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等生命的劣质处理
瑞恩一行在金子的带领下走了十来分钟。
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狭窄的巷子仅能通过两人过去，路上还有各式的金属垃圾被堆在一起。
“哥们儿，咱们这是去哪儿？”瑞恩用手挡住即将掉下来的一个铁片。
“诊所嘛，给你兄弟把毛给去了。”金子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在七扭八拐得的绕了一会儿后。
几人来到一处水泥做的空地，上面还有一些水坑和四处散落的垃圾。
空地里有几个人留着紫蓝色披肩头发，身上爬满纹身的人正在围在一起休闲的说些什么。
戈登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看。
他们的衣服上的投影有的是简单地波浪的条纹，有些是惊悚得恐怖的鬼怪。
扎堆凑在一起，像是以前街上的混混。
戈登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结果差点让他叫出声来。
“操，他们是些什么鬼东西！”戈登皱起了眼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嗯？”布鲁斯也疑惑地看了过去。
那群人从后面看也挺正常的，直到看清了对面一个人的脸。
那个人的眼睛就像两个黄色的圆形灯泡镶嵌在眼眶里，鼻子是个黑黢黢的空洞，脸的下半部分和嘴巴则是一个闪着亮光的金属脸，甚至看的到他喉咙里好像有个什么管子一上一下的活动着。
“我尼玛这还是个人吗？”布鲁斯的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
等戈登人从这个他们旁边走过，才发现其他人长的更加随心所欲。
甚至有个人整张脸都被搞上各种亮闪闪的水晶，晃地三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那群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三人的视线，脸上全是密密麻麻水晶的人带着那群人走了过来。
“whassup!matherfker！whasslookingfor（干嘛！你个傻逼瞅啥！）”
那个水晶脸语气中充满挑衅，后面长的奇形怪状的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他们身上的投影也开始变得激动甚至出现了一些血腥的画面。
金子作为领头的人走在前面，满脸不在乎将双手插在外衣口袋中。
几人正骂骂咧咧地围上来，戈登三人迅速调整了身姿随时做好被袭击的准备。
站在几人面前的金子，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忽然，金子橘红色的外套变成了黑色。
原本欢快的卡通投影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正在绽放粉红色的玫瑰。
而右手臂的位置，极其显眼地冒出了一个白色的长着血盆大口地老虎头。
金子瘦削的身体，就这么很是随意地站在他们面前。
像是开玩笑一样地将一只手从外套中拿了出来。
然后用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那满脸镶嵌水晶的人，用手挡住了身后的人，又面对着金子往后退了几步。
竖起了中指。
“FK**whitecat！（该死的白猫！）”
那满脸都是水晶的人撂下一句就带着人离开了这片水泥广场。
金子也放下动作，继续往前走。外套又重新变成了橘红的颜色，上面的卡通人物投影又重新显示了出来。
戈登好奇地想要问问刚才金子身上的投影是什么意思。
刚要说话，就被金子给打断了。
“别乱球看！不然怎么死咧的都不知道！바보（傻子）...”金子咬着牙说到。
瑞恩眼神也开始变得警觉，他也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可能比预想地更加危险。
戈登捂着额头，一脸的苦笑，有些唉声叹气地小声说道。
“哎，是真的身心俱疲啊。”
一行人又跟着金子走去。
布鲁斯又回到了队伍的后面，但是这一次他每经过一个拐角就用力地用右边裤兜去剐蹭墙面。
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
走过水泥广场这边，人也要明显多一些。到处都是像刚才那群人一样，身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改造。
在这过程中还见到一两个跟金子一样不那么奇怪的人，直到他们的手臂下方突然爆开露出一把锋利的刀刃。
然后对着那刀刃一脸满足地擦拭。
“赛博世界...”瑞恩看向周围到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改造人体，脑中突然钻出一个词。
“什么？”戈登没怎么听清瑞恩的话。
“改造人嘛，电子羊嘛，克隆人嘛。这些无聊的东西。”布鲁斯走在后面解释。
“环境，总是改变的原因。敌人会是谁呢？搞不懂。”
瑞恩路过一个墙壁旁边，上面有一张海报。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和一个黑头发的亚洲男人在洁白的建筑里迎着阳光奔跑。
阳光洒在他们带着笑容的脸上，健康富有弹性的皮肤和完整的四肢还有穿着整齐的运动服饰。
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广告一样。
瑞恩三人呆呆地望着这幅海报。海报的右下角依旧有个白色的金属环片。
突然，挂着海报的方格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整个人都穿着黄色的防护卫服，脸上带着个苍蝇头一样的防毒面具。
他看向三个人，然后弯着腰搓着手。
“Lesinvitésaiment-ils******************jamais.(客人喜欢这个黄金时代的海报吗？只要5个点哦。黄金时代的全息伸缩工艺绝对不掉色!)”
