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中角力
闷热的午后，镇妖司正堂内。
三个巡查使悉数到齐，五位典吏只少王宝山和刘全二人。
“听说了吗？一大早，王典吏的赘婿被人碎尸后，竟然堂而皇之的扔在了我们镇妖司司门外！”
指挥使大人未到，其中一个巡查使率先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闷。
“不是被人，而是被鼠妖！”
另一个巡查使好像知道点儿内幕，小声说道。
“鼠妖？”
“没错，路上听那个杨老头儿说的。他跟王典吏赘婿刚好是一个班房。”
“哦？快说说，咋回事儿？”
听到有人知道内幕消息，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鼠妖是最近从邻近的白水县刚刚迁徙过来的。”
那位巡查使刚说一句，便又扫视了一圈儿，确定王典吏不在，这才幽幽道来。
“不知怎地，那王典吏家的赘婿，也就是那刘一手，他竟然擅闯鼠妖山洞，杀了鼠王最疼爱的孙儿。
这可把鼠妖一族惹恼了，便将他碎尸万断，还把这堆烂肉，极为挑衅的扔在了我镇妖司门口！”
“这不是给我们黑水县招惹祸害吗？！”
其中一个巡查使有些气愤。
“可不是，万一惹恼了那些不知实力深浅的鼠妖，咱们这些当差的，落不得好处！”
另一个典吏附和道。
“看来指挥使大人，这次叫我等前来，定是为了商讨此事。”
“还商讨什么，把王典吏砍了，平息对方怒火最为重要啊！”
一个巡查使有些愤愤的说道。
“这事儿难！你可能不知道，这王典吏有个哥哥，据说是个大修行者，师承某个武道宗门！”
“看来事情很复杂啊。”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中，镇妖司指挥使周士乾终于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王典吏王宝山和刘典吏刘全。
此时，所有人纷纷噤若寒蝉，脸上堆满笑容迎接周士乾。
“诸位，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今早鼠妖将我镇妖司差役刘一手残忍碎尸，并极为挑衅的抛尸在我司门之外！”
周士乾上来就将事情经过简明表述，一副义愤填膺之状。
“指挥使大人，这群鼠妖罪大恶极，属下愿意领一万精兵，带头灭了它们！”
其中一个典吏，一副了然指挥使大人心中想法的样子，向堂前踏出一步，气势如虹。
只不过那三个巡查使纷纷心中摇头，真是个蠢货！
你还想领一万精兵，你说出这话，能不死都是个奇迹！
果然，周士乾听到这名典吏的话之后，微微一笑，“拖出去，杖毙！”
这典吏顿时磕头如捣蒜，只可惜周士乾眉毛都没眨一下。
更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求情。
此人就这样被拖出去，在一阵阵杀猪一般的嘶吼咒骂声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直到这典吏彻底被打死，众人心头依然清晰的回荡着对方的哀嚎，久久不绝。
片刻时间，所有人再次领教到了指挥使的狠辣与底线。
前者不过小小典吏，统共管着三个班房，多说不过二三十号普通差役。
开口竟然就想领精兵一万，简直是想造反！
不仅如此，在场的谁不知道，指挥使对待县外妖魔的基本政策就是维持微妙的平衡。
如果上来就大动干戈，那岂不是直接打破了这种平衡。
如此一来，只要被其他妖魔瞅准机会，整个黑水县搞不好都得沦陷！
“好了，大家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周士乾很满意这个开场，他刚刚既是立威，又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大人，卑职觉得，不可与对方开战，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克制。
“没错，大人，卑职也觉得，尽可能满足鼠妖的小小要求，维持现状即可。”
......
