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降职二》
符清心中一喜:“老师！”
白勇业的的寸头已经染上了白，年龄上自然要比方三阳大。他眯着眼睛，金边半框的眼镜垂在鼻梁上，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看身后背景应该还在实验室里。
他是符清早期成为先驱卫的恩师，要说符清是那匹千里马，那白勇业绝对是难寻的那一伯乐。
白勇业手上的试剂调配没停，一边的学员帮着扫数据，年轻人琥珀色的眼向视频里的符清瞥了瞥，突出的眉骨，棕卷发有些杂乱，是个长相出挑的混血儿。
似乎是问候语气的话传出，但方三阳并没有想要说这些场面话的意思，整个人绷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白勇业笑问他:“老方身体好点没？”
“有话直说，白教授整天忙着搞研究，殚精竭虑，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方三阳说罢翘起了腿，故意把左腿的皮鞋尖对着屏幕里的人。
吴盳的脸上却怔怔地看着那个混血儿，有着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符清看错，他总感觉吴盳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羡慕？
“那我也不扯别的了。”白勇业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眸看着左堂里所有人，“符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身为中部分部的总领人之一，1队队长任务失误的判决，是否也得先过问过问我的意见？老方，你怕是近几年病情加重，有时候脑子不怎么清醒，忘了我这把老骨头。”
方三阳的身体不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方三阳面色不改，接着话:“是啊，人老了，记性也不好，确实是没想到。”
他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了极大的不耐烦，符清想，就算他现在突然切断视频，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始终没有动手。
白勇业眼睛是高度近视的，吴盳能察觉出他很认真的盯着方三阳，他在准备什么话，但是眼睛里面却是失焦的，让人分辨不出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情绪。
吴盳接话了:”白教授是想谈谈自己的意见？符队长嘛，也是在您手底下待过的徒弟，但这规定就是规定，法则就是法则。您意见是意见，具体结果还得是方部长裁断。”
左手的一次性手套被取下，白勇业又用镊子夹起拿一旁的湿巾，把自己左手手腕上不小心沾染的试剂仔细擦拭，这才算是正眼开始打量吴盳，嘴里说着的话却是转了矛头:“符清好歹也是个先驱卫，又不是犯什么杀人放火，离经叛道的事儿了，没嚯着先驱卫，也没把咱们中部怎么样，你们两个专门对付先驱卫的人押着他，他符清现在没撤还是一队队长，都给我放尊重点。都没干过先驱卫抛头颅玩命的营生，别给我夹着大尾巴狐假虎威，给谁走狗卖命呢？”旁边的混血儿开始收拾实验桌，似乎对面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关。
左堂里工作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符清裤兜里的手机冰凉的紧贴着他，五点了……
白勇业话音刚落，符清身边两人面面相觑，我看你你看我，几个来回慢慢放开了他，往后推到门边，非常有职业操守的跨立挺胸，像两个雕塑门神。
符清甩了甩胳膊，看了看这两个人，像是要把他们好好记着，之后直接大步流星走到一边的长沙发“人”字大躺。吴盳见状，惊讶地喊他:“你！”
“你什么你，我不能坐？要不你问问你们方部长，老子现在能不能坐！”符清直直地看着方三阳的后脑勺。
吴盳语塞，白勇业的实权到底有多大多少，是机密，老头是想保符清。
符清也知道对白勇业对方三阳是要忌惮三分的，他乐意受着这庇护。
方三阳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不给面子，白勇业是符清以前的老师没错，但先驱卫是什么，就是一群机器。保人？方三阳没想过，起码没想过会有人明着保先驱卫。
往来的先驱卫都是单独个体，把各个监察处比喻成地方势力，先驱卫就是各个地方的主要武力。
监察处高层和正常人类高层都知道先驱卫的特殊性，为了防止有人占据一方，拢权发动什么不必要的损人利己的行动，先驱卫的个体性很强，没有哪个监察处的掌权人敢明着把先驱卫当自己手底下的人用，谁都不想带个潜在恐怖分子的名头被调查或者蹲监狱。
方三阳放下了二郎腿，身体前倾，故意压着咳嗽的声儿慢吞吞的说着:“白教授，好大的威啊。这里是左堂，不是什么没监控的犄角旮旯。你说什么，总部那边可什么都知道。你不能让我不怀疑，这个叫符清的先驱卫，是不是你……”
“方部长想给我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能力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队那群先驱卫，你能找出第二个比符清更强得吗？”
“是不能。但真论能力，要是以前的戈则，做不成他这样的事。”
戈则？