瑞恩三人看着突然伸到面前的“苍蝇”头，吓得退后了几步，也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说得什么。
连忙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金子。
“Lepatron**********!Jete********fortune!（老板再来哦！祝您发大财！）”
瑞恩三人看着身后的那个苍蝇头跳着往这边说了些什么。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太阳已经只剩下了红壳。
在金子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开了门的3层方格子房子。
白色的招牌灯上闪着有些故障地蓝色十字标志，标志上面还隐约有两个中文。粉嫩的绿色的光芒从里面冒了出来。
瑞恩盯着那闪着故障灯的标志，盯了好一会才认清了上面的字。
“大.....夫！”
三人跟随着金子的脚步进入了这个诊所。
布鲁斯走在最后，又看了眼他们来时的方向。
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黑了，刚才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面上一个人也没有。
布鲁斯看着天边的黑暗，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神经都无法放松。
三人走进一楼的诊所，里面角落还零星睡着几个人。
他们在角落摇摇晃晃的靠在墙上像是几具活尸。
布鲁斯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警惕，他始终把手踹在右边的裤袋里。
瑞恩与戈登走在前面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怪异。
蓝绿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过道，周围还弥漫着一种很像以前世界卫生纸的香精味道，陶瓷砖的墙面到处都是一些被黑色东西涂抹的痕迹。
偶尔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瑞恩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金子还是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身上的那些投影更加活泼了。
几人来到一个房间，四面全是由玻璃装起的人体内脏和肢体。
看起来各色人种各色皮肤的都有。
在蓝绿色的灯光下，玻璃罐子里漂浮着的内脏毫无规律的旋转着。中间摆了一张手术椅和一台像是电脑一样的东西。
地上还有一摊黑色的东西，从手术台上滴落。
几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外面瓷砖上的黑色液体是什么了。
戈登已经的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了，他们来这儿唯一的目的就是治疗他伤口处长出的黑毛。
但是恐怖血腥的手术台已经让戈登的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真是害怕自己在手术中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什么东西。
金子走向了对面的一个门，刚敲了两下。
门就自己开了，然后金子走了进去。
还没等戈登三人有所反应，门就又关上了。
“这真他娘的有点那啥吧…。”戈登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四周，已经忍不住低声地咒骂。
“别担心，我们一直都在外面。”瑞恩也看出来戈登有些害怕赶紧出声安慰。
布鲁斯还是站在一个角落，一边摸着裤腿，一边到处好奇地看看。
“诶你们看那儿！嘿！有张脸诶！”布鲁斯用下巴往左边墙壁的上方指了指。
瑞恩和戈登这才发现。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过道更高应该可不止一两层，四周墙壁层层叠叠的玻璃罐子被垒到几层楼那么高。
不过再往高处并没有光线，看不清楚感觉像是堆砌的很高像是以前世界的佛塔那样向上延伸。
瑞恩和戈登也看见了，在光线与黑暗的交界处，确实有张女人的人脸。
高鼻子和凹陷的眼眶，应该是个欧洲人的脸型。
吱嘎。刚才金子走进去的门被推开了。
