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八 漫漫前路

    莠的消息，骑士第一时间领会，在确认莠需要大量的材料后，骑士没有犹豫。带上九成钱币，日夜兼程三天，就赶到了长船王国。

    大量买入的白银和水晶，源源不断的通过商店转手，很快成品的灵钢返回到骑士的手中。随着大量的金币硬砸，几名大师终于放下面子合作，短短五日就打造出一套完整的灵钢装备。

    灵钢装备在商店里过一遍，商店的热闹就翻了几倍，求购声络绎不绝。

    灵钢装备是不可能的，但灵钢锭，还是能出售一些给钱包回血的。

    召回合成书，将其放置在一口棺材里，闪亮的灵钢装备已经染黑，是时候出发探索了。

    出洞后将洞口填埋起来，也不用做标记，如果探索顺利，莠自然会召唤走合成书。如果不顺利，多半要回来复活，知不知道书在哪其实都差不多。

    莠离开之后，被封闭的洞穴内，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还是之前那个老法师，他传送出现，盯着莠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后他打开了棺材，小心的触碰了下合成书。被取走合成魔方的合成书，就像被掏空心脏的人，书的正面出现了个巨大的空洞。空洞向外散发着饥饿和渴望，老法师用手指触碰了一下洞口，就像被合成书咬到了一样。稍微停顿，确定合成书没有什么伤害，他张开来时的法阵，对着空气像在和什么人对话。一阵很微弱的光芒闪烁而过，一个魔人出现在了法阵上。将魔人压在合成书上，魔人好像没什么感觉，但合成书上的渴望越来越强了。魔人也感受到了这份渴望，挣扎着想要逃开，最终被老法师用匕首杀死在书前。魔人的死亡，填补了部分的渴望，法师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伸手触摸，那种夺魂摄魄的感觉削弱了很多，法师已经能用手捧起这本书。又是几个倒霉的祭品，合成书被彻底安抚了下来。这时法师甚至能安全打开合成书，抚摸这这怪异材料制成的书页，上面刻描绘着占据整片书页的复杂图案。看着上面难懂的图案，法师一时间很难破解。在照着描绘了一遍，法师不知道这有多大作用。有些东西人能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图案里能获得什么，还看研究者的运气与能力。

    仔细搜寻了一遍洞内，确定没有遗漏，法师拿出一面带着裂纹的怪异的镜子。他伸出手从镜面中掏出了一本没有色彩的合成书，镜子上的裂纹又多了一条，法师心疼的将镜子收了起来。黑白合成书被放置回了棺材里，居然逐渐有了色彩，很快就变得和法师手里的一模一样，将一切还原成莠离开的模样，他满意的离开。

    洞内发生的事情，莠一无所知。这时候的他正被堵在前往怪船的路上，一大群魔人，封堵了路口，似乎很紧张的寻找什么。莠虽然很想了解，但目标定下了就不能随意更改。悄无声息的让一条野狗消失，趁着魔人还没反应过来，原路返回换了另一条路。其他位置依旧有魔人拦截，密度明显没有之前高。莠几番周转，绕过了这些散兵游勇。

    绕过封锁区域，莠重新进入了环形山，想起之前的那条龙，莠谨慎的潜行。这潜行技巧还是和先锋骑士们学的，只是莠没有施法能力，使用不了静默术，只能动作尽量轻，免得激起风声。古代龙类书籍中，可是明确的写到，这些敏锐的生物，甚至能感受到羽毛飘落的轨迹。

    然后，进入环山，不要说那么大一坨龙了，甚至连稍微大点的活动痕迹都没有。反而发现一座完好的营地，但看上去废弃了好久。而法师联盟的人却说，这船上一个月前坠落的。

    这不合理！

    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营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继续前进没多久，又一个营地出现，这个营地更加破旧，同样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营地一个接一个，而莠和怪船的距离却没缩短。看着近在眼前分环山山体，莠怀疑自己是不是跌入了某种法术陷阱。莠尝试着后退一步，往回退居然是可以的。但是往前，一旦走到了到某个距离，就很难再进一步。既然随时可以后退，且情况不妙也能传送跑路，莠还是打算去看看，这些营地究竟通往哪里。

