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乔安娜，逃婚
白驹过隙，就象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小三十年，乔安娜还是认出了已经花白了头发的伍胜利，那一年她十四岁，那一年她还没有未成年的概念，她想忘记那一段过往，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她曾经的名字，那时候她也还不姓乔。
伍胜利误入古村偶遇乔老人的时候，又瘦又小的她就一直躲在窑洞里边的一个地窖里，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眼泪，她唯一的想法是活着走出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十四岁那年，她做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选择，做冯大懒汉的媳妇，又瘦又弱，很小的一只，当时她并没有想过还可以再逃一次。
她的老家也在山里，不同的是，那里的山比这里的山俊多了，一年四季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还有各种各样的草，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一本医书里画过它们的模样，若干年后她可以从网上找到它们的图片和脾性，她只能通过观察它们的形状和开出的花朵来区分它们。
她和乔老人一样，都是逃婚一族，和乔老人不同的是，她是孤单单一个人，一路从山里往外逃的。
她有一个哑巴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有人来上门说亲，还不要彩礼，爹娘就同意了。但是有条件，就是她要去嫁给那个女孩的哥哥，是个傻子，傻子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哑巴哥哥。
她说死说活不同意，哑巴就和爹娘一起动手，把她绑了起来，她越倔她爹就打的越狠，最后她就不哭不闹了，绝食！
她爹没了办法就踹了她一脚，气哼哼的出了门。她娘就哭，看她爹走远了，就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求她帮帮家里。
她一听，这是真没指望了。把心一横，就骗她娘说：也行！但是得依着她！她娘说只要她答应嫁人，她说什么都可以许给她。
她说，你们总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十四年她也听懂了，既然是泼出去，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以后就别提她的名字了，她的名字就埋在猪圈的粪坑里了。
她娘没有见过这孩子这样，就又哭，她说你先别哭，她还没说完，如果可以，把给哑巴准备的结婚的钱给她一半，不给也没关系，她不计较。她娘说她爹不会同意，她说那她也不同意！
她娘最后一看没办法，就抹了一把脸，去柜子里把钱拿出来让她看，也不多。她娘到底是妇道人家，没想到这孩子的心已经变了色。当着她的面，把钱一分两个小布包，一个包塞在她贴身的口袋里。
她爹一回家，看她娘欢天喜地的做了一桌子平常不怎么做的饭菜，就知道她回心转意了。她爹和哑巴一高兴，就要喝两杯，喝完了没有打人，而是早早的就喊她娘去暖被窝，睡了。
听到家里的呼噜声起来，她就出了门一路往有人的大道上跑。尽管她在帮她娘做饭的时候，往菜里放了一把绰菜，那是她从泥地里弄回来养在猪圈旁边的，她还是不放心，生怕他们半夜醒了发现自己跑了。
菜的名字，是后来她才知道的，那个长在猪圈旁边的会开花的菜，叫绰菜，书上还记载它的另一个名字——睡菜。
她把它们带回家，是因为是看到了它会开花，挖回家之后就种在猪圈旁边了，后来她就发现家里那头没心没肺的猪吃了她种的花菜，呼呼大睡，抽都抽不醒。
想让自家院子里开满花的她就又去挖了一些回来，那天晚上帮她娘做饭的时候，她就把那个菜叶子给爹娘和哑巴用上了，用山上的野菜做菜团子是她娘教她的，从小就会做。
一出家门，她就拼了命的跑，她想尽快见到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把她捎出去，她不想被困在山里，那样迟早还是会被捉回去，她的两条细腿儿是跑不过她爹和那个哑巴的。
她跑到了最近的一条小路止，趴在草丛里等，天快亮的时候，有一辆路过的四个轮子的车，突突突的动静可大，但是跑的是真快。
她起身冲到路中间，拦下了那个后来她才知道叫拖拉机的玩意儿，开车的人问她去哪儿，她说去车站，那个人说附近没有车站，但是大路上有路过的长途汽车。
她说把她放在大路上就行。她一心想着跑的越远越好，就随便坐了一辆长途车，先离开这里再说。在车上，她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有心事，也不敢吃菜，就喝了一碗稀饭。肚子咕咕直叫。
她身旁坐着一对带孩子的夫妻，那孩子在男人身上睡觉，女人一直笑着看着她，看的她低下了头。然后女人就给了她一包饼干，她没吃过饼干，尝了一小口，甜的，好吃。
