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蝮蛇的成长
王绪觉得李君的计策虽有缺陷，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他忙亲命李君为州府司马，让他自明日起执掌疏散流民一切事宜，就连重建骁卫都之事也让他参与其中。
残月妖娆，王绪府门前十匹快马即刻启程，一出蕲州边境，召唤妹婿刘行全归来，去北境疏导流民；二出寿州调集厢军沿路设卡，给流民施粥，以防摩擦生变；三出光州西境，防止襄州流民再度涌入；余下皆是前往各郡县，让郡县张贴榜文，招募勇士，以备重建骁卫都。
七月的寒夜疾风扑面，王绪解下衫袍给李君披上：“得李司马如此良材，实乃我王绪造化，等李司马招来勇士重建骁卫都后，我再出兵拿下蕲、舒二州，届时我亲自去蔡州为李司马请命为一州刺使，若是司马看得上我王绪，那时我已荣升节度使，还请李司马做我的行军司马，和徐老一起助我成就一番大事！”
成就大事？恐怕来不急了，如今李君已授权领命，正是铺展南迁之路的大好良机，会被屈屈一个行军司马诱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承蒙大人垂青，李君不敢忘提携之恩，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裴横连连赞道，“刺使大人有李司马和徐老两位大才辅佐，想要在这乱世成就大业，可谓是易如反掌。”
王绪闻言心满意足地拉着二人，诚然道：“我王绪日后就全仰仗二位了！”说罢，朝王景辉喝道：“贤侄可要加倍努力了！”
“愿为刺使大人效犬马之劳！”王景辉和陈家二子齐齐拜道。
王景辉今日见李君雄才韬略，他自知不能胜任这个让人头疼的州府司马，早就放弃了争夺之心，倒是陈可礼似乎不服气，时不时瞥眼看向李君，他家小弟陈湛明最了解哥哥心思，一个劲的好言相劝。
像陈可礼这种心态，在社会心理学中来说……就是网络文学中那种牛叉到了极点的主角，只能他欺负别人，别人动不得他分毫。这几日陈可礼被李君连连挫败，估计每天夜里做梦都在呓语‘莫欺少年穷’、‘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之类的话。李君只能说一句：孩子、孩子快快长大吧，一个不懂得忍耐的男人永远都是小孩！
可就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李君也不愿见他因为自己而误入歧途，在送走了徐文瀚后，王绪也随夫人以及裴横回府了，李君折来一截木枝双手呈给陈可礼，诚然道：“李君自知前些时日曾与陈兄之间有过诸多误会，以致陈兄对我偏见颇深，若此物可解陈兄心头之恨，李君甘心受过！”
“李司马这是做何，赶紧收起来，我等小吏怎敢伤及大人？”陈湛明忙上前劝导，却被李君支开：“这是我和陈兄之间的事，还请两位不要插手。”
陈湛明也明白，如果自家哥哥这块心结不了，恐怕日后都要活在李君的阴影之中了，也就和王景辉退到一边，等他二人好做个了断。
只见陈可礼接过木枝，在指尖试了试，犹豫许久，突然发出一声长笑：“李兄误会了，如今天下动乱，藩镇林立，我陈可礼只是想借机一展胸中抱负，至于先前玉轩坊之事，我家爹爹早就教训过我了，倒是劳烦李兄一直挂在心上，实在抱歉，抱歉！”
这下坏了，千不该万不该，这个小孩子在这一刻学会了忍耐，恐怕以后陈可礼的心智就要像蝮蛇一般隐忍茁壮成长了。
唉，罪过，罪过呀！
不过也好，既然你要把我当成眼中钉，我也就把你当成警惕钟，让你常伴我身边，时刻提醒我不可大意！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陈兄君子之腹了。”李君向其长鞠一礼，“既然陈兄有意施展抱负，那就请帮我在重建骁卫都一事上多费些心神了。”
“多谢李司马提携！”陈可礼阴声道。
何云初今日回到家中，久久不见李君归来，担心他斗不过王绪和裴横，就派郝刚前来接应，郝刚到王绪府前时，一行人正在礼送徐文瀚，郝刚也不敢上前，只能躲在巷角内静观其变，这会见两个先前还水火不容的青年竟然相互礼拜起来，看得他云里雾里。
陈家二子离去后，王景辉向李君拜谒道：“景辉明白李司马是大义之人，但陈可礼从小被他家阿爹娇生惯养，司马还是小心为妙！”
听着王景辉的话，李君不由叹息，真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夜晚啊，所有人都成长了不少：“多谢王兄提点，李君心中有数。”说罢，又向他拱手道：“闻听王兄算学惊人，这几日李君又要全权受理流民一事，还请王兄多多帮忙！”
“不敢，还要多谢李司马提携之恩！”王景辉还礼道。
夜色静谧，送走了王景辉，郝刚正要摆手过来，被李君摇头拒绝，待李君走到他所在的巷角处轻语道：“绕道回府！”