这一声音，着实吓了三人一跳。三人收回看上面的视线，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瘦长的身影，足足比戈登三人高了两个脑袋。
那人穿着白色的修身大褂，插着腰。
可以明显感觉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不是生物的皮肤，而是一种米黄色的泛着亮光的金属。
金属地皮肤一块块地镶嵌在她身上，连接处还冒着一丝丝蓝色光线。身后银白色的头发被扎在一个丸子。
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每一寸的裸露地皮肤上都篆刻着秀丽的汉字书法。
从可以看到的脸上一直到起伏的胸口和手臂。
甚至是两只全黑的瞳孔里，都苍劲有力写着“深浅”两个字。
她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框。缓缓说道。
“小伙子们，你们好啊。”
充满磁性诱惑地女声地开口说着标准地康华语。
三人不自觉地看向她全是汉字书法的脸，能隐约看清她的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眶。
布鲁斯的眼神不自觉得又往上瞟，发现跟刚才发现的人脸有些神似。
“对，那是我以前的脸哦。”
面前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视线，很直接地说出了答案，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现在布满汉字的脸。
而瑞恩则一直观察着她身上地汉字，不自觉得念出了声。
“玉兔东走，故乡悲此别...”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
“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瑞恩认出眼前书法的来源。
“哈哈哈，不愧是真正血统纯正的康华人啊！一眼就能看出人家的魅力嘛。”
那女人有些妩媚地摸着自己脸上每一处的汉字，眼里“深浅”两个字的瞳孔有些激动地颤动着。
“宝贝们儿。自我介绍一下。莉莉丝。咱们这一片儿有些名气的义体医生兼艺术家。”
那女人挽起着手臂，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艺术家?”戈登有些疑惑地反问。
“对啊，你如果喜欢的话，我甚至可以在你的内脏上写出你喜欢的汉字哦！”
“别别...”戈登吓得连忙摆手。
“哈哈哈，话说回来。听金子说第一生命的细胞活化针又出毛病了是吗？来脱下衣服让人家看看吧。”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戈登面前，妩媚地蹲下了身子。
戈登被她近距离地打量着全身，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余光瞧见了一团白花花的肉体，上面还写着“天一色”几个被挤得有些膨胀地汉字。
戈登地脸一下子就红得不行。就算是在以前的世界，自己也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异性。
“哈哈哈，小哥挺纯情呀。”那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一旁地瑞恩和布鲁斯想到戈登地处境，和女人有些嘲讽的笑声，竟然也有些脸红。
“没事儿，嗷。宝贝儿，咱们再打一针就好了。”
戈登虽然躲在布鲁斯和瑞恩的身后有些害怕，但还是被莉莉丝给迎上了手术台。
“人类，这种高等生命。血肉嘛总是一种负担嘛。”
莉莉丝说话间就把用皮质与一些铁制的金属拨片给固定住了。
“姐姐，你别吓我了好嘛。什么血不血的...”
瑞恩站在戈登的手术台旁边，又偷偷瞧了一下莉莉丝的神态。
发现她的脸也是由几块精密地米黄色的金属拼接而成。
圆润剔透地金属光泽像精美得瓷片一样，甚至会随着呼吸进行有肉感的伸缩变化。
瑞恩心里不免又对这未来的技术产生了一丝敬畏。
布鲁斯则回到了门口附近，整个人极其地轻松惬意抖动着。
瑞恩看着莉莉丝弯着腰细长伶俐地手指在戈登伤口上打上了麻药。
然后如同跳舞一样地挑动，缝合，注射。
整个动作如同以前世界的精密机床一样，精准而优雅。
“不好意思，请问治疗费怎么结算呢？我们...”
瑞恩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询问治疗费的事情。
莉莉丝直起身来，脱下透明地手套，一个弯腰靠近了瑞恩，用纤细地手指放在了他嘴唇上。
瑞恩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后了两步，注意到了莉莉丝的手上汉字的变化，原来是一种投影。
“善恶终...”
