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万爷爷
“给你送土豆啊……”老太监李恩半年未见苍老许多，精神头还不错。站起来笑着说道。
王丰压下心里万千疑虑连忙见礼。
大太监拱拱手示意王丰坐下说道：“真是神物啊，七月初我亲手去挖，一株苗能挖十多二十斤呢，陛下都尝过直夸你。现在那边留了千斤做种，剩下的都给你带了来，南方暖和，只盼能早点推广下去。”
王丰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老蜀王，欲言又止，垂头叹口气，……
李恩见状道：“一路过来，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已知晓，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现在我也告老，暂时准备留在成都，我看就借居青羊宫吧，那里听说不错。”
老蜀王连忙挽留大太监留在王府奉养。被大太监拒绝。直言不便走得太近。老蜀王也就不再多说。
接风宴大太监直道旅途劳顿，年老不堪草草吃了，王丰和世子送大太监回到青羊宫。
青羊宫前端时间各大法师都闭了关，除了前面几个主殿，后门都不再开放。所以也冷清了不少。
唐王殿是当初中和元年，唐僖宗避难于蜀中时的行宫。是个占地颇大的一个建筑群。如今更是四门紧闭。
随着大太监来到一侧的套院，门口是两道录司六品服饰的官员。品级很高了……
进得院内，王丰拉拉世子站定，垂头肃立。老太监直入中堂……
“都进来吧……”内堂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世子侧头，王丰嘟嘟嘴，翻了翻眼睛，轻手轻脚迈进堂内。塌上万历盖着锦被半依在虎皮塌上……
王丰拉世子拜倒呼到：“拜见陛下……”
万历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书道：“起来吧，朕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以后就不要再这么称呼了，就叫我……万爷爷吧……”
王丰苦笑，世子倒是反应过来又拜倒喊了声“万爷爷……”
万历对王丰说：“怎么，你不愿意？”
王丰喊声“万爷！”笑着说道：”万爷爷气色不错，可是有疗效？身体大愈了？”
“腿脚还是不方便，其他毛病好了不少，至少能吃能睡了。你立了大功，可惜现在我不能赏你。”顿了顿又道：“药吃完了，病没有好完，这不来找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这一路可是遭了不少罪……你们都坐下说话吧。这一路看来，巴蜀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太潮了，不习惯。”
王丰道：“等下找人来装个锅炉搞个暖气，再给您修个热水池子每天泡泡，对你的身体，特别是腿脚很有好处的。药现在还在研制，虽然有点进展，还很不成熟。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敢用。”
万爷点点头，问道：“你对现在朝堂怎么看？”
王丰想想摇头道：“看不懂，就陛下你这一通操作就看不懂，太子那事更不敢猜测就不敢想了。但是辽东那个袁好人去了估计不妙啊……”
万爷起身坐起，李恩上前替他掖好锦被。就听老皇帝愤怒道：“那个逆子，油盐不进，肆意妄为，……不死何为……”言罢叹气不语。
王丰试探问道：“那爷爷这个……归隐这事他知道吗？怎么还是……”
万历紧紧身上的锦被，道：“并不知道。原本想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言……也安排了诸多手段预防……”
老皇帝昂首，闭上眼睛叹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一直不喜他，却也不曾亏待。这帮子文人大儒教育出什么？蝇营狗苟……自取灭亡！人说旁观者清，现在我才知道宫里漏勺一样。皇家现在已经对这帮子世家大儒无能为力了，”
