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涌
张重华来到昭华殿时，马太后已经到了，她正和裴婉仪坐着边喝茶边聊天。虽然马太后已年届四旬，但因容貌出众，加之保养得当，即使坐在晚一辈的裴婉仪身旁，也是毫不逊色、明艳动人。
“殿下来啦？”看到张重华迈步走进殿内，马太后笑着起身迎接。
裴婉仪见状也立刻起身向张重华行礼。
昨晚郭夫人诞下男婴、母子平安，张重华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他笑着朝马太后和裴婉仪走去，在一旁的空位坐下，裴婉仪于是熟练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殿下，今天把你叫来，是打算一起商量下怎么为郭夫人母子举办宴席庆贺。列祖列宗庇佑，我凉州这三年来海晏河清，殿下又喜得麟儿，实在是很值得庆贺一番啊。”
“母后说的是，孩儿也正有此意。”
马太后满脸笑容地问道：“对了，孩子可有取名？”
“有，名叫‘玄靓’，这是永平县主昨夜帮忙想的名字，孩儿后来又给他取了个字：‘元安’”，张重华边说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张玄靓的名和字。
马太后在一旁边看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马太后突然向裴婉仪问道：“王后，去年你生辰时，订做的那套绯色杂裾垂髯服可还在？”
裴婉仪柔声说道：“回王太后，在的，这一套最近时常会穿。”
“本宫之前便觉得那套衣服的式样很是好看，郭夫人的身形和你差不多，本宫想着不如就照你那套的样式、再做一套碧青色的送给郭夫人，你看可好？”
裴婉仪听后轻轻笑了一下道：“一切都听王太后的。”
“好”，马太后转向张重华继续道：“那既然现在殿下也在这儿，不如把衣服拿来，让殿下一起看看式样、颜色有没有要改动的地方。”
张重华没有反对。
“采薇，去把王后的那套衣服拿来”，马太后朝裴婉仪身边站着的侍女采薇吩咐道。
“是”，采薇应了句，便立刻朝里间走去。
没多久，采薇捧着一套绯色衣服回来了。
马太后看到后笑着站起了身，走到采薇面前，“来，给本宫吧”，
采薇听后赶忙把衣服递给马太后。
马太后从她手中接过衣服，然后转过身边翻看边展示，“当时本宫看到王后这套衣服就特别喜欢，无论是样式、剪裁都别出心裁……”
然而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样东西从衣服中掉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咦，这是什么？”，马太后俯身将它捡了起来，粗略看了一眼后道：“这个，好像是永平县主的那块令牌？”，说完便随手将它递给身旁的张重华。
“姐姐的令牌？”张重华一脸困惑地从母亲手中接过东西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马太后拿着手中的衣服，笑着向裴婉仪问道：“王后，永平县主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莫非她也喜欢这件衣服，来找你试过？”
此时的裴婉仪已是一头雾水，她在满脸的错愕中快速的回忆着，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永平县主曾和这件衣服有过关联……
“臣、臣妾……”
正在裴婉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张重华打断了她。
“母后，这不是姐姐的令牌。”
“哦，那这是谁的？”，马太后看着重华问道。
然而张重华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看向对面的裴婉仪，接着将手中的玉牌塞到了裴婉仪手里，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来时的喜悦，转而蒙上了一层阴翳，。
“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重华注视着裴婉仪，语调中透出深不可测的冰冷。
裴婉仪拿起手中的令牌，然后低头看了起来，当她留意到令牌底部刻着的那个“叁”字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字虽然不太显眼，但她却看的真真切切，这分明是谢艾的那块玉牌！
当谢艾和张楚容匆匆踏进昭华殿时，传来了张重华冰冷的声音。
“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看了一眼殿内，只见张重华正背手而立，裴婉仪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一块玉牌，不用问也知道，正是谢艾的那块……
“殿下！”张楚容率先走了进去。
殿内众人闻声朝这边看来。
“姐姐？你怎么来了？”张重华说话间才注意到谢艾也在一旁，不禁皱了皱眉头。
裴婉仪此刻也抬起了头，她一眼就望到了正在外边的谢艾，不禁怔了一下。
谢艾快速和她对视了一眼，随后踌躇了片刻、跟着张楚容一起走了进去。
“臣参见殿下、王太后、王后”，谢艾向三人依次躬身行礼。
张重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开口道：“福禄伯也来了，来的正是时候。”
谢艾和张楚容的突然出现是在马太后意料之外的，她见状立刻朝张楚容走来。
“永平县主来了啊，正好我们刚才还说起你呢，好端端的、王后这衣服里掉了块令牌出来，本宫以为是你的，可殿下又说不是”，说着她便凑近裴婉仪手中的令牌看了看。
裴婉仪还来不及将令牌底部的那一面转向，马太后便已指着上面的刻字、似是很惊讶地说道：“咦？还真的不是你的……这块令牌上怎么刻的是个‘’叁‘字？’”，她说着又看了张重华一眼。
“殿下，臣妾不知……”