郝刚抬头看了看王绪府中那座惊云楼上还亮着灯火，当即会意，匆匆绕过巷角，堙没在夜色之中。
李君则孤零零地一路向何家走去。从此刻起，这必定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了。
惊云楼上烛火缥缈，王绪看着远去的李君问裴横道：“裴先生觉得此人如何？”
“却是不可多得的良材！”裴横一捋长须回道，“不过这小子身上那股子长安贵族的恃才傲物，实在是太过盛气凌人了。”
“嗯……确实如此，先前先生还教我如何权衡徐老，现在恐怕反要借徐老来压一压这狂妄小子了。”
“先看看再说吧！”
李君回到何家的时候，信使侯三传来李言的几项问候：“一、银钱没有，自作考虑；二、徐老不愿徐开牵扯其中；三、蔡州似乎有变。”
银钱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李君现在全权受理流民一事，还要参与重建骁卫都，阻挡蔡州军所需的银钱倒是好说，就是可能要做一次人人厌恶的贪吏了。
至于徐老不愿徐开牵扯其中，那也是没有办法，他徐府只有两个重要人物，总不能让李君直接对徐老下手吧，再说借用徐开一事，李君心中早已思量许久，万无一失不敢说，却也有九成把握。
而蔡州有变，可能是秦宗权已经看出王绪无能，想要接手二州自理了，这就得迅速把骁卫都重建起来，也好让王绪有资本和秦宗权谈判。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王绪对李君放下戒备之上。
次日，何府大摆筵席，宴请光州四邻，为李君荣升州府司马庆贺，街坊闻听何家妹婿高升，自是想来巴结，可是何府门前立的那个招牌让他们不禁生起厌恶之心：凡来者，需意思意思！
这真不怪李君，何云初虽说凶悍，却对四邻十分友好，而且还有何家老爹早年在光州广施医德，街坊们对何家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今天万一他们全都涌了过来，就何家那点银钱都不够他们吃的。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次做贪吏，李君还是有那么亿丢丢的小兴奋呢。
何云义就惨了，凡是前来拜访的街坊虽然手中提着贵重礼物，可脸上并不好看，但他们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回敬道：“云义这是找了个好妹婿啊！”
注：亿非错别字，也非谐音字，实乃真情流露。
残月妖娆，王绪府门前十匹快马即刻启程，一出蕲州边境，召唤妹婿刘行全归来，去北境疏导流民；二出寿州调集厢军沿路设卡，给流民施粥，以防摩擦生变；三出光州西境，防止襄州流民再度涌入；余下皆是前往各郡县，让郡县张贴榜文，招募勇士，以备重建骁卫都。
七月的寒夜疾风扑面，王绪解下衫袍给李君披上：“得李司马如此良材，实乃我王绪造化，等李司马招来勇士重建骁卫都后，我再出兵拿下蕲、舒二州，届时我亲自去蔡州为李司马请命为一州刺使，若是司马看得上我王绪，那时我已荣升节度使，还请李司马做我的行军司马，和徐老一起助我成就一番大事！”
成就大事？恐怕来不急了，如今李君已授权领命，正是铺展南迁之路的大好良机，会被屈屈一个行军司马诱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承蒙大人垂青，李君不敢忘提携之恩，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裴横连连赞道，“刺使大人有李司马和徐老两位大才辅佐，想要在这乱世成就大业，可谓是易如反掌。”
王绪闻言心满意足地拉着二人，诚然道：“我王绪日后就全仰仗二位了！”说罢，朝王景辉喝道：“贤侄可要加倍努力了！”
“愿为刺使大人效犬马之劳！”王景辉和陈家二子齐齐拜道。
王景辉今日见李君雄才韬略，他自知不能胜任这个让人头疼的州府司马，早就放弃了争夺之心，倒是陈可礼似乎不服气，时不时瞥眼看向李君，他家小弟陈湛明最了解哥哥心思，一个劲的好言相劝。
像陈可礼这种心态，在社会心理学中来说……就是网络文学中那种牛叉到了极点的主角，只能他欺负别人，别人动不得他分毫。这几日陈可礼被李君连连挫败，估计每天夜里做梦都在呓语‘莫欺少年穷’、‘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之类的话。李君只能说一句：孩子、孩子快快长大吧，一个不懂得忍耐的男人永远都是小孩！
可就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李君也不愿见他因为自己而误入歧途，在送走了徐文瀚后，王绪也随夫人以及裴横回府了，李君折来一截木枝双手呈给陈可礼，诚然道：“李君自知前些时日曾与陈兄之间有过诸多误会，以致陈兄对我偏见颇深，若此物可解陈兄心头之恨，李君甘心受过！”
