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垃圾桶，横岗剑圣，老师与学生
一众身着肥大黑西装，不伦不类的津门混混，呈乌云笼罩之势合拢过来，将李焕围在了中间。
一圈大汉站着，吊儿郎当气势汹汹，个个倒提厚背砍刀，脸上压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一位青年坐着，气定神闲不急不慢，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产自英吉利的上好红茶。
有胆小的见到此幕，悄悄起身，后背贴着墙壁，像片纸一样偷溜出了起士林。
四周，穿得衣冠华丽的一众男女们，更多是不动声色地起身，拉开一段距离。
都是社会精英角色，有自己的关系网。
眼看这杀气腾腾的一伙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倒也不算太害怕，反而神色带着几分好奇，开始作壁上观，看事情如何发展。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嘴一咧，没忍住笑了起来，状若无意地低声道：
“这伙人好像是东洋精英会养着的一批狗啊，平日到处惹是生非的，但没几个人敢治他们。”
有人听懂话头了，立刻在旁边识趣地接嘴，故作惊讶地问道：
“哦，青科兄，这话怎么讲，几个混混都能这么威风吗？”
被叫做青科的眼镜男笑容更加暧昧，手指轻轻推着眼镜，语气骚包，淡淡开口：
“为首的那个青皮，早年拜在董海川大师门下学艺，得过真传，身上有真东西。
对付寻常五六个壮汉，都是手拿把掐，一般的武师都不敢惹他，你说呢？”
“哦！哦！原来如此，那看来，这小兄弟今日是有大麻烦了。”
接口的人恍然大悟，连连叹气。
“看着真是可怜，一会儿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帮他说几句好话。”
金丝眼镜男“哎”了一声，面露几分不忍，但演得实在不像，都快笑出声来了。
这一唱一和一来一往，几个在一旁仔细听着，衣着华丽的靓女少妇们顿时心一揪，面色难看起来。
这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们立刻对视一眼，都是嘴角上扬，会心一笑。
毕竟他们今日精心打扮而来，却刚刚在在颜值气度上完败，无形中受到了一波李焕的骑脸侮辱。
好不容易约女神出来，结果全程盯着别人看，拿自己当空气。
这你受得了么？
现在看这状况是终于有出气机会了。
他们不禁偷偷瞟了眼身边的女伴。
心里像是寒冬腊月间忽然吃了一大碗热汤下肚。
一个字——爽！
金丝眼镜男还紧盯前方，偷偷数了一波人数对比。
十二对一。
他顿时露出满意微笑，心中大定。
十二个打一个，就是十二头猪他也赢了。
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站在一边的大波浪西方熟女听到这些话，显然听得懂中文，抱手而立，身姿高挑。
诱人的烈焰红唇轻轻分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显然也觉得有些出气的爽利。
毕竟，她从来没有被像刚刚那样无视过。
另一边。
领头的青皮上前一步，“滋”一声，直接拉开李焕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大咧咧坐下。
他嘴里叼着龙球牌香烟，一手抵着开了刃的大砍刀来回晃悠，壮实的胳膊上布满一大片的刺青。
左手闭眼关公，右手睁眼青龙，纹得很粗糙，但看着很摄人。
青皮眼往上一吊，盯着李焕来回扫视。
半晌，他笑了，一脸玩不吝地开口，嗓音粗哑：
“兄弟，还装得挺像那回事啊。”
李焕抬手喝了口茶，抿了抿，觉得还挺好喝的。
才放下茶，笑着回答：
“过奖了，经常锻炼，你也行的。”
青皮头听到这话，额角青筋忽地一跳。
什么玩意儿锻不锻炼的，这小子是不是脑袋不太正常，他听不出我是在威胁他吗.......