看看世子摇摇头说：“悔不当初……现在就靠你们了。”对李恩示意一下，便不想再说。
李恩点头后解释道：“事涉宫闱，原不外传。你等听过即可。四十八年七月，陛下龙体日渐不堪，始安排东厂卢受，锦衣卫骆思恭严防内外。均无果。自始老臣惶惶不安，药不敢用，改服先生药丸，便有日有起色，系于胸前不敢假手。对外宣言日重……宫中多异像，有进大补之药，试之有毒，究不可得。已不敢擅动，老臣与陛下定下金蝉脱壳之际……移至南宫修养，内皆心腹，外为白杆兵，尽不知內情……八月，泰昌帝登基后，感激方从哲前维护之意，多从其意，朝堂一夕之下满是江南东林。老臣递言谏之，悔之晚矣。正欲清理朝堂，未几红丸殒命。密查所得皆走足耳，多涉江浙士子大儒，巨富豪商……时值兵部调兵北上，南宫未必安全了，方不得已西行。”
王丰握紧拳头，追问到：“如此天启帝岂不危险？”
榻上万历睁开眼睛，摇摇头道：“现在暂时不会，一年三帝已经耸人听闻了，再出事悠悠众口如何堵？行前已经密召由校尽告，让他尽可任其猖狂，待得一二年，哼哼！”
王丰思虑半响说道：“这里还是不够安全，可以留人掩人耳目。爷爷另寻他处为好。不若在王府附近，好像小校场旁有一座那什么王的挺合适……”
世子插嘴说：“内江王的，他正好不在，府里家眷可以安排到庄子里的别院里。”
老皇帝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找个僻静的庄子，我那帮子侍卫宫人口音太明显了。”
世子想了半天说道：“有几处可以，一是南门外涴花溪有处院子颇大。距城里很近，安全。二是北门外的三河场，距城四十里，好处是北门外一路都有田庄直到新都。东面出去就是龙泉山，西门出去是温江和都江堰。那边抚院说了算……要不就是僻静的大邑，蒲江，天彭等山地了，虽然山清水秀但太远不方便。”
万历考虑良久，说道：“暂时还是先南边吧，其他地方选两处修缮一番加强后再定。”
王丰想想建议到：“咱们这样，大邑以后作为避暑，那边我知道有个温泉很出名，对你身体有好处。那地方冬天更好。然后先迁一卫到北边去，就说城里火器扰民，不安全。不要太远，十五里到三十里即可。凤凰山那带就不错。我的土豆也可以在那种植，一些铁坊慢慢搬过去或者新建。水陆都通，方便得很。以后建好后，城里可以住学校，城外可以到草堂那边，有事到凤凰山堡垒，闲了就跑大邑泡温泉……”
万历点点头，觉得不错。世子也觉得合适。
凤凰山说是山其实就北门外一大土包，不过植被茂密，下面就依着毗河。人口不多。后世也是个基地。
也不收拾，几人当即坐世子马车出门又回到王府。换了一辆四轮马车带上两丫头出门而去。
从轴承面世开始，无数脑洞就层出不穷，现在自行车，四轮马车已经烂大街了。小到压面机，大到码头吊杆瘟疫一样扩散，有人连数钱已经都失去兴趣了，张口变成拉车银子压死你！
庄子是个青砖套院，四周分散住着庄户，农闲，都在工地帮工。三辆车直接进了中门。
“咣当”一声合上。前后侍卫下来检查一番，王丰看得直摇头，对世子说：“这大内侍卫也不咋的啊，不是该先控制高处么，这要是墙上屋顶有人埋伏来上一拨石头都能成功……哪有上来就往屋里钻的？又不是抢东西……表情还那么严肃……”
世子忍住没笑，抬腿踢他一脚……
只是老皇帝腿脚不好，耳朵现在应该没问题了……踩在着梯子慢慢下来，一边说道：“看把你能的，这个马车不错，宽敞平稳……”
王丰捡块砖头敲敲车厢“铛铛……”说道：“还安全。这可是钢板。不过这个我的太粗糙，明天给您整个豪华版的……”
进了屋子，倒是一应俱全，也还干净。让两丫头替万爷爷铺床叠被，两丫头撅着嘴嘟嘟囔囔开始动手，王丰只好解释道：“这是石柱秦家的女儿，有点脾气，这不没人吗？可靠！”
万历打断道：“你留着自己消受吧，老人家脾气更不好，不怕哪天没了？去搞点吃的，天黑了也不方便回城。”
农庄里就不缺吃的，拖只羊杀掉是侍卫们的，老年人晚上还是清淡点，八宝粥吧……腊肉，萝卜，木耳，冬笋，花生，大枣，枸杞，百合……乱七八糟剁吧剁吧一股脑扔锅里加水炖上，韭菜炒个鸡蛋，羊肉包点饺子水煎，萝卜炖羊肉加上辣椒，炒盘羊杂加上一碟泡菜就齐活。
看着不起眼，吃着可香了。