裴婉仪正欲拿起玉牌开口解释，张楚容立刻按下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张楚容对张重华说道：“殿下，关于这块玉牌，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重华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好”。
这时张楚容又上前一步，小声对张重华说道：“殿下，可否移驾平章殿？我和福禄伯有事要向您禀告。”
张重华看了看张楚容，在看到对方那略带急切的眼神后，他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回身对着马太后说道：“母后，我与永平县主、福禄伯有事相商，今日之事不如我们改日再议，母后您先回永寿宫吧”，说完便挥手叫来侍从，吩咐移驾平章殿，然后又不咸不淡地对裴婉仪说了句：“王后，你也一起吧。”
话已至此，马太后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看着一行人离开昭华殿的背影，马太后眉头微蹙……
平章殿内，张重华在谢艾和裴婉仪之间来回注视了一番。
张楚容在一旁垂手而立，来平章殿的路上，她留意到谢艾和裴婉仪对视了好几回、但每次目光又匆匆避开，再回想起去昭华殿之前，谢艾仿佛心神不宁的样子……
“王后，你还是没有什么话想对本公说吗？”，张重华说着、视线停留在裴婉仪脸上。
“臣妾真的不知道这块玉牌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衣服中”，裴婉仪看着张重华的眼睛回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本公只想问你，你和福禄伯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本公不知道的事？”
此话一出，裴婉仪、谢艾和张楚容均是一愣。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婉仪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张重华依旧盯着裴婉仪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母后平日里并不曾对郭夫人有多关心，即使是因为郭夫人刚刚生产，母后的今日态度也太过反常，而福禄伯的那块玉牌又出现的如此巧合，所以本公没猜错的话，这是母后刻意为之。”
裴婉仪听了果然一脸的震惊：“殿下的意思是，福禄伯的玉牌是王太后安排人放在臣妾衣服中的？”，她迅速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是采薇？……是王太后让采薇放进去的？”
张重华摇了摇头，“母后平日里拿取衣服都是让宫人来的，今天她却特意从采薇手中接过衣服，应该就是那时候，母后趁大家不注意把玉牌放进去的。”
听到这里，谢艾和张楚容互相对视了一眼，殿下洞悉得如此清楚，莫非他已经知道王太后和长宁侯的事了？
然而张重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两人很快意识到，他们想的大错特错了。
“殿下来啦？”看到张重华迈步走进殿内，马太后笑着起身迎接。
裴婉仪见状也立刻起身向张重华行礼。
昨晚郭夫人诞下男婴、母子平安，张重华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他笑着朝马太后和裴婉仪走去，在一旁的空位坐下，裴婉仪于是熟练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殿下，今天把你叫来，是打算一起商量下怎么为郭夫人母子举办宴席庆贺。列祖列宗庇佑，我凉州这三年来海晏河清，殿下又喜得麟儿，实在是很值得庆贺一番啊。”
“母后说的是，孩儿也正有此意。”
马太后满脸笑容地问道：“对了，孩子可有取名？”
“有，名叫‘玄靓’，这是永平县主昨夜帮忙想的名字，孩儿后来又给他取了个字：‘元安’”，张重华边说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张玄靓的名和字。
马太后在一旁边看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马太后突然向裴婉仪问道：“王后，去年你生辰时，订做的那套绯色杂裾垂髯服可还在？”
裴婉仪柔声说道：“回王太后，在的，这一套最近时常会穿。”
“本宫之前便觉得那套衣服的式样很是好看，郭夫人的身形和你差不多，本宫想着不如就照你那套的样式、再做一套碧青色的送给郭夫人，你看可好？”
裴婉仪听后轻轻笑了一下道：“一切都听王太后的。”
“好”，马太后转向张重华继续道：“那既然现在殿下也在这儿，不如把衣服拿来，让殿下一起看看式样、颜色有没有要改动的地方。”
张重华没有反对。
“采薇，去把王后的那套衣服拿来”，马太后朝裴婉仪身边站着的侍女采薇吩咐道。
“是”，采薇应了句，便立刻朝里间走去。
没多久，采薇捧着一套绯色衣服回来了。
马太后看到后笑着站起了身，走到采薇面前，“来，给本宫吧”，
采薇听后赶忙把衣服递给马太后。
马太后从她手中接过衣服，然后转过身边翻看边展示，“当时本宫看到王后这套衣服就特别喜欢，无论是样式、剪裁都别出心裁……”
然而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样东西从衣服中掉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咦，这是什么？”，马太后俯身将它捡了起来，粗略看了一眼后道：“这个，好像是永平县主的那块令牌？”，说完便随手将它递给身旁的张重华。
“姐姐的令牌？”张重华一脸困惑地从母亲手中接过东西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马太后拿着手中的衣服，笑着向裴婉仪问道：“王后，永平县主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莫非她也喜欢这件衣服，来找你试过？”
此时的裴婉仪已是一头雾水，她在满脸的错愕中快速的回忆着，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永平县主曾和这件衣服有过关联……