听着大家的话，周士乾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意见一致，那接下来就有个头疼的事儿。”
周士乾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王宝山。
王典吏不是傻子，被指挥使大人瞥眼，顿时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大人，一切皆因我家废物赘婿所引起。卑职想，也就只有这废物最亲近之人，才能消除鼠妖的怒火。所以在来之前，卑职已经将小女王翠花，也就是刘一手的夫人绑了，只要有需要，卑职也愿意慷慨赴死！”
王宝山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心头巨震。
狠！
这王宝山太狠了！
竟然把自己亲生女儿直接当送给鼠妖的贡品，他简直禽兽不如啊！
就在众人心中狂骂王宝山畜生时，刘典吏却心中有些郁闷。
他想不到，王宝山会率先出招，丢车保帅！
这个老王八蛋，确实不简单呐！
......
听到王宝山的话，周士乾微微点头赞赏。
“王典吏果然识大体。要想平息鼠妖的怒火，确实需要这王翠花。但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派哪个人去与鼠妖一族交涉呢？”
周士乾说着话，扫视堂下众人。
大家一时之间，纷纷低垂下头。
“大人，卑职建议——”
“大人，卑职有最佳人选！”
刘全刚要说话，却被王宝山直接插进话来。
“哦？王典吏不妨先说。”
“大人，张龙和赵虎二人，常年与周边妖魔打交道，而且给与它们的所有月供，都由此二人负责，此前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卑职认为此二人堪当大任！”
王宝山说完，深深躬下身子。
他之所以抢答，一来是怕刘全抢去这大好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完全听命于他，到时候他只要来一个金蝉脱壳之术，就可以狸猫换太子，留下自己女儿的一条性命。
只不过他是打错了算盘，刘全又怎么会让他如意呢？
“大人，卑职虽然也深深佩服王典吏的大义凛然，但对其刚才所言，不敢苟同！”
此时，刘全朝着周士乾深深一拜，言语笃定。
“哦？刘典吏有何异议啊？”
周士乾乐见这两人为了巡查使的位子进行暗中角力。
因为下面的人相互角力，他才能保证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手下人如果团结一心了，哪一天要反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据卑职所知，王典吏手下确实有人堪当此重任！”
刘全说完一顿，恭恭敬敬的朝周士乾深深一拜。
“你且说来。”
“此人名为鹿平，乃是真正跟各方妖魔交涉并负责押运月供的人，其不仅经验丰富，实力也很是强横，一直以来都没有辱没了我们黑水县的威势。”
刘全说罢，转向王宝山微微一笑，“王典吏，我此言不虚吧？！”
“王宝山？！”
周士乾看着刘全表现，心中微微一怒。
虽然他乐见两人相争，但前提是不能真得影响了他的大计。
若是因为用人不当，导致赔了夫人又折兵，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禀，禀大人。刘典吏所言属实。卑职刚才并非有意隐瞒大人，因为鹿平乃是卑职的义子，卑职心中只想着避嫌，所以未曾敢言。现在既然刘典吏替卑职说了，那卑职完全赞同刘典吏的意见，此事交由鹿平办理，最为妥帖！”
王宝山看向刘全的眼神中，不仅没有怨恨，还隐隐有些喜色。
在他看来，若是让鹿平去，也并非坏事。
因为他手里捏着鹿平妹妹的命，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样操控他，为自己所用。
“好，既然如此，那就唤此人前来。”
指挥使说罢，堂外差役立刻前往召唤。
鹿平很快到来。
“鹿班头，你可愿前往鼠妖一族进行交涉，以便解除误会？”
“回大人，小人愿意前往。为确保此行顺利，小人还想恳请大人，将小人的妹妹鹿采儿一并作为贡品，由小人亲自押送前去，以示指挥使大人满满的诚意！”
我去！比王宝山还狠！
硬赶着送亲人归西，这鹿平简直猪狗不如啊！
难怪是王宝山的义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畜生！
鹿平这是想演哪一出？刘全越发看不明白了。