    很快，莠又重新回到第一个营地。确认无误之后，莠要加快行动。他拿出一些存储的材料，手搓了一个小车，可惜小车轮子不圆，差点没把莠的胃都给颠出来。到了第二个营地，莠已经像一条死狗，躺在破烂的营帐下，躲避着正午的太阳。自己干不了，只能求援了。再次拜托骑士，让他帮忙搞了轮子，莠终于能正常的给自己搞了辆车。

    可能是最近大家，都熟络了这个商店，也开始逐渐变频繁，这是一个好现象。可惜莠真的拿不出能够用于交易的物品，只能就这样了。

    继续前进，遇到的营地一座比一座老旧。直到夜晚，莠终于遇到了活人。三个身披厚重斗篷的人影，正合衣躺在篝火旁，小声的聊天。莠不确定这是是敌是友，没有贸然出现，寻找个下风的角落，想听听对方在说些什么。

    “放弃吧公主，八年了，你不能一直等在这里…”

    “丽丽，我相信蒲草，我也相信他，相信我自己…”

    “没错，我什么时候出错过！”

    蒲草？

    莠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很多记录上，都记载有那种能放大内心的东西。莠还是想去看看，自己有合成书兜底，即使是陷阱现在这一个人去探一下，损失也是最低的。

    然而就在莠起身的时候，被称为丽丽的兜帽人，突然站立起来，高声喝到：“谁在那里！”

    低头看着火光兜帽人抬起了头，那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

    “叶子！”

    “咔！”

    火光与人影轰然破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碎屑，在空中飞舞。莠伸手去抓，光电绕着莠的指缝，逐渐消散在黑夜当中。

    这让莠非常烦闷，草草的检查了一下这个营地，顶着夜色莠向怪船疾驰。

    一个又一个营地，建越来越潦草，就好像营地里的人，已经等不及停下。不仅仅如此，原本正常的日出日落，也开始模糊起来。营地开始出现来不及带走的东西，营地开始出现人和动物的尸体，营地里那些不知道用处的符文和石刻。

    最终，莠走到了一个铺满骸骨，刻画着诡异纹饰的营地。骸骨呈扇形排开，绝大多数都已经风化的只剩下小块，但依旧整齐的码放在刻画好的格子内部，头全部朝向中心的破损符文环。这明显是一个祭祀点，而祭祀的目的，自然是求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什么人建立了这个营地，又是什么人在向什么东西求取力量，这股力量汇聚的方向，是一个破损的符文环，这个符文环还存在的部分，和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那个将猫耳女孩蒲草托付给自己的女人，到最后也没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莠不知道，那个环用在这里是不是正确，但姑且一试。回想着老骡子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莠先检查了一遍地上的符文线路。确认完整之后，莠检查了排好的骸骨。一般探索者想要复刻古老的仪式，总苦于没有合适的祭品。而这点，兼职遗迹猎人的老骡子有解决方案。

    在一次探索中，因为需要助手，莠和恒就记下了这种方法。

    但凡祭品，无非是血肉和灵魂。如果是血肉祭祀，这里不会留下这么多骸骨，即使留下骸骨也不会排列这么整齐。而灵魂祭祀，祭祀对象，是不会在乎祭品的肉体情况的，只要祭品的灵魂满足仪式。但有时候，灵魂也不好弄，老骡子总结前人经验，创造了一种提供伪灵魂的方法。这一点，不得不说老骡子是个天才。但伪灵魂终究不是灵魂，所以这个仪式很看祭祀对象。

    将场地布置好后，莠又有点怀疑。这一切过于巧合。使用老骡子的方法，最后一步，是使用法术，让自己与祭品内的水晶共鸣。这时候被祭祀对象，误以为下面的祭品充足，降下力量时，契约就成立了。只要在祭祀对象收取祭品的时候，切断与祭品的共鸣，让祭祀对象收走水晶里的法力，祭祀对象就必须要完成祭祀内容，否则神格就会受损。这也是挑祭祀对象的原因。太强的神灵，事后一定会报复，太弱的神灵，甚至是都快饿死的神灵，他们宁愿神格受损。

    而原本法术天赋奇差，根本学不会这个法术的莠，如今被种上了共鸣水晶。虽然断绝了学习其他法术的可能，但与这个方法的相性，可以说是完美契合了。

    也许自己可以再往前一点，说不定下一个营地，连祭品都省了。

    只是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丽丽口中的8年，究竟是一场幻境，还是正在发生。

    “早点结束吧…”

    莠对自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