陌歪着头笑了笑。
“但我并不认为这些经历也是虚无。以前我和宁朔看到过一首诗，是左臣悬束写的，叫忘浮生之妄志，在天地之一时。我特别喜欢这首诗，写的很好不是吗？无论悬殊结局如何，无论他做了什么，在那一刻他都那样鲜活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现在也是如此。
“又如何，三使者的遗物是假的，又如何？血裔是扭曲的，北使者的咒术暗藏危机，世上所有的伟大都变成了玩笑，又如何？我们依旧在这里，看着体会着这一切。你们看这夕阳，这么久了落日也没有下去，金色的天，远处的大树，精致的小船，还有我们三个，这难道不美丽吗？这难道不够真实吗？在我看来，这绝对不是虚无。”
他一边说，紫陌便用力点这头。宁朔说：“世界是自我，自我就是世界。”
乘白说：“就是这样，宁朔，哈哈，就是这样。”他一直很平常喜悦的样子，这时却明显的开心了起来，对紫陌说，“不要担心，如果说世上有谁能经历这一切而不被打败，那就是宁朔，他会没事的。”
他们不想继续划船了，停在湖面上便又欢闹了起来，乘白忽然想要用湖水泼人，闹了好一阵。等终于闹够了，再继续向湖岸去，依旧是闲谈，说着过去和未来，对世界的预期，对自己的期望。宁朔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空荡，深邃而让人无所适从，但他终于渐渐战胜了那种感觉，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乘白和紫陌，想，自己不需要三公主，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救赎。
他活在最幸运的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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