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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举荐

    周南风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头发灰白、看着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

    “刘伯,您先请进,进屋慢慢说”,周南风说着赶紧侧身招呼刘伯进屋。

    刘伯微微躬身表示感谢,进屋后他先朝纪文音做了个揖,纪文音头一回见到有人朝她这么行礼,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朝刘伯鞠了一躬,然后窘迫地朝刘伯摆摆双手,边笑边说道:“您好您好,您太客气了。”

    “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刘伯关切地问道。

    “挺好挺好。”纪文音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和周南风之外的人交谈,多少感觉有些局促。

    “表姐——,你还不赶快谢谢刘伯,那天你晕倒在我家门外,多亏我找刘伯帮忙,这才能轻松地把你抬进屋!”周南风说话时忍不住挑了挑眉,在说“表姐”这两个字时,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碍于刘伯在场,纪文音只能继续保持微笑,不跟周南风为了“表姐”这两个字一般见识,不过在听到是刘伯帮了自己后,纪文音赶紧又向刘伯鞠了一躬,“啊,谢谢刘伯,真是太麻烦你了。”

    刘伯赶紧摆手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当年老奴从中原逃难来到凉州,幸得谢主簿收留、才得以在凉州有了容身之处,谢主簿就是老奴的救命恩人,能帮上谢主簿的忙,老奴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一番话倒是把周南风说的怪不好意思的,收留刘伯的应该是那个真正的谢艾,自己穿越到这儿时刘伯就已经在谢艾家里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了,所以刘伯刚刚的这一番夸奖,其实是自己沾了谢艾的光,而纪文音也从刘伯的一番话中大概搞清楚了他和谢艾之间的关系,于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对了,刘伯,您刚在门外是说有人找我吗”,在纪文音和刘伯一番寒暄后,周南风想起自己不能耽误了正事。

    “正是,牧府相司马张耽大人派人捎来口信,请谢主簿今天到他府上走一趟,有要事相商。”

    周南风一听,转身就往外面走,刘伯赶紧追出去道:“谢主簿,您得换身衣服再去啊!”

    “好好好,换换换,马上换——”

    两人的声音和脚步声在门外逐渐远去……

    两人一走,屋子里一下就冷清了下来。纪文音回到座位上独自喝完了碗里剩下的粥,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后,她慢慢踱出房间。与第一次见到屋外的庭院不同,此时正值上午、天朗气清,蔚蓝的天空中只有数片白云,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无比舒坦,庭院里那棵树叶快要完全凋落的大树,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几缕生机。

    纪文音站在院子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靠在大树旁,望着天上的云开始思考,凉州、河西走廊……算起来应该就是今天甘肃那一带了,所以自己现在是来到了西北地区,默默地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中国的行政区划图,如果从自己居住的S城到甘肃省……嗯……好像还是很远的……不过和想象中不一样,这里的气候好像也不是这么干,看来一千多年来多少还是有点气候变迁的……

    正在纪文音胡思乱想的时候,刘伯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娘,您怎么靠在树上呀?”

    “哎——”,纪文音被这么突然一问,赶紧站直了身体,尴尬地笑了笑道:“噢噢,我……晒晒太阳……”

    刘伯也和蔼地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两套衣服递到了纪文音面前:“这是谢主簿交代让老奴给姑娘送来换洗的衣服,谢主簿说您不喜欢太艳丽的颜色,所以我特意选了两套素净些的。”

    纪文音边道谢便接过了衣服,一听说是周南风让刘伯准备的,心情突然有点明媚。

    “说起来,姑娘应该怎么称呼啊?”刘伯在纪文音接过衣服后又继续问道。

    “啊?周……”纪文音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别人面前把谢艾称呼为周南风,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还没来得及问谢艾到底对别人透露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信息,于是赶紧改口道:“我刚喝粥那会儿,谢艾说我晕倒在门口,是您帮忙救了我,谢艾还没告诉您我的名字吗?”

    “谢主簿当时只说您是他表姐,因为家里突遭变故、举目无亲,无奈之下才来凉州找他的,把您救回来之后,谢主簿一直心急如焚地等着您醒来,我也就不方便多问、免得让谢主簿更加心烦。”

    “啊,原来如此……我叫纪文音”,说着她用手指在手上名字比划给了刘伯看,想到古人可能看不懂简体字,还特地按照自己记得的繁体比划了出来。

    纪文音比划完后,装作不经意地向刘伯问道:“话说,我没醒来之前,谢艾他真的很着急吗?”