这混蛋，果然好算计！竟然想以退为进，摆脱老子的控制？！
“准了！”
周士乾也被鹿平的表现吓了一跳。
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也明白成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
此刻只有王宝山，双腿发软，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飞过！
如此一来，鹿平不仅摆脱了自己的控制，还让自己受制于他！
三个巡查使悉数到齐，五位典吏只少王宝山和刘全二人。
“听说了吗？一大早，王典吏的赘婿被人碎尸后，竟然堂而皇之的扔在了我们镇妖司司门外！”
指挥使大人未到，其中一个巡查使率先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闷。
“不是被人，而是被鼠妖！”
另一个巡查使好像知道点儿内幕，小声说道。
“鼠妖？”
“没错，路上听那个杨老头儿说的。他跟王典吏赘婿刚好是一个班房。”
“哦？快说说，咋回事儿？”
听到有人知道内幕消息，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鼠妖是最近从邻近的白水县刚刚迁徙过来的。”
那位巡查使刚说一句，便又扫视了一圈儿，确定王典吏不在，这才幽幽道来。
“不知怎地，那王典吏家的赘婿，也就是那刘一手，他竟然擅闯鼠妖山洞，杀了鼠王最疼爱的孙儿。
这可把鼠妖一族惹恼了，便将他碎尸万断，还把这堆烂肉，极为挑衅的扔在了我镇妖司门口！”
“这不是给我们黑水县招惹祸害吗？！”
其中一个巡查使有些气愤。
“可不是，万一惹恼了那些不知实力深浅的鼠妖，咱们这些当差的，落不得好处！”
另一个典吏附和道。
“看来指挥使大人，这次叫我等前来，定是为了商讨此事。”
“还商讨什么，把王典吏砍了，平息对方怒火最为重要啊！”
一个巡查使有些愤愤的说道。
“这事儿难！你可能不知道，这王典吏有个哥哥，据说是个大修行者，师承某个武道宗门！”
“看来事情很复杂啊。”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中，镇妖司指挥使周士乾终于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王典吏王宝山和刘典吏刘全。
此时，所有人纷纷噤若寒蝉，脸上堆满笑容迎接周士乾。
“诸位，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今早鼠妖将我镇妖司差役刘一手残忍碎尸，并极为挑衅的抛尸在我司门之外！”
周士乾上来就将事情经过简明表述，一副义愤填膺之状。
“指挥使大人，这群鼠妖罪大恶极，属下愿意领一万精兵，带头灭了它们！”
其中一个典吏，一副了然指挥使大人心中想法的样子，向堂前踏出一步，气势如虹。
只不过那三个巡查使纷纷心中摇头，真是个蠢货！
你还想领一万精兵，你说出这话，能不死都是个奇迹！
果然，周士乾听到这名典吏的话之后，微微一笑，“拖出去，杖毙！”
这典吏顿时磕头如捣蒜，只可惜周士乾眉毛都没眨一下。
更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求情。
此人就这样被拖出去，在一阵阵杀猪一般的嘶吼咒骂声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直到这典吏彻底被打死，众人心头依然清晰的回荡着对方的哀嚎，久久不绝。
片刻时间，所有人再次领教到了指挥使的狠辣与底线。
前者不过小小典吏，统共管着三个班房，多说不过二三十号普通差役。
开口竟然就想领精兵一万，简直是想造反！
不仅如此，在场的谁不知道，指挥使对待县外妖魔的基本政策就是维持微妙的平衡。
如果上来就大动干戈，那岂不是直接打破了这种平衡。
如此一来，只要被其他妖魔瞅准机会，整个黑水县搞不好都得沦陷！
“好了，大家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周士乾很满意这个开场，他刚刚既是立威，又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大人，卑职觉得，不可与对方开战，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克制。
“没错，大人，卑职也觉得，尽可能满足鼠妖的小小要求，维持现状即可。”
......