他忍了一忍，斜眼盯着李焕，再度发难：
“小白脸，见到那个垃圾桶了吗？”
津门混混茬袈规矩多，首先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要是打架坏了规矩，以后门里就不认他了。
所以青皮必须得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来治这小白脸。
李焕偏头瞥了眼，是个西餐厅常见的大号垃圾桶。
起士林餐厅在这个年代是当之无愧的顶级餐厅，每二十分钟会有侍应生推着推车来收走各桌用完的餐具。
这垃圾桶全铝制成，色泽偏灰，圆筒形，直径不到一米，高度大概在成年男人的腰部。
李焕收回目光，笑了笑：
“看到了，怎么，你喜欢？”
终于接住我话了......青皮立刻露出得逞似的邪恶笑容：
“不不不，我想你会喜欢的。”
“为什么？”
青皮身姿一下前倾，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手笼这拳头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
“因为等一下，我决定把你的这张帅脸按进桶里去，然后再把你的屁股朝上露出来。
估计餐厅里的美人们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哦？”
李焕眉头一挑，想了想，很有兴致地跟着笑了起来：
“听起来很有创意，我喜欢。”
青皮头话语一滞，眉头皱起，莫名感觉有些不适。
今天的目标，感觉上跟以往经手的小白脸还真有点不一样啊。
总觉得正常人不应该这么答话，是他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青皮头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寻思自己最近也没抽西洋人的烟啊.....
不过。
再不一样也屁用没有，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青皮头懒得多想，抛开杂念。
他往桌子旁边狠啐了一口浓痰，狞笑起来：
“你小子还挺上道啊，爷也喜欢。”
李焕笑容更盛，立刻点头:
“行，那就这么办吧。”
青皮头话被堵在喉咙口，愣了下，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真的不太对。
他眼皮抽搐起来，嘴里跟着秃噜出一句话来：
“嘿，你他妈还上赶着送死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李焕已经站了起来，随手将袖子挽上去，像是逛菜市场一样，一步晃到他面前。
阴影忽然笼罩住了他。
青皮头眨了眨眼，突然呼吸有点加快，他才发现这青年身材意外的高大。
按外国人的算法，起码有一米八四以上！
宽肩劲腰，气势锋锐，修身的中山装被恰到好处的胸肩肌肉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还有，这过来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怎么一眨眼就到面前了。
青皮头缓慢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瞬间，脑中思绪电光闪烁。
我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快的，连师父都没.......
下一刻。
起士林一楼的社会精英们，瞳孔骤然收缩，见识到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一幕。
事实上，在后面的日子里他们总觉得匪夷所思，不断回想，试图弄清楚。
一个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壮汉，究竟是怎么被人在十秒内以脑袋朝下，屁股朝上的奇葩姿势，强行塞进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垃圾桶里的。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
“嘎吱——嘎吱——嘎吱——”
铝制的垃圾桶在壮汉的挣扎中左右晃动，像是生锈的发条不断拧紧又放松。
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在无比安静的场中反复响起，像是指甲刮擦玻璃，挠的人心头发痒。
所有人都面露呆相，看着那垃圾桶里朝天露出的两只毛茸茸大腿在奋力摇晃。
盛装打扮的社会精英们面色发懵，气势汹汹的津门混混们愣头愣脑。
这超出常理的一幕让这群截然不同的人产生了完全一致的感受......
那就是难以理解。
全场寂静，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住了。
“我刚刚，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金丝眼镜男陈青科，傻眉楞眼地喃喃开口。
周围却没人能回答他的话，因为他们同样一脸呆相，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波浪美熟女正站在不远处，嘴里的女士香烟燃到一半，啪嗒一下掉在胸口，烫得她一个抖颤。
道道怔愣的目光汇聚而来。
一身中山装的俊朗青年就站在垃圾桶旁边，身姿挺括，气度悠闲。
他环视全场，拍掉手上灰尘，冲眼前的剩下混混笑着开口：
“我数五声，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五。”
明明嗓音随和，却听得剩下的十来个壮汉头皮一紧，后脖子全在出汗。
平日胆子最大的王七盯了眼垃圾桶中不断晃动的毛腿，深吸一口气，硬着脖子上前一步，头也不敢抬，颤声道：
“哥，我们...”
李焕露出微笑：
“一。”
................