    “是啊”,刘伯叹了口气,“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谢主簿为人向来洒脱,我很少见到他这么坐立不安,可见谢主簿和纪姑娘一定是姐弟情深啊。”

    “哈哈,是嘛,没想到我这个表弟居然这么关心我呢……”,听了刘伯的话,纪文音嘴角难掩笑意,想到之前觉得周南风不正经、还对着他翻了无数次白眼,果然还是自己草率了……等他回来高低得向他道个歉……

    太阳开始西斜时,周南风回来了。他无精打采地走进庭院,缓步走到树边、开始低着头沉思。纪文音一见到他,立刻和他打招呼:“周……,谢艾——”

    周南风抬起头,只见纪文音正兴高采烈地向他挥着手,他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朝纪文音走了过去。

    “哎,今天刘伯问我名字,我告诉他我叫纪文音了,你记着点哈,别到时候信息不对称给我瞎起别的名字……”

    周南风听完偏头看着纪文音,然后摇了摇头。

    “喂,你摇什么头啊!”纪文音一见他这个反应,可不满意了。

    “我亲爱的表姐——你要不要这么懒,连名字都不带编一个的嘛……”

    “呵!你以为现场编个名字出来很简单啊,再说了,我这名字古今通吃,放到这里用简直不要太有文化——”

    “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听纪文音这么一说,周南风觉得编个新名字确实意义不大,而且直接用原名还省事儿,防止叫错。

    “对了,听说我没醒来前你很着急啊,嗯……那个我承认这两天对你态度是差了点……别忘心里去啊,我这不刚穿越嘛、情绪难免波动……”,纪文音平时最不擅长的就是给人道歉,这会儿越说声音越无力。

    不过声音再无力也足够周南风听清了,纪文音的一番话属实出乎他的意料,印象中纪文音并不是一个爱道歉的人,他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纪文音,直到纪文音也困惑地看着他,他才终于开口了。

    “哦……别误会啊……你想想、换作是你,突然间知道有个给自己打辅助的队友要过来了,好不容易把他等来了,结果一看队友不省人事……你能不急嘛……你铁定比我还急!”

    纪文音:“……”

    “嗯?是吧!是这个道理吧!”周南风说着还不忘展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上午那一番深刻的心理建设已经彻底坍塌了,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愧疚……要问纪文音此刻还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可能就是:能不能现场找个地儿把周南风给埋了……本来挺温馨的场景,他为什么非要那么欠揍,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和周南风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纪文音走回了房间。周南风默默地看着纪文音的房门合上,他先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然后绕着庭院中的大树走了两圈,边走边回忆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上午在得知张耽要见自己后,周南风在刘伯的坚持下换了套得体的衣服、随后便匆匆离开。所谓牧府,是前凉时期的官署名,也称州牧府、少府,在前凉,牧府是决议军政大事的权力机构,地位仅次于都督府;牧府中设长史、司马等属官,其地位高于作为大臣僚佐的一般长史、司马。张耽是牧府相司马,他突然找谢艾,那说明要谈的事情绝不会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周南风赶到司马府上,由管家引领在书房中见到了张耽。只见他面色凝重、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愁容。

    看到谢艾来了,张耽赶忙放下手中的笔、招呼谢艾坐下。

    “谢艾,最近凉州的局势你应该有所耳闻。”张耽没有过多地客套、而是直奔主题。

    周南风此时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让自己进入谢艾模式,同时在脑海里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已经获取的信息:当下是所谓的建兴三十四年,即公元346年,这段时间可以说前凉是多事之秋,后赵将领麻秋、王擢来犯,金城太守张冲降赵,凉州震动,现任凉王张重华悉发境内兵力、派了征南将军裴恒前去抵抗,可是裴恒却在广武修筑壁垒、久久不战。

    略微思索后,周南风回答道,“是的,近日麻秋等人来犯,凉州形势危急。”

    张耽点了点头,他望向谢艾,继续说道:“裴桓迟迟没有行动,麻秋又步步紧逼,主上为了凉州局势已是不胜烦忧。今日找你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周南风听了,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

    “你在凉州虽是以文才著称,但你我相识许久,我知你实则文武兼备、他日绝非池中之物。论胆识和谋略、你的才能远胜当今许多武将,如果此次能由你领兵迎敌,必可解凉州的燃眉之急。”张耽看着谢艾,语气中满是坚定和信任。

    “但我只是个主簿,如何能领兵迎敌?”周南风不解地问道。

    “这你不必担心,我打算明日便奏明主上,举荐你为将!”

    周南风听了心里一惊,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可能是受张耽一番激昂陈词的影响、也可能是出于对谢艾这个人本能的信任、再加上些许“来都来了”的心态……周南风最终强装镇定、违心地说了一句:“多谢张大人赏识,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不负所望……”

    “哎!谢主簿……亲爱的表弟……你在梦游嘛?!”

    周南风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纪文音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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