“放心吧，我的宝贝儿们。修补自己东西，不要钱的。”
躺在手术台的戈登心里一紧，身体还试图挣扎了一下。
不料下一刻，意识就昏死了过去。
瑞恩刚要做出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布鲁斯倒下去的声音。
再之后，背部先是传来一阵刺疼，再之后就是强烈的酥麻之感。
渐渐地瑞恩脚步不稳，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整个房间和周围的内脏标本如同旋转地黑洞不断地将瑞恩地意识旋转，扭曲，捣碎。
瑞恩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走了进来，尽管很是模糊还是看清了那一抹“橘红色”的外套。
金子。
果然是你，你个该死的小人。瑞恩在心里低声地咒骂。
下一刻，瑞恩也昏死了过去。
“姐，这次可是极品的纯血。一路上我都验过几遍了，你看这账，咱们是不是得重新算算了？”
金子从门后地阴影走了出来，手里堤着一把带有药水的刺枪。
“小金子，别忘了。上次你带来的那个疯子。也是纯血吧？那家伙登录的等级可太高了。弄得现在拆也不是，放也不是。这笔费用我还没找你算呢？”
莉莉丝头也没抬，只顾着扒拉已经昏死过去的戈登的眼球，不过这次却没带手套。
“我的姐姐诶，恁可千万别把那疯子放出来啊。但话又说回来啊，这次他们三个人得值这个价格啊？”
莉莉丝也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写着深浅二字的瞳孔有些激动地收缩。
“说来听听。”
“第一，他们是纯血的康华人。可不是什么串子啊。
第二，他们竟然没登录！绿洲上也没有他们任何的身份信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三诶，恁仔细看看，您觉得他们三个长的像吗？像死个球啊！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压出来的亲兄弟啊！”
金子笑容咧到了耳朵根，伸出一只手，挨个地列出了他“货物”的种种好处。
“恁就说这三个的血统，安全系数加上亲缘关系，嫩给的价翻个十倍，咱没框恁吧。”
金子往后抹了一下头发跨过布鲁斯的身体，站到了莉莉丝周围开始欣赏他的“货物”。
“别再用你那蹩脚的康华方言跟我说话！钱已经到账了，不过货有一点毛病的话，我不介意亲自找你们老大聊聊。”
莉莉丝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抚摸着戈登的身体。
“다*****요！（谢谢惠顾）”
“我明天再来好好检查他们，今天就送到里面去吧。迷雾已经快来了。不用担心，这儿的管家认识你，里面还有个安全箱你睡就睡那儿吧。”
莉莉丝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叮嘱了金子几句急匆匆地走出了诊所。
金子恭敬地点着头，听着莉莉丝走远地脚步，眼神里有一丝按捺不住地兴奋和狠辣。
“제가*******?무릎******할게요.(我可能还是卖便宜了？艹，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金子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把戈登从手术台上扯下来。
戈登三人横七竖八地被扔在了地上，就像是市场上待宰的肥羊。
但其中一只肥羊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他的眼睛。
他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康华老话，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世界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真是吃什么补什么的话，只吃苦可不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吃人一定可以！
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狭窄的巷子仅能通过两人过去，路上还有各式的金属垃圾被堆在一起。
“哥们儿，咱们这是去哪儿？”瑞恩用手挡住即将掉下来的一个铁片。
“诊所嘛，给你兄弟把毛给去了。”金子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在七扭八拐得的绕了一会儿后。
几人来到一处水泥做的空地，上面还有一些水坑和四处散落的垃圾。
空地里有几个人留着紫蓝色披肩头发，身上爬满纹身的人正在围在一起休闲的说些什么。
戈登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看。
他们的衣服上的投影有的是简单地波浪的条纹，有些是惊悚得恐怖的鬼怪。
扎堆凑在一起，像是以前街上的混混。
戈登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结果差点让他叫出声来。
“操，他们是些什么鬼东西！”戈登皱起了眼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嗯？”布鲁斯也疑惑地看了过去。
那群人从后面看也挺正常的，直到看清了对面一个人的脸。
那个人的眼睛就像两个黄色的圆形灯泡镶嵌在眼眶里，鼻子是个黑黢黢的空洞，脸的下半部分和嘴巴则是一个闪着亮光的金属脸，甚至看的到他喉咙里好像有个什么管子一上一下的活动着。
“我尼玛这还是个人吗？”布鲁斯的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
等戈登人从这个他们旁边走过，才发现其他人长的更加随心所欲。
甚至有个人整张脸都被搞上各种亮闪闪的水晶，晃地三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那群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三人的视线，脸上全是密密麻麻水晶的人带着那群人走了过来。