同一时刻。
起士林三楼的巨型包房中，松香味袅袅弥漫，红木家具豪奢，一派安静祥和。
一身精致燕尾服的织田加川正翘着西式的二郎腿，身子陷在软皮沙发上。
他气度悠然，面带爽朗笑意，优雅地喝着茶开口：
“莱纳先生，此次比斗，胜利的一方将在接下来的关税协议中享有优先权。
武行主席陈公哲先生已经答应了我方，不再插手此事，我当然也会协助完成他的一些愿望。”
茶杯中热汽蒸腾，模糊了那张隐隐得意畅快的年轻面庞，织田加川淡然饮茶，继续开口：
“所以实质上，这是我们日德两方的事情了。
津门武行可以说都是花拳绣腿，教的落后时代的东西，不堪一击。
一定不是拳王霍斯曼先生的对手。
只有来自我们大日轮国的横岗剑圣，有资格与之一战。”
言语之中，霍东阁根本不值一提。
而此刻在织田加川的背后，此刻还有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在安静等候。
一身月白色的直垂服，胸口绣着金菊，双手按膝，标准的跪坐姿势，脊背像是裁量过的尺子一样笔直。
年轻男人垂眸静坐，神色安静，脚边放着一柄修长的薙刀，刀锋半露，寒光冽冽。
贝茨.莱纳站在窗边，背手凝望广阔的雨中津门，回头瞥了他一眼。
半晌，贝茨.莱纳收回目光，平淡地开口道：
“我读过一些资料，你们和华国堪称一衣带水，据说先祖也是由华国人移民而来，文化方面可以说一派相承。
就连武术方也是一样。
作为学生，是不是有点太小瞧自己的老师了？”
一直神色安静的年轻剑圣听到这话，唇角忍不住地向上翘起，浮出一分意味难明的笑意。
织田加川更是抬头，直接强硬打断：
“莱纳先生，华夏古武确实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们是华国的学生，于此并不否认，但华国也有一句古话.......”
织田加川话声一顿，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想，我们是位很优秀的学生，从老师身上学到了太多。
而如今，也轮到我们这个当学生的，来教曾经的老师一些东西了。”
一圈大汉站着，吊儿郎当气势汹汹，个个倒提厚背砍刀，脸上压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一位青年坐着，气定神闲不急不慢，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产自英吉利的上好红茶。
有胆小的见到此幕，悄悄起身，后背贴着墙壁，像片纸一样偷溜出了起士林。
四周，穿得衣冠华丽的一众男女们，更多是不动声色地起身，拉开一段距离。
都是社会精英角色，有自己的关系网。
眼看这杀气腾腾的一伙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倒也不算太害怕，反而神色带着几分好奇，开始作壁上观，看事情如何发展。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嘴一咧，没忍住笑了起来，状若无意地低声道：
“这伙人好像是东洋精英会养着的一批狗啊，平日到处惹是生非的，但没几个人敢治他们。”
有人听懂话头了，立刻在旁边识趣地接嘴，故作惊讶地问道：
“哦，青科兄，这话怎么讲，几个混混都能这么威风吗？”
被叫做青科的眼镜男笑容更加暧昧，手指轻轻推着眼镜，语气骚包，淡淡开口：
“为首的那个青皮，早年拜在董海川大师门下学艺，得过真传，身上有真东西。
对付寻常五六个壮汉，都是手拿把掐，一般的武师都不敢惹他，你说呢？”
“哦！哦！原来如此，那看来，这小兄弟今日是有大麻烦了。”
接口的人恍然大悟，连连叹气。
“看着真是可怜，一会儿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帮他说几句好话。”
金丝眼镜男“哎”了一声，面露几分不忍，但演得实在不像，都快笑出声来了。
这一唱一和一来一往，几个在一旁仔细听着，衣着华丽的靓女少妇们顿时心一揪，面色难看起来。
这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们立刻对视一眼，都是嘴角上扬，会心一笑。
毕竟他们今日精心打扮而来，却刚刚在在颜值气度上完败，无形中受到了一波李焕的骑脸侮辱。
好不容易约女神出来，结果全程盯着别人看，拿自己当空气。
这你受得了么？
现在看这状况是终于有出气机会了。
他们不禁偷偷瞟了眼身边的女伴。
心里像是寒冬腊月间忽然吃了一大碗热汤下肚。
一个字——爽！
金丝眼镜男还紧盯前方，偷偷数了一波人数对比。
十二对一。
他顿时露出满意微笑，心中大定。
十二个打一个，就是十二头猪他也赢了。
