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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京中之火

    “砰!啪~”王揩盛怒之下,直接掀翻了茶台,那套心爱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王揩此刻已然没有了往日那般老神在在,万事都尽在掌握的悠然姿态。

    一脸狰狞的神色,王揩咬着牙,狠狠道:“竖子蒋烨,安敢误我!”

    为王揩传递消息的心腹之人也从未见过王揩有这般失态之时,低着脑袋不敢言语。

    王揩喘了口粗气,看着被他撕碎后,扔在地上的信纸,感觉到了一阵目眩。

    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若这次蒋烨未能成功除掉剑州皇城司一伙人,也可凭此挑拨京城和靖江王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即便蒋烨无胆行此事,亦或投靠了曾鼎诚,对王揩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眼下,蒋烨竟然打着王揩的旗号,直接剿灭了剑州皇城司,这已然不是将他王揩架到火上烤那般简单,而是把他扔到了火堆里面,再添了一把薪柴。

    “本官千算万算,未曾算到这蒋烨竟早就投靠了靖江王!”王揩咬牙切齿,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在王揩绞尽脑汁,寻求补救之策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咚~咚~”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一位身穿黑色皇城司制服的差役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若在往日,王揩必然要将他训上一顿,可眼下,王揩收敛了神色,静静等待他开口。

    “大人,宫内传来旨意,陛下召开小朝会,要您火速前往正武殿议事。”差役抱拳行礼,快速地传达了旨意。

    王揩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小朝会?圣上都召集了何人?”

    差役摇了摇头:“当值传令的公公一句话都未曾与卑职多讲,卑职多问了一句,便遭了白眼。”

    话毕后,见王揩没有其他吩咐,差役识趣地悄悄退出了门外。

    王揩顿感浑身无力,险些瘫坐在了椅子上,心下大骇:万事休矣!我这番举动怕是已然将天子得罪透了!

    想到天子近期雷厉风行的举动,王揩的心直接就凉透了。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二品副总兵武官常服,王揩声音有些沙哑:“陛下召本官前往议事,你且将此事告知上位。”

    ·········

    大周皇宫正武殿

    与先帝钟情于在承天殿议事不同,天子即位后,将原本作为皇室宗亲在宫内练武的备战房改为了正武殿,甚至平日若有要紧事务,便召集群臣到此议事。

    上一回西戎犯境之际,天子为表决心,寝食朝会都安排在了正武殿,直到击溃西戎之日。

    与皇宫内其他建筑内豪华精美的装饰不同,天子重修正武殿之际,便将此处修缮的极为简洁。

    殿内,正位上摆放了一套上古珍材金玉木打造而成的桌椅,这套桌椅在天子落座后便会自行运转起灵力,通体材料都会变成纯白色的玉,散发出来的灵气便会蕴养天子的体魄。

    即便是炎炎夏日,天子穿着繁杂厚重的大礼服坐在此位,在灵气滋养下,都不会感觉到闷热,若是深冬时节,将这处门窗尽开,天子穿着单薄,也不会感觉到一丝凉意。

    如遇到危险时,这金玉木制成的桌椅便可提前预感杀机,这纯白无暇的美玉便化为了赤足的金子,结成一道防御阵法,将天子保护在其中。

    而此刻,年轻的天子正坐在正武殿主位之上,与下面一干文武官员遥遥相望。

    大员们只需稍抬眼便可将天子龙颜窥得一清二楚。

    天子穿了一件材质轻便的明黄色常服,高大挺拔的身姿端坐在椅子上,倒是将金玉木制成的宽大桌椅都显得小了一圈。

    许是心情不佳,天子的面色分外阴沉,两道浓剑眉下,锐利的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臣子们,高挺的鼻梁倒是中和了他那凌厉的气质,虽然已将胡须剃的十分干净,可还是挡不住那一层淡淡的青茬。

    而彼时,天子收敛着锋芒毕露的杀气,瞳孔中那道流转的金光却不时地隐现出来。

    良久,沉默半晌的天子才开口说话:“皇城司自成立伊始,便是天子亲军,何时有过这般自相残杀的行径?”

    王揩在低下偷偷的瞄了一眼,却看不出天子面上有何种情绪,众人在下面,也不敢上前言语。

    “曾鼎诚。”天子点了曾鼎诚的名字,问道:“这剑州皇城司究竟谁是指挥使?”

    曾鼎诚上前,抱拳行礼:“回禀陛下,剑州皇城司由副指挥使兼剑州城千户所千户沈醉负责。”

    “那这个蒋烨!他是干什么吃的?”天子说话声音开始变大,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蒋烨是皇城司西南镇抚衙门正五品游骑将军,负责督查剑州皇城司事宜。”曾鼎诚语调平稳,一字一顿回答道。

    “好,很好。”天子冷笑着:“你们皇城司平日里就是这般督查下属?”

    说着话,天子的目光看向了皇城司总兵袁忠。

    袁忠见天子瞟向自己的眼神,赶紧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万死,望陛下恕罪。”

    天子目光略过了单膝跪地的袁忠,没有搭理他,转而看向袁忠身后的王揩。

    “王副总兵就不想跟朕说点什么吗?”天子如鹰隼般的目光直视着王揩。

    王揩走出队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臣有罪、臣失察,臣对皇城司内部官员掌握不够,至此...”

    “住口!”天子直接抄起一把玉石镇纸砸在了王揩身上。

    “你还在这避重就轻?!蒋烨这贼子原本是渝州江湖一草寇尔,昔年被你提拔到了皇城司,这回还是打着你王揩的旗号在为皇城司“清理门户”。”天子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大喝道:“皇城司是朕的亲卫,是谁给了你生杀予夺的权利?”

    见天子正在气头上,王揩也毫无办法,只得抖如筛糠般在地上使劲磕了几个响头:“陛下明察!臣冤枉啊!”

    “冤枉?”天子都被王揩给气出了一阵冷笑,直接拿出一封信摔在了桌面上。

    “啪~”一阵闷响过后,天子冷眼扫过群臣:“朕得知此事,竟然是从靖江王的加急奏折里。”

    “真可笑啊,皇城司内讧,朕竟然还要从藩王口中得知。”说完这话,天子十分不满的看了曾鼎诚一眼。

    曾鼎诚十分不自在,却又厚着脸皮装作没有瞧见。

    “王揩,你不是说你冤枉么?那朕便让你瞧瞧,朕是怎么冤枉你的。”话毕,天子直接将密信的信封拆开,拿出来一封字迹工整的信纸。

    王揩抬头一看此物,顿时变得大汗淋漓,心中一片死寂:万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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