她狼吞虎咽的把一包饼干快速的塞进了嘴里，噎的她直翻白眼，那女的生怕她噎死，赶紧又把水递给了她，还一直拍着她的背说：你看这孩子，慢点吃。
迷迷糊糊的，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人给她也吃了那个能让人睡觉的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对狗男女勾搭连环的赤条条的躺在自己旁边，吓得她蜷起了身子。
再接下来的一天一夜，狗男狗女也不再喂她喝东西了，狗男的就光秃秃的把玩着自己的玩具，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看，往她的脸上蹭。狗女就那么白花花的坐在床上，叼着烟，脸上的慈眉善目已经变成了歪眉吊眼。
狗女人说有两条路让她选，一条是把她卖到砖窑上，那儿都是爷们儿，都有狗男给她展示的物件，长什么样的都有，每天会换人就像狗男女办事儿跟她办事儿。
看她哆嗦，这才说了另一条路，就是眼前对面的村子里有一个心地善良的懒汉想买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总之是要把她卖了，必须把带她坐车的路费挣回来。她这才想起来，刚上车的时候那个孩子不见了，看样子自己睡着的时间可是不短了，那孩子可能已经出手了。
她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第二条路，把自己卖给这个所谓的心地善良的懒汉，她认命了，好不容易逃出了深山，没想到等着自己的又是水寨。
对面的山比老家的山不知道要高多少，好象压在头顶上一般，进了村子再想出来就只能坐船，插翅难逃！
景区的摆渡车到了山下的停车场就是终点站了。
乔安娜下了车，看了看停车场的指示牌，冯家湾很近了，离景区大门不远，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眼前的冯家湾已经不是冯家湾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江南小村。
十里荷塘美的不像话，虽然单一，但是比她小时候山里的无数不知名的无名的野花壮观了许多。
村里的破烂房子也不见了，放眼看过去，是规划的整整齐齐的灰白的两层楼的院落，不一样的是各家院子的栅栏上，颜色不一的树冠或者蔷薇或者其它的树或者花，探出了自己的枝蔓，随风摆动。
钝刀子割肉，想想就疼！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小三十年，乔安娜还是认出了已经花白了头发的伍胜利，那一年她十四岁，那一年她还没有未成年的概念，她想忘记那一段过往，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她曾经的名字，那时候她也还不姓乔。
伍胜利误入古村偶遇乔老人的时候，又瘦又小的她就一直躲在窑洞里边的一个地窖里，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眼泪，她唯一的想法是活着走出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十四岁那年，她做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选择，做冯大懒汉的媳妇，又瘦又弱，很小的一只，当时她并没有想过还可以再逃一次。
她的老家也在山里，不同的是，那里的山比这里的山俊多了，一年四季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还有各种各样的草，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一本医书里画过它们的模样，若干年后她可以从网上找到它们的图片和脾性，她只能通过观察它们的形状和开出的花朵来区分它们。
她和乔老人一样，都是逃婚一族，和乔老人不同的是，她是孤单单一个人，一路从山里往外逃的。
她有一个哑巴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有人来上门说亲，还不要彩礼，爹娘就同意了。但是有条件，就是她要去嫁给那个女孩的哥哥，是个傻子，傻子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哑巴哥哥。
她说死说活不同意，哑巴就和爹娘一起动手，把她绑了起来，她越倔她爹就打的越狠，最后她就不哭不闹了，绝食！
她爹没了办法就踹了她一脚，气哼哼的出了门。她娘就哭，看她爹走远了，就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求她帮帮家里。
她一听，这是真没指望了。把心一横，就骗她娘说：也行！但是得依着她！她娘说只要她答应嫁人，她说什么都可以许给她。
她说，你们总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十四年她也听懂了，既然是泼出去，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以后就别提她的名字了，她的名字就埋在猪圈的粪坑里了。