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站在一边的大波浪西方熟女听到这些话，显然听得懂中文，抱手而立，身姿高挑。
诱人的烈焰红唇轻轻分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显然也觉得有些出气的爽利。
毕竟，她从来没有被像刚刚那样无视过。
另一边。
领头的青皮上前一步，“滋”一声，直接拉开李焕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大咧咧坐下。
他嘴里叼着龙球牌香烟，一手抵着开了刃的大砍刀来回晃悠，壮实的胳膊上布满一大片的刺青。
左手闭眼关公，右手睁眼青龙，纹得很粗糙，但看着很摄人。
青皮眼往上一吊，盯着李焕来回扫视。
半晌，他笑了，一脸玩不吝地开口，嗓音粗哑：
“兄弟，还装得挺像那回事啊。”
李焕抬手喝了口茶，抿了抿，觉得还挺好喝的。
才放下茶，笑着回答：
“过奖了，经常锻炼，你也行的。”
青皮头听到这话，额角青筋忽地一跳。
什么玩意儿锻不锻炼的，这小子是不是脑袋不太正常，他听不出我是在威胁他吗.......
他忍了一忍，斜眼盯着李焕，再度发难：
“小白脸，见到那个垃圾桶了吗？”
津门混混茬袈规矩多，首先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要是打架坏了规矩，以后门里就不认他了。
所以青皮必须得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来治这小白脸。
李焕偏头瞥了眼，是个西餐厅常见的大号垃圾桶。
起士林餐厅在这个年代是当之无愧的顶级餐厅，每二十分钟会有侍应生推着推车来收走各桌用完的餐具。
这垃圾桶全铝制成，色泽偏灰，圆筒形，直径不到一米，高度大概在成年男人的腰部。
李焕收回目光，笑了笑：
“看到了，怎么，你喜欢？”
终于接住我话了......青皮立刻露出得逞似的邪恶笑容：
“不不不，我想你会喜欢的。”
“为什么？”
青皮身姿一下前倾，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手笼这拳头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
“因为等一下，我决定把你的这张帅脸按进桶里去，然后再把你的屁股朝上露出来。
估计餐厅里的美人们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哦？”
李焕眉头一挑，想了想，很有兴致地跟着笑了起来：
“听起来很有创意，我喜欢。”
青皮头话语一滞，眉头皱起，莫名感觉有些不适。
今天的目标，感觉上跟以往经手的小白脸还真有点不一样啊。
总觉得正常人不应该这么答话，是他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青皮头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寻思自己最近也没抽西洋人的烟啊.....
不过。
再不一样也屁用没有，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青皮头懒得多想，抛开杂念。
他往桌子旁边狠啐了一口浓痰，狞笑起来：
“你小子还挺上道啊，爷也喜欢。”
李焕笑容更盛，立刻点头:
“行，那就这么办吧。”
青皮头话被堵在喉咙口，愣了下，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真的不太对。
他眼皮抽搐起来，嘴里跟着秃噜出一句话来：
“嘿，你他妈还上赶着送死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李焕已经站了起来，随手将袖子挽上去，像是逛菜市场一样，一步晃到他面前。
阴影忽然笼罩住了他。
青皮头眨了眨眼，突然呼吸有点加快，他才发现这青年身材意外的高大。
按外国人的算法，起码有一米八四以上！
宽肩劲腰，气势锋锐，修身的中山装被恰到好处的胸肩肌肉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还有，这过来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怎么一眨眼就到面前了。
青皮头缓慢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瞬间，脑中思绪电光闪烁。
我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快的，连师父都没.......