王丰压下心里万千疑虑连忙见礼。
大太监拱拱手示意王丰坐下说道：“真是神物啊，七月初我亲手去挖，一株苗能挖十多二十斤呢，陛下都尝过直夸你。现在那边留了千斤做种，剩下的都给你带了来，南方暖和，只盼能早点推广下去。”
王丰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老蜀王，欲言又止，垂头叹口气，……
李恩见状道：“一路过来，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已知晓，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现在我也告老，暂时准备留在成都，我看就借居青羊宫吧，那里听说不错。”
老蜀王连忙挽留大太监留在王府奉养。被大太监拒绝。直言不便走得太近。老蜀王也就不再多说。
接风宴大太监直道旅途劳顿，年老不堪草草吃了，王丰和世子送大太监回到青羊宫。
青羊宫前端时间各大法师都闭了关，除了前面几个主殿，后门都不再开放。所以也冷清了不少。
唐王殿是当初中和元年，唐僖宗避难于蜀中时的行宫。是个占地颇大的一个建筑群。如今更是四门紧闭。
随着大太监来到一侧的套院，门口是两道录司六品服饰的官员。品级很高了……
进得院内，王丰拉拉世子站定，垂头肃立。老太监直入中堂……
“都进来吧……”内堂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世子侧头，王丰嘟嘟嘴，翻了翻眼睛，轻手轻脚迈进堂内。塌上万历盖着锦被半依在虎皮塌上……
王丰拉世子拜倒呼到：“拜见陛下……”
万历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书道：“起来吧，朕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以后就不要再这么称呼了，就叫我……万爷爷吧……”
王丰苦笑，世子倒是反应过来又拜倒喊了声“万爷爷……”
万历对王丰说：“怎么，你不愿意？”
王丰喊声“万爷！”笑着说道：”万爷爷气色不错，可是有疗效？身体大愈了？”
“腿脚还是不方便，其他毛病好了不少，至少能吃能睡了。你立了大功，可惜现在我不能赏你。”顿了顿又道：“药吃完了，病没有好完，这不来找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这一路可是遭了不少罪……你们都坐下说话吧。这一路看来，巴蜀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太潮了，不习惯。”
王丰道：“等下找人来装个锅炉搞个暖气，再给您修个热水池子每天泡泡，对你的身体，特别是腿脚很有好处的。药现在还在研制，虽然有点进展，还很不成熟。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敢用。”
万爷点点头，问道：“你对现在朝堂怎么看？”
王丰想想摇头道：“看不懂，就陛下你这一通操作就看不懂，太子那事更不敢猜测就不敢想了。但是辽东那个袁好人去了估计不妙啊……”
万爷起身坐起，李恩上前替他掖好锦被。就听老皇帝愤怒道：“那个逆子，油盐不进，肆意妄为，……不死何为……”言罢叹气不语。
王丰试探问道：“那爷爷这个……归隐这事他知道吗？怎么还是……”
万历紧紧身上的锦被，道：“并不知道。原本想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言……也安排了诸多手段预防……”
老皇帝昂首，闭上眼睛叹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一直不喜他，却也不曾亏待。这帮子文人大儒教育出什么？蝇营狗苟……自取灭亡！人说旁观者清，现在我才知道宫里漏勺一样。皇家现在已经对这帮子世家大儒无能为力了，”
看看世子摇摇头说：“悔不当初……现在就靠你们了。”对李恩示意一下，便不想再说。
