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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暗流涌动

    “把自己炼成鬼器的方法,难道没有什么危害吗?”陆怜兵听见这么诡异的事,忍不住出声问道。

    “当然有,把自己炼成鬼器后,会像寻常鬼器一样嗜血。秦章河为了避免自己凶性爆发伤害无辜,一个人在境外生活了三年,彻底炼化了这凶性后才返回宗门。”

    独自在妖兽横行的境外生活了三年?关秋和陆怜兵听得啧啧称奇。苏息流也点点头,怪不得师父后面学会了自己烤鱼……

    但是师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与世无争的样子,苏息流追问道:“听说梳雨阁七长老已经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这是何故?”

    何明雪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他最后一件在江湖上留名的事,是十四年前在沧云州独自对战那妖王。”

    看来想知道具体原因只能以后找机会问问门派的其他长老了。

    “何兄可曾听说过极冥派?”苏息流开始切回正题。

    何明雪思索了一阵说道:“我游历多年,稍微大一点的门派都有所耳闻,但这极冥派,我是毫无印象。”

    “说不定那极冥派在明面前上不是叫这个名字”,关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些门派暗地里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明面上却做着寻常生意,而他们对外的名称和内部自称并不相同。”

    苏息流看没什么线索,和三人饮酒闲聊到晚上,然后离开了梦蝶楼。

    告别之时三人称近期会常来这里,让苏息流有时间就来找他们一起饮酒。

    在街上走一会儿,就遇见了两队官兵急匆匆地骑马跑过。这些官兵身着鎏金重甲,骑着羽盔披甲军马,马鞍上的灯晃得刺眼,杀气腾腾的不像是去追捕什么小贼。

    不过苏息流没兴趣深究,找了间客栈休息到天亮。

    第二天,昨晚发生的大事传遍了全城。湘平城秘密押运去进贡的一箱辉晶,刚出城不久就被人劫了。

    这几十两辉晶可是相当于几千两黄金,湘平城城主不在,临时当家的副城主连夜把手下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们五日内找回被劫的辉晶。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湘平城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大的劫案,先不说官府的面子挂不挂得住,根本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官府贴出告示,能追回这箱辉晶的义士赏黄金五百两,提供有效线索的在成功追回辉晶后也能拿到黄金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附近的江湖人士纷纷聚集到湘平城,据说还源源不断地有人从更远处赶来。

    但极具挑衅意味的是,贴出告示后几天,湘平城内连续发生了几起重大盗窃案。这边报案说丢了深海夜明珠,那边报案说丢了盘龙翡翠,最后连城主的印章都丢了。

    副城主盛怒之下把附近镇子的官兵全都调过来支援湘平城,誓要把这些嚣张的贼子正法。这几日湘平城内巡逻的军队多了几倍,四处城门也都在严密盘查进出城的人。

    城里城外热闹非凡,不少江湖人士和官兵联想到了前不久商队被抢劫的事,纷纷去那一带的荒野山林搜索蛛丝马迹。但这几天下来也没有找到想象中的贼巢。

    苏息流也去辉晶被劫的地方探察过一遍,就在出城后六里地的山脚下,没发现什么异样,而旁边的山相信已经被无数人找遍了,自己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在城外劫了辉晶,没跑,反而在官府贴出告示加强盘查之后,回城里继续作案?

    这伙贼人要不特别强,要不特别蠢,或者,是有另外的目的?苏息流没想明白这盗贼的思路,这几天都在达官贵人府邸边的街上闲逛碰运气。

    前面一个挂着“袁府”牌匾的大门前聚起了一群人,好像在嚷嚷着什么。苏息流过去一听,原来是周围的百姓说袁府两天没开门了,肯定有什么蹊跷。

    聚过来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有一个人自称有增强嗅觉的秘术,而他闻到袁府内有浓浓的血腥气。

    没听说过那窃贼会行凶啊,大家还在讨论要不要翻墙进去看看的时候,一个背着大刀的年轻人已经一掌击断了门闩。

    既然门都开了,大家自然一起走了进去。袁家大院里确实有一股血腥气,但四处都没发现血迹,一具尸体都没有。

    突然院子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一群穿着鎏金重甲拿着精钢长矛的官兵冲进来。

    为首的白袍小将看了一眼众人:“官府查案,闲杂人等退避。”

    部分江湖人士走了,部分表示不满:“官府贴告示让我们帮忙抓贼,又不让我们查案发现场,是什么意思?”