“whassup!matherfker！whasslookingfor（干嘛！你个傻逼瞅啥！）”
那个水晶脸语气中充满挑衅，后面长的奇形怪状的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他们身上的投影也开始变得激动甚至出现了一些血腥的画面。
金子作为领头的人走在前面，满脸不在乎将双手插在外衣口袋中。
几人正骂骂咧咧地围上来，戈登三人迅速调整了身姿随时做好被袭击的准备。
站在几人面前的金子，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忽然，金子橘红色的外套变成了黑色。
原本欢快的卡通投影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正在绽放粉红色的玫瑰。
而右手臂的位置，极其显眼地冒出了一个白色的长着血盆大口地老虎头。
金子瘦削的身体，就这么很是随意地站在他们面前。
像是开玩笑一样地将一只手从外套中拿了出来。
然后用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那满脸镶嵌水晶的人，用手挡住了身后的人，又面对着金子往后退了几步。
竖起了中指。
“FK**whitecat！（该死的白猫！）”
那满脸都是水晶的人撂下一句就带着人离开了这片水泥广场。
金子也放下动作，继续往前走。外套又重新变成了橘红的颜色，上面的卡通人物投影又重新显示了出来。
戈登好奇地想要问问刚才金子身上的投影是什么意思。
刚要说话，就被金子给打断了。
“别乱球看！不然怎么死咧的都不知道！바보（傻子）...”金子咬着牙说到。
瑞恩眼神也开始变得警觉，他也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可能比预想地更加危险。
戈登捂着额头，一脸的苦笑，有些唉声叹气地小声说道。
“哎，是真的身心俱疲啊。”
一行人又跟着金子走去。
布鲁斯又回到了队伍的后面，但是这一次他每经过一个拐角就用力地用右边裤兜去剐蹭墙面。
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
走过水泥广场这边，人也要明显多一些。到处都是像刚才那群人一样，身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改造。
在这过程中还见到一两个跟金子一样不那么奇怪的人，直到他们的手臂下方突然爆开露出一把锋利的刀刃。
然后对着那刀刃一脸满足地擦拭。
“赛博世界...”瑞恩看向周围到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改造人体，脑中突然钻出一个词。
“什么？”戈登没怎么听清瑞恩的话。
“改造人嘛，电子羊嘛，克隆人嘛。这些无聊的东西。”布鲁斯走在后面解释。
“环境，总是改变的原因。敌人会是谁呢？搞不懂。”
瑞恩路过一个墙壁旁边，上面有一张海报。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和一个黑头发的亚洲男人在洁白的建筑里迎着阳光奔跑。
阳光洒在他们带着笑容的脸上，健康富有弹性的皮肤和完整的四肢还有穿着整齐的运动服饰。
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广告一样。
瑞恩三人呆呆地望着这幅海报。海报的右下角依旧有个白色的金属环片。
突然，挂着海报的方格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整个人都穿着黄色的防护卫服，脸上带着个苍蝇头一样的防毒面具。
他看向三个人，然后弯着腰搓着手。
“Lesinvitésaiment-ils******************jamais.(客人喜欢这个黄金时代的海报吗？只要5个点哦。黄金时代的全息伸缩工艺绝对不掉色!)”
瑞恩三人看着突然伸到面前的“苍蝇”头，吓得退后了几步，也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说得什么。
连忙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金子。
“Lepatron**********!Jete********fortune!（老板再来哦！祝您发大财！）”
瑞恩三人看着身后的那个苍蝇头跳着往这边说了些什么。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太阳已经只剩下了红壳。
在金子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开了门的3层方格子房子。
白色的招牌灯上闪着有些故障地蓝色十字标志，标志上面还隐约有两个中文。粉嫩的绿色的光芒从里面冒了出来。
瑞恩盯着那闪着故障灯的标志，盯了好一会才认清了上面的字。
“大.....夫！”
三人跟随着金子的脚步进入了这个诊所。
布鲁斯走在最后，又看了眼他们来时的方向。
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黑了，刚才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面上一个人也没有。
布鲁斯看着天边的黑暗，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神经都无法放松。
三人走进一楼的诊所，里面角落还零星睡着几个人。
他们在角落摇摇晃晃的靠在墙上像是几具活尸。
布鲁斯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警惕，他始终把手踹在右边的裤袋里。
瑞恩与戈登走在前面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怪异。
蓝绿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过道，周围还弥漫着一种很像以前世界卫生纸的香精味道，陶瓷砖的墙面到处都是一些被黑色东西涂抹的痕迹。