她娘没有见过这孩子这样，就又哭，她说你先别哭，她还没说完，如果可以，把给哑巴准备的结婚的钱给她一半，不给也没关系，她不计较。她娘说她爹不会同意，她说那她也不同意！
她娘最后一看没办法，就抹了一把脸，去柜子里把钱拿出来让她看，也不多。她娘到底是妇道人家，没想到这孩子的心已经变了色。当着她的面，把钱一分两个小布包，一个包塞在她贴身的口袋里。
她爹一回家，看她娘欢天喜地的做了一桌子平常不怎么做的饭菜，就知道她回心转意了。她爹和哑巴一高兴，就要喝两杯，喝完了没有打人，而是早早的就喊她娘去暖被窝，睡了。
听到家里的呼噜声起来，她就出了门一路往有人的大道上跑。尽管她在帮她娘做饭的时候，往菜里放了一把绰菜，那是她从泥地里弄回来养在猪圈旁边的，她还是不放心，生怕他们半夜醒了发现自己跑了。
菜的名字，是后来她才知道的，那个长在猪圈旁边的会开花的菜，叫绰菜，书上还记载它的另一个名字——睡菜。
她把它们带回家，是因为是看到了它会开花，挖回家之后就种在猪圈旁边了，后来她就发现家里那头没心没肺的猪吃了她种的花菜，呼呼大睡，抽都抽不醒。
想让自家院子里开满花的她就又去挖了一些回来，那天晚上帮她娘做饭的时候，她就把那个菜叶子给爹娘和哑巴用上了，用山上的野菜做菜团子是她娘教她的，从小就会做。
一出家门，她就拼了命的跑，她想尽快见到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把她捎出去，她不想被困在山里，那样迟早还是会被捉回去，她的两条细腿儿是跑不过她爹和那个哑巴的。
她跑到了最近的一条小路止，趴在草丛里等，天快亮的时候，有一辆路过的四个轮子的车，突突突的动静可大，但是跑的是真快。
她起身冲到路中间，拦下了那个后来她才知道叫拖拉机的玩意儿，开车的人问她去哪儿，她说去车站，那个人说附近没有车站，但是大路上有路过的长途汽车。
她说把她放在大路上就行。她一心想着跑的越远越好，就随便坐了一辆长途车，先离开这里再说。在车上，她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有心事，也不敢吃菜，就喝了一碗稀饭。肚子咕咕直叫。
她身旁坐着一对带孩子的夫妻，那孩子在男人身上睡觉，女人一直笑着看着她，看的她低下了头。然后女人就给了她一包饼干，她没吃过饼干，尝了一小口，甜的，好吃。
她狼吞虎咽的把一包饼干快速的塞进了嘴里，噎的她直翻白眼，那女的生怕她噎死，赶紧又把水递给了她，还一直拍着她的背说：你看这孩子，慢点吃。
迷迷糊糊的，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人给她也吃了那个能让人睡觉的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对狗男女勾搭连环的赤条条的躺在自己旁边，吓得她蜷起了身子。
再接下来的一天一夜，狗男狗女也不再喂她喝东西了，狗男的就光秃秃的把玩着自己的玩具，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看，往她的脸上蹭。狗女就那么白花花的坐在床上，叼着烟，脸上的慈眉善目已经变成了歪眉吊眼。
狗女人说有两条路让她选，一条是把她卖到砖窑上，那儿都是爷们儿，都有狗男给她展示的物件，长什么样的都有，每天会换人就像狗男女办事儿跟她办事儿。
看她哆嗦，这才说了另一条路，就是眼前对面的村子里有一个心地善良的懒汉想买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总之是要把她卖了，必须把带她坐车的路费挣回来。她这才想起来，刚上车的时候那个孩子不见了，看样子自己睡着的时间可是不短了，那孩子可能已经出手了。
她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第二条路，把自己卖给这个所谓的心地善良的懒汉，她认命了，好不容易逃出了深山，没想到等着自己的又是水寨。
对面的山比老家的山不知道要高多少，好象压在头顶上一般，进了村子再想出来就只能坐船，插翅难逃！
景区的摆渡车到了山下的停车场就是终点站了。
乔安娜下了车，看了看停车场的指示牌，冯家湾很近了，离景区大门不远，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眼前的冯家湾已经不是冯家湾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江南小村。
十里荷塘美的不像话，虽然单一，但是比她小时候山里的无数不知名的无名的野花壮观了许多。
村里的破烂房子也不见了，放眼看过去，是规划的整整齐齐的灰白的两层楼的院落，不一样的是各家院子的栅栏上，颜色不一的树冠或者蔷薇或者其它的树或者花，探出了自己的枝蔓，随风摆动。
钝刀子割肉，想想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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