下一刻。
起士林一楼的社会精英们，瞳孔骤然收缩，见识到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一幕。
事实上，在后面的日子里他们总觉得匪夷所思，不断回想，试图弄清楚。
一个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壮汉，究竟是怎么被人在十秒内以脑袋朝下，屁股朝上的奇葩姿势，强行塞进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垃圾桶里的。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
“嘎吱——嘎吱——嘎吱——”
铝制的垃圾桶在壮汉的挣扎中左右晃动，像是生锈的发条不断拧紧又放松。
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在无比安静的场中反复响起，像是指甲刮擦玻璃，挠的人心头发痒。
所有人都面露呆相，看着那垃圾桶里朝天露出的两只毛茸茸大腿在奋力摇晃。
盛装打扮的社会精英们面色发懵，气势汹汹的津门混混们愣头愣脑。
这超出常理的一幕让这群截然不同的人产生了完全一致的感受......
那就是难以理解。
全场寂静，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住了。
“我刚刚，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金丝眼镜男陈青科，傻眉楞眼地喃喃开口。
周围却没人能回答他的话，因为他们同样一脸呆相，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波浪美熟女正站在不远处，嘴里的女士香烟燃到一半，啪嗒一下掉在胸口，烫得她一个抖颤。
道道怔愣的目光汇聚而来。
一身中山装的俊朗青年就站在垃圾桶旁边，身姿挺括，气度悠闲。
他环视全场，拍掉手上灰尘，冲眼前的剩下混混笑着开口：
“我数五声，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五。”
明明嗓音随和，却听得剩下的十来个壮汉头皮一紧，后脖子全在出汗。
平日胆子最大的王七盯了眼垃圾桶中不断晃动的毛腿，深吸一口气，硬着脖子上前一步，头也不敢抬，颤声道：
“哥，我们...”
李焕露出微笑：
“一。”
................
同一时刻。
起士林三楼的巨型包房中，松香味袅袅弥漫，红木家具豪奢，一派安静祥和。
一身精致燕尾服的织田加川正翘着西式的二郎腿，身子陷在软皮沙发上。
他气度悠然，面带爽朗笑意，优雅地喝着茶开口：
“莱纳先生，此次比斗，胜利的一方将在接下来的关税协议中享有优先权。
武行主席陈公哲先生已经答应了我方，不再插手此事，我当然也会协助完成他的一些愿望。”
茶杯中热汽蒸腾，模糊了那张隐隐得意畅快的年轻面庞，织田加川淡然饮茶，继续开口：
“所以实质上，这是我们日德两方的事情了。
津门武行可以说都是花拳绣腿，教的落后时代的东西，不堪一击。
一定不是拳王霍斯曼先生的对手。
只有来自我们大日轮国的横岗剑圣，有资格与之一战。”
言语之中，霍东阁根本不值一提。
而此刻在织田加川的背后，此刻还有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在安静等候。
一身月白色的直垂服，胸口绣着金菊，双手按膝，标准的跪坐姿势，脊背像是裁量过的尺子一样笔直。
年轻男人垂眸静坐，神色安静，脚边放着一柄修长的薙刀，刀锋半露，寒光冽冽。
贝茨.莱纳站在窗边，背手凝望广阔的雨中津门，回头瞥了他一眼。
半晌，贝茨.莱纳收回目光，平淡地开口道：
“我读过一些资料，你们和华国堪称一衣带水，据说先祖也是由华国人移民而来，文化方面可以说一派相承。
就连武术方也是一样。
作为学生，是不是有点太小瞧自己的老师了？”
一直神色安静的年轻剑圣听到这话，唇角忍不住地向上翘起，浮出一分意味难明的笑意。
织田加川更是抬头，直接强硬打断：
“莱纳先生，华夏古武确实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们是华国的学生，于此并不否认，但华国也有一句古话.......”
织田加川话声一顿，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想，我们是位很优秀的学生，从老师身上学到了太多。
而如今，也轮到我们这个当学生的，来教曾经的老师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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