“李司马这是做何，赶紧收起来，我等小吏怎敢伤及大人？”陈湛明忙上前劝导，却被李君支开：“这是我和陈兄之间的事，还请两位不要插手。”
陈湛明也明白，如果自家哥哥这块心结不了，恐怕日后都要活在李君的阴影之中了，也就和王景辉退到一边，等他二人好做个了断。
只见陈可礼接过木枝，在指尖试了试，犹豫许久，突然发出一声长笑：“李兄误会了，如今天下动乱，藩镇林立，我陈可礼只是想借机一展胸中抱负，至于先前玉轩坊之事，我家爹爹早就教训过我了，倒是劳烦李兄一直挂在心上，实在抱歉，抱歉！”
这下坏了，千不该万不该，这个小孩子在这一刻学会了忍耐，恐怕以后陈可礼的心智就要像蝮蛇一般隐忍茁壮成长了。
唉，罪过，罪过呀！
不过也好，既然你要把我当成眼中钉，我也就把你当成警惕钟，让你常伴我身边，时刻提醒我不可大意！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陈兄君子之腹了。”李君向其长鞠一礼，“既然陈兄有意施展抱负，那就请帮我在重建骁卫都一事上多费些心神了。”
“多谢李司马提携！”陈可礼阴声道。
何云初今日回到家中，久久不见李君归来，担心他斗不过王绪和裴横，就派郝刚前来接应，郝刚到王绪府前时，一行人正在礼送徐文瀚，郝刚也不敢上前，只能躲在巷角内静观其变，这会见两个先前还水火不容的青年竟然相互礼拜起来，看得他云里雾里。
陈家二子离去后，王景辉向李君拜谒道：“景辉明白李司马是大义之人，但陈可礼从小被他家阿爹娇生惯养，司马还是小心为妙！”
听着王景辉的话，李君不由叹息，真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夜晚啊，所有人都成长了不少：“多谢王兄提点，李君心中有数。”说罢，又向他拱手道：“闻听王兄算学惊人，这几日李君又要全权受理流民一事，还请王兄多多帮忙！”
“不敢，还要多谢李司马提携之恩！”王景辉还礼道。
夜色静谧，送走了王景辉，郝刚正要摆手过来，被李君摇头拒绝，待李君走到他所在的巷角处轻语道：“绕道回府！”
郝刚抬头看了看王绪府中那座惊云楼上还亮着灯火，当即会意，匆匆绕过巷角，堙没在夜色之中。
李君则孤零零地一路向何家走去。从此刻起，这必定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了。
惊云楼上烛火缥缈，王绪看着远去的李君问裴横道：“裴先生觉得此人如何？”
“却是不可多得的良材！”裴横一捋长须回道，“不过这小子身上那股子长安贵族的恃才傲物，实在是太过盛气凌人了。”
“嗯……确实如此，先前先生还教我如何权衡徐老，现在恐怕反要借徐老来压一压这狂妄小子了。”
“先看看再说吧！”
李君回到何家的时候，信使侯三传来李言的几项问候：“一、银钱没有，自作考虑；二、徐老不愿徐开牵扯其中；三、蔡州似乎有变。”
银钱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李君现在全权受理流民一事，还要参与重建骁卫都，阻挡蔡州军所需的银钱倒是好说，就是可能要做一次人人厌恶的贪吏了。
至于徐老不愿徐开牵扯其中，那也是没有办法，他徐府只有两个重要人物，总不能让李君直接对徐老下手吧，再说借用徐开一事，李君心中早已思量许久，万无一失不敢说，却也有九成把握。
而蔡州有变，可能是秦宗权已经看出王绪无能，想要接手二州自理了，这就得迅速把骁卫都重建起来，也好让王绪有资本和秦宗权谈判。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王绪对李君放下戒备之上。
次日，何府大摆筵席，宴请光州四邻，为李君荣升州府司马庆贺，街坊闻听何家妹婿高升，自是想来巴结，可是何府门前立的那个招牌让他们不禁生起厌恶之心：凡来者，需意思意思！
这真不怪李君，何云初虽说凶悍，却对四邻十分友好，而且还有何家老爹早年在光州广施医德，街坊们对何家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今天万一他们全都涌了过来，就何家那点银钱都不够他们吃的。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次做贪吏，李君还是有那么亿丢丢的小兴奋呢。
何云义就惨了，凡是前来拜访的街坊虽然手中提着贵重礼物，可脸上并不好看，但他们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回敬道：“云义这是找了个好妹婿啊！”
注：亿非错别字，也非谐音字，实乃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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