符清听过这个名字，他还在集训期的时候，这个先驱卫的名字和事迹就已经被吹遍了，可在中部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方三阳不再多废话，将椅子旋转180度，直接帮符清做了选择:“符队长，近一年工作没有报酬，你也用不着白出力。直接请假一年，按照你先驱卫的身份，总部不会管你是否诚信度足够，你一年的生活，包括你身边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会受到全方面的监视。既然对《人兽法则》有异议，那不如直接辞去这份工作吧，也许正常人类生活更适合你。一会儿可以直接办理离职和清除先驱卫记忆手续，16层人员登记处还没下班。”
“你这是强制开除！”符清没想到方三阳会当着白勇业的面这么直截了当将自己开除。
吴盳的嘴脸是憋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符清看明白了，方三阳要的是听从他的人在这中部更多。
“方部长，强制开除是否判决过度？”白勇业开口了。
“哦？那白教授怎么想？总部也是要规矩的，这件事情本质上他是没错，但是他处理方法就是错了。这个任务要是在戈则手上，他的队员不会有事，触犀穿山甲也不会被击杀。符清已经有三年工作经验，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先驱卫队长。”
“既然不是合格的队长，那就撤掉他一队队长的职务。”
“我当然会撤。”
“那既然这样，符清，脱离一队，出来单干。”
“你说什么！”
方三阳和符清以及吴盳皆是一惊。
方三阳挑眉一笑:“白教授讲笑话？单干？你以为是19几几年以前呢？”
“没有监察处规定先驱卫不能单干，既然只是没有领工资的资格，但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先驱卫的所有资料证明都还是归中部管，这没错吧？”
“这……是。”
“那既然这样，符清可以直接脱离一队，保留先驱卫身份证明再中部，个人退出团体任务只进行个人行动。”
“呵，个人行动？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和武器！”
“我有调武器的权力。”
“你！”
方三阳惊了，白勇业居然要动用自己的权力给符清争取单干额武器？他这是要拿自己给一个先驱卫铺路？方三阳心底嘲笑他的“大方”，这就意味着，他这一举动一开始，就会立马被总部特别调查，不管他有没有故意栽培这个先驱卫或者有没有其他更多的先驱卫，他都将被冠以潜在威胁的身份，什么时候解除总部的追踪监视无从得知。
他在中部最棘手的对手有了一个极大的可以被用来做文章的弱点，方三阳突然觉得符清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比他强的先驱卫也不在少数。
吴盳和符清也不是傻子，白勇业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这让两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好，我听白教授的。”
方三阳的双眼眯着，切断了视频。
白勇业的的寸头已经染上了白，年龄上自然要比方三阳大。他眯着眼睛，金边半框的眼镜垂在鼻梁上，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看身后背景应该还在实验室里。
他是符清早期成为先驱卫的恩师，要说符清是那匹千里马，那白勇业绝对是难寻的那一伯乐。
白勇业手上的试剂调配没停，一边的学员帮着扫数据，年轻人琥珀色的眼向视频里的符清瞥了瞥，突出的眉骨，棕卷发有些杂乱，是个长相出挑的混血儿。
似乎是问候语气的话传出，但方三阳并没有想要说这些场面话的意思，整个人绷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白勇业笑问他:“老方身体好点没？”
“有话直说，白教授整天忙着搞研究，殚精竭虑，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方三阳说罢翘起了腿，故意把左腿的皮鞋尖对着屏幕里的人。
吴盳的脸上却怔怔地看着那个混血儿，有着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符清看错，他总感觉吴盳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羡慕？
“那我也不扯别的了。”白勇业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眸看着左堂里所有人，“符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身为中部分部的总领人之一，1队队长任务失误的判决，是否也得先过问过问我的意见？老方，你怕是近几年病情加重，有时候脑子不怎么清醒，忘了我这把老骨头。”
方三阳的身体不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方三阳面色不改，接着话:“是啊，人老了，记性也不好，确实是没想到。”
他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了极大的不耐烦，符清想，就算他现在突然切断视频，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始终没有动手。
白勇业眼睛是高度近视的，吴盳能察觉出他很认真的盯着方三阳，他在准备什么话，但是眼睛里面却是失焦的，让人分辨不出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情绪。
吴盳接话了:”白教授是想谈谈自己的意见？符队长嘛，也是在您手底下待过的徒弟，但这规定就是规定，法则就是法则。您意见是意见，具体结果还得是方部长裁断。”