    小将冷冷说道:“大街上的贼人随便你们抓,但入院查案只有官府能做,再不离开,就以妨碍公务论处。”

    胳膊拧不过大腿,众人还是纷纷散去了。只有两人没动,一个是苏息流,一个是最先进来的背刀男子。

    白袍小将按着佩剑:“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苏息流笑道:“只要我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我想在哪就在哪,你们管不着。”

    背刀男子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官兵闻言纷纷举起武器围上来。苏息流并不想惹麻烦,掏出自己的梳雨阁玉佩。

    小将仔细辨认了一下:“行,你可以留下来”。又看着背刀男子:“那你呢?”

    这男子却什么都没掏出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苏息流有点讶异,因为他早就发现这男子真元不是循环的,而是像妖兽一样聚集在身体某处。这样的真元,基本可以肯定是断恨门的人,但他却走了。

    官兵循着血腥气找到一处暗门撬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涌出。苏息流被这味道冲得头晕想吐,看着暗门后的地下室,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看。

    几个官兵走进去看了几眼又跑出来,然后喊来了仵作。仵作蒙住口鼻进去检查了一段时间,出来报告:“一共十四人,被分尸了,皆丢失了心脏。”

    官兵被这邪异的描述吓得离这地下室远了几步。小将问道:“袁府一共多少人?”底下有人回答:“加上丫鬟仆人,一共十五人。”

    少了一个,但仵作说现场状况分不出少了谁。

    这么惨?连身份都辨别不出来了,苏息流秉持着眼见为实的精神,进去看了一眼。

    还真如仵作所言……苏息流立刻跑出来但还是扶着墙干呕不止。

    太惊悚了,早知道不淌这浑水了,苏息流郁闷地离开了袁府。

    那断恨门弟子在大门外等他:“在下断恨门郑将平,兄台是梳雨阁弟子?”

    苏息流面色还是有点苍白:“在下苏息流,兄台有何贵干?”

    “苏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小子,自己不去看,等我看完再来问是吧。

    “郑兄为何不留下来亲眼看看?”

    “我不想和朝廷的走狗打交道,我看苏兄留下来,想着问苏兄就可以了。”

    这人还挺实诚,苏息流把里面发生的事告诉了郑将平。

    郑将平听完后,笃定地说道:“是邪教徒献祭,袁府里有个人入了邪教,估计是先在饭菜里下毒,再把所有人拖到地下室杀害。”

    邪教徒?在这里没听说过有什么宗教啊,存在修炼者的世界,如果没有真正的神迹,根本唬不了人吧。

    苏息流不解地问道:“这里的邪教徒一般信什么邪魔?”

    “只有一个邪魔,我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邪教徒认为邪魔可以赐人长生。”

    “长生?呃,我不问也知道没人成功过,这邪魔展现过它的力量吗?”

    郑将平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有,这也是不少人暗中崇拜邪魔的原因。曾经有一些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信仰邪魔后一夜之间变得极为强大。”

    这事完全超出了苏息流的理解,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里除了灵气和真元解释不了,其他都能用科学解释。物体会下落,水会蒸发循环,物理定律完全适用。不适用的灵气真元,苏息流理解为一种特殊的能量,也很容易接受。

    但是邪魔就不一样了,如果邪魔能回应邪教徒,说明有一个神通广大的智慧生物正在俯视人间,想想就令人恐惧。因为灵气和真元是一种规则,大家遵守同样的规则同台竞技,而邪魔可能是擂台之外的存在。

    “关于邪魔,你还知道些什么?”苏息流想再多分析分析。

    “邪魔没人见过也没人说得清是什么,它好像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边境的阵法对它毫无用处。不过,传闻邪教徒获得邪魔力量的时候都有一个特点,周围会出现紫色的幽光。”

    除了知道邪魔喜欢紫色之外啥都分析不出来,完全未知的敌人该怎么处理?