偶尔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瑞恩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金子还是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身上的那些投影更加活泼了。
几人来到一个房间，四面全是由玻璃装起的人体内脏和肢体。
看起来各色人种各色皮肤的都有。
在蓝绿色的灯光下，玻璃罐子里漂浮着的内脏毫无规律的旋转着。中间摆了一张手术椅和一台像是电脑一样的东西。
地上还有一摊黑色的东西，从手术台上滴落。
几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外面瓷砖上的黑色液体是什么了。
戈登已经的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了，他们来这儿唯一的目的就是治疗他伤口处长出的黑毛。
但是恐怖血腥的手术台已经让戈登的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真是害怕自己在手术中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什么东西。
金子走向了对面的一个门，刚敲了两下。
门就自己开了，然后金子走了进去。
还没等戈登三人有所反应，门就又关上了。
“这真他娘的有点那啥吧…。”戈登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四周，已经忍不住低声地咒骂。
“别担心，我们一直都在外面。”瑞恩也看出来戈登有些害怕赶紧出声安慰。
布鲁斯还是站在一个角落，一边摸着裤腿，一边到处好奇地看看。
“诶你们看那儿！嘿！有张脸诶！”布鲁斯用下巴往左边墙壁的上方指了指。
瑞恩和戈登这才发现。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过道更高应该可不止一两层，四周墙壁层层叠叠的玻璃罐子被垒到几层楼那么高。
不过再往高处并没有光线，看不清楚感觉像是堆砌的很高像是以前世界的佛塔那样向上延伸。
瑞恩和戈登也看见了，在光线与黑暗的交界处，确实有张女人的人脸。
高鼻子和凹陷的眼眶，应该是个欧洲人的脸型。
吱嘎。刚才金子走进去的门被推开了。
这一声音，着实吓了三人一跳。三人收回看上面的视线，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瘦长的身影，足足比戈登三人高了两个脑袋。
那人穿着白色的修身大褂，插着腰。
可以明显感觉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不是生物的皮肤，而是一种米黄色的泛着亮光的金属。
金属地皮肤一块块地镶嵌在她身上，连接处还冒着一丝丝蓝色光线。身后银白色的头发被扎在一个丸子。
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每一寸的裸露地皮肤上都篆刻着秀丽的汉字书法。
从可以看到的脸上一直到起伏的胸口和手臂。
甚至是两只全黑的瞳孔里，都苍劲有力写着“深浅”两个字。
她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框。缓缓说道。
“小伙子们，你们好啊。”
充满磁性诱惑地女声地开口说着标准地康华语。
三人不自觉地看向她全是汉字书法的脸，能隐约看清她的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眶。
布鲁斯的眼神不自觉得又往上瞟，发现跟刚才发现的人脸有些神似。
“对，那是我以前的脸哦。”
面前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视线，很直接地说出了答案，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现在布满汉字的脸。
而瑞恩则一直观察着她身上地汉字，不自觉得念出了声。
“玉兔东走，故乡悲此别...”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
“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瑞恩认出眼前书法的来源。
“哈哈哈，不愧是真正血统纯正的康华人啊！一眼就能看出人家的魅力嘛。”
那女人有些妩媚地摸着自己脸上每一处的汉字，眼里“深浅”两个字的瞳孔有些激动地颤动着。
“宝贝们儿。自我介绍一下。莉莉丝。咱们这一片儿有些名气的义体医生兼艺术家。”
那女人挽起着手臂，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艺术家?”戈登有些疑惑地反问。
“对啊，你如果喜欢的话，我甚至可以在你的内脏上写出你喜欢的汉字哦！”
“别别...”戈登吓得连忙摆手。
“哈哈哈，话说回来。听金子说第一生命的细胞活化针又出毛病了是吗？来脱下衣服让人家看看吧。”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戈登面前，妩媚地蹲下了身子。
戈登被她近距离地打量着全身，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余光瞧见了一团白花花的肉体，上面还写着“天一色”几个被挤得有些膨胀地汉字。
戈登地脸一下子就红得不行。就算是在以前的世界，自己也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异性。
“哈哈哈，小哥挺纯情呀。”那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一旁地瑞恩和布鲁斯想到戈登地处境，和女人有些嘲讽的笑声，竟然也有些脸红。
“没事儿，嗷。宝贝儿，咱们再打一针就好了。”
戈登虽然躲在布鲁斯和瑞恩的身后有些害怕，但还是被莉莉丝给迎上了手术台。
“人类，这种高等生命。血肉嘛总是一种负担嘛。”
莉莉丝说话间就把用皮质与一些铁制的金属拨片给固定住了。
“姐姐，你别吓我了好嘛。什么血不血的...”