听着大家的话，周士乾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意见一致，那接下来就有个头疼的事儿。”
周士乾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王宝山。
王典吏不是傻子，被指挥使大人瞥眼，顿时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大人，一切皆因我家废物赘婿所引起。卑职想，也就只有这废物最亲近之人，才能消除鼠妖的怒火。所以在来之前，卑职已经将小女王翠花，也就是刘一手的夫人绑了，只要有需要，卑职也愿意慷慨赴死！”
王宝山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心头巨震。
狠！
这王宝山太狠了！
竟然把自己亲生女儿直接当送给鼠妖的贡品，他简直禽兽不如啊！
就在众人心中狂骂王宝山畜生时，刘典吏却心中有些郁闷。
他想不到，王宝山会率先出招，丢车保帅！
这个老王八蛋，确实不简单呐！
......
听到王宝山的话，周士乾微微点头赞赏。
“王典吏果然识大体。要想平息鼠妖的怒火，确实需要这王翠花。但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派哪个人去与鼠妖一族交涉呢？”
周士乾说着话，扫视堂下众人。
大家一时之间，纷纷低垂下头。
“大人，卑职建议——”
“大人，卑职有最佳人选！”
刘全刚要说话，却被王宝山直接插进话来。
“哦？王典吏不妨先说。”
“大人，张龙和赵虎二人，常年与周边妖魔打交道，而且给与它们的所有月供，都由此二人负责，此前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卑职认为此二人堪当大任！”
王宝山说完，深深躬下身子。
他之所以抢答，一来是怕刘全抢去这大好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完全听命于他，到时候他只要来一个金蝉脱壳之术，就可以狸猫换太子，留下自己女儿的一条性命。
只不过他是打错了算盘，刘全又怎么会让他如意呢？
“大人，卑职虽然也深深佩服王典吏的大义凛然，但对其刚才所言，不敢苟同！”
此时，刘全朝着周士乾深深一拜，言语笃定。
“哦？刘典吏有何异议啊？”
周士乾乐见这两人为了巡查使的位子进行暗中角力。
因为下面的人相互角力，他才能保证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手下人如果团结一心了，哪一天要反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据卑职所知，王典吏手下确实有人堪当此重任！”
刘全说完一顿，恭恭敬敬的朝周士乾深深一拜。
“你且说来。”
“此人名为鹿平，乃是真正跟各方妖魔交涉并负责押运月供的人，其不仅经验丰富，实力也很是强横，一直以来都没有辱没了我们黑水县的威势。”
刘全说罢，转向王宝山微微一笑，“王典吏，我此言不虚吧？！”
“王宝山？！”
周士乾看着刘全表现，心中微微一怒。
虽然他乐见两人相争，但前提是不能真得影响了他的大计。
若是因为用人不当，导致赔了夫人又折兵，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禀，禀大人。刘典吏所言属实。卑职刚才并非有意隐瞒大人，因为鹿平乃是卑职的义子，卑职心中只想着避嫌，所以未曾敢言。现在既然刘典吏替卑职说了，那卑职完全赞同刘典吏的意见，此事交由鹿平办理，最为妥帖！”
王宝山看向刘全的眼神中，不仅没有怨恨，还隐隐有些喜色。
在他看来，若是让鹿平去，也并非坏事。
因为他手里捏着鹿平妹妹的命，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样操控他，为自己所用。
“好，既然如此，那就唤此人前来。”
指挥使说罢，堂外差役立刻前往召唤。
鹿平很快到来。
“鹿班头，你可愿前往鼠妖一族进行交涉，以便解除误会？”
“回大人，小人愿意前往。为确保此行顺利，小人还想恳请大人，将小人的妹妹鹿采儿一并作为贡品，由小人亲自押送前去，以示指挥使大人满满的诚意！”
我去！比王宝山还狠！
硬赶着送亲人归西，这鹿平简直猪狗不如啊！
难怪是王宝山的义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畜生！
鹿平这是想演哪一出？刘全越发看不明白了。
这混蛋，果然好算计！竟然想以退为进，摆脱老子的控制？！
“准了！”
周士乾也被鹿平的表现吓了一跳。
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也明白成大事不拘小节的道理！
此刻只有王宝山，双腿发软，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飞过！
如此一来，鹿平不仅摆脱了自己的控制，还让自己受制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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