    看苏息流心事重重的样子,郑将平说道:“苏兄不必过于担心,邪魔从未真正现世,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人而已。既然湘平城内出现了和邪魔有关的事,那就必须慎重对待,在事态扩大之前制止。盗窃案之类无关紧要的事之后再考虑。”

    “我们完全没有线索啊,怎么制止?”苏息流对这邪魔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我要先召集附近的八大派弟子,到时候一起商量对策,苏兄你跟我来。”

    苏息流很好奇他要怎么召集,跟着来到了城里的一处小山坡。

    郑将平放飞个烟花,在天空炸开成八条颜色不一的线。

    “郑兄,这是什么?”

    “这是八大派弟子请求帮助的信号。八大派大部分力量都在边境,只有新弟子会游历江湖,宗门能给的帮助不多。所以才有了这烟花,让八大派弟子之间互相帮助,你师长怎么没跟你说这个?”

    感觉师父完全忘了这事,如果是近些年才有的规矩,他甚至可能不知道……

    等了一会儿,还真有人来了。

    一个清冷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停下:“是你们放的信号?”

    “是的”,郑将平掏出自己的断恨门玉佩,他知道对方要先验证身份。

    苏息流也掏出了自己的玉佩,女子才放心走过来。

    “我叫林玉夏,舍心门弟子。”

    “舍心门弟子?可有证物?”苏息流想起方澄菱师父交给自己的翠绿短笛还没找到人归还。

    看着林玉夏拿出的玉佩,苏息流完全认不得,只好看向郑将平。

    郑将平点点头:“确实是舍心门弟子。”

    “林姑娘,恕我冒昧,有人托付我交给舍心门弟子一件重要的东西,能否请姑娘展示一下舍心门的控心之术。”苏息流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玉佩这种东西,敌人也能抢过去。

    说完苏息流解除了自己的护体真元,然后就感到一阵饥饿,好像饿了三四天一样,胃里灼热难忍,饿得想吃路边的野草。

    恢复护体真元运了个静心诀,才让饥饿感消失。

    苏息流把翠绿短笛拿出来:“林姑娘可识得此物?”

    林玉夏眼神一亮:“这是惑心笛,对舍心门弟子非常有用,你从何得来?”

    “一位前辈所托”,苏息流将方澄菱师父的外貌大概描述了一遍。

    “是奚梅长老,我们寻她很久了,她现在在何处?”

    “既然奚前辈不想回宗门,我当然不能透露她的位置。”

    林玉夏沉默了一会儿,把惑心笛接过来:“我代宗门谢过苏兄。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自当全力相助。”

    “我们发现湘平城内有人在向邪魔献祭,必须在事态扩大之前阻止邪教。”郑将平终于找到机会说正事。

    “湘平城的事牵扯到邪魔?确实要尽快处理,两位有没有线索。”

    苏息流和郑将平都摇摇头。

    “如果邪教徒要进行献祭,不一定都会像袁府的邪教徒那样对身边的人下手。他们可能会寻找特定的目标绑架,我们可以试着从这方面入手。”原本就是来追杀人贩子的苏息流想到个思路。

    林玉夏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前几天在朱山镇听见有人讨论失踪案,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郑将平点头道:“也没有其他线索了,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

    三人一起出城,赶往朱山镇方向。

    在三人刚下小山坡不久,一个背着长剑穿着黑白长袍的少女来到了山坡上。

    她左看右看,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气得直跺脚:“哪个缺德的放完信号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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