左手的一次性手套被取下，白勇业又用镊子夹起拿一旁的湿巾，把自己左手手腕上不小心沾染的试剂仔细擦拭，这才算是正眼开始打量吴盳，嘴里说着的话却是转了矛头:“符清好歹也是个先驱卫，又不是犯什么杀人放火，离经叛道的事儿了，没嚯着先驱卫，也没把咱们中部怎么样，你们两个专门对付先驱卫的人押着他，他符清现在没撤还是一队队长，都给我放尊重点。都没干过先驱卫抛头颅玩命的营生，别给我夹着大尾巴狐假虎威，给谁走狗卖命呢？”旁边的混血儿开始收拾实验桌，似乎对面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关。
左堂里工作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符清裤兜里的手机冰凉的紧贴着他，五点了……
白勇业话音刚落，符清身边两人面面相觑，我看你你看我，几个来回慢慢放开了他，往后推到门边，非常有职业操守的跨立挺胸，像两个雕塑门神。
符清甩了甩胳膊，看了看这两个人，像是要把他们好好记着，之后直接大步流星走到一边的长沙发“人”字大躺。吴盳见状，惊讶地喊他:“你！”
“你什么你，我不能坐？要不你问问你们方部长，老子现在能不能坐！”符清直直地看着方三阳的后脑勺。
吴盳语塞，白勇业的实权到底有多大多少，是机密，老头是想保符清。
符清也知道对白勇业对方三阳是要忌惮三分的，他乐意受着这庇护。
方三阳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不给面子，白勇业是符清以前的老师没错，但先驱卫是什么，就是一群机器。保人？方三阳没想过，起码没想过会有人明着保先驱卫。
往来的先驱卫都是单独个体，把各个监察处比喻成地方势力，先驱卫就是各个地方的主要武力。
监察处高层和正常人类高层都知道先驱卫的特殊性，为了防止有人占据一方，拢权发动什么不必要的损人利己的行动，先驱卫的个体性很强，没有哪个监察处的掌权人敢明着把先驱卫当自己手底下的人用，谁都不想带个潜在恐怖分子的名头被调查或者蹲监狱。
方三阳放下了二郎腿，身体前倾，故意压着咳嗽的声儿慢吞吞的说着:“白教授，好大的威啊。这里是左堂，不是什么没监控的犄角旮旯。你说什么，总部那边可什么都知道。你不能让我不怀疑，这个叫符清的先驱卫，是不是你……”
“方部长想给我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能力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队那群先驱卫，你能找出第二个比符清更强得吗？”
“是不能。但真论能力，要是以前的戈则，做不成他这样的事。”
戈则？
符清听过这个名字，他还在集训期的时候，这个先驱卫的名字和事迹就已经被吹遍了，可在中部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方三阳不再多废话，将椅子旋转180度，直接帮符清做了选择:“符队长，近一年工作没有报酬，你也用不着白出力。直接请假一年，按照你先驱卫的身份，总部不会管你是否诚信度足够，你一年的生活，包括你身边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会受到全方面的监视。既然对《人兽法则》有异议，那不如直接辞去这份工作吧，也许正常人类生活更适合你。一会儿可以直接办理离职和清除先驱卫记忆手续，16层人员登记处还没下班。”
“你这是强制开除！”符清没想到方三阳会当着白勇业的面这么直截了当将自己开除。
吴盳的嘴脸是憋不住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符清看明白了，方三阳要的是听从他的人在这中部更多。
“方部长，强制开除是否判决过度？”白勇业开口了。
“哦？那白教授怎么想？总部也是要规矩的，这件事情本质上他是没错，但是他处理方法就是错了。这个任务要是在戈则手上，他的队员不会有事，触犀穿山甲也不会被击杀。符清已经有三年工作经验，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先驱卫队长。”
“既然不是合格的队长，那就撤掉他一队队长的职务。”
“我当然会撤。”
“那既然这样，符清，脱离一队，出来单干。”
“你说什么！”
方三阳和符清以及吴盳皆是一惊。
方三阳挑眉一笑:“白教授讲笑话？单干？你以为是19几几年以前呢？”
“没有监察处规定先驱卫不能单干，既然只是没有领工资的资格，但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先驱卫的所有资料证明都还是归中部管，这没错吧？”
“这……是。”
“那既然这样，符清可以直接脱离一队，保留先驱卫身份证明再中部，个人退出团体任务只进行个人行动。”
“呵，个人行动？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和武器！”
“我有调武器的权力。”
“你！”
方三阳惊了，白勇业居然要动用自己的权力给符清争取单干额武器？他这是要拿自己给一个先驱卫铺路？方三阳心底嘲笑他的“大方”，这就意味着，他这一举动一开始，就会立马被总部特别调查，不管他有没有故意栽培这个先驱卫或者有没有其他更多的先驱卫，他都将被冠以潜在威胁的身份，什么时候解除总部的追踪监视无从得知。
他在中部最棘手的对手有了一个极大的可以被用来做文章的弱点，方三阳突然觉得符清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比他强的先驱卫也不在少数。
吴盳和符清也不是傻子，白勇业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这让两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好，我听白教授的。”
方三阳的双眼眯着，切断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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