“臣、臣妾……”
正在裴婉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张重华打断了她。
“母后，这不是姐姐的令牌。”
“哦，那这是谁的？”，马太后看着重华问道。
然而张重华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看向对面的裴婉仪，接着将手中的玉牌塞到了裴婉仪手里，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来时的喜悦，转而蒙上了一层阴翳，。
“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重华注视着裴婉仪，语调中透出深不可测的冰冷。
裴婉仪拿起手中的令牌，然后低头看了起来，当她留意到令牌底部刻着的那个“叁”字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字虽然不太显眼，但她却看的真真切切，这分明是谢艾的那块玉牌！
当谢艾和张楚容匆匆踏进昭华殿时，传来了张重华冰冷的声音。
“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看了一眼殿内，只见张重华正背手而立，裴婉仪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一块玉牌，不用问也知道，正是谢艾的那块……
“殿下！”张楚容率先走了进去。
殿内众人闻声朝这边看来。
“姐姐？你怎么来了？”张重华说话间才注意到谢艾也在一旁，不禁皱了皱眉头。
裴婉仪此刻也抬起了头，她一眼就望到了正在外边的谢艾，不禁怔了一下。
谢艾快速和她对视了一眼，随后踌躇了片刻、跟着张楚容一起走了进去。
“臣参见殿下、王太后、王后”，谢艾向三人依次躬身行礼。
张重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开口道：“福禄伯也来了，来的正是时候。”
谢艾和张楚容的突然出现是在马太后意料之外的，她见状立刻朝张楚容走来。
“永平县主来了啊，正好我们刚才还说起你呢，好端端的、王后这衣服里掉了块令牌出来，本宫以为是你的，可殿下又说不是”，说着她便凑近裴婉仪手中的令牌看了看。
裴婉仪还来不及将令牌底部的那一面转向，马太后便已指着上面的刻字、似是很惊讶地说道：“咦？还真的不是你的……这块令牌上怎么刻的是个‘’叁‘字？’”，她说着又看了张重华一眼。
“殿下，臣妾不知……”
裴婉仪正欲拿起玉牌开口解释，张楚容立刻按下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张楚容对张重华说道：“殿下，关于这块玉牌，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重华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好”。
这时张楚容又上前一步，小声对张重华说道：“殿下，可否移驾平章殿？我和福禄伯有事要向您禀告。”
张重华看了看张楚容，在看到对方那略带急切的眼神后，他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回身对着马太后说道：“母后，我与永平县主、福禄伯有事相商，今日之事不如我们改日再议，母后您先回永寿宫吧”，说完便挥手叫来侍从，吩咐移驾平章殿，然后又不咸不淡地对裴婉仪说了句：“王后，你也一起吧。”
话已至此，马太后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看着一行人离开昭华殿的背影，马太后眉头微蹙……
平章殿内，张重华在谢艾和裴婉仪之间来回注视了一番。
张楚容在一旁垂手而立，来平章殿的路上，她留意到谢艾和裴婉仪对视了好几回、但每次目光又匆匆避开，再回想起去昭华殿之前，谢艾仿佛心神不宁的样子……
“王后，你还是没有什么话想对本公说吗？”，张重华说着、视线停留在裴婉仪脸上。
“臣妾真的不知道这块玉牌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衣服中”，裴婉仪看着张重华的眼睛回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本公只想问你，你和福禄伯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本公不知道的事？”
此话一出，裴婉仪、谢艾和张楚容均是一愣。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婉仪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张重华依旧盯着裴婉仪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母后平日里并不曾对郭夫人有多关心，即使是因为郭夫人刚刚生产，母后的今日态度也太过反常，而福禄伯的那块玉牌又出现的如此巧合，所以本公没猜错的话，这是母后刻意为之。”
裴婉仪听了果然一脸的震惊：“殿下的意思是，福禄伯的玉牌是王太后安排人放在臣妾衣服中的？”，她迅速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是采薇？……是王太后让采薇放进去的？”
张重华摇了摇头，“母后平日里拿取衣服都是让宫人来的，今天她却特意从采薇手中接过衣服，应该就是那时候，母后趁大家不注意把玉牌放进去的。”
听到这里，谢艾和张楚容互相对视了一眼，殿下洞悉得如此清楚，莫非他已经知道王太后和长宁侯的事了？
然而张重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两人很快意识到，他们想的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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