李恩点头后解释道：“事涉宫闱，原不外传。你等听过即可。四十八年七月，陛下龙体日渐不堪，始安排东厂卢受，锦衣卫骆思恭严防内外。均无果。自始老臣惶惶不安，药不敢用，改服先生药丸，便有日有起色，系于胸前不敢假手。对外宣言日重……宫中多异像，有进大补之药，试之有毒，究不可得。已不敢擅动，老臣与陛下定下金蝉脱壳之际……移至南宫修养，内皆心腹，外为白杆兵，尽不知內情……八月，泰昌帝登基后，感激方从哲前维护之意，多从其意，朝堂一夕之下满是江南东林。老臣递言谏之，悔之晚矣。正欲清理朝堂，未几红丸殒命。密查所得皆走足耳，多涉江浙士子大儒，巨富豪商……时值兵部调兵北上，南宫未必安全了，方不得已西行。”
王丰握紧拳头，追问到：“如此天启帝岂不危险？”
榻上万历睁开眼睛，摇摇头道：“现在暂时不会，一年三帝已经耸人听闻了，再出事悠悠众口如何堵？行前已经密召由校尽告，让他尽可任其猖狂，待得一二年，哼哼！”
王丰思虑半响说道：“这里还是不够安全，可以留人掩人耳目。爷爷另寻他处为好。不若在王府附近，好像小校场旁有一座那什么王的挺合适……”
世子插嘴说：“内江王的，他正好不在，府里家眷可以安排到庄子里的别院里。”
老皇帝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找个僻静的庄子，我那帮子侍卫宫人口音太明显了。”
世子想了半天说道：“有几处可以，一是南门外涴花溪有处院子颇大。距城里很近，安全。二是北门外的三河场，距城四十里，好处是北门外一路都有田庄直到新都。东面出去就是龙泉山，西门出去是温江和都江堰。那边抚院说了算……要不就是僻静的大邑，蒲江，天彭等山地了，虽然山清水秀但太远不方便。”
万历考虑良久，说道：“暂时还是先南边吧，其他地方选两处修缮一番加强后再定。”
王丰想想建议到：“咱们这样，大邑以后作为避暑，那边我知道有个温泉很出名，对你身体有好处。那地方冬天更好。然后先迁一卫到北边去，就说城里火器扰民，不安全。不要太远，十五里到三十里即可。凤凰山那带就不错。我的土豆也可以在那种植，一些铁坊慢慢搬过去或者新建。水陆都通，方便得很。以后建好后，城里可以住学校，城外可以到草堂那边，有事到凤凰山堡垒，闲了就跑大邑泡温泉……”
万历点点头，觉得不错。世子也觉得合适。
凤凰山说是山其实就北门外一大土包，不过植被茂密，下面就依着毗河。人口不多。后世也是个基地。
也不收拾，几人当即坐世子马车出门又回到王府。换了一辆四轮马车带上两丫头出门而去。
从轴承面世开始，无数脑洞就层出不穷，现在自行车，四轮马车已经烂大街了。小到压面机，大到码头吊杆瘟疫一样扩散，有人连数钱已经都失去兴趣了，张口变成拉车银子压死你！
庄子是个青砖套院，四周分散住着庄户，农闲，都在工地帮工。三辆车直接进了中门。
“咣当”一声合上。前后侍卫下来检查一番，王丰看得直摇头，对世子说：“这大内侍卫也不咋的啊，不是该先控制高处么，这要是墙上屋顶有人埋伏来上一拨石头都能成功……哪有上来就往屋里钻的？又不是抢东西……表情还那么严肃……”
世子忍住没笑，抬腿踢他一脚……
只是老皇帝腿脚不好，耳朵现在应该没问题了……踩在着梯子慢慢下来，一边说道：“看把你能的，这个马车不错，宽敞平稳……”
王丰捡块砖头敲敲车厢“铛铛……”说道：“还安全。这可是钢板。不过这个我的太粗糙，明天给您整个豪华版的……”
进了屋子，倒是一应俱全，也还干净。让两丫头替万爷爷铺床叠被，两丫头撅着嘴嘟嘟囔囔开始动手，王丰只好解释道：“这是石柱秦家的女儿，有点脾气，这不没人吗？可靠！”
万历打断道：“你留着自己消受吧，老人家脾气更不好，不怕哪天没了？去搞点吃的，天黑了也不方便回城。”
农庄里就不缺吃的，拖只羊杀掉是侍卫们的，老年人晚上还是清淡点，八宝粥吧……腊肉，萝卜，木耳，冬笋，花生，大枣，枸杞，百合……乱七八糟剁吧剁吧一股脑扔锅里加水炖上，韭菜炒个鸡蛋，羊肉包点饺子水煎，萝卜炖羊肉加上辣椒，炒盘羊杂加上一碟泡菜就齐活。
看着不起眼，吃着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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