瑞恩站在戈登的手术台旁边，又偷偷瞧了一下莉莉丝的神态。
发现她的脸也是由几块精密地米黄色的金属拼接而成。
圆润剔透地金属光泽像精美得瓷片一样，甚至会随着呼吸进行有肉感的伸缩变化。
瑞恩心里不免又对这未来的技术产生了一丝敬畏。
布鲁斯则回到了门口附近，整个人极其地轻松惬意抖动着。
瑞恩看着莉莉丝弯着腰细长伶俐地手指在戈登伤口上打上了麻药。
然后如同跳舞一样地挑动，缝合，注射。
整个动作如同以前世界的精密机床一样，精准而优雅。
“不好意思，请问治疗费怎么结算呢？我们...”
瑞恩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询问治疗费的事情。
莉莉丝直起身来，脱下透明地手套，一个弯腰靠近了瑞恩，用纤细地手指放在了他嘴唇上。
瑞恩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后了两步，注意到了莉莉丝的手上汉字的变化，原来是一种投影。
“善恶终...”
“放心吧，我的宝贝儿们。修补自己东西，不要钱的。”
躺在手术台的戈登心里一紧，身体还试图挣扎了一下。
不料下一刻，意识就昏死了过去。
瑞恩刚要做出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布鲁斯倒下去的声音。
再之后，背部先是传来一阵刺疼，再之后就是强烈的酥麻之感。
渐渐地瑞恩脚步不稳，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整个房间和周围的内脏标本如同旋转地黑洞不断地将瑞恩地意识旋转，扭曲，捣碎。
瑞恩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走了进来，尽管很是模糊还是看清了那一抹“橘红色”的外套。
金子。
果然是你，你个该死的小人。瑞恩在心里低声地咒骂。
下一刻，瑞恩也昏死了过去。
“姐，这次可是极品的纯血。一路上我都验过几遍了，你看这账，咱们是不是得重新算算了？”
金子从门后地阴影走了出来，手里堤着一把带有药水的刺枪。
“小金子，别忘了。上次你带来的那个疯子。也是纯血吧？那家伙登录的等级可太高了。弄得现在拆也不是，放也不是。这笔费用我还没找你算呢？”
莉莉丝头也没抬，只顾着扒拉已经昏死过去的戈登的眼球，不过这次却没带手套。
“我的姐姐诶，恁可千万别把那疯子放出来啊。但话又说回来啊，这次他们三个人得值这个价格啊？”
莉莉丝也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写着深浅二字的瞳孔有些激动地收缩。
“说来听听。”
“第一，他们是纯血的康华人。可不是什么串子啊。
第二，他们竟然没登录！绿洲上也没有他们任何的身份信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三诶，恁仔细看看，您觉得他们三个长的像吗？像死个球啊！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压出来的亲兄弟啊！”
金子笑容咧到了耳朵根，伸出一只手，挨个地列出了他“货物”的种种好处。
“恁就说这三个的血统，安全系数加上亲缘关系，嫩给的价翻个十倍，咱没框恁吧。”
金子往后抹了一下头发跨过布鲁斯的身体，站到了莉莉丝周围开始欣赏他的“货物”。
“别再用你那蹩脚的康华方言跟我说话！钱已经到账了，不过货有一点毛病的话，我不介意亲自找你们老大聊聊。”
莉莉丝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抚摸着戈登的身体。
“다*****요！（谢谢惠顾）”
“我明天再来好好检查他们，今天就送到里面去吧。迷雾已经快来了。不用担心，这儿的管家认识你，里面还有个安全箱你睡就睡那儿吧。”
莉莉丝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叮嘱了金子几句急匆匆地走出了诊所。
金子恭敬地点着头，听着莉莉丝走远地脚步，眼神里有一丝按捺不住地兴奋和狠辣。
“제가*******?무릎******할게요.(我可能还是卖便宜了？艹，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金子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把戈登从手术台上扯下来。
戈登三人横七竖八地被扔在了地上，就像是市场上待宰的肥羊。
但其中一只肥羊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他的眼睛。
他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康华老话，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世界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真是吃什么补什么的话，只吃苦可不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吃人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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